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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vincent (GiGi),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复仇女神27
发信站: 大红花的国度 (Sun Jun 25 17:24:23 2000), 转信

发信人: lipp (小儿保健药~慢性病中),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复仇女神》27 生命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Feb 22 11:03:33 2000)

复仇女神
西佛.葛拿慢慢地睁开眼睛并眨动双眼以适应外在的光线。有那麽一会儿,他无法看清
眼前的任何景
物。
  第一个他认出的身影是芮奈.道比森,圆顶观测站的神经生理科主任。
  葛拿无力地说道,“玛蕾奴呢?”
  道比森看来面无表情。“她应该很好。现在我只担心你的状况。”
  葛拿觉得自己已经回复活力,试着想要表现出他的黑色幽默,“如果瘟疫天使降临
,我现在一定比预期
的还要糟糕吧。”
  然而道比森却是沈默不语,葛拿直接问道,“我已经受到感染了吗?”
  她总算有所反应。身材高大细长,她弯下腰来斜视着他,这使她蓝色眼睛旁的皱纹
看来更加明显。
  “你觉得如何?”她只顾问道。
  “疲倦。非常疲倦。好吧,到底如何?”希望对方能够回应他的前一个问题。
  她说道,“你已经睡了五个小时。”还是没有回答问题。
  葛拿低声咕哝。“无论如何我非常疲倦。现在我要去洗个澡。”他挣扎着想要坐起
来。
  道比森做了个手势,一个年轻人很快地走了过来。他恭恭敬敬地将手扶住葛拿的臂
膀,但被葛拿却恼怒
地将对方甩开。
  道比森说道,“请帮帮你自己吧。我们还没做完诊断。”
  十分钟後葛拿回到病床上,他悲伤地说道。“不需要诊断了。你有没有帮我做过大
脑扫瞄?”
  “当然。立刻就做过了。”
  “那麽?”
  她耸着肩。“我们没有发现什麽特别的东西,不过你那时睡着了。我们要在你清醒
的时候再做一次。并
且我们必须用其它的方式观察。”
  “为什麽?大脑扫瞄还不够吗?”
  她灰色的眉毛扬起。“你认为呢?”
  “不要和我玩游戏了。你们到底得到了什麽结果?直接说出来。我不是小孩子。”

  道比森叹了一口气。“在以前瘟疫患者的大脑扫瞄图形中,显示了某些有趣的共通
特性,但我们从来就
没有个感染瘟疫前的标准来做为比较,因为在患者在这之前根本没做过扫瞄。我们现在
为圆顶观测站的所有
人员,建立起一套例行与全体通用的大脑扫瞄程序,再没有瘟疫的误判情况发生了。你
知道吗?”
  “不要设陷阱,”葛拿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我知道这些。你以为我的记忆消失了
吗?我推测——你
看,我还能够推测——既然你已经有我早些日子的扫瞄,然後再与你们刚刚得到的结果
做比较,你们找不到
什麽特别异常的地方。是不是?”
  “你并没有任何显着的异状,不过我们认为可能有潜在的病情。”
  “既然你们都找不到异常。”
  “在我们没有特别注意到的地方,可能会有细微的变化。毕竟,你昏倒了,而在一
般情况下你不是个容
易昏迷的人,主任。”
  “那麽,就在我清醒的时候做次大脑扫瞄,然後要是只有你所谓看不出来的细微变
化,那麽我就要这样
子生活下去。另外,告诉我玛蕾奴怎麽了。你确定她没事吗?”
  “我说过她应该很好,主任。不像你,她还是跟往常一样。她没有昏倒。”
  “现在她平安地在观测站里头吗?”
  “是的,在你完全不省人事之前,她就将你带回来。你不记得了吗?”
  葛拿脸红地低声含糊发了些声音。
  道比森挖苦似地说道,“主任,既然你说你的记忆正常,告诉我们事情发生的一切
经过。无论什麽可能
都非常重要。”
  葛拿愈是回想就愈感到不舒服。好像是很久之前,已经快要忘掉的事情,就好像要
回忆起梦中的情节一
般。”
  “玛蕾奴脱掉她的E服装。”然後,他无力地说道。“是吗?”
  “是的。她并没有穿回来,而我们必须再派人出去回收那套衣服。”
  “呃,当然我想要阻止她,在我注意到她要这麽做的时候。我想起来了,茵席格那
博士大叫,引起我的
警觉。玛蕾奴离开我有段距离,就在河边。我想要大喊,但是,在那种震惊下我居然无
法发出声音来。我想
要跑到——到——”
  “跑到她那儿去,”道比森完成他的话。
  “是的,但是——但是——”
  “但是你发现自己跑不动。你几乎是处在一种麻痹的状态。我说的对吗?”
  葛拿点头。“是的。相当正确。我想要跑,但——你有没有做过恶梦,就像有什麽
东西在追逐,而你却
不能移动的感觉?”
  “是的。我们都会有。那通常是你的手脚被睡衣给纠缠住的关系。”
  “感觉上就好像是梦一样。至少,我想要对她大喊,但是她没了E服装,我确定她听
不到。”
  “你感到昏眩吗?”
  “并不会如此。只是种无助与困惑的感觉。好像想尝试奔跑是没有用的。然後玛蕾
奴看到我并跑了过
来。她一定发觉我不大对劲。”
  “好像她跑过来的样子并没有任何困难。是不是?”
  “我没注意到她是否有异状。她好像跑到我身边。然後我们——说实话,芮奈。在
这之後的事我就不记
得了。”
  “你们两人一起进到圆顶观测站,”道比森平静地说道。“她扶着你走进来。一进
到观测站後,你就昏
倒了,然後现在——你就在这儿了。”
  “你认为我感染了瘟疫吗?”
  “我认为你经历了不寻常的事情,不过我无法在你的大脑扫瞄中发现什麽,所以我
感到非常不解。你在
那儿的确有些状况。”
  “见到玛蕾奴处在危险中让我觉得震惊。她为什麽脱掉她的E服装,要不是她——”
他突然停口。
  “要不是她屈从在瘟疫之下。你想这样说吗?”
  “我的确有这种想法。”
  “但是她似乎一切良好。你还想再睡一会儿吗?”
  “不。我清醒得很。再做一次扫瞄,然後我想将只有阴性反应,因为我现在觉得好
多了,而且我也完全
知道所有的事情发生经过。然後我要回去做我的工作,你这个贪婪的女人。”
  “就算大脑扫瞄的结果正常,主任,你还是要躺在病床上廿四小时做为观察期,你
知道规定。”
  葛拿夸张地呻吟。“你不能这麽做。我没有办法躺在这儿看着天花板廿四小时。”

  “不会这样的。我们可以为你架个观赏台,这样你就可以读书或是看全像节目。你
还可以接受访客。”
  “我想那些访客是要来观察我的。”
  “很有可能他们会问你关于这件事的种种。现在我们要再次设定大脑扫瞄的设备。
”她转身背对着她,
然後她近似微笑地再转过身来。“你相当有可能是正常的,主任。你的反应对我而言是
正常的,主任。但我
们还是得确认,不是吗?”
  葛拿低声咕哝,然後当道比森转身走开後,他对她做个鬼脸。他觉得,这也是正常
的反应。
 
  当葛拿再度张开眼睛时,他见到尤吉妮亚.茵席格那伤心地看着他。
  他觉得相当惊讶并坐起身子。“尤吉妮亚!”
  她露出笑容,不过并未让她舍弃伤心的神情。
  她说道,“他们说我可以进来,西佛。他们说你没事了。”
  葛拿松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自己没事,不过听到他的意见受到别人的确定才是更
好的消息。
  他虚张声势地说道,“当然没事。睡眠时,大脑扫瞄正常。清醒时,大脑扫瞄正常
。永远地,大脑扫瞄
正常。不过,玛蕾奴的情况怎样?”
  “她的扫瞄结果完全正常。”即使如此还是未让她的心情变好。
  “你看到了,”葛拿说道,“我是玛蕾奴的金丝雀,就和我承诺的一样。我在她之
前就受到那不知什麽
东西的影响。”随後他的心情也沈了下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机。
  他说道,“尤吉妮亚,我要怎样才能向你道歉?我一开始就没有看好玛蕾奴,後来
又因为过度惊吓而做
不了什麽事。我完完全全地失败,虽然我在之前对你信誓旦旦要照顾她。说实话,我没
有任何藉口。”
  茵席格那摇摇头。“不,西佛。一点都不是你的错。我很高兴她将你带回来。”
  “不是我的错?”葛拿讶异地张口。当然都是他的错。
  “一点也不。还有比玛蕾奴愚蠢地脱掉保护服更糟糕的事,或是比起来不及阻止她
这麽做还要更糟糕的
事。太糟糕了。我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
  葛拿感到心头冷了一半。还有什麽事情更糟糕?“你要告诉我什麽?”
  他摆动身子下床,然後发现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病袍,使得双腿露在外头。他慌慌
张张地拉了条毯子围
住身体。
  他说道,“请你坐下来告诉我。玛蕾奴还好吗?你心里隐藏了什麽话吗?”
  茵席格那坐下来严肃地看着葛拿。“他们说她没事。大脑扫瞄结果完全正常。那些
清楚瘟疫的人说她丝
毫没有症状出现。”
  “那麽,为什麽你看来像是世界末日的表情?”
  “我认为真的是世界末日,西佛。真的。”
  “什麽意思?”
  “我无法解释。我脑子一片混乱。你必须要和玛蕾奴谈谈,让她了解。她一直依照
自己的方式行动,西
佛。她一点都不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感到愧疚。她坚称穿着E服装无法好好地探险艾利斯罗
——‘体验’艾利斯
罗,这是她的用词——所以她再也不想穿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会被允许外出。”
  “噢,但是玛蕾奴说她会出去。相当自信。她说,只要她想要的任何时刻。而且是
自己一人。她指责自
己当时不应该让你一起出去。你看看,她对你所遭遇的事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她相当难
过。她庆幸自己还能
及时赶到你身边。真的,当她谈到假如要是没有立刻带你回观测站的时候,她的眼中含
着泪水。”
  “这让她感到不安全吗?”
  “不。这就是最奇怪的一点。她现在确定你相当危险,所有人都面临危险。除了她
之外。她十分肯定,
西佛,我实在无法——”她摇头喃喃地说道,“我实在不知道怎麽办。”
  “她一直是个对自然乐观的女孩,尤吉妮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点。”
  “不是这样的乐观。这就好像说她知道我们无法阻止她。”
  “或许我们能够。我会和她谈谈,而要是她对我说像是‘你无法阻止我’这类的话
,我会送她回罗
特——立刻地。我站在她那一边,不过在圆顶观测站发生了这件事之後,我恐怕我的态
度要转趋强硬。”
  “但你做不到。”
  “为什麽?因为皮特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做不到。”
  葛拿盯着她,然後不自然地笑着。“噢,别这样,我并不会受她的魔咒操控。我可
能会是个好好先生,
尤吉妮亚,不过我不会好到让她走入危险当中。凡事都有限度,你会知道我设下的限度
在哪里。”他停了一
会儿,感叹地说道。“我们好像交换了阵营。今天之前是你坚持要阻止她,而我却是说
那办不到。现在竟然
是颠倒过来了。”
  “那是因为在外头发生的事吓坏了你,而自那时起的经历也吓坏了我。”
  “从那时候开始你经历了什麽事,尤吉妮亚?”
  “我想要对她设限,在她回圆顶观测站之後。我对她说,‘这位年轻的女士,不要
再跟我说你要离开圆
顶观测站,或是想要到哪里去,因为从现在起你不准离开房间。你将被禁足,若是需要
的话你会被绑起来,
我们将搭最近的一班火箭回去罗特。’你看看,我已经愤怒到这样地威胁她。”
  “那麽她的反应是什麽?我打赌她不会就这样地嚎啕大哭。我猜她应该是紧咬牙根
表达抗拒的意思。是
吗?”
  “不。我的话还说不到一半就说不出口了。一股晕眩恶心的感觉突然涌现。”
  葛拿皱着眉头说道,“你是想告诉我玛蕾奴有某些催眠的力量,好让我们无法违反
她的意图吗?当然那
是不可能的。在这之前你曾注意到有这类事情吗?”
  “不,我当然不曾有过。即使现在我也看不出她有什麽异状。她和这件事无关。在
想要威胁她的那个时
刻,我看来一定相当糟糕,而这也吓坏了她。她看来非常关心我的状况。她不可能对我
引发这种现象後又如
此反应。而且,当你们两人在圆顶站外面,她脱下E服装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看见你。她
那时正背对着你。我
一直都仔细看着,所以我很清楚。然而你发现你无法以任何行动来阻止她的时候,她也
立刻知道你有了麻
烦,她很快地转身跑到你身边。她不可能故意视若无赌,然後再迅速地反应。”
  “不过那时候——”
  “我还没说完。在我威胁她之後,或者应该说,在我无法威胁她之後,我几乎不敢
再对她说话,那并不
是什麽迷信,不过你应该可以想像我只是盯着她,并且尽量不让她看出我的想法。在那
之後,她和你的一个
警卫交谈——你在所有的地方都设有警卫。”
  “理论上,”葛拿喃喃地说道,“圆顶观测站是个军事前哨。警卫只不过是在维持
秩序,在有需要的时
候帮助——”
  “是的,我敢说,”茵席格那意带轻视地说道。“那是詹耐斯.皮特要确保一切都
在他的观察与掌握之
中,不过别理这些。玛蕾奴和警卫交谈了一会儿,好像在争论什麽。在这之後我走向警
卫,在玛蕾奴离开之
後才问他,刚刚他和玛蕾奴在谈什麽。他很不愿意提起,但我强迫要他回答。他说她想
要申请安排某种可以
自由进出圆顶观测站的许可证明。
  “我对他说,‘你怎麽告诉她?’
  “他说,‘我告诉她,那要经过观测站主任的核准,不过我会帮她办理一些手续。

  “我相当生气。‘你说你会帮她办手续是什麽意思?你怎麽可以同意?’
  “他说,‘我必须要做些事情,女士。每次我告诉她不准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不舒
服。’”
  葛拿毫无感觉地听完所有叙述。“你在告诉我,玛蕾奴可能无意识地做了某些事情
,只要有人敢违背她
的意思就会感到不舒服,并且她本人也不知道她和这些事有所关连吗?”
  “不,当然不是。我看不出来她怎麽办得到。如果这是她无意识的能力,那应该在
罗特上就展现出来,
不过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而且不是对所有违背她的事情。昨天晚餐时她想要多拿一份
饭後甜点时,我也忘
了之前我对她的恐怖感觉,我强硬地说,‘不行,玛蕾奴。’她的眼中表现出相当叛逆
的神色,不过还是退
了下来,并且我自始至终都未感不适。不,我想只有那些和艾利斯罗有关连的,人们才
无法违背她的意
思。”
  “但你为什麽为这样假设,尤吉妮亚?你应该有些意图或是什麽的。如果我是玛蕾
奴,我会像读书一般
地看出那些意图然後告诉你,不过既然我不是玛蕾奴,你必须要告诉我。”
  “我并不认为是玛蕾奴发出这种效应。而是——是这个行星本身。”
  “行星!”
  “是的,是艾利斯罗!这个行星。它在操控玛蕾奴。还有什麽其它的东西,会让她
如此自信认为对瘟疫
免疫,并且她一点都不会受到伤害?它也操控着我们其他人。当你想要阻止她的时候,
你受到伤害。我也
是。警卫也是。圆顶观测站早期有许多人受到它的伤害,因为这行星觉得遭受侵略,所
以它制造了瘟疫。然
後,当一切看来似乎你们都满意地留在圆顶观测站里头,它就放过你们,于是瘟疫停止
。看得出来这假设十
分吻合现实情况吗?”
  “那麽,你认为这行星希望玛蕾奴外出到它的地表上去吗?”
  “很显然如此。”
  “不过这是为什麽呢?”
  “我不知道。我无法假装自己知道。我只是告诉你应该是这个样子。”
  葛拿语气温和地说道,“尤吉妮亚,当然你知道这颗行星无法做什麽事。这里只不
过是一堆石头和金属
罢了。你太相信神秘事物了。”
  “一点也不,西佛,不要油腔滑调地将我视为无知的女人。我是第一流的科学家,
而且在我的想法中没
有任何神秘的事物。当我说这个行星的时候,我不是指岩石和金属。我指的是这行星上
某种强大有力的渗透
型生命型态。”
  “那麽,它应该是看不见的。这是一个不毛的世界,除了原核生物外,再没有比这
更进一步的生命了,
更别说是智慧型生命。”
  “既然你这麽称呼,你又对这个不毛的世界了解多少?这里曾被详细地探险过吗?
地毯式的仔细调
查?”
  葛拿缓缓地摇着头。他的语气中带着恳求的意味,“尤吉妮亚,你太沈溺于自己的
狂想当中了。”
  “是吗?你自己好好想想,然後告诉我你能否找到其它的解释。我告诉你在这行星
上的生命——无论它
是什麽——都不需要我们。我们也只能任它宰割。而它想要的是玛蕾奴”——她的声音
颤抖——“我实在无
法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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