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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manuel (小飞象★逆风孤翔),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德］沃夫根·契杰克——国王与玩具商(10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23日10:58:02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十、一点遗漏的地方
国王陛下高兴得直笑。布娃娃不跳舞了，一下蹦到柯林斯的
手臂上，紧紧贴在他的斗篷上。
    “将军！” 大臣说着，便在镜子里消失了，然后他又从里面走
出来。他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
    “我想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的吧。”
    “完全遵照您的命令。在七号行动基地放了一把大火，陛下
还记得吧。真是寸草不留。”
    “是的，我还记得。现在你觉得整个故事怎么样，柯林斯？”
    “可以想象是妙极了，陛下。”
    “妙极了，特别是我根本没有个兄弟。” 国王用眼色向大臣示
意。
    “特别是陛下根本没有个兄弟，这一点陛下已经作了明确规
定。”柯林斯笑着回答。
      国王站起身来，友好地拍了拍大臣的肩膀。
    “咱们俩干得很好。我们斟酌了好些个点，摒弃了这一点，
改善了那一点，还增加了另一点。现在这张图画算是完成了。最
后一个疑团也解决了。我看这很不错。你要说什么吗，柯林斯？”
    “是的，不错，陛下，很不错。我想威斯林格就是——在抢
劫农庄时被杀，他变成了一个制造玩具的人，然后成为城里受尊
敬的公民……”
      “这个断裂没什么。它是无足轻重的。他知道他没有孩子。”
      “……一天，或是说一天夜里他头痛欲裂，从睡眠中醒来。
从那时起，他就象变了个人。他连最简单的钟表也装不上了，并
时常受到精神错乱的折磨，于是他开始酗酒，由于突然变得傲慢
无礼而被红牛客栈的年轻工人痛打了一顿，他每况愈下，不过所
有这一切，包括自己可悲的结局，他都能预见到：某一天喝个痛
快，然后用绳索套住脖子，就此了结一生。”
      “真残酷，你说是不是？”国王含含糊糊地说。
      “嗯，” 柯林斯说着，点点头，“真骇人听闻。”
      “但我还得让他在红牛客栈受一顿痛打！”
      “他是活该，陛下！” 大己嘿地笑了。
“我们还可以使这可怜虫的命运好一些。先让他挣扎一会儿，
  然后我们再进行干预。柯林斯，你明白了没有，那是我的故事最
  精彩的部分。如果出现了对我更有利的情况，我们可以随意改动
  情节。但现在该布莱克走了。我们可别小看他，他毕竟和我受过
  同样的训练。我们等着瞧吧。如果棋局就到此结束，可真令人惋
  惜。空闲的时候我们可以把他在目前位置上的种种可能性都想一
  想。柯林斯，你同意吗？”
      “同意，陛下。”
      他们都不说话了，眼睛看着布娃娃，它要开始跳一种别具一
格的新式舞蹈，它试着跳起来了。
      “能问陛下最后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柯林斯。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正要说，还有
一点遗漏的地方。”
      “是呵，陛下。这幅画是完整的，但这布娃娃放在哪儿合适
呢？它没用了；我是说，就目前情况看它在故事中是完全不起作
用的。纯粹是多余的。”
      国王叹了口气。
      “是的，柯林斯。你脑子挺灵，但你怎么不明白并非一切事
情都有意义？”
      “但是陛下，这个问题有必要问。威斯林格为什么要制造布
娃娃，自找麻烦呢？要是他一开始就知道它没什么——”
      “我的天呵，柯林斯！你和你那讨厌的功利主义理论！你还
不理解。你以为我编这些故事是要用我们的智慧去解决宇宙间的
问题吗？我们整天抱着这个问题。因此我们至少得有几小时时
间来丰富我们的幻想，活动活动脑筋。我们常常能想出好主意，
而且是免费的，如果你如此热衷于实用主义的话！”
    国王瞪着他，大臣连忙应声附和说：“当然，当然，陛下。”
    “譬如说，为什么你以为我编造了这个故事？”
    “随便说说而已，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因为陛下最喜欢想
想新鲜事儿。” 大臣吞吞吐吐地回答。
    “可以这样认为。在我们这个一切都以意义、用途、利益与
效果来衡量其价值的世界上，仍然有些似乎没有意义和用处的事
情，因为实际上它们存在的本身就是它们的意义，象故事中的布
娃娃一样，这难道不令人惊叹吗？此外，这小布娃娃还蛮有意思
的——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吧。”
    柯林斯点点头。
    “我发现这倒不错。” 他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又指了指那个布
娃娃。
    “还应该发明一些更好的布娃娃，” 国王不以为然地说。“我
们想些新玩意儿吧，柯林斯。”
    国王沉思起来，他注视着空空的四壁，好象又在琢磨一幅图
画。
    大臣郁郁不乐地望着那精巧的机器人，它转了最后一圈，然
后很有礼貌地鞠一躬，表演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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