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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manuel (小飞象★逆风孤翔),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德］沃夫根·契杰克——国王与玩具商(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23日10:57:57 星期六), 站内信件

                        九、战争的年代
    农庄的房屋早已倒塌，这场大火已把所有残存的建筑摧毁殆
尽。破碎的器具和砸烂了的家具散落在平坦的草地上和踩满了泥
土的食物上。他饿极了，到处搜寻食物，最后找到两片烧焦了的
蔬菜一类的东西，看来是可以吃的。他厌恶地咬了一口，开始觉
得淡而无味，但嚼了几下，就觉出滋味来了。他边嚼边往下咽，
越嚼越有滋味。还得弄点儿喝的。他在一个盛水的容器里发现了
一种酸甜味道的残羹。他闻了闻。一定是种药物。他心想一定是
酒精，不过能肯定。他继续搜寻，最后发现地上有一个洞，周围
垒着石块，还有一种设备可以把容器从洞中放下去，再拉上来。
他试了试，结果从里面提出一桶水。他细心检查了一下，发现水
很洁净，就大口喝了起来。我是个完完全全的野人了，他对自己
说。我喝从地下打上来的水，里面一定有病菌；我还在尸堆里吃
肮脏的食物，混杂着烧成半生半熟的人和兽的臭味。我可能已经
中毒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不死于饥渴就是被这种肮脏的食物
里的细菌毒死。这个问题不会得出任何结论，他除了冒险别无选
择。
    他检查了一下死者穿的衣服，它们污秽不堪，已经发硬了。
他从一个死亡士兵身上找出两封信。上面的字迹他全不认识，但
是数字是用阿拉伯字母写的。日期写得很清楚，都是“1619”。
    这么说来，他差不多倒退了一千二百年，更精确一点儿说，
应该是十七世纪上半叶（旧历），如果日子没错的话。总之，这
些书信看上去都不太旧。能把他输送到这么远的时场能量显然超
过了他出发时的能量。是机器出了故障？果真是那样的话，场能
就不可能继续增强．一定有人参与了这件事，除了他的兄弟还能
有谁呢？他觉得不可能，但这种想法却慢慢形成了。
    他把两封信放在衣袋里。它们是寄给一名叫威斯林格的人
（这是他学会辨字后认出来的），写信的人是一个小城的教士，他
请求收信人马上回家，因为他妻子病势沉重，家业都快毁掉了，
孩子们缺衣少食，生活悲惨。在第二封信里，教士通知他的妻子
死了，大家出钱把她葬了，他的作坊被拆掉了，他的五个孩子分
别到各家寄养，他们得靠自己的劳动来换取食宿。他们被照料得
很好，但显然缺少一位严父的管教，时常因偷窃被人抓获。他们
的父亲是个品行不好的流浪汉，早晚有一天上帝会给他一块地
方，让他可耻地死掉以惩罚他罪恶的一生。这个人果然送了命。
被人刺穿了喉咙。
      王子在死人附近还发现了一支原始火枪，它是借点燃某种化
学物质的力量使气体急速膨胀，顶出一小粒金属，并通过爆炸发
生处的管子瞄准目标。他也看到一堆火线和一些金属颗粒，它们
正好能放进枪管里。有了这些家伙，他就不再是无自卫能力的
了，对今后前途更有把握了。
    后来他把所有的尸体都拖到一个地方，放上柴火他把柴堆点
燃，就马上离开了这令人恐怖的地方。他希望能找到一个居民较
多的地区。不过他看到的将是更加触目惊心的破坏景象。
    “是的，柯林斯，他就这么生活下去了。于是他的极为丰富
的冒险生涯开始了。他继续斗争，任凭命运主宰一切。他学会使
用手枪、火枪和爆炸力较强的武器和致人死命的危险品。他学会
了许多种语言。开始时他并不很显眼，因为军队里服役的士兵哪
儿的人都有。他学会了他们粗野的习俗，学会了如何打仗、杀
人。这可真够吓人的，何林斯，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
了这些。不久，他的举止言谈各方面都成了一个地道的十七世纪
人．没有人对他有丝毫怀疑了。他的足迹遍及许多战场——天知
道他到过多少地方。他亲眼目睹无可名状的惨况，而他本人也遭
遇到过难以形容的逆境；他时而绝望，时而快慰，总之，他活下
来了。他学得聪明了。他学会了如何去掠夺，如何设置圈套，如
何以欺诈、奸计和暴力保护自己的财产。最后他捞够了钱，可以
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了。于是他不干打仗这行当了，这使得他的将
军深为遗憾，因为他的机械和弹道学方面的知识使他成为一名最
难得的炮手，并且他能毫无困难地荣获神炮手、火药专家、制炮
专家或火箭专家的称号。但这不是他的目标；他实际上还有更远
大的计划呢。有一件东西总是支持着他并帮助他克服一切危险
——他的别针。他时常摸摸口袋，以确信重返家园的念头不只是
梦想，他觉得时间流中的水晶所震动了，并且开始复活了。只要
这个机械结构是活的，他流落在孤独无援的地区所处的时间线就
会活动，就会有时间旅客，他也就有了希望。他被隔绝了，没有
镜子他就无法设计时场。必须要有外来的援助，哪怕是不情愿的
或是无意的。他很清楚，现在起码有一人认为象目前这样的解决
办法是最好的办法——这个人是这局小小棋赛中他要较量的对
手。现在他首先需要一个定居处，这样他可以确保安全，并得到
原料和工具等等。然后他就等待带着一面镜子来见他的未来人。
    “经过多年的颠沛流离，他来到南方的一座城池坚固、远离
战火的小城，觉得很中意。他决定在那里定居。他用金子在集市
广场买了一所小房子，在里面开了一间作坊。他利用自己技术知
识丰富的条件搞了一个规模不大的机械修配车间。开始时他只做
铰链、手柄，修配锁钥；后来他制出各式各样的玩具，他有时拿
出去卖，有时送给过路人或市民。他对所有的人都很友好、直
率，关心他人，也乐于帮助他人，不久他就开始享有真正直的人
的美名。然而，他深居简出，很少在红牛客栈露面，虽然客栈正
对着他的房门。”
    “他等待着。凡是进城的或是在红牛客栈停留的旅客，没有
一个能逃过他的眼睛。每天晚上他熄灯后，就从窗缝窥视集市上
的动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唯恐发生不测。合同要求做的活儿
一经完成，他就用全部时间思索解决自己问题的方案，他所能得
到的只是最原始的工具，况且连电能都没有。有两种可能性好象
还行得通。他可以建造一个可以生存一千二百年的机械装置，然
后略施巧计，准能召来援助。这会引起一次时间断裂，但规模不
大，他不用担任何风险，因为这个方法只要奏效，就只可能成功
而不可能失败。机械装置一给他信号，就同时意味着他这一步占
了先，因为那是得到援助的先决条件；他迟早总要因到未来。第
二种可能性是造一种直接与时场相连的装置。借助这种装置，他
可以建立一个原始的电子系统，以确定时间路上的活动。然后他
可以规定甚至交换封闭的位置，他在这方面的研究比他弟弟想象
的要先进得多。他决定双管齐下，马上动工。以后除了等待之
外，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不久就证实他的工作快有成果了。第
一批密探出现了，他很快从这些人的举止中看出他们不是他等的
人，他们无意帮助威斯林格摆脱困境。我说得对吗，柯林斯？”
    “我们确实没有这个意思，陛下。”
    “威斯林格早就期待着这件事，并且一直用心考虑。他甚至
还作了一些准备。这一时期的生活使他的容貌发生了不小的变
化。他显得老些了，外貌粗糙了，但身体却更强壮了。他也有点
故意要造成这样的影响；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得多，头发中夹
杂着哥敢丝，一直拨到肩上。他不想冒任何风险，因为这一步
对他关系重大。”
      “不久，从未来的时间里来了十几个客人。他逐个登记了时
间断裂和错时现象。显然，他们已经发现他了。客人的来临使威
斯林格兴奋了好几个晚上。这我已经告诉你了。于是这位先生发
动反击。现在该他动手了。马上我们就能看到，究竟是哪一位占
了上风。”
      “柯林斯，有什么要说的吗？”
      “陛下，我差不多明白了。陛下引用了他的谈话，并且对遥
远的过去如此了解，我完全可以断言这次是陛下胜利了。陛下一
定在那个时代生活过很长时间，否则您决不会知道得那么详尽。
我以前居然没看出来! ”大臣用手掌敲着前额。“现在很多事情都
清楚了。但这故事里还有遗漏的地方。”
      “你说对了，柯林斯，还有遗漏的地方。这是最后的疑团，
关键性的一步。”
      “请陛下原谅，究竟谁是怀特呢？”
      “别这么问，柯林斯。这不就认输了吗？好好回忆一下！我
一切都对你说了。你脑子挺灵的嘛。”
    柯林斯沉思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布娃娃，它正做着一连串
快速旋转动作。
    “可能是那个发明家，陛下，那个设计时间机器的老头儿，
后来作为波兰伯爵出现——”
    “他纯粹是想象中的人物，这我已经说过了。” 国王插了一
句。
    “——陛下或是把故事讲给他听了，” 大臣继续往下说。“他
又把消息带给了威斯林格。然后威斯林格，请陛下原谅，利用这
消息……”
    “等一下，柯林斯！你要干什么？你的想象简直不着边际了。
事物都有各自的归宿！为什么要把别人拉进我们的这局棋赛中
来？那老人把没做解答的问题都留下来了。我们所以还是别管他
为好。他既不代表怀特，也不代表布莱克。可以说他实际上是格
雷。也许他了解全局，每一着都看在眼里，不过他本人却身居局
外。也许他在进行一处截然不同的对局，需要集中他的全部注意
力。任何情况都有可能。未来是广阔的。也许有数千人看了我们
的着数，以便从中学点儿对他们有用的东西。我们没必要再增加
什么人了。可以从另一角度再试试。如果我们一道结束这个故
事，会怎样呢？譬如，来个圆满收场呢个”
    “陛下的意思是……由我来扮演怀特吗？”
    “你还期待什么其他事情呢？你早就跟我一伙了，不然你早
就应该干掉威斯林格，我也就不可能坐在这儿了。不过你终究是
我最得力的人。好了，要特别留心！把我的斗篷拿来，在适当的
时候翻过来，让浅色的里子朝外。这样怀特和布莱克就分明了。
但你还要给威斯林格另一个信号。威斯林格收到这个信号，就可
以使封锁生效，并且把七号行动基地的工作人员打垮。然后你把
威斯林格解脱出来。快去吧！一定按我的话去做。祝你好运气！”
    “走好运呢，还是多活几岁，陛下？”
    “你愿意怎么理解都行，柯林斯。”
    “好极了，陛下，和您一道走完这一局棋，我感到无上荣
幸。”
    大臣走进时间镜，又退了出来。他微微摇晃了几下。
    “完了。” 柯林斯一边回答，一边揉眼睛。
    “我知道你利用了这个机会顺便访问了红牛客栈，” 国王笑
了。“这是我的过错。我让你眼巴巴地等了这么长时间，你站在
这儿两个多小时听我讲故事。我们也应该喝点冷饮了，但是先结
束这局棋吧。前面还有关键性的一着，柯林斯，你来对付怎么
样？”
    “陛下，这没问题。穿越森林的长途旅行和夜晚凉爽的空气
使我又清醒过来了。”
    “很好，” 国王说。“现在我要将你的军了，我的兄弟！柯林
斯！开始吧，你要在关键时刻，也就是刚好在时间封闭的时刻出
现在觐见室。为完成这件事你一定要细心安排。你看不见你自
己，因为你是在零点时间工作，这个时间是完全黑暗的。只有封
闭才会出现这种现象。这个仪器你穿越时间镜时会用得上。这是
一只新型别针。你一定要小心摸到御座前，然后把我兄弟背到肩
上。这并不很容易，因为他很重，而且在零点时间，他会象木板
一样僵硬，如果你摔了他，他就会被摔断所有骨头。他什么也感
觉不到，会以为自己还坐在小宝殿上呢。然后你可以不慌不忙地
背着他穿过镜子，进人马车，再让他嗅这种味道浓郁香精，这
种香味能使他进人酣睡状态。” 他递给大臣一个小瓶子。“其他的
事情你跟我一样清楚。你要特别留意的故事，记住了没有？我知
道这个问题有点儿多余。”
    “确实，陛下——这——我并不是说问题，而是这个故事。”
    “那就照样给威斯林格讲一遍。教给他坐在王位上应该怎么
样，应有怎么样的举止言谈——最好别出错！你也得这么做，柯
林斯！”
    “遵命，陛下。如果我弄错了一个地方，忘了一部分故事内
容或是说得不够正确，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我敢肯定你一定错不了，否则我们不会把故事重新给你讲
一遍。不通过你，我们如何能知道整个儿故事呢？”
    “但如果我——请陛下原谅，这只不过是一种设想——如果
我有意歪曲故事或是告诉威斯林格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从而在
最后一刻引起断裂，又会怎样呢？”
    “亲爱的柯林斯，那你可太不对了。那将意味着更改棋局的
规则。那将意味着一切又都重新开始，故事情节也就完全两样
了。我们俩和别人都不曾知道这个故事。它纯属空想。这样情况
就成了这样：你回到这儿来找我的兄弟，对你不在的原因不作解
释。这样整个棋局就又要从头开始，不过你可是心怀鬼胎呢。这
可很容易掉脑袋。但我愿意冒这个险，我信任你。好，我来下最
后一着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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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晚在江边，月色好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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