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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n (端详你的声音), 信区: SFworld
标 题: 行商(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Dec 7 03:16:59 1997), 转信
发信人: Mojun (mickey), 信区: SFworld
标 题: 行商(5)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Nov 20 10:33:50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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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排与费尔会面之前,又磨蹭掉了一个星期。彭晔慈觉得肌肉紧绷,但
他现在已经习惯於这种肉体上的无助感。他在戒护下离开市区,在戒护下走进
费尔的城郊府邸。现在除了两眼平视逆来顺受之外别无良策。
在老人圈里,费尔算是比较年轻高大的;在非正式场合,他看起来一点儿
也不老。
他忽然开口:「你是个很特别的人。」挤成一团的双眼微微颠动:「过去
一周,特别是过去两小时以来,你旁的事不做,一个劲儿地暗示说我需要黄金,
似乎是多此一举。谁不需要黄金?何不敞明了说?」
「我说的不只是黄金,」彭晔慈出言谨慎:「不只是黄金。不是一两个小
钱那麽简单,是黄金背後所有的一切。 」
「黄金背後还会有什麽? 」 费尔微笑著试探了一下:
「当然这不会是再一次笨拙展示的开场白吧? 」
「笨拙?」彭晔慈微微皱眉。
「噢,没错。」费尔双掌交握轻触下巴:「不是我要找碴,但你一定是故
意装傻。要是我知道动机何在,当场就把你给拆穿了。如果我是你,我就自个
儿在船上把黄金变好,再单独拿来奉献,就可以省掉那场秀和你所引发的敌意
了。」
「是真的,」彭晔慈承认:「但我自有道理。我激发敌意,为的是引起你
的注意。」
「是吗?就这麽简单?」费尔根本不想隐藏高高在上的乐趣:「我以为你
要求三十天的净化期,是为了替自己争取时间,好把注意力转移到一些比较靠
得住的东西上头。万一黄金不纯净怎麽办?」
彭晔慈回以一句暧昧的玩笑:「当纯净与否,是依靠那些一心盼望其纯净
的人来断定的时候? 」
费尔眯著眼仰视行商, 一时之间看起来既讶异又满意:
「明理的说法。现在告诉我,为什麽要吸引我的注意?」
「我就要提到了。我在此地的时间不长,却也观察到一些关於你的事,相
当有用而且令人感兴趣。比方说,你很年轻━━在宫廷之中算是非常年轻,而
相比之下你的家族历史也相当短。」
「你在批评我的家族? 」
「完全不是。每个人都承认你的祖先英明伟大;但还是有人说,你不是出
身於五大部族。」
费尔仰卧椅背:「关於这些牵扯不清的事,」说著怨毒不禁形诸言外:
「五大部族已经衰微过气了,血统也不再纯净;真正属於部族的人,活著
的还不到五十个。」
「可是仍旧有人说,部族以外的人不能继任祖师承当大位。再说,如此年
轻新进的宠臣,必定在国家大员之中多方树敌━━直说,祖师已老,他的保护
伞会带进棺材里;而到时候解释先灵神诰的人,必定是你的政敌之一。」
费尔怒目道:「你这外国佬听得太多,这种耳朵应该剁掉。」
「这点待会儿再说好了。 」
「我来猜猜看。」费尔在座中挪动,烦燥不安:「你打算用你船上运来的
邪恶小机器,带给我财富和权力,对吧?」
「就算是罢。你反对那一点?就只为了你的善恶标准?」
费尔摇头道:「一点儿也不。听著,外国佬,你用异教徒的心思揣测我们
的看法是一回事━━但我并不盲信这里的神话,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像是那样。
我是受过教育的人,先生,而且我希望自己还算得上是个文明人。我们宗教习
俗的中心理念━━仪式更甚於道德观━━其实是为大众而设的。」
「那你反对什麽?」彭晔慈稍施压力。
「就是人民大众。也许我会乐意和你交易,但你的小小机器必须有用才行。
如果我只能私底下,偷偷摸摸、担惊受怕地用━━你卖的是些什麽? ━━呃,
就说是刮胡刀好了,我怎麽能赚钱呢?就算我的下巴刮得更乾净清爽好了,钱
又从那里来?而且万一我被捉到,怎麽能逃得过毒气室或是可怕的群众?」
彭晔慈耸肩道:「你说得对。我可以指出,补救之道在教育你的人民,为
了自己的方便来使用核能产品,并且增进你本人的实质利益。这是个了不得的
大问题,我不否认;但回报更大。不过目前来讲,这些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因为我要卖的不是刮胡刀、小刀,还是垃圾处理机什麽的。」
「那你要卖什麽?」
「黄金本身,直截了当。你可以得到我上周示范的机器。」
费尔刹时全身僵硬,额头筋肉不停抽搐:「那个转变器?」
「半点没错。你有多少铁,就有多少黄金。这样一来,我想应该足敷一切
需要了。足够用来活动祖师的大位,不管多年轻、有多少政敌。而且也很安全。」
「怎麽说? 」
「最重要的当然是秘密地使用,就像你刚才提到核子产品时所形容的一样
秘密。你可以在最遥远的产业、建一座最坚固的堡垒,把转变器埋藏在最深的
地窖里,而一样能立即为你带来财富。你买的是黄金,不是机器;而且这黄金
看不出人工的痕迹,因为它和天然产物毫无差别。」
「那谁来操作这个机器? 」
「你自己。只要花五分钟教会你就行了;你爱装在那儿,我就帮你装好。」
「要什麽回报? 」
「呃,」彭晔慈斟酌道:「我开个价,可不算小;我是靠这个吃饭的。这
麽说罢━━这机器可是价值连城━━我要价钱相当於一立方公尺黄金的精铁。」
费尔大笑。彭晔慈胀红了脸:「我指出一点,先生,」他绷起脸续道:「
你在两小时内就可以回收。」
「是啊,而一小时後你不见了,机器就会突然失效没用。我要保证。」
「我答应担保。」
「可真有效啊。」费尔语带嘲讽略一鞠躬:「要是你能待在我看得见的地
方,就更有效了。我向你担保好了:在收货并且正常工作一周之後,你可以收
款。」
「不成。」
「不成?在你试图卖给我任何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触犯死罪了。不接受我
的担保,就等著明天进毒气室。」
彭晔慈面无表情,但两眼闪烁不定,道:「这便宜占得不公平。你至少要
给我书面保证。」
「好作为处决的证据?不!先生。」费尔心满意足笑道:「不!先生。我
们之中只有一个笨蛋。」
行商小声说道:「那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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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叫做迷惑,我的心情叫做失落,
我的愿望叫做解脱,我的眼泪叫做诉说。
按捺不住叫做脆弱,呐喊很久叫做沉默,
承受不了叫做寂寞,我的现在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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