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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manuel (小飞象), 信区: SFworld
标 题: 阿西莫夫机器人系列-赤裸的太阳(6)力排众议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Jul 13 11:51:39 2000), 转信
“我认为,艾利亚朋友,”达尼尔突然说,“这是显而易见、不言而喻的结论。”
白利惊讶地看了一眼他的机器人伙伴。“为什么?”他问。
“这位夫人自己说,”达尼尔说,“她是唯一见到过她丈夫的人,也是唯一可能见
到他的人。索拉里亚的这种生活方式使她自己都无法提出任何其他的解释。所以格鲁尔
部长认为,一个已婚的索拉里亚人,只见他自己的妻子,这是理所当然的,亦是势所必
然的。由此可见,只有一个人能见他,也只有一个人能行凶。这个人就是谋杀犯——说
得更确切些,就是女谋杀犯。你也许还记得,格鲁尔部长说,只有一个人可能行凶。他
认为任何其他人都不可能谋杀德尔马拉,是吗?”
“他也说过,”白利说,“这个人同样也不可能谋杀德尔马拉。”
“他这样说是因为现场没有发现凶器。可以推想,德尔马拉夫人正是利用这一点竭
力为自己解脱罪责的。”
达尼尔一边说,一边以机器人惯有的冷冰冰的、而又相当有礼貌的手势指了一下嘉
迪娅;嘉迪娅还坐在那儿,眼睛低垂,嘴唇紧闭。
白利想,上帝啊!我们把这位夫人给忘了!
他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嘉迪娅。我不知道你们会见结束时习惯说些什么,不管
怎么说,再见吧!”
嘉迪娅温柔地,“有时,我们就说,‘会见完了’。不过,我更喜欢听‘再见’。
你看上去有点烦躁不安,艾利亚,我感到很抱歉。人们总以为是我杀死了我的丈夫。对
此,我已习惯了。你不必为此感到烦恼。”
达尼尔问,“是你杀死了你的丈夫吗,嘉迪娅?”
“不,”嘉迪娅恼怒了。
“那就再见吧。”
嘉迪姬一下子就消失了,她的脸上仍然带着余怒。一时间,白利仿佛感到她那非同
寻常的灰蒙蒙的眼睛还盯着他看。
当白利还在回味与嘉迪娅会谈的细节时,达尼尔递上了一份格鲁尔部长送来的报告。
白利一声不响读完了报告。然后,又从头至尾读第二遍。
“报告中提出了一条新线索,”白利说。“机器人”
达尼尔·奥利沃点点头。
白利沉思起来,他说,“德尔马拉夫人没有提到机器人的问题。”
达尼尔说:“那是因为你自己问错了问题。你问她发现尸体时是否只有她丈夫一个
人在场。你问她是否有其他人去过那儿的迹象,机器人不能算是‘其他人’。”
白利点点头表示赞同。如果他自己是个嫌疑犯,别人问他作案现场还有其他什么人
时,他决不会回答说:“除了这张桌子没有任何人。”
白利说,“我想,我应该问有没有机器人在场,是吗?”真活见鬼,来到这样一个
陌生的世界,白利连提问都不会了!他问,“机器人的证词是否合法,达尼尔?”
“我不懂你的话。”
“在索拉里亚,机器人是否可以充作证人?他是否可以提出证词?”
“你怎么会对此表示怀疑呢?”
“机器人不是人,达尼尔。在地球上,机器人不能作为合法的证人。”
“然而,在地球上,脚印却可以作为证据,艾利亚朋友,尽管脚印和机器人相比更
不像人。你们星球上的这种规定是不合逻辑的。在索拉里亚,只要有法定资格,机器人
完全可以出庭作证。”
对此,白利无意争辩。他一手托着下巴,头脑里思考着这新出现的情况——机器人。
嘉迪娅*德尔马拉,面对着自己丈夫的尸体;惊恐万状,召来了机器人。当那些机
器人到达时,她已昏过去了。
机器人报告说,他们发现嘉迪娅和她丈夫的尸体在一起。此外,在场的还有一个机
器人。这个机器人不是德尔马拉夫人召来的,而是原来就在实验里的。而且,这个机器
人也不是原来就在住宅里服务的机器人;在此以前,其他机器人从未见到过他,也不知
道他的职能和工作性质。从这个机器人身上,也无法发现任何证据,因为这个机器人已
完全失灵了。当发现这个机器人时,他已无法行动了,他的正电子脑显然已完全丧失了
作用。这个机器人既不会动,也不会说,不能作出任何反应。
机器人唯一尚算正常的反应是他不断地重复同一句话:“你想杀死我——你想杀死
我——你想杀死我……”一位机器人学家经过千方百计的调查和测试后,终于不得不宣
布,这个机器人已被破坏殆尽,成了一堆废物。
在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致人死命的凶器。
白利突然说,“我要吃饭了,达尼尔。饭后再去见格鲁尔——不,通过电视会见格
鲁尔。”
当联络接通时,汉尼斯·格鲁尔还在吃饭。
格鲁尔说:“你们好,先生们。我想,你们已经收到了我们的报告了吧。”当他低
下头在盘子里找什么好吃的东西时,他那光滑的秃头闪闪发光。
“我们和德尔马拉夫人进行了一次非常有意思的谈话,”白利说。
“很好,很好,”格鲁尔说,“请问,你印象如何?”
白利说,“她是无辜的,阁下。”
格鲁尔突然抬起头来问,“是吗?”
白利点点头。
格鲁尔说,“但是,她是唯一可以见到她丈夫的人,也是唯一可能动手行凶——”
白利说,“这些我都清楚。但是,不管索拉里亚的风俗习惯如何不可改变,这一点
不足以证明她有罪。我可以解释一下吗?”
格鲁尔已在继续吃饭了。他说,“请!”
“构成谋杀案要有3个条件,”白利说,“动机、手段、机会一一这3个条件缺一
不可。任何嫌疑犯都必须具备上述3个条件,才能使案件成立。我同意你说的,德尔马
拉夫人有作案的机会,但是,我没有听说她作案的动机。”
格鲁尔耸耸肩说:“我们也不知道。”他又向达尼尔瞟了一眼。
“是啊,嫌疑犯的作案动机我们不清楚,但是,她是否会是一个杀人狂呢?她和她
丈夫一起在实验室里,她挥舞棍棒或其他凶器,企图谋害她的丈夫;她丈夫一时还无法
理解她妻子会要谋害他。他惊恐地叫了起来,‘你想杀死我’,而她果真想把她的丈夫
杀死。他转身就逃,棍棒落在他的后脑勺上。顺便问一下,医生有没有验尸?”
“可以说验过了,也可以说没有验过。机器人叫来了医生照料德尔马拉夫人,因此,
他也看了一下尸体。”
“这一点在报告里没有提到。”
“因为这与案情关系不大:”德尔马拉先生死了。当医生通过电视见到他时,他已
被剥光了衣服,洗过了,正准备送去火化,一切都按正常顺序进行的。”
“这就是说,机器人破坏了现场,”白利恼恨莫及。他又问:“你是说,他是通过
电视验尸的吗?他没有亲自去看尸体?”
“噢,天哪!”格鲁乐说,“多可怕的念头啊!他当然只是通过电视进行验尸罗,
从各种不同的角度用近镜头进行观察。当然,有时医生也不得不亲自去看病人,但我想
不出有什么必要去看一具尸体。干医生这一行是个肮脏的职业,但有时他们也会有所顾
忌。”
“那么,问题是,医生没有报告使德尔马拉先生致死的伤口情况吗?”
“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认为,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力气打成这样
致人死命的伤势的。”
“女人力气比男人小,阁下;更何况德尔马拉夫人是一个娇小瘦弱的女人。”
“但是,她身体很好。只要凶器合适,那么,加上重力和杠杆作用,就可能致人死
命;而一个疯狂的女人就更会做出使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白利耸了耸肩膀说,“你谈到了凶器,凶器在哪儿?”
格鲁尔挪动了一下身子。他向一只空杯子伸出一只手;一个机器人马上出现在电视
里,把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斟满了杯子,那液体好象是水。
格鲁尔端起斟满液体的杯子,然后,又放了下来,好象一时又不想喝了。他说,
“在报告中我们已写明了,我们找不到凶器。”
“报告里写的,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想弄清楚几件事。有没有搜查过凶器?”
“彻底搜查过了。”
“是你亲自搜查的吗?”
“是机器人搜查的,但是我自始至终通过电视亲自监督了搜查工作。我们没有发现
任何可以用作凶器的物件。”
“这样,德尔马拉夫人的嫌疑就更难成立了,是吗?”
“是这样,”格鲁尔平静地说。“这也是我们对此案无法解释的一点;也正是因为
这个原因,我们迄今未对德尔马拉夫人采取任何行动;同样,也正是基于这个理由,我
对你说过,犯罪的一方可能根本没有犯过罪。也许,我应该说得更明白些,从表面上来
看,德尔马拉夫人不可能是凶手!”
“从表面上来看?”
“是的,她一定把凶器藏在什么地方了。我们只不过至今无法找到罢了。”
白利进一步追问道:“各种可能藏凶器的地方都考虑过了吗?”
“我认为无一遗漏。”
“那就奇怪了。我们想一下吧:有这么一件凶器,把一个人的头颅都打碎了,然而,
在犯罪现场却找不到这件凶器。那么,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把凶器转移了。当然,里凯恩
·德尔马拉不可能把凶器带走,因为他已经死了。那么嘉迪娅·德尔马拉本人有没有可
能把凶器转移呢?”
“肯定是她转移的,”格鲁尔说。
“她又怎么转移的呢?机器人赶到现场时,她己昏倒在地板上了。也许,她是假装
昏倒的吧,但是,至少她人还在那儿。从行凶到第一个机器人到达现场这中间有多长时
间?”
“这取决于行凶的确切时间。而对此,我们一无所知,”格鲁尔不安他说。
“我读过报告了,阁下。有一个机器人报告说,他听到一阵骚动声和一声叫喊声,
后来证明,就是德尔马拉博士的叫喊声。显然,这个机器人离现场最近。召唤机器人的
信号是5分钟之后闪亮的。机器人在听到召唤后不到一分钟即可赶到现场。在5分钟之
内,就算是10分钟吧,德尔马拉夫人带着武器能跑多远呢?更何况她还得赶回现场假
装昏倒呢!”
“她可能将凶器丢进废物清除机中灭迹了。”
“根据报告说,废物清除机已检查过,剩余的伽玛射线活动性很低。24小时之内
该机器没有处理过任何较大的物件。”
“这我也知道,”格鲁尔说,“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
“是的,”白利说,“但还可以有一个很简单的解释。我想,德尔马拉家中的机器
人都已被检查过并作出报告了吧。”
“唔,那当然。”
“他们功能都正常吗?”
“完全正常。”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某个机器人把凶器带走了,但他自己不知道那是凶器?”
“没有任何机器人拿走过作案现场的任何东西,他们甚至碰都没有碰过现场的任何
东西。”
“事实并非如此。他们搬走了尸体,并准备把尸体火化。”
“唔,是啊!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本分工作啊!”
“上帝!”白利喃喃地说。他不得不作极大的努力,才使自己平静下来。
他说,“假设有别的人到过现场呢?”
“绝对不可能,”格鲁尔说。“怎么可能有人会亲自去打扰德尔马拉博士呢?”
“我是说假设!”白利又说。“机器人可能根本没想到过会有其他什么人在现场。
我想,这些机器人没有立即查看住宅周围的情况吧,因为这一点在报告中没有提到。”
“在我们开始搜查凶器之前,没有对住宅周围的情况作过调查;后来开始调查时,
已过了好长时间了。”
“有没有查看过地面上留下的痕迹——譬如地面交通车或空中交通车的痕迹?”
“没有。”
“如果有人毅然决然,敢做敢为,竟然会如你所说,亲自去打扰德尔马拉博士,那
他完全可能杀死博士,然后从容不迫地离开。没有人会阻止他,甚至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他。作案后,他也可以高枕无忧,因为,他清楚,大家都不会想到会有人去打扰德尔马
拉先生的。”
“确实不会有人的,”格鲁尔斩钉截铁他说。
白利说,“还有一件事,报告中提到了机器人。在现场的还有一个机器人。”
达尼尔第一次插话了。“机器人不会在现场。要是有机器人在场,谋杀就不可能成
功。”
白利骤然转过头去。这时,格鲁尔刚好又拿起杯子好象要喝水,听了达尼尔的话,
又把杯子放了下来。凝视着达尼尔。
“难道不是这样吗?”达尼尔问。
“完全正确,”格鲁尔说。“机器人会阻止一个人伤害另一个人,这是第一条守
则。”
“这当然对,”白利说。“但是,这个机器人至少离现场不远。其他机器人赶到时,
这个机器人至少已在场了。可能他在隔壁房间里。当凶手走向德尔马拉时,德尔马拉惊
呼,“你想杀死我。”那些机器人仆人没有听到这句话,他们可能至多听到了叫喊声。
但是,由于没有召唤他们,他们也就没有去实验室。但是,这个机器人听到了这句话,
第一条守则使机器人虽未受到召唤也必须赶赴现场。但是,已经迟了。也许,他正好看
到凶手在行凶——。”
“这个机器人一定看到了凶杀的最后一幕,”格鲁尔表示同意。“这就是为什么这
个机器人失灵了。机器人看到有人被杀害而未能阻止,违反了第一条守则。根据人受到
伤害的实际情况,机器人正电子脑亦将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这一次,人被杀害了,机
器人也就完全损坏了。”
格鲁尔边来回晃动着杯子里的水,边凝视着自己握着杯子的手指头。
白利说,“这就是说,这个机器人是见证人。你们有没有盘问过这个机器人?”
“那又有什么用呢?机器人失灵了。他只会说‘你想杀死我’这么一句话。对你的
推断,我完全同意。这也许是德尔马拉死前最后讲的一句话。这句话深深地印入了机器
人的脑子里,因此,尽管其他零件都已失灵了,就这句话还没有忘记。”
“我听说,索拉里亚以机器人制造业闻名于宇宙世界。难道你们没有办法修好这个
机器人吗?难道你们不能修好他的线路吗?”
“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了,”格鲁尔没好气他说。
“现在这个机器人在哪儿?”
“拆毁处理掉了。”
白利不禁吃了一惊。“这个案件真有点离奇了。既无动机,亦无手段;既无证人,
亦无证据。开始还有点证据,但这些证据都被破坏了。在此案中,只有一个人有嫌疑,
而且,人人都认为她是凶手;至少,大家都认为,其他人不可能犯此杀人大罪。很明显,
这也是你的看法。现在的问题是:既然如此,你们又要我来这儿干什么?”
格鲁尔皱了皱眉头。“你看上去有点不舒服吧,白利先生。”他突然转向达尼尔说,
“奥利沃先生。”
“噢,格鲁尔部长。”
“请你把你们住宅里全部窗帘都拉上好吗?白利侦探可能白天阳光的关系看来似乎
不太舒服。”
白利对格鲁尔的话大吃一惊。他想否认格鲁尔的看法,并让达尼尔继续留下来。他
正想开口时,忽然看到格鲁尔目光一闪,好象是在求他,而且,他的语气中也流露出惊
恐和不安。
白利在椅子背上一靠,让达尼尔走出房间。
格鲁尔的脸色骤然变了,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好象取下了原来罩在脸上的假面具一
样。格鲁尔说,“还好,比我原来想象的要简单些。我曾经设想过种种办法,想把他从
你身边支走。我原来以为,你光请求奥罗拉人离开,他是绝对不会走的。但是,我也没
有其他任何更好的办法。”
白利说,“那好,现在我单独一个人了。”
格鲁尔说,“他在场,我不能什么都说。他是奥罗拉人。他到这儿来,完全是强加
在我们头上的;我们请你来,代价就是加上一个奥罗拉人。”这位索拉里亚人向前挪动
了一下身子。“还有比谋杀更重要的事情哪!我关心的不仅仅是谁是凶手。在索拉里亚
有党派,有秘密组织……”
白利目瞪口呆,说:“这方面,我爱莫能助。”
“不,你能帮助我们。请你想一下吧:德尔马拉博士是一位墨守成规的人。他循规
蹈矩,相信固有的生活方式。但是,在我们中间,出现了新的派别,他们主张变革,而
德尔马拉只好保持沉默。”
“是德尔马拉夫人让他保持沉默的吗?”
“她必定参与其事。但是,这关系不大。问题是她背后的组织,那才是至关重要
的!”
“你能肯定吗?有没有证据?”
“证据不足,我对此无能为力。里凯恩·德尔马拉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我了解他,
他既不是傻子,也不是小孩。他向我保证,他有充分的证据;我对他坚信不疑。遗憾的
是,他对我谈得不多。显然,他想进行彻底调查之后,再向当局报告。看来,他的调查
工作快完成了,否则,他们岂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谋杀他呢?有一点,德尔马拉对我说过
——全人类将大难临头了。”白利大吃一惊。一时,他感到又好象在听明尼的警告了;
可是,这个警告不仅是针对地球的,而且是针对整个银河系的宇宙世界的。
“为什么你认为我可以对你们有所帮助呢?”
“因为你是地球人,”格鲁尔说。“你不明白吗?我们索拉里亚人对这类事毫无经
验。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们不了解人,因为,我们的人太少了。”
格鲁尔显得忧虑不安。“我自己也不愿意谈这个问题,白利先生。我们同僚们讥笑
我,甚至对我大发雷霆。但是,我总感到对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在我看来,地球人一
定比我们更了解人,因为他们生活在一起;而作为一个侦探,比其他一般人更善于了解
人,是吗?”
白利似是而非地点点头,但一言不发。
格鲁尔继续说,“从某方面来说,我们还因这件谋杀案而得利呢!以前,我一直不
敢对同僚们披露有关德尔马拉正在调查的事。因为,我对哪些人是阴谋者毫无所知。德
尔马拉自己在没有完成调查前,也不愿向任何人透露任何细节。退一步说,即使德尔马
拉完成了他的调查工作,那么,对这类事我们如何对付呢?我们怎样对付那些敌对分子
呢?我们也一无所知。所以,一开始,我就感到,我们需要一个地球人。当我听说你在
地球上侦破了宇宙城中谋杀宇宙人一案时,我知道,我们需要的正是你。我与奥罗拉人
进行了联系。因为,上次你在工作中主要是与他们接触的,再通过他们与地球政府进行
了联系。但是,不论我怎么解释,我的同僚们都不同意这样的安排。接着,正好发生了
这件谋杀案。他们在震惊之余,同意了我的方案。现在,只要我提出要求,他们什么都
会同意了。”
格鲁尔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请地球人来帮忙,确非易事。但是,我别无良策。
请记住,不管真相如何,整个人类面临着危险,包括你们地球!”
果真如其所言,那么,地球面临着加倍的危险。格鲁尔情急吐真情,言词恳切,对
此,是无可怀疑的。但是,如果说这次谋杀案使格鲁尔因祸得福——使他得以实现他想
要达到的目的,那么,这不真的是一次天赐良机吗?新的思路在白利的脑海展现开来,
但他依旧不动声色。
白利说,“既然我被派来帮助你们,阁下,我将尽力而为。”
这时,格鲁尔终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这口水以前他好几次想喝而未喝成。接
着,他越过杯口,注视着白利。“很好,”他说。“绝对不要对那个奥罗拉人提起此事。
不管最后真相如何,奥罗拉人都会插手。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对此案有着非同寻常的
浓厚兴趣。例如,他们坚持奥利沃和你协同工作。奥罗拉强大无比,我们只得屈从。他
们提出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奥利沃以前和你一起工作过。但是,实际上,很可能是因为他
们希望派出自己可靠的人了解案情,是吗?”
他口里慢慢地呷着杯里的水,眼睛却盯着白利。
白利抬起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长长的脸深思起来。“那么,如果那——”
他话没有说完,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几乎要向对方猛扑过去;但是,他立刻意识到,
在他对面的只不过是个影像而已。
格鲁尔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手里的杯子,抓住了自己的喉头,沙哑地轻轻嘶喊着,
“烧死了……烧死了……”
杯子从他的手里掉下来,里面的液体倒翻在地板上。格鲁尔倒了下去,痛苦使他的
脸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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