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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y (心碎了无痕),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技术故障(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Jul 28 10:59:47 2000), 转信
门被推开了,物理部部长拉尔夫 赫斯从他零乱不堪的
书桌上抬起头来。那完的事故过去之后,一切正逐渐恢
复正常,幸运的是那场麻烦对他的物理部影响并不大,
因为发电机并未受损。他很庆幸自己不是工程部部长:
摩得克可能还被埋在雪片似的书面汇报里翻不了身呢。
想到这一点,赫斯博士赶到莫大的安慰。
“你好,大夫,”他向来访者问候,“什么风把您给吹
来了?你的病人恢复的怎么样啦?”
山得森医生简单的点了下头算作致意:“再过一天他差
不多就能出院了,但我想和你谈谈他的情况。”
“我不认识那家伙——我从来不到工厂去,除非董事们
集体屈膝邀请我。毕竟,摩得克才是被雇来在厂里跑上
跑下的。”
山得森嘲讽的一笑。工程部部长和这位天才的年轻物理
学家向来是针锋相对的,他们的个性格格不入,何况理
论家与实干家之间不可避免会存在对抗。
“我认为这属于你的研究范畴。不管怎么说,至少不是
我们能解释的。你听说奈尔森的遭遇了吗?”
“电流通过我设计的新型发电机是他正好在里面,不是
吗?”
“没错,电力恢复后,他的助手发现他被击昏了。”
“被什么击昏了?不可能是电击,线圈是被绝缘体包裹
的,绝对是。而且无论如何,我听说他们发现他时时在
机芯的中央。”
“真是事实,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现在醒过
来了,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劲——只除了一点。”医生犹
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行了,快说吧!别吊人胃口了!”
“我见奈尔森没有危险就离开了,但是一小时后马丁打
电话叫我,说奈尔森有急事要和我谈。我赶到病房,看
见他正坐在床上,盯着一张报纸,一脸的困惑。我问他
出了什么事,他回答说:‘我有点儿不对劲,医生。’
于是我说:‘当然你会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只要过几天
就会没事的。’
他摇摇头。我能看得出他的眼渗透着忧虑。他捡起刚才
那张报纸,指着他说:‘我不能读报了。’
“我诊断他是得了失忆症,心想:这下麻烦了,不知道
还忘了些什么,奈尔森想必看出了我的心思,因为他接
着说:‘噢,我仍然认得这些字母和单词——但是他们
的顺序全都反过来了!我想一定是我的眼睛出毛病了。’
他又举起报纸,‘它看上去就好像我从镜子里看到的一
样。’他说,‘我能分别拼出每个单词,一个字母一个
字母的念。您能给我一面镜子吗?我想做个试验。’
“我拿给他镜子。他把报纸那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
影像,然后他就开始以正常速度朗读。当然这是任何人
都能够掌握的技巧——排版工人在排版时就必须如此——
因此我并不惊奇。另一方面,我不理解为什么像奈尔森
这么一个聪明的家伙会喜欢玩这种把戏。我才这次意外
一定让他有点神经不正常了,于是我决定先迎合他的说
法。我认定他正被妄想症所困扰,虽然表面上看他完全
正常。
“过了一会,他把报纸丢开,说:‘医生,您对这事怎
么看?’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害他,于是转开话
题,说:‘我想应该把你交给赫姆朴瑞医生,他是心理
专家。这超出了我的专业范畴。’结果他就针对赫姆朴
瑞医生以及他的职能测验发表了一番评论,从中我可以
得出的结论就是:奈尔森曾经在他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没错,”赫斯插话,“每个人在加入公司前都要先被
心里部考得焦头烂额。话又说回来,能通过这番‘严刑
拷打’的人都是异常优秀的。”
山得森医生笑了,继续他的故事。
“我正要离开,奈尔森又说:‘哦,差电网了,我想我
跌倒时一定是压在右胳膊上了,好像手腕扭伤了。’
‘让我瞧瞧,’我说着,弯腰抬起他的右臂,‘不,是
这一只胳膊。’奈尔森抬起他的左臂。我还是迎合他,
说:‘随你怎么叫它们都行。但你刚才说的是你的右胳
膊,不是吗?”
奈尔森似乎一时摸不着头脑。‘那又怎样?’他说,
‘这就是我的右胳膊,我的眼睛可能出毛病了,但这是
右胳膊,毫无疑问。我的结婚戒指可以作证,五年来我
想尽办法都没能把这该死的玩艺摘下来。’
这大大的动摇了我的看法。因为,你知道,他所抬起的
是他的左臂,而结婚戒指带在他的左手上。看得出他没
撒谎。那媒介只要想摘下来,除非把他弄断,于是我问:
‘你有什么特殊的疤痕吗?’他说:‘据我所至没有。’
“‘牙齿补过吗?’
“‘是的,补过不少呢。’
“在护士去取奈尔森的牙科纪录期间,我们俩默不作声
的互相看着对方。‘四目相投,思绪万千’,要是个作
家可能会这么描述我们。没等护士回来,我脑子里突然
灵光一闪,这个想法很荒谬,可是整件事情已经变得不
能以常理度之了。我问奈尔森我是否可以看一下他一直
装在衣服口袋里的东西。就是这些。”
山得森医生掏出一把硬币和一个皮质封面的笔记本。赫
斯立刻认出后者是电气工程师的工作日记本,他自己口
袋里也又一本。他从医生手里接过本子,随手翻开,怀
着一丝轻微的犯罪感:那是当一个人拿到陌生人——甚
至朋友的日记本时常常会感到的。
对赫斯来说,在随后的一刹那,支撑他的世界的基石骤
然分割离析了。在此之前,他还一直以超然的态度听着
山得森的叙述,奇怪他为什么这样小题大做。但现在,
无可争辩的事实就谈在他手上,直逼眼帘,动摇了他的
理智——
奈尔森的日记他一个字也读不出来。里面无论是印刷体
还是手写体,全都是逆向拼写的,像从镜子里看到的一
样。
赫斯博士站起来,在屋子快步兜着圈子,山得森一言不
发的望着他。兜到第四圈,他在窗前停了下来,眺望着
外面在白色巨坝的遮掩下变得影影绰绰的湖水。这似乎
让他重新平静下来,他又转向山得森:
“你指望我会相信,奈尔森的身体以某种方式做了一次
严格意义上的翻转,结果他的‘左’和‘右’全都互换
了?”
“我没有指望你会相信什么,只是向你提供事实罢了。
如果你能就此得出别的结论,我一定洗耳恭听。我得再
插一句,我已经核对了奈尔森的牙科纪录,所有的牙齿
填充物都换到了相反的一边。如果可能的话也请解释一
下,此外,那些硬币也很耐人寻味。”
赫斯捡起那些硬币,包括一枚先令,一枚簇新漂亮的银
币和几个便士、半便士。如果在找换零钱时,他一定会
毫不犹豫的接过他们的。作为一个最粗心大意的男人,
他从未留意过硬币上的女王头像是扭向哪侧的,但是这
些阳文字母却——赫斯想象得出,一旦这些奇异的硬币
被皇家铸币厂发现,那里将出现什么样的恐慌景象。它
们也想那本日记一样不折不扣的被翻转了。
山得森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我叫奈尔森别把这事说出去。我准备就此事写一份详
尽的报告——它一发表肯定会引起轰动。考虑到你是这
台新型发电机的设计者,我先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赫斯博士恍若未闻,他端坐在办公桌前,双手长大,五
指摊开。平生第一次,他认真的考虑起左与右的区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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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一直很想讲一个我同学的笑话给别人听
可每次都是偶先笑翻在地,别人围着看
偶于是再也不想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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