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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ampaign (原野), 信区: SFworld
标  题: 职业-1/阿西莫多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Dec  4 20:35:07 1999), 转信

乔治·布朗待在说话时总是带着一种强烈的欲望感,以至自己也
难以克制。他激动地嘟嚷着:“明天是五月一日。啊!奥林匹克日。”
乔治在床上翻了一个身,避开床柱看着同室的伙伴,他身不由主地
想:难道你不激动吗”难道对这件事就没有一丁点感想吗?
打从乔治住在这个房间起己有一年半了,狭长的脸显得更瘦了,
团长的体形越发苗条,但一双蓝眼睛仍然和过去一样炯炯有神,唯有
透过乔治那双紧攥着床罩的手指,才发现他象被囚禁在笼中似的。
乔治的伙伴暂时放下手中的书,并趁机调节了一下椅子附近那
盏垂挂着的长灯的光线。此人叫亨利,是尼日利亚人。黝黑的皮肤
和壮实的身体显得很稳重,而且十分平静。在亨利看来,刚才乔治提
泛的奥林匹克日与自己丝毫无关,淡淡他说了一句:“我知道这件事,
乔治…
在一些关键时刻,乔治总是缺乏耐心和宽容的,然而耐心和宽容
也不能装得过份呀!乔治认为在这样的时刻无论如何是不能象一尊
紫黑色的木头雕像坐在房间里,毫无表情。
乔治揣想着,如果在这里再住上十年,是否也会变成这副样子
呢!不过他又很快地否认了这一点:“不,我决不愿意这样."然后,他
以挑徇的口气对着亨利说:“我想,你一定是忘记了五月的意义."亨
利毫不退让他说."五月的意义我知道得很清楚,它什么意义也没有。
尔大概忘记了这一点,五月对你没有一点特殊意义,乔治。”亨利稍微
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对于我亨利,也没有意义。”
    乔治不解地问:“飞船就要来载人了,到了六月,成千上万的飞船:
要载走千百万的男男女女到世界各地去,难道这也没有意义吗?”
      “毫无意义。你听到这个消息后,能让你去干什么呢?乔治!"
利冷冷他说。随即用手指去一页一页地翻书,寻找那些难理解的
节,而他的嘴却抖动着。乔治看到亨利这副样子,有点生气了。“该
死的家伙!"乔治大声吵嚷着,“你还可以干些更坏的事情来气我吧
!坏蛋。”
      乔治这样激动,其实并不希望他自己陷于如此孤独的愤怒之中
他不愿意做唯一充满怨恨的人,更不愿意他一个人这样慢性自杀。
    .还在头几个星期,宇宙看上去是一个混饨的却是光亮的小小外
壳,那时有一种低声音在他头顶上回响,生活是那样的美好!当亨利
走近乔治的生活小圈子时,并且把他带到这种毫无价值的生活中来
之前,生活仍然是美好的。可是,现在……。
      “亨利已经老了,至少有三十岁。”乔治不安地想:难道再过十二
年,我也会变成那副样子吗?
      因为乔治害怕这一切会果真实现,所以他对亨利大叫起来:“你
还不赶快放下这本糟糕透顶的书吗?”亨利翻开一页读了几句,然后
抬起满头卷发的脑袋问道:“你说什么?…‘我问你,读这本书有什么
用?"乔治向前走近一步,用鄙视的口气哼了一声:“又是电子学。”猛
地从亨利手中夺过书,并把它扔在地上。
      亨利慢慢地站起来,弯下腰捡起那本书,他没有一点怒气,把起
皱的书页一一弄平整。亨利对乔治说:“这就是一种对好奇心的满
足。今天我读懂一点,或许明天能读懂更多些。用这种办法可以取
得成功。”                                  l
    “成功,什么成功?难道这就是生活中使你满意的事吗?当大家
都承认你是四分之一个电子学专家时,你大概是六十五岁的老人了
吧!"
      “也许我才三十五岁。”亨利回答着。
    “不过到了那时,又有谁需要你呢!你派得了什么用场?你到什
么地方去呢?”
    “没有人需要,确实没有人需要我。我也不想去别的地方,就留
在这里继续读其他书。”
    “那么,这样你就满意了吗?我问你,你拖着我去上课,强迫我读
书并熟记这些枯燥无味的东西,为的是什么呢?这些丝毫不能使我
满意。”
    “你否认自己的满意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将意味着我退出这幕喜剧。我将按照你没有闯进我的生活
圈子之前行事。我将强迫他们……”
    亨利放下手中的书,等乔治讲得精疲力尽时问他:“你打算干些
什么?乔治!”
    “去纠正一件审判不公正的案件,一件诬陷别人的阴谋案。我将
揪住那个安东尼利,迫使他承认,他……”
    亨利摇了摇头说:“每一个人来到这里,都认为这里的一切都搞
错了不过,我认为你已经度过了这一阶段."
“请不要把它称为一个阶段,”乔治显然发怒了,“我目前这种状
况是事实吧!我早就告诉你了……”
“不错,你是告诉我了。但在你心灵深处应该明白,凡涉及到你
的问题,没有一个人搞错过任何东西。”
“那是因为没有人强迫他们承认错误。好!我就来强迫他们。”
奥林匹克日,才使得乔治变得这样,改变了原来的一切。乔治觉
得他的老脾气复发了,又不能阻止它。他差一点碰上失去记忆的危
险。乔治说:“我打算做一名电子计算机程序员,我完全有这个条件。
今天我行了,我才不管他们分析的结果呢!”乔治猛烈地敲着床垫,
他们错了,肯定错了。…
“分析员是不会搞错的。”
“肯定错了,难道你怀疑我的智力吗?”
“智力与此无关。难道对你讲得还少吗?还有什么地方不明
  “乔治走到自己的床前躺下,不耐烦地盯着天花板说:“亨利,
么你曾经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没有明确的志愿。我曾想做一个水栽农业的经营者。”
    “你干得了这一行吗?”
    “当时没有把握。”
    以前乔治从未问过亨利的个人志愿。现在,他觉得奇怪,难道
他无志向的人都希望在这里得到解决么。唉,水栽农业经营者!他
又继续问亨利:“你当时认为你会实现这个志愿吗?…‘不,不,在这里
我还不是一样的。…‘然而,我认为你在这里是满意的,确实很满意
你那么快活,你爱这种生活,你不能再应别的地方了。”乔治挖苦着
说。亨利不吭声,站起来整理自己的床铺,然后说:“算了吧!乔泊
你的处境十分糟糕,你在打击自己,因为你不承认自己的实际情况
乔治,你上床吧!在睡觉中结束一切。”乔治紧咬着牙齿,迸出一句
话:“不,我不干。…‘然而我要于。”亨利认真地发出这个音节。乔治为
此感到极大的耻辱,他把头扭了过去,对亨利不屑一顾。
    乔治在十八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总是坚定地奔向一个目标,那就
是决心做一名电子计算机程序员。因为在他周围的那些人经常讲到
宇宙飞行,冷冻技术,交通运输的自动控制以及最佳管理方法,所以
乔治更加坚持这个目标。
    乔治常常和其他人激烈地争论着行业之间的优劣,为什么不呢
因为“教育节”很快就要来临,这是他们生活的最大目标。教育节一
步一步向他们走来,就象日历那样固定无疑——他十八岁生日过后
是十一月头一天。那一天一过,就出现各种话题。象谈论职业的选
择啦,某人的妻子和孩子的美德啦,某人在太空水球队的情况啦,以
及某人在奥林匹克日的遭遇啦……在“教育节”之前吸引人们的主题
就是“教育节”本身。
”你准备干什么?干得了吗?嗨!别想得这么美,看看这份记录吧,名额
都已被削减,还有什么好选的呢?"
是后勤、超力学、交通通讯;还是重力学,尤其是重力学——
所以这些吸引人的行业,并没有干扰乔治,当然学校是很欢迎他

不过,乔治曾经听说过一种新兴技术的命运。每年来一批具有
新型式新性能的新型发动机,都是十分受欢迎的。因此,许多人发现
他们 己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步伐,并且被接受新教育的后来者
所代替。例如,最初那群定居下来干粗活的人,已经乘船到那些未开
垦的遥远的森林带去了。一年复一年,一个世纪接一个世纪,不论怎
样,电子计算机程序员总是需要的。这种需要虽然还没有到达非常
高的程度,还没有为计算机程序员设立一个大型的哄抬行情的市场,
但这需要的形势随着新世界的产生和!日世界的衰落一定会稳步发展

乔治经常和矮胖的特雷弗扬争论这个问题,尽管他们是一对最
要好的朋友,但争论起来却十分尖锐,而且常常脸红脖子粗。当然,
争论的结果是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不过,特雷弗扬有一个曾经在外太空世界服务的冶金学家的父
亲,而且祖父也是一位冶金学家。他自己也希望继承家业,成为一个
正式的冶金学家,因为他确信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光荣的职业了。
到处都是金属。”他说,“完全可以在冶炼合金和建筑行业方面作出
贡献而一名程序员要做的事情却是整天坐在编码机旁边,向长达
一英里的笨机器提供材料。”乔治在十六岁时就知道办事要实际些,
所以轻描淡写地对他说:“那里会有一百万个冶金学家和你一起工作
呢!"
“因为这是一个好职业,一个极好的职业。”
“但是,你将被排挤出来,矮胖!你会永远落在他们后面,因为任
何世界都会安排自己的冶金学家。为发展地球上先进技术所设的市
场还没有如此之大,首先要满足的是他们那个小世界。你知道培养
出来的合格冶金学家能有百分之几可以分配到一流世界去工作?据
我了解,是百分之十三点三。你要明白,这就意味着你有七次或八次
机会会派到至今还是一片汪洋的世界去,当然你也可能会被派回
球,这里有百分之二点三的希望。”
    特雷弗扬有点自豪他说:“回地球工作没有什么丢脸!地球上
需要冶金学家。好事情嘛!”他的祖父就是一位地球上的冶金学;
特雷弗扬用手指按住自己的上嘴唇,那是只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一
小胡子。乔治当然了解特雷弗扬祖父的情况,而且也真诚地考虑
他祖先在地球上的地位。乔治婉转他说:“当然没有一个知识分子
丢脸的。但是,能够到第一流世界去工作总是值得骄做的事,难道
是这样吗?现在你正在学习计算机程序员课程,而且,只有第一流
界才需要一批程序员,因为那里有电子计算机市场。加上程序录
日趋复杂化,一般的人几乎无法胜任。所以,他们需要许多远远超
他们人口所能提供的程序员。在那里每一百万人中才产生一个一:
程序员。那个世界需要二十名程序员,而他们只有一千万人员,因为
必须从地球上抽调五至十个程序员加以补充。对吗?你知道去年
多少个合格的计算机程序员到一类行星世界上去工作吗?我可阶
诉你,只有一个。假如你是一个程序员,理所当然的你就是一个候选
人。是的,尊敬的先生。”
    特雷弗扬皱起眉头,对乔治说:“如果真是这样,在一百万人口,
只有一个可以达到目的,那你又有什么理由认为一定能够轮到你
呢?"乔治认真地回答:“我将对此抱有信心。”乔治现在所从事的这一
切,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特雷弗扬和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
对此不感到任何一点担心,而是信心百倍地坚信着。他象通常的八
岁左右的孩子们一样,希望“学习日…决来——“学习日”是“教育日,
的前奏。
    当然,“学习日”是各不相同的。不论怎样看,他还是带着儿童时
代的许多特点。一个八岁的孩子在向上进步时,会出现不少“奇迹’
的。昨天你还不能看书,而过了一夜你就能阅读了。这就是事物发
直到十年之后,“教育日”来临之时,乔治对“学习日”的情景仍然
记得十分清楚。那是在九月的一个阴沉的下雨天(九月是“学习日”,
十一月是“教育日”,五月是奥林匹克日,他们对这些日子都编了“摇
篮脑’),乔治在灯下被打扮着,而他的父母亲则更加激动。他的父亲
是一位熟练的钳工,在地球上工作。这件事使乔治感到很耻辱,尽管
大家都清楚。本来吗,在地球上出生长大的人,大多数理所当然地要
留在地球上。地球上有农民、矿工、技师……。而外太空世界仅仅需
要的是具有一些高度现代化的,经过严格培养训练,专业性很强的职
业者,每年在地球上八十亿人口中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被输送到别
的行星上去。所以,普通的男人和女人是不大可能成为其中之一的。
而每个男人和女人又是多么希望他们的孩子被选中啊!布朗特,塞
钠就是这样。一切都很清楚,乔治不仅特别聪敏,而且记忆力地特别
强凡是他想下决心干的事情没有做不好的,是一个了不起的孩子。
即使乔台最终不能到外太空世界去工作,那么,他的爸爸妈妈也一定
会为他们的孙子谋求下一次机会。遥远的未来是对他们心灵的最大
安慰。
当然,“学习日”并不能说明更多的问题,但毕竟是一次仅有的受
教育机会。地球上每个父母都做这样的事,当孩子们回到家里时,就
要仔细倾听孩子们朗读的音色和语调,留神那些特别容易读错的字。
然后再分析孩子们可能有的前途。几乎所有的家庭,从“学习日”开
台,对自己的孩子就抱一张希望,因为通过“学习日”,孩子们就能学
会运用三音节词了。
乔治朦珑地感觉到爸爸妈妈对他所寄予的殷切期望。如果说在
下着蒙蒙细雨的早晨乔治幼小的心灵中还有一点忧虑的话,当他阅
读完毕回到家里时,其父亲的希望则增强了。
孩子们在镇教育大厅的一间宽敞的房子里相遇。在地球上各个
地方,在成千上万教育大厅里,都有许多孩子们在一起。乔治被大厅
阴暗的气氛,其他孩子们紧张过度的神情以及那些令人讨厌的华
丽服装弄得不安起来。
  乔治重复着其他孩子们所做的事,看起来十分呆板。也发现,
来这些孩子们不过是踏在地板上象演戏罢了。不过,他也无可亲
地参加进去。
    特雷弗扬就住在隔壁,仍然留着孩子气的长头发,下巴上长的
,撮微红的小胡子才说明他长大成人了。特雷弗扬一本正经地对乔
说:“我敢打赌,你在发慌了."“我才不呢!”乔治回答后凑近特雷
扬,表示友好,并且悄悄他说,“我告诉你,我家里的人在我房间里
小柜里找到一大张印刷品,等我回家时我将读这份东西给你听,
吗?”这时乔治表现得很规距,他的爸爸妈妈多次警告他,不准他抓
袋,拉耳朵,摸鼻子,或者把手伸进口袋里,这就排除了乔治各种出丑
的可能性。
    特雷弗扬把手插进口袋里说:“我父亲一点不为我担忧."特雷夫
扬·塞纳曾经在底波利亚当了将近七年的冶金学家,虽然现在退职回
到了地球,但仍然使他在这个地区享有崇高的荣誉。由于地球上人
口过多,他们反对那些去外太空世界工作的人再回来定居,但仍然
少数人还是回来了。因为住在地球上一个人平时的开销比较省,而
在“底波利亚”,即是不那么丰厚的年薪,在地球上看来都是一笔十分
了不起的收入。此外,总有那么一些人觉得,在自己童年时代的朋友
和邻居面前,夸耀自己的不平常的经历,比在宇宙间其他人面前讲话
更令人陶醉。
    特雷弗扬·塞纳就是这样来解释他的行动的。假如,他仍然留在
“底波利亚”工作,那么他的孩子们也将留在那里——一个宇宙飞船
世界。他回到地球上来了,而他的孩子就可以到任何地方去,甚至到
“诺维安”去。矮胖的特雷弗扬早就抓住这一点不放,甚至在“学习
日”之前,他谈话的内容就一直没有离开他的家庭最终将建在“诺维
安”这个含糊不清的假设上。
乔治受到了某种思想得压抑,他把其他人的远大前程和自己虚无不定的
目标进行对比,心里感到非常不高兴.于是,他立即抛弃了某种挑战般
的辩护,说:"我父亲也不为我担心,他希望能听到
我的朗读声,因为他相信我可以读得很好,而认为你将会全部读错."
‘我不会读错。在‘诺维安’会有人朗读给我听的。…‘那是因为你是一
个哑巴!"“那么我在‘诺维安’怎么生活呢?”乔治一步一步挑起争论,
继续说:“谁说你会到诺维安去的?我敢打赌,你什么地方也去不
成”矮胖的特雷弗特的脸涨得绊红,说:“我又不是象你父亲那样是
一个钳工。…‘收回你这句话,你这个哑巴!”乔治也立即回击道。“你
先收回!"当然,特雷弗扬也不退让。他俩几乎鼻子对鼻子地站着,但
没有打架,他们只是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发泄心中的不满。现在,既
然乔治已经把手捏成拳头,而且把拳头伸到特雷弗扬面前,那么特雷
弗扬的手应该放在哪里的问题总算暂时解决了。这时,其他孩子们
十分激动,一个个围在他们周围观看动静。
突然,一个音色优美的女人说话声在广播里响了,这场争斗一下
子平息了下去。乔治忘掉了烦恼,也忘记了特雷弗扬。“孩子们,”广
播里在说,“我们将要叫你们的名字,凡被叫到的孩子请朝着墙那边
的人走去,你们看到了他吗?穿着红制服,所以是很好找的。女孩子
们排在右边男孩子排在左边。大家请注意,穿红衣服的人离你们不
远——”
乔治一眼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所以在等待着唤自己的名字。
治从来没有被介绍去结识一个知识渊博的人,虽然在一段日子里乔
治也希望别人知道他的名字。这群孩子都是身材瘦瘦的,现在他们
有了一个穿红制服的领队。当听到“乔治·布朗特”这个名字时,一种
由于特雷弗扬还站在老地方没有被叫到而感到的高兴,已经超过了
安慰当乔治离开原地时,他回过头来对着特雷弗扬说:“喂!我的
矮胖他们也许不要你了。”不过这种高兴很快消失了。他和那些陌
生孩子们排成一行走进走廊,大家睁大眼睛只顾看别人,并且把讲
话声音压得很低:“不要推!…‘注意!”现在几乎听不到任何别的声
音。他们每人手中都发到一张小小的卡片,并且要他们保存好。乔
治仔细地看着卡片,发现卡片上尽是一些各种不同大小的黑色记号,
卡片上的字无法辨认。怎样才能认识这些字呢?他毫无办法。
  走过一个人来,要乔治脱掉身上的衣服和其他几个男孩在一起
所有的新衣服脱掉了,四个八岁的男孩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瘦小,大多
因为窘迫的缘故身子颤抖起来。医生走过来,用很奇怪的仪器检查
他们,并抽了血。一个人把他们的小卡片收去,用一支黑色的笔在
面作了其他记号。这时孩子们又排成整齐的队伍。乔治看了一下那
的记号,并不比原先的那些好懂。当孩子们听到命令要穿衣服时,一
下子就都穿好了,一个一个坐在小椅子上,等待继续检查。又开始
名字了,这次是第三个叫到乔治。
    乔治走进一个大房间,这里摆满了可以按电钮和玻璃操纵盘的
很古怪的仪器。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张书桌,书桌后面坐着一个人
眼睛一直盯着放在他面前的纸上,他问:“谁是乔治·布朗特?‘我是
先生!”乔治用发抖的声音回答着。等待了这么久才来到这个地方
而这个地方的所有摆设都使他胆怯,多么希望这一切尽快结束啊
这时,坐在书桌后面的人说:“我是热卢雅特医生。乔治,你好吗?”这
位医生在说这个话时并不对着乔治,并且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
“我很好。”乔治说。“你害怕吗?乔治!…‘不——先生!”连乔治自己
也能听出自己声音中的惊恐。“那很好,”医生继续说,“这里并没有
使你害怕的东西。让我们来看你的卡片吧!据卡片上记载,你的父
亲叫彼得,是一个钳工,你的母亲叫玛丽,是一个家庭技师。对吗?
“是的,先生。…‘你的生日是二月十三日,大约在一年前你的耳朵患过
感染病,对吗?…‘是的,先生。…‘那么你知道我是怎么会晓得这一切
的?…‘这些都在卡片上写了,先生。…‘很好!”医生第一次看着乔治笑
了起来,你看他笑得连牙齿都露出来了,看起来医生比乔治的父亲还
年轻。于是乔治的胆怯顿时消失了,医生把卡片递给乔治:“你知道
这上面所写的一切是什么意思吗?乔治厂虽然乔治明明知道自己不
懂,但仍然对此为之一振,似乎只要能看懂卡片,就可以知道自己的
命运的了,可是,卡片就在他面前,他只好又把卡片还给医生:"不,我不知道
先生.""为什么不呢?"乔治忽然感到这位医生的神经是否有点补正常,
难道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乔治说:"先我不能阅读这些字."“那么
你想读吗?亲爱的乔治!" ‘当然了," ‘为什么呢?乔治。”乔治
这时有点目瞪口呆了,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向他提问。他一时不知如
何回答。“我不知道,先生.”
"知识将能指引你度过一生,就是你度过了‘教育日’,你需要掌
羽识还是那样多。这帐卡片会教导你,书本会教导你,电视也会;
场这一切都会告诉你很多有用的和有趣的知识。如果你不能读懂
这些卡片,那就糟透了。你明白吗?"“是的,先生,我明白了."“你
怕吗?乔治。" ‘不,我不怕."“好,那么我来告诉你,我们先该干些
什么我要把一些金属丝放在你眼睛上面的部位,让它放电,但决不会
伤害你。然后我打开一个开关,它将发出嗡嗡声。这声音很古怪
且会使你发痒,但不会伤害你。如果你觉得痛,可以立即告诉我
会把开关关掉。我再说一遍,它不会使你受伤。好吗?"乔治点了
头,有些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你准备好了吗?"乔治又点了点头
当医生忙碌着摆弄他时,他就闭上了眼睛。乔治的爸爸妈妈也曾
经作过解释,他们说过这样通电决不会伤害人的。可是,乔治周围
些稍大的孩子,只有十到十二岁左右,却对八岁的孩子们在等待"学
习日”来临时,吓唬他们:“要特别留心医生手中的针。”还有的讲
更是活龙活现,使人不得不相信:“医生将打开你的脑袋,用一把特
峰利的刀来对付你。”以及诸如此类更恐怖的细节。
乔治决不相信那些稍大一点的孩子们的话,但他确实做过类似
恶梦。现在他闭上眼睛,感到十分惊骇。现在他并不感到有金属
在太阳穴上,嗡嗡声仿佛离他很远很远。除此而外,只有自己血液
流动声在耳边响着,他好象在一个大山洞里;他慢慢地睁开了眼
望着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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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是一个难以驯服的野马
    理智却是一个严厉的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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