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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manuel (小飞象★逆风孤翔),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水野良——罗德岛战记第七卷(1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19日14:54:24 星期二),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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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帕克等人登陆至今已经四天了。
      现在他们几乎都已经相信，送他们来马莫的船长应该就是马莫人了。
      东方海岸距离马莫王都不但很远，而且路上也是困难重重。他们曾经因
      为有断崖阻挠而花了半天绕远路，进入暗黑之森的时候，连森之妖精蒂
      德莉特的方向感都被打乱，使他们不停在同样的地方打转。
      另外还有跟魔兽或是妖魔无穷无尽的战斗。他们这几天都过着恶梦般的
      日子，史帕克每天也总是祈祷能够赶快从睡梦中醒来。
      他甚至开始对生存在这块土地上的马莫人感到同情。他们如果要在这座
      岛上活下来，就必须要面对无止尽的战斗生涯。
      弱小便是一种罪恶，只有强才是唯一的真理。史帕克开始能够理解他们
      为何要变得邪恶，为何会梦想征服繁荣的罗德斯岛了。
      但这并不表示他会默认马莫侵略自己的祖国，因为马莫人必须要征服的
      不应该是其他和平的国家，应该是蔓延在岛上的邪恶才对。
      如果一切都在计算之中的话，再过几天这座岛就会被攻下来了。等到岛
      上的邪恶势力被一扫而光，罗德斯将会迎接真正的和平。
      然而仍有许多必须排除的障碍矗立在前方。
      「再走一段应该就可以抵达王都了。」
      帕恩疲劳地对大家说着。
      好不容易走出森林的史帕克等人，如今在一条小河旁边扎营。
      现在各国的军团大概也要登陆马莫了。
      「如果比卡修国王还晚入城的话，那真的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了。」
      史列因也很严肃地说着。
      这对史帕克来说可不是开玩笑的。如今他几乎已经没有脸再见卡修了，
      绝不能继续在他的面前露出丑态。
      既然同样会被处分，至少必须先完成自己的目的。
      救出小妮丝，并且亲手打倒黑之导师巴古纳德。无论如何他都希望能亲
      手实现这两个目的。
      「可是光是进城并不能达成我们的目的啊。小妮丝现在在哪里？黑之导
      师还有伍德...不，还有灰色之魔女卡拉也不知道在哪里啊？」
      大家听了蒂德莉特所说的都点了点头。
      在这次的旅行中，帕恩、史列因以及蒂德莉特等人都告诉了史帕克，他
      们自己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这跟吟游诗人所唱英雄史诗的内容并不相同，是毫无荣华可言的艰苦人
      生。其实只要将自己置身在那些听来光荣的事迹的话，大多都要面临必
      须赌上性命的战斗。
      就在这个时候。
      用完餐稍做休息的帕恩等人突然都紧张了起来，并且拿起了放在身边的
      武器。
      史帕克一瞬间还感到有点疑惑，不过他马上就理解了他们如此行动的原
      因。
      因为他们感觉到有人正接近过来。
      有一个人缓缓朝史帕克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而且听声音就像是在散步
      似的。
      而且这个人也开口了。
      「欢迎来到暗黑之岛。」
      这是令人想忘都忘不掉的声音。
      「黑之导师！」
      史帕克叫了出来。
      同时史列因咏唱了魔法照明的咒文。营火的红色火焰与耀眼的白光重
      合，驱离了周围的黑暗。
      在白光与红光之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魔术师缓缓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愿望如今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史帕克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剑要
      冲过去，然而自由骑士却抓住他的左手制止了他。
      「等一下史帕克！看来他不是来跟我们打的。」
      「正是如此。」
      黑之导师很有礼貌地张开双手，就像是欢迎史帕克等人来访似的。
      「我已经获得两把钥匙与一扇门，并且达成了我的目的。所以如今我已
      经不是你们的敌人了。」
      这番话使所有人都叹了口气。
      「这麽说邪神已经...」
      「别紧张。」
      史帕克所说「复活了吗」这几个字，被黑之导师的笑声盖了过去。
      「那个少女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并没有让邪神复活的意思，我自己有
      别的目的，而且现在也已经达成，因此我已经没有跟你们争执的理由
      了。」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要不要相信当然是取决於你们。」
      巴古纳德继续地笑着，似乎毫不在意史帕克如此生气。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麽目的？」
      帕恩慎重地提出这个问题，同时朝黑之导师走近了几步。
      黑之导师完全没有反应，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在这样的距离之下，我可以在你完成魔法之前就打倒你的。」
      帕恩的语气十分平稳。
      史帕克知道这番话并不是威胁，只是在叙述着一个事实。
      「你如果真的想的话就这麽做啊。」
      黑之导师依然是笑容满面。
      「好，我就听听看你要说什麽。」
      帕恩将剑收回了剑鞘。
      「真是聪明的判断...」
      黑之导师满足地点了点头开始说着。
      「我大概知道你们想要问的事情。首先是邪神之门，那个少女被关在邪
      神卡蒂丝的神殿，并且进行着邪神复活仪式的准备工作。不过进行仪式
      的当然不是我，而是你们称为灰色之魔女的那个古代王国魔术师。」
      「为什麽卡拉会希望邪神复活？」
      问这个问题的是蕾莉亚。
      虽然其他人没有说出来，不过肯定抱持着相同的疑问。
      蕾莉亚曾经被卡拉所支配，因此卡拉的记忆仍残留在她的心中。
      「灰色之魔女卡拉绝不是邪恶的人，为什麽她要让邪神复活...」
      「卡拉的行动都是为了确保平衡。善与恶、光与暗、还有秩序以及混
      乱，她相信只要不同的势力保持均衡，罗德斯岛就能够保持永远的和
      平。这一点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如果邪神复活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将会造成多大的牺牲，最坏的
      下场将会使得世界毁灭，那麽卡拉又为什麽要使用这股力量？」
      「也只能说她应该是疯了吧。」
      巴古纳德如此回答着蕾莉亚。
      「然而灰色之魔女却相信她只剩下了这一条路。在英雄战争的时代，贝
      鲁特陛下与法恩可说是相互制衡，然而之後的十五年之中力量却失去了
      均衡。诸王国结为同盟并组织反马莫的包围网，而且在马莫没有人能够
      与其对抗。鲁杰布或休迪鲁的器量都太小，只靠亚修拉姆一个人实在是
      太吃力了。」
      「所以卡拉为了击退诸王国的军队，才会选择使用邪神之力是吗...」
      「大概吧。」
      巴古纳德回答着帕恩。
      怂恿她使用邪神之力的人正是巴古纳德，而灰色之魔女也接纳了他的提
      议。
      这是为了避免与灰色之魔女展开战斗。就他的论点而言，只要表明自己
      的目的跟卡拉的目的并未对立就行了。
      而他的假设也成立了。
      巴古纳德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只要再进行一个仪式，他就可以从
      拉尔卡斯的咒缚中解放，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卡拉之所以会重视调和与均衡，是为了避免这里发生大规模的破坏。
      可是让破坏之女神复活的话，就等於是亲手引起大破坏，这难道没有矛
      盾之处吗？」
      蕾莉亚似乎不相信卡拉会如此行动，甚至觉得当初支配自己的灰色之魔
      女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要求得真实，就只有见灰色之魔女一面了。」
      巴古纳德就像是做出总结般说着。
      「邪神的神殿在王城的地下，穿过谒见大厅王位後方的阶梯就可以通往
      那里。卡拉打算等到诸王国的军队进入王都之後再让破坏之女神复活，
      所以必须在这之前打倒灰色之魔女。只要在打倒灰色之魔女的一瞬间了
      断自己的生命应该就不会受到诅咒了，不过我并没有试过，所以也无法
      保证能够成功。现在王都陷入一片混乱，王城也已经是个空壳子了，即
      使从大门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同时巴古纳德也说出了马莫的现况。黑衣之将军亚修拉姆前往港市萨鲁
      巴德抵挡诸王国的进攻，并且进行着让马莫人民坐船逃离的准备。
      而另外两位重镇，也就是暗黑神的最高司祭休迪鲁以及黑妖精族长鲁杰
      布，则各自回到了神殿以及暗黑之森，决心全力保卫自己的圣地。
      话才刚说完，巴古纳德便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黑之导师！」
      史帕克前进了一步，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
      自由骑士这次并没有阻止他。
      「怎麽啦，弗雷姆的年轻骑士？」
      巴古纳德停下脚步，以嘲笑般的眼神看着史帕克。
      「我已经不会恨你那时让我受伤了。」
      「我可是十分後悔当初没有杀了你。不过现在这件事就算了，我想问的
      是，你为什麽要告诉我们这些有利的情报？这对马莫应该会造成不利
      吧？」
      「要说为什麽的话，这大概是一种好意吧。」
      「好意？」
      史帕克从心底感到愤怒。
      「你说你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为此你获得了两把钥匙，甚至还掳走
      了妮丝。」
      巴古纳德默默地听着史帕克所说的。他似乎是很期待史帕克接下来会说
      些什麽。
      「原来你不是为了马莫，而是为了自己而动用黑妖精以及海盗船团是
      吗？你不是马莫的支配者吗？那麽为什麽不用这股力量拯救马莫？」
      「被马莫人说教就算了，没想到连弗雷姆人都要说我呢。」
      巴古纳德说着高声笑了出来。
      「弗雷姆的年轻骑士，你的说法十分正确。不过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
      人，他们分别都有各自的想法。人们彼此的想法有时会矛盾，有时候则
      是对立，没有人认为他人会完全接纳自己的想法，因此为了让自己的论
      点成立，唯一的办法就是强迫他人，为此世上才有权力这个东西的诞
      生。」
      史帕克摇了摇头，似乎要否定黑之导师所说的。
      「否定我说的话是没有意义的。年轻人，真实不是用言语就可以表达，
      而是要以五感来感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巴古纳德也补充说史帕克将会在王城理解到什麽是真实。
      「我就照你所说，以马莫支配者的身份与你们作战吧，我会让你们亲身
      体验魔术的奥义的...」
      巴古纳德留下这句话之後，便咏唱瞬间移动的咒文当场消失了。
      「不要对敌人火上加油啦。」
      加拉克绷起了脸如此说着。
      「黑之导师可说是罗德斯岛最强的魔术师之一耶，跟他正面作战的话真
      不知道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真的无法忍受啊，站在众人之上的人怎麽可以
      只想到自己呢！」
      史帕克无法压抑自己激昂的情绪，语气甚至还有些颤抖。
      「我希望你能将现在的心情铭记在心，不过巴古纳德的论点并没有错。
      命令者与受命者之间的意识是有所差别的，即使命令者认为这样做十分
      妥当，也可能会使得其他人感到十分困扰。」
      帕恩如此说着。
      并且他也叮咛大家今天好好休息，因为明天大概就可以抵达马莫王都
      了。
      他们将面临与黑之导师、灰色之魔女两位大魔术师的最後决战。

      凶猛的火焰几乎冲破了黑暗。
      城镇以及岸边的船只也喷出了火焰。
      到处都传来人们的怒吼、叫骂声以及兵器交击的尖锐声响。
      位於港市萨鲁巴德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了两昼夜。
      别名「影之街」的萨鲁巴德位於马莫的西北部。要进入这座城塞都市的
      海港必须通过水门，而且城镇周边是断崖地形，不进港的话船只根本无
      从登陆。
      诸王国的军队一方面使用军船攻击水门，一方面则派遣了机动部队在远
      方的沙滩登陆，并於第二天加入了战局。
      然而驻扎在萨鲁巴德的，是黑衣之将军亚修拉姆所率领的暗黑骑士团主
      力。
      亚修拉姆在水门上设置了投石器，以火焰弹攻击聚集在港口的船只，同
      时率领部队出城，与对方的登陆部队正面交锋。
      诸王国的主力是弗雷姆军，瓦利斯、卡诺以民兵为主力，并不能算是善
      於战斗，而刚统一的亚拉尼亚虽然派出了五百援军，但他们的士气极度
      低落。
      海兰军则甚至还没有抵达对岸的路德。
      因此虽然联合军在人数上占了极大的优势，看起来却被马莫的少数精锐
      逼得占了下风。
      然而少数毕竟难敌多数，而不分昼夜的攻防战也容易导致疲惫。诸王国
      分成了叁到四支分队轮番攻击，守备的马莫军却必须随时都拼尽全力。
      「大概已经到极限了。」
      看到城镇又有一个方向喷出了火焰，古洛达如此对亚修拉姆说着。
      虽然声音故做平静，但脸上的表情却早已憔悴。
      远方传来了飞龙拍动翅膀以及喷出火焰的声音。海兰的龙骑士正肆意对
      城镇进行火焰的洗礼。
      依据战况我军仍保持优势，然而战斗有可能在一瞬间逆转战局，而且兵
      力较少的一方一但落於劣势，很可能会导致全面崩溃。
      在马上观察战况的亚修拉姆当然了解这一点。
      原本希望能再持续一天的，但诸王国却不惜一切牺牲不断进行猛烈的攻
      击，就像是被什麽给附身了似的。
      亚修拉姆原本打算进行持久战，并且观察时机一口气撤退，然而如今这
      个计画也全盘皆墨了。
      如今战况越演越烈，两军的死者几乎填平了海，在地上积成了一座小
      山。对人数较少的马莫军来说，再这样下去就只能等着全灭了。
      「集合所有部队，下令击退攻击南门的敌军，一口气朝暗黑之街前进
      。」
      「遵命。」
      古洛达微微敬了个礼，对身边待命的亲卫骑士下达命令。
      几个传令随即前往各处转达亚修拉姆的命令。
      「究竟有多少人能活着上船呢。」
      亚修拉姆看着燃烧中的城镇如此自问。又有多少人能平安抵达新天地
      呢...
      或许邪恶的人根本无法求得众神的祝福。
      既然如此，亚修拉姆希望至少邪神不要诅咒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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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之镜」能映出所有想看到的情景。
      这是当年由冰龙布拉姆德所守护，後来献给大地母神神殿的古代王国太
      守之秘宝。距离卡拉得到这个秘宝至今也已经几十年了。
      这个强力的魔法宝物拥有与远见之水晶球相同的功能，能够映出遥远地
      方的环境跟情景。
      而且不只如此，这个镜子的银色表面还可以映出过去的情景，以及隐藏
      在他人心中的真实，这是远见之水晶球所无法匹敌的。
      如今真实之镜正映着亚修拉姆从萨鲁巴德撤退的情景。
      驻守南门的弗雷姆重装骑士团并没有追击撤退至帝都的马莫军，目前正
      为了占领这座空城而开始动作。他们大概是要打开水门，以便迎接诸王
      国的军队吧。
      看来这支部队是由忠於命令的将军率领的。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弗雷姆强盛的原因。弗雷姆之所以能聚集这麽多的人
      才，都归功於卡修高明的用人手段。
      只要那个国王有心的话，统一罗德斯岛根本不是难事。
      而在这样的统一崩坏之时，将会有更大的破坏席卷罗德斯岛。为了避免
      这样的危机，灰色之魔女卡拉五百年来一直支配着罗德斯岛的历史。
      如今已不能再犹豫了。
      「终於来了。」
      灰色之魔女喃喃说着走向祭坛。
      门已经准备在祭坛上了。那是能够使邪神复活的门。
      被银色锁链绑住的黑发少女虽然还有意识，但却对卡拉所说的完全没有
      反应。
      自从巴古纳德让邪神降临之後，这个少女就一直都是如此。
      没有进食、没有喝水、没有入睡，甚至连一动都不动，放着不管的话就
      只会坐在椅子上呆呆凝视着空中。
      少女的肉体很明显的出现某种变化，而这也肯定跟邪神的降临有所关
      连。
      或许少女已经失去了门的资格。
      但这却会造成困扰。
      邪神如今必须要复活，必须毁灭自己以及诸王国的军团，这是为了让罗
      德斯岛再度被灰色的云所笼罩，不能成为绝对的白或黑。
      混合所有的颜色便成为了灰色，灰色将包容一切并永远安定。
      已经没有时间迷惑了，诸王国的军队或许明天就会攻进这个帝都。
      因此卡拉开始进行仪式。
      按照顺序，首先要解放生命之杖的魔力。
      这把杖蕴含了强大的肉体再生魔力，因此普通人光是触摸到这把杖就可
      以将伤口治愈。不过令人感到讽刺的是，这个祭器竟然是由破坏女神的
      大司祭娜妮尔亲手创造的。
      善良的力量可以使用在邪恶的地方，这点反过来说也可以成立。
      要完成这个阶段的仪式需要半天的时间。
      而要解放魂之水晶球的魔力也要相同的时间。
      如果生命之杖掌管肉体，那麽这颗宝珠便掌管精神。
      肉体与精神、生命与灵魂，二合为一将能使所有生命苏醒。
      苏醒於身为门的少女肉体。
      因此只要开启了门，邪神便会再度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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