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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tao (顺流逆流), 信区: SFworld
标 题: 空中石子1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6月19日13:37:14 星期一), 站内信件
空中石子
十六 选择你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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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施华兹正歪在芝加“教养所”一间地下室的硬板凳上,忐忑不安地略事休
息。
这个教养所是大臣和他周围人物在当地的权力象征。它的多角形岩石建筑阴森森地
高高耸立,使它背后的帝国军营相形见细,就象它的影子比鞭长莫及的帝国更使地球上
的罪犯望而生畏一样。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中,有多少地球人在它的围墙内等候审判,他们中间有弄虚作假
和逃避生产定额的,有活过限期或者与活过限期的人同谋的,也有阴谋推翻地方政府的
。
偶尔,经验丰富、厌倦于享乐的帝国政府觉得地球上司法机关的判决太不公道、太没意
义,总督可能赦免一个罪犯,可是这样一来,就会引起叛变,至少会引起几起很大的骚
乱。
一般说来,议会判处死刑,总督马上批准。归根到底,遭殃的只是地球人——
对于这一切,约瑟夫·施华兹自然毫不知情。他只看见一个很小的房间,四壁只有
一盏暗淡的灯,家具只有两个硬板凳和一张桌子,一堵墙内有一个小小的凹处,作为盥
洗室兼厕所。没有窗户,不透一点天光;从通风设备里流到室内的空气很微弱。
他揉了揉围绕在秃顶四周的头发,沮丧地坐起身来,他无处可去(地球上哪个地方
对他未说是安全的?)的逃跑企图是短暂的,不愉快的,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至少,现在有“心灵触摸”可以玩弄一下。
可它到底是好是坏?
在农场上,它是个奇特的、撩乱人心的禀赋,对它的性质他毫无所知,对它的可能
性他连想都没想过。现在它成了一种灵活性很大的禀赋,应该加以研究、探索。
他在二十四小时内无事可做,只想到自己受监禁,这样本来会使他发疯的。现在呢
,
他却能“触摸”过往的狱卒,远及邻近廊于里的警卫,他心灵的触觉甚至能伸展到呆在
远处办公室里的教养所队长。
他轻轻地接触这些头脑,予以刺探。它们象那么多胡桃,砸碎外壳后,感情和想法
象雨点似的往外掉。
他学到的有关地球和帝国的知识很不少——比他在农场上的两个月内学到的或者能
够学到的要多得多。
当然啦,在他获悉——反来复去,因此决没有错——的内容中,有一项是这样的:
他已被处死!
无法避免,毫无疑问,毫无保留。
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但他非死不可!
不管怎样,这个印象很深刻,但他几乎怀着感激的心情接受了它。
门开了,他立刻站起来,又是紧张又是害怕。一个人的清醒头脑可能有理智地迎接
死亡,但他的身体象一头野兽,不懂得理智。就是这么回事!
不——不是这么回事。进来的“心灵触摸”毫无死亡的阴影。他是个警卫,手里拿
着一根准备使用的金属棒。施华兹知道这是什么家伙。
“跟我来,”他厉声说。
施华兹跟随着他,心里暗暗考虑着自己的奇特力量。不等警卫能使用他的武器,不
等他有可能知道他应该使用武器,他就可能一命呜呼,既不出声,也不打草惊蛇。他的
头脑在施华兹心灵的掌握之中。只要轻轻一捏,对方就完蛋了。
但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其他人呢。他一下子能对付多少个?他的心灵有多少双手
?
他服服帖帖地跟随着。
他被带到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房里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姑娘,象三具尸体似的直
挺挺躺在高板凳上。然而并不是尸体——三个活生生的头脑就是很好的证明。
瘫痪了!熟人?……他们是熟人?
他站住脚步观看,但警卫硬梆梆的手按到了他的肩上。“快走。”
有第四条长凳,空的。警卫的头脑里没有死亡的威胁,因此施华兹爬了上去。他知
道跟着来的是什么。
警卫的钢棒碰了下他的四肢。它们起了一阵痒刺刺的感觉,接着就失去了知觉,他
只剩下了一颗脑袋,浮在虚无缥缈中。
他转过脑袋。
“波拉,”他嚷道。“你是波拉,对不对?看护——”
她在点头。他并不认识她的“心灵触摸”。两个月前,他还不谙此道。在那时候,
他的心灵进化只达到对“气氛”比较敏感。现在口想起来,这一点记得很清楚。
但从他们的思想内容里他仍获悉不少情况。在姑娘后面的是谢克特博士;最远的那
位是贝尔·阿瓦登博士。他能偷偷地获悉他们的名字,感觉到他们的绝望,品尝到这位
年轻姑娘头脑里的恐怖和惊慌的最后一点苦味。
一瞬间他可怜他们,接着他记起他们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心肠就硬了起来。
让他们死吧!
另外三个在那儿差不多已有一个小时了。拘留他们的房间显然是供数百人集会用的
。
囚犯们迷失在这样大的房间里,觉得很孤独。他们也没什么话可说,阿瓦登的喉咙干得
象火烧,他惶惑不安,束手无策,只是把头扭来扭去。他身上唯有这个部分能够动。
谢克特的眼睛闭着,嘴唇也紧抿在一起,毫无血色。
阿瓦登狂暴地悄声说,“谢克特。喂,谢克特!”
“什么?……什么?”简直是微弱的耳语声。
“你在于什么?要睡觉?想一想,嘿,想一想!”
“怎么?有什么可想的?”
“这个约瑟夫·施华兹是谁?”
传来波拉的声音,微弱而疲倦。“你不记得了吗,贝尔?那次在百货公司里,就在
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久以前了。”
阿瓦登拼命扭动脖予,发现自己能把头抬起两英寸。只看见一点点波拉的脸。
“波拉!波拉!”要是他能到她身边去就好了——在过去两个月里他早就该到她身
边去的,结果却没去。她正拿眼望着他,露出来的笑容惨淡得简直象是雕像上的。他接
下去说:“我们还会取得胜利。你瞧着吧。”
但她在摇头——而他的脖子已经受不住了,上面的腱痛得象要断了似的。
“谢克特,”他又说。“听我说,你是怎么遇到这个施华兹的?他怎么会成为你的
病人?”
“由于‘助学器’。他是作为志愿人员来的。”
“使用过了?”
“不错。”
阿瓦登转动一下脑子。“他来找你干什么?”
“我不知道。”
“那么说来——他可能是帝国的特务。”
(施华兹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得暗自好笑。他没吭声,也不想吭声。)
谢克特挪动一下脑袋。“帝国的特务?你是说因为大臣的秘书说他是帝国特务。哦
,
瞎扯,再说现在又有什么区别?他已跟我们一样无能为力……听我说,阿瓦登,或许我
们商量好编造一样的故事,他们可能会等待。最后我们可能——”
考古学家哈哈大笑,喉咙一经磨擦,更象火烧似的疼。“我们可能活下来,你是说
。
在银河系死去、整个文明毁灭之后?活下来?我倒宁愿死了!”
“我在为波拉着想,”谢克特说。
“我也在为她着想,”另一个说,“问她……波拉,咱们投降不投降?咱们打算不
打算活下来?”
波拉的声音很坚决。“我已经选择了我的立场。我不想死,可是我的立场如果死了
,
我就跟它一起死。”
阿瓦登很得意,等他带她到天狼星去的时候,人们或许会称她为地球姑娘,但她并
不比他们低下,要是有人胆敢歧视她,他会毫不犹豫地一拳打掉对方的门牙——
接着他记起他不大可能带她去夭狼星——也不可能带任何人去天狼星。也不大可能
再有什么天狼星存在。
随后,仿佛要逃避思想什么的,他嚷道:“你!你叫什么名字!施华兹!”
施华兹刹那间抬起头来,瞟了对方一眼。他依旧没吭声。
“你是谁?”阿瓦登问。“你怎么会卷进来的?你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经这么一问,满腔冤屈情绪一古脑儿涌上了施华兹的心头。他想起自己过去的老老
实实的一生,以及目前的可怕境遇,不禁怒不可遏,气呼呼他说:“我?我怎么会卷进
来的?听着。我过去是个无名小卒。一个诚实的人,一个勤劳的裁缝。我不伤害谁,我
不麻烦谁,我照料着自己的家。接着,不知什么原因,不知什么原因——我来到了这
儿。”
“来到了芝加?”阿瓦登问,有点听不懂他的意思。
“不,不是到芝加!”施华兹用很激动的含讥带讽的口吻大声嚷道。“我来到了这
整个疯狂的世界……哦,不管你信不信,对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的世界是属于过去的。
我的世界有土地、粮食和二十亿人口,它还是唯一的世界。”
在对方的严词斥责下,阿瓦登沉默不语。他转向谢克特。“你听得懂他的话吗?”
“你可知道,”谢克特用微弱的惊奇声音说,“他有一根盲肠三英寸半长?你可记
得,波拉?还长着智牙。脸上还有毛。”
“不错,不错,“施华兹挑战似的说。“我还希望我有条尾巴能指给你看。我来自
过去。我作了时间旅行。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现在别来打
扰我了。”他突然加了一句,“他们马上要来这儿提审我们了。这个等待是为了消磨我
们的志气。”
阿瓦登突然说:“你知道这情况,谁告诉你的?”
施华兹没回答。
“是秘书吗?那个长着狮子鼻的矮胖子?”
施华兹对于经他心灵触摸过的那些人都说不出他们的外貌,但是——秘书?那“触
摸”一闪而过,一个权贵手下很有权势的人,看样子很象是个秘书。
“巴尔基斯?”他好奇地问。
“什么?”阿瓦登说,但谢克特打断了他:“那是秘书的名字。”
“哦——他说了些什么?”
“他没说什么,”施华兹说。“我知道。我们全都得死,没有任何出路。”
阿瓦登放低了声音。“他疯啦,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他脑壳的骨缝,嘿。它们很原始、非常原始。”
阿瓦登吃惊不小。“你是说——哦,快说,那是不可能的。”
“我倒一直是这样想的。”这时谢克特的声音虽仍微弱,听上去却比较正常,仿佛
一谈到科学问题,他的脑子就变得超然、客观,一切个人事情全都消失了。“他们曾计
算过,沿着时间的轴转移物质所需的能量超过无限,因此那样做一直被认为是不可能的
。
可是另外一些人曾经谈到“时间断层”——很象地质断层,你知道——的可能性。比如
说,宇宙飞船几乎在光天化日之下失去了踪影。古时候有霍·达瓦罗的著名事件,有一
天他走进自己的屋子,就再也没出来,人也没在屋子里……此外还有那个星球,你可以
在上个世纪的《银河系志》中找到有关它的记载,曾有三个探险队到过那里,回来后对
那里的情况有过详尽的描述——后来却再也看不见了。
“还有核化学中的某些新发展,似乎否定了质量——能量守恒定律。他们假定有些
质量沿着时间的轴逃跑了,以此来解释那现象。举例说,铀原子核跟一定比例的微量铜
和钡相混合,在轻度伽马射线的辐照下,就会形成一个共振系统——”
“爸爸,”波拉说,“别说啦!说也没用——”
但阿瓦登果断地打断她。“等一等,嘿。让我想一想。能解决这问题的是我。有谁
比我强?让我来问他一些问题……喂,施华兹。”
施华兹又抬起头来。
“当时你那个世界是银河系里唯一的世界?”
施华兹点点头,随后呆板他说,“不错。”
“可你们光是那么想象。我是说你们当时还没空间旅行,因此你们没法核实。当时
也可能有许多住着人类的其他世界。”
“那我就不好说啦。”
“是的,当然啦。很可惜。还有原子能呢?”
“我们有过原子弹。铀——还有钚——我揣摩就是它使地球变得有放射性的。肯定
又发生了战争——在我离开之后……原子弹。”说着说着,施华兹仿佛又回到了芝加哥
,
回到了原子弹爆炸前的旧世界。他很难受。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那个美丽的世
界……
但阿瓦登在喃喃地自言自语。随后他说:“好吧。你们有一种语言,当然啦。”
“地球?有许多种语言。”
“你讲的呢?”
“英语——在我长大成人以后。”
“嗯,讲几句我听听。”
两个多月来,施华兹从来没用英语讲过话。但是现在,他怀着满腔热情慢吞吞他说
:
“我想口家,跟我自己的人民呆在一起。”
阿瓦登对谢克特说,“他使用‘助学器’的时候讲的是不是这种语言?”
“我说不好,”谢克特说,觉得很困惑。“一阵叽哩咕噜的奇怪声音。我怎么说得
出来;”
“嗯,没关系……用你的语言‘母亲’是怎么说的,施华兹?”
施华兹告诉了他。
“嗯——哼。还有‘父亲’……‘兄弟’……‘一’——数数儿,我要你……
‘二’……‘三’……‘房子’……‘人’……‘妻子’……”
象这样盘问了好一会儿,等到阿瓦登停下来喘气的时候,他的表情又是迷惑又是吃
惊。
“谢克特,”他说,“这人说的不错,要不我准是在做最可怕的恶梦。他所说的语
言人跟在天狼星、大角星、半人马座主星以及其他二十来个星球的五万年前地层中所发
现的古文字一模一样。他竟然讲这语言。这一古语言在上一代才刚刚解释出来,除了我
,
银河系里能懂的不到十个人。”
“这一点你有把握吗?”
“我有把握吗?我当然有把握。我是个考古学家。这是我的专业范围。”
一瞬间,施华兹觉得自己那层冷漠的甲胄裂了缝。他头一次觉得自己重新获得了失
去的人格。秘密已经拆穿;他是个来自过去时代的人,他们已经接受了这一点。这证明
他的神智是正常的,这也一劳永逸地消除了那老在折磨他的疑虑,他对此很感激。然而
他仍保持着冷漠。
“我非得到他不可。”说话的又是阿瓦登,他心里燃烧着那股专业的神圣火焰。
“谢克特,你想象不出这对考古学有多么重大的意义。谢克特——这人来自过去的时代
。
哦,伟大的空间哪!……听着,我们可以作一笔交易。这就是地球一直在寻找的证据。
他们可以得到他。他们可以——”
施华兹讥刺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想些什么。你以为地球可以通过我证明自己
是文明的发源地,并以为他们会对此表示感激。我告诉你,不对!我早已想到过这一层
,
本来也打算拿它来换取我自己的生命。可是他们不会相信我——或者你。”
“有绝对可靠的证据。”
“他们听不进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对过去有某些固定的看法。任何变动
在他们眼里都是亵渎,哪怕讲的是真理。他们不需要真理;他们只要自己的传统。”
“贝尔,”波拉说,“我想他是对的。”
阿瓦登咬着牙。“我们可以试试。”
“我们会失败,”施华兹坚持说。
“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这话说得象神谕似的斩钉截铁,阿瓦登听了就沉默不语了。
这时候,倒是谢克特看着他,疲倦的眼睛里闪出奇特的光芒。
他柔声问,“使用‘助学器’结果,有什么坏影响吗?”
施华兹听不懂“助学器”这个词儿,但猜出了意思。他们对他的脑子动了手术。他
学习得多快啊!
他说,“没有坏影响。”
“可我发现你学我们的语言很快。你讲得很好。事实上,你很象是土生上长的。你
对此不觉得惊奇吗?”
“我一向有非常好的记忆。”他冷冷地答道。
“那么说来,你觉得现在跟治疗前并没什么不同?”
“对了。”
谢克特的目光这时很锐利,他说:“你何必伤脑筋呢?你知道我肯定你知道我在想
些什么。”
施华兹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是说我能看出别人的思想?嗯,那又怎么样?”
但谢克特已经不理会他。他已经把自己那张苍白的、无可奈阿的脸转向了阿瓦登。
“他能感觉到别人的思想,阿瓦登。我拿他怎么办呢?我们都关在这儿——束手无
策……”
“什么——什么——什么——”阿瓦登象疯了一般,连珠炮似的间。
连波拉的脸上也显出感兴趣的样子。“你真的能吗?”她问施华兹。
他朝她点点头。她曾经看护过他,现在他们要杀死她了。然而她是个叛徒。
谢克特在说:“阿瓦登,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起过的那个细菌学家吗,就是那个使用
了‘助学器’以后死去的?他精神崩溃的最初症状之一就是他声称能够看出别人的思想
。
他的确能够。我在他死前发现了这一点,它始终是我的秘密。我谁也不曾告诉过——不
过这是可能的,阿瓦登,这是可能的。你瞧,在减少脑细胞的电阻以后,脑子也许能够
跟别人思想中微电流所产生的磁场发生感应,引起自身同样的振动。原理就象录音机一
样。换句话说其实也就是心灵感应——”
施华兹一直保持固执的、怀有敌意的沉默,这时阿瓦登慢慢地朝他的方向转过身来
。
“要是情况真是这样,谢克特,我们也许能利用他。”这位考古学家在拼命动脑筋,设
想一些不可能的事。“现在可能有一条出路。应该有一条出路。为我们,也为银河系。
”
但是施华兹无动于衷,其实“心灵触摸”传来的内心混乱他已清楚地感觉到了。他
说:“你指的是我能看出他们的思想?那能起什么作用,当然我的能耐不止是看出别人
的思想。这怎么样,比如说?”
只是轻轻一推,但阿瓦登脑子里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不由得喊出声来。”
“是我干的,”施华兹说。“要不要再来一下?”
阿瓦登倒抽了口气说:“你能向警卫们干这个?向秘书,你干吗让他们把你送到这
儿来?伟大的银河系哪,谢克特,不成问题了。嘿,听我说,施华兹——”
“不,”施华兹说,“你听我说。我为什么要出去,我能到哪儿去?仍旧在这个死
亡的世界里。我想回家,我回不了家。我要我的人民和我的世界,可我得不到它们。所
以我愿意死。”
“可是这关系到整个银河系,施华兹。你不能光想到你自己。”
“我不能?为什么不能?我现在必须为你的银河系操心吗?我希望你的银河系烂掉
、
死亡。我知道地球计划要干的事,我心里很高兴。这位年轻小姐刚才说了,她已经选择
了她的立场。嗯,我也选择了我的立场,我的立场是地球。”
“什么?”
“这有什么奇怪?我是个地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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