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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tao (顺流逆流), 信区: SFworld
标 题: 空中石子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6月19日13:34:48 星期一), 站内信件
空中石子
九 在芝加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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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驻军的马克·克劳迪中尉慢腾腾地打了个哈欠,凝视着不远处,心里感到说不
出的腻烦。他正在完成地球上服役的第二年,渴望着有人来接替他。
在银河系里不管哪儿驻扎军队,问题也不象在这可怕的世界上那样复杂。在其他星
球上,军人与老百姓(尤其是老百姓里的女性)之间存在着某种亲善关系。有一种自由
和坦率感。
可是在这儿,驻军是座监狱。有防辐射能的军营和过滤过的大气,却没有放射性尘
埃。有填满铅的衣服,又冷又重,脱时一不小心就会发生严重危险。这一切的必然结果
是:跟老百姓谈不上任何亲密关系(哪怕是这样的假设,被孤独中的绝望所驱使,一个
军人会去跟一个地球姑娘交往)。
因此,除了短时间的打呼、长时间的打盹和慢慢的变疯,还有什么别的出路?
克劳迪中尉摇摇头,白费力气地想使自己的头脑清醒过来。他又打了个哈欠,坐起
来,开始穿鞋。他看了看表,心想晚饭时间还没到。
接着他一下子跳起身来,只穿着一只鞋,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头发还没梳。他赶紧行
礼。
上校轻蔑地往四下里瞧瞧,但没对这情况直接说什么。他只是干脆地下达命令:
“中尉,有报告说在商业区发生暴动。你率领一个清除放射性污染班到邓汉百货公司去
一趟,控制局势。你要注意,去的人要穿戴全副防放射热传染的装备。”
“放射热!”中尉嚷道。“对不起,先生,可是——”
“你要在十五分钟内动身。”上校冷冷地说。
阿瓦登最先看见那个小个儿男人,在对方过来打招呼时挺了挺身子,那男人微微作
了个打招呼的手势说:“嘿,老爷。嘿,大个儿。告诉这位小姐用不着哭泣。”
波拉一下子抬赵头来,倒抽了一口气。她自动地挨近保护她的阿瓦登的身体,他呢
,
也自动地伸出一只保护性的胳膊搂住她。他没想到,这是第二次他与一个地球姑娘肌肤
相亲。
他厉声说:“你要什么?”
那个目光锐利的小个儿男人腼腆地从一个堆满一包包货物的柜台后面走出来。他说
话的方式是既讨好又鲁莽。
“有个古怪的人跑出来了,”他说,“可您不必担心,小姐。我会代您把那人送回
研究所。”
“什么研究所,”波拉害怕地问。
“唷,别胡扯啦,”小个儿男人说,“我是拿特,核研究所街对面摆水果摊的。我
经常见到您。”
“瞧,”阿瓦登粗鲁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特小小的身躯乐得直颤动。“他们以为这儿这家伙得了放射热——”
“放射热?”阿瓦登和波拉同时间。
拿特点点头。“一点不错。两个出租汽车司机跟他一起吃饭,就是他们说的。象这
样的消息传播得很快,您知道。”
“外面的警卫,”波拉问,“光是寻找得放射热的人?”
“对啦。”
“你们干吗要害怕这种热病?”阿瓦登粗鲁地问。“我想,当局是害怕传染,才下
令撤空铺子。”
“当然啦。当局等在外面,也不敢进来。他们等待外星人的清除放射性污染队到这
儿来。”
“那么你不害怕热病,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害怕?这家伙并没害什么热病。瞧他。他嘴上有疮没有,他的脸也不
红。他的眼睛也正常。我知道热病的症状。走吧,小姐,咱们可以打这儿出去。”
但波拉又害怕了。“不,不,咱们不能。他——他——”她说不下去了。
拿特讨好他说:“我可以带他出去。不会问什么问题。不会查登记卡——”
波拉抑制不住低低的一声叫喊,阿瓦登带着相当厌恶的神气说:“什么使得你变得
如此重要?”
拿特沙哑地笑着。他掀开翻领。“‘古人委员会’的通讯员,没人会问我问题。”
“你干吗要这样做呢?”
“钱!你们很着急,我可以帮助你们。没有比这更公平合理了。它对你,比如说,
值一百元,对我也就值一百元。现在付五十,送到后再付五十。”
但波拉惊恐地低声说:“你会带他去见‘古人委员会’的。”
“为什么,他对他们没有用处,对我却值一百元。你们要是等外星人来,他们可能
立刻把这家伙杀了,也不问他到底得了热病没有。你们知道外星人——他们才不在乎杀
个把地球人哩。事实上,他们宁肯错杀。”
阿瓦登说:“把这位年轻小姐也带走。”
但是拿特的小眼睛很锐利、很狡猾。“哦,不成。那不成,老爷。我只冒你们所谓
的有分寸的险。我可以带出去一个,却不能带出去两个。要是我只能带一个,我就带更
值钱的一个。这对您来说是不是合情合理?”
“哼,”阿瓦登说,“我要是把你搽起来,扯掉你的两只腿,那又怎样?会发生什
么事?”
拿特退缩一下,但终于说出话来,还勉强笑了一声。“嘿,那样的话,您成了傻瓜
。
他们反正会捉住您,您的名字也会上谋杀犯的名单……好啦,老爷。把您的手拿开。”
“劳驾啦”——波拉扯了扯阿瓦登的胳膊——“我们必须冒一下险。让他照他说的
去做……您不会骗我们吧,拿特先生?”
拿特的嘴唇噘了起来。“您的大个子朋友扭了我的胳膊。他没有权利这样做,我也
不愿意让人推来推去。为此我要多收一百元。统共两百元。”
“我爸爸会付您钱——”
“先付一百。”他执拗地口答。
“可我没有一百块钱。”波拉带着哭音说。
“没问题,小姐,”阿瓦登冷酷他说,“我有办法。”
他打开钱包,取出几张钞票,朝着拿特扔去。“快滚!”
“跟他一起走,施华兹。”波拉悄没声儿他说。
施华兹跟着走了,既不说话,也不在乎。这会儿他到地狱去都会不动声色。
剩下他们单独两人,互相瞪着。波拉正式打量阿瓦登,这恐怕还是第一次;她惊奇
地发现他魁伟漂亮,镇静而自信。这以前,她一直把他看作一个自发的、没有动机的帮
助者,可是现在——她突然害羞了,最后一、两个小时内发生的一切事情在怦怦的心跳
中都纠缠在一起了。
他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呢。
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叫波拉·谢克特。”
阿瓦登还没见她笑过,发现自己对她的笑容很感兴趣。她笑起来容光焕发,妩媚得
很。它使他——但他横下心把这思想丢开了。一个地球姑娘!
因此他说话时态度不象他想的那样亲切,“我的名字是贝尔·阿瓦登。”他伸出一
只古铜色的手,把她的小手握了握。
她说:“我必须感谢您对我的帮助。”
阿瓦登耸耸肩膀表示不必谢。“咱们走吗?我是说,这会儿您的朋友已经走了;很
安全,我相信。”
“我想,他们要是捉住了他,我们就会听到吵闹声,您说对不对?”她用恳求的目
光望着他,要对方证实她的希望,但他拒绝引诱,不肯软下心来。
“咱们走吗?”
她也变得冷冰冰了。“好的,干吗不走?”声音很严厉。
但这时从空中传来一阵呜呜声,天边发出一声尖锐的呻唤,姑娘的眼睛睁得很大,
她伸出来的手也突然缩了回去。
“现在又怎么啦?”阿瓦登问。
“帝国军队来了。”
“您也害怕他们?”说话的是自己意识到不是地球人的阿瓦登——天狼星的考古学
家。不管有无偏见,不管逻辑怎样遭到阉割,帝国军队的到来总是理性和人性的象征。
现在可以带着优越感表示关心了,因此他变得和蔼起来。
“别担心外星人,”他说,屈尊俯就到甚至采用了他们对非地球人的称呼。“我来
跟他们打交道,谢克特小姐。”
她突然关切起来。“哦,别,别干这类事情。千万别跟他们说话,听他们的吩咐,
连看也不要看他们。”
阿瓦登脸上的笑容扩展了。
帝国军队离大门口还很远,守门的警卫就看见了他们,马上让出地方来。这些警卫
都呆在一个狭窄的空处,肃静无声。军用汽车的呜呜声近在咫尺了。
接着,好几辆装甲车在广场上停下,一些头戴圆形玻璃罩的兵士从车上跳了下来。
人群在他们前面惊恐地散开,加上短促的厉声吆喝和神经鞭柄的刺戳,他们跌跌撞撞地
跑得更快了。
领头的是克劳迪中尉,他走向大门口的一个地球人警卫,说道:“好吧,你,谁得
了热病?”
他的脸在玻璃罩(里面全是清洁的空气)里有点变形。他的声音经过高频放大,带
点儿金属声音。
警卫毕恭毕敬地低下头。“报告大人,我们已将病人隔离在店内。跟病人在一起的
两个人现在正站在您前面的门道里。”
“他们站在那儿,是不是?好!就让他们站在那儿。现在——头一件事,我要这群
暴民离开这儿,班长!清除广场!”
清除工作进行得很严厉,效率很高。群众仿佛溶解在逐渐变黑的夜空中。街道在柔
和的灯光照耀下开始闪闪发亮。
克劳迪用他手中神经鞭的柄轻轻敲着他笨重的靴于。“你们肯定患病的地球佬在里
面吗?”
“他不曾离开,大人。他应该在里面。”
“嗯,我们假定他在里面,别再浪费时间。班长!给房子消毒!”
一群与地球环境完全隔绝的密封着的兵士冲进铺子。过了缓慢的一刻钟,这期间阿
瓦登始终聚精会神地观看着。这是一次关于两种文化关系的现场实习,他从自己的职业
出发,实在不愿意加以打扰。
最后一批兵士都已重新出来,店里已被夜幕笼罩着。
“把门封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放在每一层楼好几处地方的一罐罐消毒剂在远距离操纵下都被打开
。
这些放在铺子内部的罐头一爆炸开,浓烈的烟雾滚滚而出,沿着墙袅袅上升,依附在每
一平方英寸的面积上,弥漫在空中,渗入最深的裂缝。烟雾所到之处,没有一种原生质
,
从微生物到人类,能够依旧活着,为了清除放射性污染,最后还要进行最麻烦的化学冲
洗。
但是这会儿,中尉已向阿瓦登和波拉走去。
“他叫什么名字?”声音甚至不显得残忍,光是冷漠。他心想,一个地球人给杀死
了。嗯,他今天还杀死了一只苍蝇。加起来一共两只。
他没得到答复,波拉温顺地低下头,阿瓦登好奇地看着。帝国军官目不转睛地盯着
他们。他微微一招手。“检查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受到传染。”
一个戴着卫生兵军徽的军医走近他们,粗鲁地进行检查。他那戴手套的手使劲在他
们的胳肢窝底下推了推,又扳开他们的嘴角检查双颊的内部表面。
“没有感染,中尉。今天下午他们一直暴露在外面,要是感染了,现在症状一定会
很显著。”
“嗯。”克劳迪中尉仔细地拿掉圆形头罩,欣赏着新鲜空气,哪怕是地球上的空气
。
他把那难看的玻璃玩意儿塞在左边的臂弯里,厉声说:“你的名字,地球娘们?”
称呼本身带有很大的侮辱性;说话的口气更叫人难以容忍,但波拉毫无恼怒的表示
。
“波拉·谢克特,先生。”
“你的证件!”
她伸手到她白外衣的小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折迭起来的文件。
他接过去,映着袖珍手电的光芒翻开看着。随后扔还给她。它掉在地上,纸张在风
中飘动,波拉立刻弯下腰去拾取。
“站起来,”军官不耐烦地命令着,一脚把那小本子踢开去。波拉脸色煞白,急忙
把指头缩回来。
阿瓦登皱起眉头,决定该是他干涉的时候了。他说:“喂,听我说。”
中尉闪电似地转向他,双唇往后一撇。“你说什么,地球佬?”
波拉立刻插到他们中间。“向您报告,先生,这个人跟今天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关
系。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
中尉把她推到一旁。“我说了,你说什么,地球佬?”
阿瓦登冷冷地瞪着他:“我说了,喂,听我说。我本来还要说,我不喜欢你对待妇
女的方式,我要奉劝你学点儿礼貌。”
他心里太生气了,忘了纠正中尉对他星球出身的看法。
克劳迪中尉冷笑着。“你受的什么教养,地球佬?难道你不知道跟人说话时称一声
‘先生’?你不知道你的地位,对不对?呃,我有好长时间没教训教训一个魁梧的地球
佬怎样生活了。瞧,这就是——”
说着,迅速地,象蛇突然跃起一样,他伸开的手掌飞了出来,打在阿瓦登的脸上,
来回两下。阿瓦登吃惊地后退一步,随即感到耳朵里嗡嗡震响。他的手象箭一样快伸出
去,一把攥住那只伸出来打他的胳膊。他看见对方的脸惊奇得歪扭起来——
他肩膀上的肌肉轻松地一扭动。
中尉砰的一声摔倒在人行道上,胳膊时上的圆形玻璃罩滚了开去,碎成好几片。他
一动不动地躺着,阿瓦登脸上的半边笑容看上去很可怕。他轻轻地掸了掸手。“这儿还
有哪个杂种认为可以随便打我耳光?”
但是班长已经举起他的神经鞭。电路通了,射出一般暗紫色电光,直奔魁梧的考古
学家。
阿瓦登身上的每块肌肉都痛得难以忍受,他的身子慢慢往下沉,跪倒在地上。接着
他浑身瘫痪,失去了知觉。
阿瓦登从昏迷中醒来,最先意识到前额上有一阵又湿又凉的舒服感觉。他想要睁开
眼睛,却觉得眼皮象长在生锈的铰链上似的,毫无反应。他就让眼睛依旧闭着,随后用
非常慢的动作(肌肉的每一个支离破碎的运动都象无数的针在戳他全身),把他的一只
胳膊举到脸上。
一块柔软的湿毛巾,一只小手拿着。
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挣扎着透过迷雾。
“波拉。”他说。
低低的一声叫喊,表示突如其来的欢乐。“是的。您感觉怎样?”
“好象死了似的,”他用嘶哑的声音说。“却仍然有痛苦的感觉……发生了什么
事?”
“我们被汽车押运到军事基地。上校刚才也在这儿。他们搜了您身上——我不知道
他们将要怎样对付您,可是——哦,阿瓦登先生,您不应该揍那个中尉的。我想,您把
他的胳膊扭断了。”
阿瓦登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好!我希望我把他的腰扭断了。”
“可是反抗帝国军官——这是个重罪。”她悄没声儿他说,声音里充满恐惧。
“是吗?咱们等着瞧吧。”
“嘘。他们又回来了。”
阿瓦登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波拉的喊声在他耳畔显得微弱遥远;当他感到针头刺
进他身体的时候,都没有力气动弹一下。
接着,顺着他的静脉和神经,他感到一阵奇妙的舒畅,痛苦顿时消失。他的两臂不
胀疼了,背部也慢慢消失剧痛,不再僵硬地弓起来了。他迅速地眨着眼皮,一撑胳膊时
就坐起身来。
上校若有所思地瞅着他;波拉的神情又是害怕又是高兴。
上校说:“呃,阿瓦登博士,今天晚上咱们似乎在城里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意外事
件。”
阿瓦登博士。波拉发现自己对他了解得那么少,甚至不知道他的职业……她从来不
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阿瓦登短促地笑了一声。“不愉快,您说。我想这个形容词不太恰当。”
“您在帝国军官执行任务时扭断了他的一只胳膊。”
“这个军官先动手揍我。他的任务当然不可能包括有必要用言词也用武力下流地侮
辱我。这样一来,他已失去一切资格享受一个军官和绅士的待遇。我作为帝国的自由公
民,有一切权利反对他这种蛮横的——甭说不合法的——行径。”
上校张口结舌,似乎不知说什么好。波拉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们两人,简直不敢相信
。
最后上校柔声说:“嗯,我毋需说我认为整个事情是不幸的。看来双方都遭受同样
的痛苦和侮辱。或许最好是把这件事忘了。”
“忘了?我不这么想。我曾经是总督府里的客人,他或许很想听听他的军队是怎样
在地球上维持秩序的。”
“嘿,阿瓦登博士,要是我保证您将得到一次公开的道歉——”
“去他妈的道歉。您打算怎样处置谢克特小姐?”
“您有什么建议,”
“马上恢复她自由,把证件还给她,向她道歉——马上。”
上校脸红了,随即吃力他说:“当然啦。”他转向波拉:“请这位年轻小姐接受我
衷心的歉意……”
他们离开了驻军的黑暗围墙。到城市区的路程很短,只需默默地乘空中出租汽车坐
十分钟。这会儿他们站在研究所门口阒无一人的黑暗中。时间已过午夜。
波拉说:“我真有点儿搞不清楚。您一定非常重要。我觉得自己太无知了,竟不知
道您的姓名。我从来没想到外星人能这样对待一个地球人。”
阿瓦登觉得非常不情愿,但已不得不结束这段小说。“我不是地球人,波拉。我是
从天狼星区来的一个考古学家。”
她迅速地转向他,她的脸在月光下很惨白。大约从一数到十的时间内,她一声不吭
。
“那么说来,您蔑视兵士们只是因为归根到底您知道自己是安全的。而我本来还以为—
—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她口气里有一种受到伤害的怨恨。“我恭恭敬敬地请求您原谅,先生,要是在今天
什么时候,我在无意中对您太随便。冒犯了您的尊严——”
“波拉,”他忿怒地嚷道,“你怎么啦,我即便不是地球人,那难道就使我在你眼
里变得跟五分钟前不一样了?”
“您早应该告诉我的,先生。”
“我没要求你叫我‘先生’。别跟他们其他人一样好不好?”
“跟其他什么人一样,先生?其他那些住在地球上的可恶动物?……我欠您一百
元。”
“忘了吧。”阿瓦登厌恶他说。
“我不能服从这个命令。请您告诉我地址,明天我就把钱寄给您。”
阿瓦登突然残忍起来。“你欠我的不止那一百元呢。”
波拉咬着嘴唇,放低声音说:“我欠下的那一大笔债里,就是这一部分是我能偿还
您的,先生。您的地址?”
“议会大厦,”他回过头来嚷了一声。他消失在黑夜里了。
波拉发现自己在哭!
谢克特在他办公室的门口遇见波拉。
“他回来了,”他说。“一个瘦小的男人送他来的。”
“好!”她说话都有点困难了。
“他索取两百元。我都给他了。”
“他只应该要一百元,但是没关系。”
她擦身走过她父亲,他若有所思他说:“我刚才非常担心。附近一带那么骚动——
我又不敢问;我怕给你招来了危险。
“没事。没发生什么……今天晚上让我睡在这儿吧,爸爸。”
但是她尽管精疲力尽,却不能入睡,因为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她遇到了一个男
人,他还是个外星人。
但是她有了他的地址。她有了他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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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good traveller has no fixed plans and is not intent on arriv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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