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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tao (顺流逆流), 信区: SFworld
标 题: 空中石子2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6月19日13:38:26 星期一), 站内信件
空中石子
二十 到达最后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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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从那扇由一个兵士开着的门里进来。他那红肿的唇间露出一个短暂的、冷淡的
笑容。他朝上校鞠了一躬,从外表看似乎一点也不知道阿瓦登的存在。
“先生,”上校对这个地球人说,“我已经把您在这儿的详细情况以及您怎么到这
儿来的经过都跟大臣说了。当然啦。您被拘留在这儿是完全——呃——不合手续的,我
的意思是要尽快释放您。可是,这儿有一位先生,您可能知道,对您提出了非常严重的
控告;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进行调查——”
“我明白,上校,”秘书镇静地口咎说。“可是,我已经向您解释过了,这个人来
到地球时间很短,我相信只有两个来月,因此他对我们的内部政治简直一无所知。说实
在的,在这样的基础上不管提出什么控告,都是站不住脚的。”
阿瓦登忿怒地反驳说:“我是个专职的考古学家,最近专门研究地球和它的习俗。
我对它的政治远不是一无所知。不管怎样,提出控告的也不是我一个人。”
不论是此时或是以后,秘书始终没看考古学家一眼。他只对上校说话。他说,“我
们当地有个科学家牵涉在这件事内;他年快六十,正患着受迫害狂。此外,另外还有个
来历不明的人,看来是个白痴。这三个人全都加在一起,也提不出一个象样的控告。”
阿瓦登一跃而起。“我要求发言——”
“坐下,”上校冷冷地、毫不同情他说。“你已经拒绝跟我讨论这问题。让这拒绝
继续生效吧。把拿着停战白旗的那个人带进来。”
来人是“古人委员会”另一个成员。他看见秘书,连眼皮都没眨巴一下,役流露出
一丝感情。上校从椅子上起身说:“您代表外面的人说话吗?”
“一点不错,先生。”
“那么我想,这次不合法的聚众闹事,是要求放回你们在这儿的同胞?”
“是的,先生。必须立即把他释放。”
“真的!可是根据治安的需要,以及出于对皇帝陛下派驻在这个世界上的代表们的
尊敬,只要人们聚集起来武装反对我们,这问题就不可能进行讨论。您必须叫您的人散
去。”
秘书和颜悦色他说:“上校说得很对,柯里兄弟。请让局势平静下来。我在这儿非
常安全,一点没有危险——对谁都没有危险。你明白吗?对任何人。我是作为‘古人委
员会’成员说这话的。”
“好极啦,兄弟。谢天谢地,你总算平安无事。”
他被领了出去。
上校简短他说:“等到城里情况一恢复正常,我们保证让您平安地离开此地。谢谢
您刚才的合作。”
阿瓦登又站立起来。“我不允许这么做。你竟敢放走这个即将屠杀人类的刽子手,
却不允许我会见总督,而我作为银河系的公民,完全有这权利。”随后在绝望之下一阵
发作:“你不理睬我,反倒对一个狗娘养的地球人关怀得无微不至?”
秘书提高了嗓门的声音盖过了这阵近于语无伦次的发作。“上校,我将乐于留下来
,
等到总督听到我的申诉后再离开,如果这是那个家伙所要求的话。关于谋反的控告是很
严重的,这方面的嫌疑——不管如何牵强附会——或许足以毁掉我为自己的人民效劳的
机会。我真的很感谢有这么个机会,得以向总督证明,再也没有人比我自己更忠于帝国
了。”
上校僵硬他说:“我很钦佩您有这样的感情,先生,而且我要但白地承认,换了我
处在您的地位,我还做不到这一点。您是您的种族的光荣,先生,我要设法跟总督联
系。”
阿瓦登再也没吭声,直到被送回他的牢房。
他避开其他人的目光。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一动不动地坐着,把一个指关节塞在牙
齿中间啃。
一直等到谢克特说了声:“嗯?”
阿瓦登摇摇头。“我差点儿把一切都给毁啦。”
“你怎么啦?”
“发脾气了;得罪了上校;一事无成——我不是个外交家,谢克特。”
他突然觉得要替自己辩护。“我有什么办法?”他嚷道。“巴尔基斯已见过上校,
因此我信不过他。万一他已经被收买了呢,万一他始终参与这阴谋呢?我知道这种想法
太荒唐,但我不能冒险。大使人怀疑了。我要求会见恩纽斯本人。”
物理学家站在那里,两只枯萎的手反剪在背后。“嗯,那么——恩纽斯来吗?”
“我想会来。可只是在巴尔基斯自己请求下,这一点我不明白。”
“巴尔基斯自己请求?那么施华兹说对了。”
“是吗?施华兹说了些什么?”
这个胖胖的地球人正坐在小床上。人们的目光转过来看他时,他耸了耸肩膀,无可
奈何地把双手一摊。“他们刚刚领着秘书走过我们房间,我已经跟他的心灵接触过。他
肯定跟这位军官作了一次长谈。”
“我知道。”
“可军官的脑子里没有背叛的思想。”
“呃,”阿瓦登愁眉苦脸他说,“那么我猜错了。恩纽斯来时,我该倒霉了。巴尔
基斯怎么个情况?”
“他心里既不担忧也不害怕;只有仇恨,现在主要恨我们,恨我们逮住他,拖他到
这儿来。我们狠狠地伤了他的自尊心,他打算对我们以牙还牙。我看到他脑子里的小小
遐想。想他自己怎样单枪匹马采取行动,不让整个银河系采取任何措施阻止他,尽管有
我们这些知情人在这儿反对他。他要给我们机会,给我们王牌,随后照样粉碎我们,取
得胜利。”
“你是说,他会冒这样大的危险,置他的计划、他对帝国的梦想于不顾,光是为了
向我们出气?简直疯啦。”
“我知道,”施华兹用下结论的口气说。“他是疯啦。”
“他认为他会成功?”
“不错。”
“那么我们必须利用你,施华兹。我们需要你的心灵。听我说——”
但谢克特摇着头。“不成,阿瓦登,我们做不到。你离开后,我叫醒了施华兹,我
们一起讨论了这件事。他对自己的内心力量只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但显然还不能完全控
制。他能使人晕眩,使他瘫痪,甚至杀死他。比这更进一步,他甚至能违反对方的意志
控制他较大的随意肌,但此外就无能为力了。拿秘书的情况来说,他都没法让那家伙说
话,对于声带附近的小肌肉他无法控制。他也没法使对方的动作完全协调,因此不能使
秘书驾驶汽车;好容易让他走路,却差点儿失去平衡。显然,我们没法控制恩纽斯,比
如说让他发一道命令,或者写出一道命令。这一切我都考虑过了,你瞧……”谢克特摇
摇头,他的声音慢慢消失。
阿瓦登一时觉得心灰意懒。随后他突然关心地问:“波拉呢?”
“她在小房间里睡觉。”
他渴望叫醒她——渴望着——哦,他渴望着多少东西啊。
阿瓦登看了看表。快到午夜了,还剩三十个小时。
此后他稍稍睡了会儿,又醒了会儿,天已亮了。没有人来,一个人的灵魂渐渐变得
憔悴苍白了。
阿瓦登又看了看表。快到午夜了,还剩六个小时。
他环顾四周,有点晕头转向,内心空虚绝望,现在他们全都在这儿了——连总督也
终于到了。波拉坐在他旁边,她温暖的小指头攥住他的手腕,她脸上露出恐惧和精疲力
竭的神色,这神色比任何东西都更引起他对整个银河系的痛恨。
或许他们全都该死,这群傻瓜蛋,傻瓜——傻瓜——
他几乎没看见谢克特和施华兹。他们就坐在他左边。还有巴尔基斯,那个可恶的巴
尔基斯,嘴唇还很肿,腮帮发青,讲起话来准疼得要命——想到这里,阿瓦登自己的嘴
不由得咧开来,露出忿怒的、痛苦的笑容,他的拳头捏紧了又放松。想到这里,他自己
扎着绷带的脸似乎减轻了痛苦。
面对着他们大家的是恩纽斯,他皱着眉头,拿不定主意,穿了那套沉重、臃肿、填
着铅的服装,看上去简直有点可笑。
他也是个傻瓜蛋。阿瓦登一想起银河系里的这些骑墙派只想过太平舒适的生活,心
头不由得涌起一阵仇恨。三世纪前的征服者在哪里呢?在哪里?……
还剩六个小时——
恩纽斯在约莫十八小时以前接到芝加驻军的电话,绕了半个地球赶来。使他这样做
的动机很模糊,却很有力。他心里暗忖,归根到底没什么了不得的事,只是发生一起值
得惋惜的绑架事件,被绑架的是这迷信的、为恶梦所扰的地球上那些身穿绿袍的怪物之
一。只不过这么一件事,外加这些没经过文件证实的疯狂控告。当然啦,没什么事是在
场的上校所不能处理的。
然而还有谢克特——谢克特也卷在这里面——而且不是被告,而是原告。真有点伤
脑筋。
现在他面对着他们坐在那里,思考着问题,心里很清楚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决定可能
加速一次叛乱,或许削弱他自己在宫廷里的地位,葬送他的前程——至于阿瓦登刚才所
作的关于病毒菌株和一发不可收拾的瘟疫,他能不能认真对待?归根到底,如果他在这
基础上采取行动,他的上级对整个事情会相信到什么程度?
然而,阿瓦登又是著名的考古学家。
因此他只好在内心深处采取拖延的办法,转向秘书说道:“你当然对这事情有话要
说,”
“少得很,”秘书说,仿佛信心十足。“我倒想要问问,有什么证据来支持这控
告?”
“大人阁下,”阿瓦登说,带着明显的耐心。“我早已告诉您了,就在前天我们被
囚禁的时候,这个人什么都承认了。”
“或许,”秘书说,“您愿意相信他的话,大人阁下,可这只是另一个未经证实的
假设。事实上,局外人能证明的唯一事实是:被粗暴地当作犯人的是我,而不是他们;
有生命危险的也是我,而不是他们。现在我还想要我的原告说明这一点:他在这个星球
上才不过九个星期,怎么能发现这一切,而您,总督大人,在这儿已服役了几年,怎么
没发现我有不对头的地方?”
“这位兄弟说的话有些道理,”恩纽斯心事重重地承认说。“您怎么知道的?”
阿瓦登僵硬他说:“在被告自己承认之前,这阴谋是谢克特博士向我揭发的。”
“是这么回事吗,谢克特博士?”总督把目光转向物理学家。
“是这么回事,大人阁下。”
“您又是怎样发现的?”
谢克特说:“阿瓦登刚才谈到了‘助学器’如何应用,以及细菌学家F.斯密特柯临
死前说了些什么,他讲得很透彻,也很正确,我很钦佩。这个斯密特柯是阴谋集团的成
员。他的话都已记录下来,录音磁带都保存了下来。”
“可是,谢克特博士,要是阿瓦登博士说的话是真实的,那么这个细菌学家已经疯
了,而一个疯子临死前的话是不能作准的。你没有别的要说了吗?”
阿瓦登用拳头敲打着椅子扶手,怒吼着插嘴说:“这是法庭吗?是有人违反了交通
规则吗?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用分析化学里的天平来称证据,或者用测微计来量它了。我
告诉你们,我们必须在清晨六点之前消除这一重大威胁,换句话说,只有五个半小时
了……您过去认识谢克特博士,大人阁下。您听说他是撒谎的骗子吗?”
秘书立刻插进嘴来:“没人指控谢克特博士有意撒谎,大人阁下。只是这位好博士
年纪大了,最近一直为快要到来的六十岁生日操心。我想,恐怕是年龄加上恐惧,使他
有患妄想狂的趋势,这样的事在地球上是很普通的……瞧他!你们看他的模样正常吗?
”
他的模样当然不正常。他憔悴而紧张,被过去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事吓坏了。
但谢克特竭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甚至显得镇静。他说:“我可以说,在过去
两个月内我一直在‘古人委员会’的严密监视下;我的信件都被拆阅,我的回信都受到
检查。为什么要这样呢?显然是因为我患了刚才所说的妄想狂。可是,我这儿还有约瑟
夫·施华兹,就是那天您到研究所来看我时要求试验‘助学器’的那个人。”
“我记得。”暂时转换话题,恩纽斯心里微微有点感激。“就是那人吗?”
“是的。”
“经过试验后,他情况看起来还不错。”
“他情况好多了。‘助学器’的实验非常成功,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有记性非常好的
脑子,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不管怎样,现在他的脑子都感觉得到别人的思想了。”
恩纽斯从他的椅子里弯过腰来,吃惊地嚷道:“什么,你是说他看得出别人的思
想?”
“这可以当场试验,大人阁下。不过我想,‘古人委员会’的这位先生会证实我的
话。”
秘书迅速瞪了施华兹一眼,满怀仇恨的神色从他脸上一掠而过。他说,声音里带着
几乎听不见的颤抖:“那倒是真的,大人阁下。他们带来的这个人确有某种催眠本领,
虽然这本领是不是‘助学器’带来的我还不知道。我还要补充一点,这个人使用‘助学
器’的情况并未记录下来,您大概会同意我的看法,这件事本身就非常值得怀疑。”
“所以没有记录下来,”谢克特不动声色他说,“是根据大臣的严格命令。”可是
秘书听了,只是耸耸肩膀。
恩纽斯下命令似他说:“我们继续谈正经事,别为这种小事争吵……这位施华兹是
怎么回事?他能看出人们的思想也好,有催眠法术也好,不管怎样,他与这个案件又有
什么关系?”
“谢克特想要说明,”秘书插嘴说,“施华兹能看出我的思想。”
“是吗?嗯,那么他这会儿在想什么?”总督问,第一次跟施华兹说话。
“他在想,”施华兹说,“在您所谓的案件里,我们没法向您证明我们这方的真
理。”
“一点不错,”秘书嘲笑说,“虽然这种推理用不着多少精神力量。”
“还有,”施华兹继续说,“他认为您是个可怜的傻爪,害怕采取行动,只贪图太
平,只希望通过您的大公无私和不偏不倚来赢得地球上人们的欢心,而这样一来,更证
明您是个傻瓜。”
秘书脸红了。“我否认这一切。他想蛊惑您,大人阁下,使您怀有成见。”
但恩纽斯说:“我不那么容易受蛊惑。”随后转向施华兹:“那么我在想什么?”
施华兹回答说:“您在想,尽管我能看清楚一个人的头脑深处,我也没有必要把看
到的一切都说出来。”
总督吃惊地把眉毛一扬。“你说得对,非常对,你认为阿瓦登和谢克特两位博士所
指控的都是事实吗?”
“都是事实!”
“好!可是,除非能再找到一个象你这样的人,另外一个并不卷入这件事的人,你
的证同在法律上不能生效,哪怕我们大家都相信你确实有心灵感应的本领。”
“可这不是什么法律问题,”阿瓦登嚷道,“而是关系到整个银河系的安全。”
“大人阁下。”——秘书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我提出一个要求。我要求让这个
约瑟夫·施华兹离开这房间。”
“为什么?”
“这个人除了能看出别人的思想外,还有某些其他精神力量。就是这个施华兹曾经
使我瘫痪过。我怕他现在又会使用那种力量来对付我,或者甚至对付您大人阁下,因此
我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阿瓦登站立起来,但秘书提高了嗓门吆喝说:“施华兹有大家都公认的精神力量,
能微妙地影响审判官的头脑,有这么个人在场,审讯就不可能公正。”
恩纽斯迅速地作出决定。一个勤务兵进来,约瑟夫·施华兹毫不反抗,他那月亮似
的脸上也没丝毫不安的表情,他乖乖地被带走了。
对阿瓦登来说,这是最沉重的打击。
秘书这时站起来,一动不动地站了会儿,一个胖墩墩的身影,身穿绿袍,面目可憎
,
却有很强的自信心。
他开口了,态度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大人阁下,阿瓦登博士的全部信仰和言
论都以谢克特博士的证词为依据。反过来,谢克特博士的全部信仰又以一个人临死时的
胡言乱语为依据。而这一切,大人阁下,这一切不知为什么始终没往外透露,直到约瑟
夫·施华兹使用了‘助学器’。
“那么,约瑟大·施华兹又是什么人?直到约瑟夫·施华兹露面之前,谢克特博士
一直是个正常的、不知烦恼的人。大人阁下,您本人曾跟他呆过一个下午,就在施华兹
被送来治疗那天。那时他有没有不正常?他有没有告诉您有关背叛帝国的阴谋?有关一
个生物化学家临终前的某些胡言乱语?他当时有没有哪怕一点儿烦恼?或者怀疑?他现
在说,他受到大臣的指示,要谎报‘助学器’的试验结果,还不准记录那些受过治疗的
人的姓名。当时他告诉了您这情况没有?还是他只是现在才告诉您,在施华兹出现那天
以后?
“再说一遍,约瑟夫·施华兹是什么人,他被送进来的时候,都不会讲我们所熟悉
的语言。后来我们开始怀疑谢克特博士的理性,终于发现了上面所说的这些情况。送施
华兹来的是个农民,他一点不知道施华兹的身份,事实上一点不了解施华兹的情况。直
到现在为止,也未发现有关施华兹的任何情况。
“然而这个人却有一种奇怪的精神力量。他能在距离一百码以外光用思想使你瘫痪
——距离再近些还能杀死你。我自己就被他瘫痪过;我的胳膊和腿都被他操纵过;我的
头脑本来也可能受他操纵,要是他想这么干的话。
“我相信,当然啦,施华兹确实操纵了其他这几个人的头脑。他们说我逮捕了他们
,
以死亡来威胁他们,还说我已承认谋反,想推翻帝国——可是请您问他们一个问题,大
人阁下。施华兹这个人有本领控制别人的头脑,他们是否曾完全置身于他的影响之下?
”
“施华兹会不会可能是个叛徒?要不然,他又是什么人?”
秘书坐了下来,很镇静,几乎带点和蔼可亲的样子。
阿瓦登觉得自己的头脑仿佛上了一个回旋加速器,这时候正使劲往外转,越转越快
。
怎么回答好呢?说施华兹是从过去时代来的?有什么证据可以证实这一点?说那人
讲的完全是一种原始语言?但只有他自己——阿瓦登——能证明这一点。而他,阿瓦登
,
很可能有个受到操纵的头脑。归根到底,他怎么能证明他的头脑没受人操纵呢?施华兹
到底是谁?他对于这一征服银河系的巨大计划怎么如此深信不疑?
他又想:他自己怎么也会对这个阴谋深信不疑?他是个考古学家,平时最喜欢怀疑
,
可是现在——还不是由于一个人的话?一个姑娘的吻?或者约瑟夫·施华兹?
他没法思想了!他设法思想不!
“嗯?”恩纽斯的声音显得有点不耐烦了。“您有什么说的吗,谢克特博士?或者
您,阿瓦登博士?”
但波拉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您为什么要问他们?您难道看不出这纯粹是撒谎?
您难道看不出他想用假话把我们统统束缚住?哦,我们大家都快要死了,我什么都不在
乎了——可是我们本来能加以阻止的,我们本来可以加以阻止的——然而我们却什么也
不干,光是坐在这儿——,说着空话——”她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秘书说:“这倒好,我们的水平都降低到听取一个歇斯底里的姑娘尖声叫唤了……
大人阁下,我提这么个建议。我的这些原告说,所有这一切——所谓的病毒和他们想象
出来的其他一切——都计划好在特定的时间内发生——我相信是在清晨六点。我提议让
我在您的监护下呆七天。要是他们所说的属实,在银河系爆发瘟疫的消息不出几天就会
传到地球上。要是发生了这情况,帝国的军队仍控制着地球——”
“真不错,拿地球去换取整个银河系的人类,”脸色煞白的谢克特嘟囔着说。
“我重视我自己的生命,也重视我人民的生命。我是无辜的人质,我准备马上通知
‘古人委员会’,说我自愿在这儿呆一星期,这样就可以避免可能发生的一切骚乱。”
他交叉起两臂。
恩纽斯抬起头来,脸上显出焦虑不安的神色。“我觉得这个人说的不错——”
阿瓦登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带着沉着而可怕的凶狠神气,站起身来快步向总督走去
。
他到底想干什么已永远无法知道。他事后也记不起了。反正这已无关紧要。恩纽斯带着
一根神经鞭,而且及时使用了。
在地球上着陆后第三次,阿瓦登周围的一切变得象火烧似的痛苦,旋转着,随即消
失不见。
在阿瓦登失去知觉的期间,六点钟的最后限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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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good traveller has no fixed plans and is not intent on arriv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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