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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八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Oct 6 17:31:18 1999), 转信
凡尔纳科幻精品
神
秘 岛
第
八章
纳布一动也不动,潘克洛夫只问了一句:
“还活着吗?”
纳布没有回答,史佩莱和水手的脸色都变
了。赫伯特紧握着双手,呆呆地站在那里。可
怜的黑人由于伤心过度,显然既没有看见他的
伙伴,又没有听见水手的话。
通讯记者跪到赛勒斯·史密斯僵卧着的身
体旁边,解开他的衣服,然后把耳朵凑在他的
胸前。
一分钟就好比一世纪那么长!好容易一分
钟过去了,这时,他努力倾听着极其微弱的心
脏跳动声。
纳布微微挺直了身子,两眼发直,却什么
也没有看见。由于悲伤过度,他的面容已经完
全改变了,人们几乎已认不出他了。他以为他
的主人已经死了。
经过很长时间的仔细检查以后,吉丁·史
佩莱终于站起身来。
“还活着呢!”他说。
潘克洛夫紧跟着也跪到工程师的旁边来,
他也听到一阵心跳声,甚至唇边还觉得出有一
丝呼吸。
赫伯特一听见通讯记者的话就出去找水。
他在一百英尺以外发现一条清澈的小溪,大概
是由于下雨的缘故,水上涨了,溪里的沙粒把
流水滤得非常干净。但是赫伯特找不到盛水的
器具,沙丘上连一枚贝壳也没有。少年想不出
什么办法,只好把他的手帕浸在小溪里,然后
急急忙忙地跑回山洞去。
幸亏湿手帕足够吉丁·史佩莱应用的了,
他只想使工程师的嘴唇湿润一下,冷水几乎立
刻发生了奇效。史密斯的胸部吐出一口气,似
乎想说话。
“我们一定要救活他!”通讯记者大声说
。
纳布听了这话,又产生了一线希望,他解
开主人的衣服,查看他受伤没有;他的头上、
身上和四肢一点伤痕也没有,这的确令人奇怪
。原来认为他一定是摔在乱石丛中,然后才挣
扎到波浪达不到的地方,但是居然不留任何痕
迹,甚至连手上都没有伤,这是道理上说不过
去的。
不过他们不久就可以得到解答。等到赛勒
斯能够说话的时候,他就会把经过谈出来了。
目前的问题是怎样把他救醒过来,看样子用按
摩的方法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于是他们就用水
手的绒衣进行按摩。
经过一阵剧烈的按摩,工程师苏醒过来了
,他微微动了动胳膊,呼吸也逐渐正常起来。
他由于精力耗尽而陷于瘫痪状态,肯定他说,
假如不是通讯记者和他的伙伴们及时赶来的
话,赛勒斯·史密斯就不可能活过来了。
“你以为你的主人死了,是吗?”水手对
纳布说。
“是的,我认为是死了!”纳布答道,“
要不是托普找到你们,把你们领到这儿来,我
就要把主人埋起来,然后死在他的坟上了!”
赛勒斯·史密斯真是死里逃生!
于是纳布叙述了经过的情况。前一天黎明
的时候,他就离开了“石窟”,爬上海滨高处
往北走去,一直走到他曾经去过的那一带海岸
。
纳布并没有对那里抱什么希望,他在海岸
上、岩石里和沙滩上寻找,只不过想得到哪怕
是一点线索,他特别注意潮水冲不到的海滩,
因为靠海的一带潮水是会把所有的痕迹都冲刷
掉的。纳布并没想把他活着的主人找回来。他
只想找到主人的遗骸,能够亲手埋葬他!
他找了很久还是没有结果。这片荒凉的海
岸上好象从来也不曾有过人迹。成千上万的贝
壳散布在海水冲不到的满潮线上,没有一个看
来象有人碰过,个个都是完整的。
于是纳布决定沿着海滨再走几英里。可能
海水把尸体冲到相当远的地方去了。一般说
来,如果海岸是较低的,而尸体就在不远的海
面漂浮的话,那是迟早总会被潮水抛到岸上来
的。纳布知道这一点,他想和他的主人见最后
的一面。
“我又沿着海滨走了两英里,不论是水浅
处的岩礁还是水高处的沙岸,我都仔细地观察
了。最后我认为不可能找到什么东西,已经绝
望了,可是就在昨天傍晚大约五点钟的时候,
我在沙滩上发现许多脚印。”
“脚印?”潘克洛夫喊道。
“是的!”纳布说。
“这些脚印是从水边开始的吗?”通讯记
者问道。
“不,”纳布说,“全在满潮线上,其他
的一定都被潮水冲掉了。”
“说下去吧,纳布。”史佩莱说。
“我一看见这些脚印简直快乐疯了。脚印
非常清楚,一直通到沙丘上去。我跟了四分之
一英里,一面跑,一面注意不把它们踩掉。五
分钟以后,天渐渐地黑了,我听见狗叫的声
音。那就是托普,它一直把我带到这儿,带到
主人的身边来!”
纳布最后谈到当他发现这个毫无生气的躯
体时心里是多么悲伤,他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一
点活着的样子,起初只想找到主人的尸体,可
是等到找着以后,他就进一步希望他活了。但
是他费尽了力气也没有用!他没有别的办法,
只好对这个最心爱的人尽自己最后的一次责任
了!这时纳布想到他的伙伴们。毫无疑问,他
们一定也希望再看一眼这个不幸的人。当时托
普正在那里,难道他信不过这个忠实畜生的智
慧吗?当然不,纳布一再重复着通讯记者的名
字——在伙伴们之中,这个名字是托普最熟悉
的——然后他指着南方,于是托普就朝着他指
的方向跑去了。
托普依靠它那近乎神奇的直觉终于找到了
它从来没有到过的“石窟”,找着了他们。
纳布的伙伴们聚精会神地听完了这段经过
。
赛勒斯·史密斯一定是跨过重重的岩石,
经过一番努力才从海里逃上岸来的,然而他身
上却一点伤也没有,这一点他们实在不明白。
工程师究竟用什么方法走完这一英里多的路,
从海滨来到沙丘的这个山洞里,这一点就更没
法解释。
“照这么说,纳布,”通讯记者说,“不
是你把他带到这儿来的了?”
“不,不是我。”黑人答道。
“很明显,是他自己到这儿来的。”潘克
洛夫说。
“事实固然很明显,”史佩莱说,“但这
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这件事只好等工程师亲自解释了,他们必
须等到他能够说话。经过按摩,血液流通了。
赛勒斯·史密斯的胳膊又动了一下,接着又动
了动头,然后他说了几个字;但是谁也听不清
他在说些什么。
纳布弓着身子叫唤工程师,可是工程师好
象没有听见,他的眼睛依然紧闭着。只有从他
的动作上才看得出他还活着,他还没有完全恢
复知觉。
潘克洛夫感到遗憾的是:既没有火,又没
有取火的东西,他不幸忘记把焦布带在身上
了,要不然用两块火石砸出火星来,就很容易
把焦布点着。工程师的口袋里什么也没有,只
有坎肩口袋里有一只怀表。现在必须赶快把史
密斯抬回“石窟”去,这一点大家的意见完全
一致。
在他们大力照护下,工程师开始恢复知觉
了,他们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用来湿润嘴唇
的水使他逐渐苏醒过来。潘克洛夫想起带在身
上的松鸡,他想把鸡肉汁加在水里做饮科。赫
伯特还跑到海边去,带了两只大蚌回来。水手
调制好饮料以后送到工程师嘴里去,工程师一
面贪婪地喝着,一面睁开了眼睛。
纳布和通讯记者正俯伏在他身上。
“主人!主人!”纳布喊道。
工程师听见了,他首先认出纳布和史佩莱
,然后认出其余两个伙伴,他无力地握了握他
们的手。
他又说了几个字,可以看出即使在这个时
候,他的脑子里也在考虑问题。这次大家听懂
了。刚才他打算说的无疑也是这句话。
“荒岛还是大陆?”他喃喃地说。
“管他什么大陆荒岛呢?”潘克洛夫情不
自禁地喊道,“有的是时间去看,只要你活
着,我们什么都不在乎。”
工程师无力地点点头,然后好象睡着了。
他们没有打扰他的睡眠,通讯记者准备马
上把史密斯抬到一个比较舒适的地方去。纳
布、赫伯特和潘克洛夫离开山洞,向着一座耸
立的小山跑去,小山顶上有几棵东倒西歪的
树。一路上水手不由地重复着说:
“‘荒岛还是大陆?’只剩了一口气还在
想这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啊!”
潘克洛夫和他的两个伙伴爬上小山以后就
开始工作了,他们什么工具也没有,只好赤手
空拳去扳一棵树的粗枝。这是一棵类似海枞的
树,已经相当干枯了,他们打算用这些枝干做
担架,上面铺上野草和树叶来抬工程师。
他们一共用了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才把担
架做好,在这期间,史佩莱始终没有离开工程
师,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
他们回到洞里发现工程师刚从梦中(或是
昏睡状态中)醒来。他的脸色始终象死人那样
苍白,直到这时候才逐渐正常。他稍微抬起身
来,看看周围,仿佛想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
方。
“你听我说话不觉得累吗,赛勒斯?”通
讯记者问道。
“不累。”工程师说。
“我认为,”水手说,“如果史密斯先生
再吃些松鸡冻,那么听起来一定会更省力的。
史密斯先生,我们这儿有松鸡。”他一面说,
一面把一些肉冻给史密斯吃,他还加了一些肉
在里面。
赛勒斯·史密斯只吃了一点松鸡,剩下来
的都由伙伴们分着吃了。他们正饿得厉害,这
顿早饭对他们说起来未免太少。
“对啦!”水手说,“‘石窟’里有的是
吃的东西,你知道,史密斯先生,从这儿出去
一直往南,我们有一所房子,里面有房间,有
床铺,还生着火,伙食房里有好几打鸟,我们
的赫伯特管它们叫什么锦鸡。担架已经给你准
备好了,只等你恢复了气力,我们就把你抬回
家去。”
“谢谢你,我的朋友,”工程师答道,“
再等一两个钟头就走。现在你谈吧,史佩
莱。”
于是通讯记者把他们的经历讲了一遍:气
球怎样最后一次下坠掉在这沙漠似的陌生土地
上(且不管它是荒岛还是大陆);怎样发现了
“石窟”,怎样寻找他,当然也忘不了纳布的
一片至诚,忠心的托普的智慧以及其他许多事
情。凡是史密斯不知道的他全谈出来了。
“那么,”史密斯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你们不是在沙滩上把我救起来的吗?”
“没有。”通讯记者答道。
“不是你们把我带到这个洞里来的吗?”
“不是。”
“这个山洞离海有多远?”
“大约半英里,”潘克洛夫答道,“你感
到奇怪吗,史密斯先生,我们看见你在这儿才
感到奇怪呢!”
“的确,”工程师说,这时候他渐渐复原
了,他对这些事情极感兴趣,“真是太奇怪
了!”
“可是,”水手接着说,“你能告诉我们
你掉在海里以后的情况吗?”
赛勒斯·史密斯沉思起来。他知道得很少
。波浪把他从气球网上卷到海里。他起初下沉
了几寻深。在往水面上升的时候,他朦朦胧胧
觉得有一个活的东西在他身旁挣扎。那就是托
普,它是从气球上跳下来救他的。当时气球已
经不知去向。因为减少了他和狗的重量,气球
就箭也似的飞了上去了。
他就这样掉在这怒潮澎湃的海洋里,这里
离海岸至少有半英里。他拼命游泳,打算和波
涛作一番斗争。托普咬住他的衣服,使他浮在
水面上。但是一股激流向他冲来,把他一直带
到北面去,他挣扎了半个钟头以后,就跟托普
一起下沉到很深的地方去了。从那时候起,一
直到他在朋友的怀抱中醒来,他什么也记不清
了。
“不管怎么样,”潘克洛夫说,“你一定
是被海水冲上岸的,然后才鼓起余力走到这儿
来,因为纳布找到了你的脚印!”
“是的……当然……”工程师若有所思地
答道,“你们在海滨上没有发现人迹吗?”
“一点影子也没有,”通讯记者说,“再
说,假如真有人在紧要关头碰巧把你救了起
来,那么离了大海以后,为什么又把你扔下来
呢?”
“你说得对,亲爱的史佩莱。告诉我,纳
布,”工程师转过头来对他的仆人说,“不是
你……你不会一时失去了知觉……那时候……
不,那太离奇了……现在还有脚印留在那里
吗?”史密斯问道。
“有的,主人,”纳布说,“这儿,在入
口的地方,在小山背后,风雨打不到的地方还
有。其余的都被暴风雨冲掉了。”
“潘克洛夫,”赛勒斯·史密斯说,”请
你把我的鞋子拿去比量比量,看看究竟是不是
我的脚印,好吗?”
水手按照工程师的话去做了。当纳布带领
着他和赫伯特去找脚印的时候,赛勒斯对通讯
记者说:
“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
“简直没法理解!”吉丁·史佩莱说。
“现在先别考虑了,亲爱的史佩莱,我们
将来再谈吧。”
不一会,纳布和赫伯特进来了。
毫无疑问,工程师的鞋子和脚印完全符合
。因此沙滩上的脚印肯定是赛勒斯·史密斯留
下的。
“好吧,”他说,“刚才我认为是纳布失
去了知觉,照这么说一定是我自己了。我一定
象害了梦游病似的,迷迷糊糊地走着,一定是
托普把我从海里拖上来,然后把我引到这儿来
的……过来,托普!过来,我的狗!”
这头美丽的畜生一面叫,一面跳到它主人
的身边来,史密斯尽情地抚摩了它一阵。大家
都认为再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赛勒斯·史
密斯的得救了。这件事应该完全归功于托普。
将近十二点钟的时候,潘克洛夫问工程师
,他们现在能不能抬他。史密斯没有回答,他
表现了坚强的意志,居然努力站起身来。但是
他不得不靠在水手身上,要不然他就要跌倒
了。
“好!”潘克洛夫说,“把担架抬来。”
担架抬来了,交叉的枝干上铺着野草和树
叶。史密斯躺在上面,潘克洛夫和纳布各抬着
一头,于是他们就向海滨出发了。这一段距离
有八英里。因为他们不能走得很快,而且还要
不断地停歇,他们估计至少要六个钟头才能到
达“石窟”。风还是很大,幸亏这时候已经不
下雨了。工程师躺在担架上,还是用胳膊支持
着身子,观察着海岸,特别是内陆。他没有说
话,只是睁大两眼看周围的景物,高低不平的
地势以及森林和各种物产无疑都在他的脑海里
留下了印象,可是走了两个钟头以后,他就感
到疲倦而睡着了。
五点半钟的时候,他们经过悬崖下,不久
就回到“石窟”了。
他们停了下来,把担架放在沙地上,赛勒
斯·史密斯在酣睡中还没有醒来。
可怕的暴风雨使这里的面貌大大改变了。
潘克洛夫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里发生了巨大的
变化:海滩上添了很多大石块。上面覆盖着一
层厚厚的水草、海藻和其他漂上岸来的水生植
物。漫过小岛的海水显然曾经一直冲到巨大的
花岗石壁底下。石穴前的泥土已经被汹涌的海
浪冲去了。潘克洛夫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可
怕的念头。他急忙冲到通道里去,可是几乎马
上就回来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盯着他
的伙伴们……火灭了,灰烬被水泡成一滩泥,
留着代替火绒的焦布也不见了!海水一直灌到
通道的最里面,“石窟”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冲
倒被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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