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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云轻风淡),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大战火星人(2-3)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Jun 1 09:12:03 1999), 转信
第三章 被困的日子
第二个战斗机器把我们从窥视的开口赶到了储藏室里,因为我们害怕火星人能从
高处看到我们。后来几天我们觉得危险少了一些,因为在外头的阳光下看来,我们的
隐蔽处一定是一片漆黑,但是一有了火星人接近的动向,我们就立即撤回储藏室里去
了。虽然我们的观察非常危险,但我们两个人都无法抵御这个诱惑。现在回想起来仍
然很让我惊奇的是,虽然我们身处绝境,很可能饿死或者给杀死,为了获得观察火星
人这个可怕的优先权,我们仍然激烈地争吵着。我们在厨房里相互追逐,充满敌意,
却又怕弄出响声,我们就这样拳打脚踢,有时离暴露只差一点。
我们两个人的性情和习惯以及行为完全不同,我们的危险境地和隔绝状态更使这
种隔阂有增无减。我在哈利伏特的时候,早已经开始对牧师这种无助呓语的把戏和愚
蠢的固执己见感到憎恶。他无休止的自言自语让我没有办法想出任何的行动方案,他
的行为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我简直快要给他逼疯了。他象一个愚蠢的女人一样缺乏
自制力。他能连续不停地哭上几个小时,我深信这个象给惯坏了的小孩子一样的家伙
相信,他的眼泪几乎是一种灵丹妙药。我有时在黑暗里坐着,脑子里根本无法摆脱他
没完没了的絮叨。他吃得比我还多,我枉费心机地想让他明白,我们逃生的唯一希望
是等在房子里,等着火星人完成在土坑旁边的工作。在这样的漫长等待当中,我们肯
定会需要食物。他却不能控制自己,连吃带喝,他睡得也很少。
随着一天一天过去,由于牧师对我们的情况完全不做任何打算,我们的处境变得
更加困难和危险,我虽然很不愿意这么做,但不得不开始对他采取威胁的手段,到了
最后甚至不得不打他了。这让他脑子清醒了一段时间。但他是属于那种脆弱的人,没
有自尊心、畏惧、卑贱,专门施展狡猾的伎俩,对上帝,对别人,甚至对自己都要撒
谎。
我写的这些确实不令人愉快,可是我这么做只是想让我的故事完整一些。生活中
从没有过黑暗和可怕经历的人,一定会责备我对我们这个悲剧故事充满残忍和愤怒的
描写;因为他们知道明辨是非,但是却不知道受尽折磨的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但是那些曾经生活在阴影底下,饱尝了千辛万苦的人,是会更容易理解我的。
当我们在黑暗当中压低着声音相互责骂,争抢食物和饮水,一边打打闹闹,外面
,在六月灼热的阳光下,是一幅怪异的景象,火星人在坑边进行着不为我们熟知的工
作。让我再说说自己的第一印象吧。过了很久,我回到了裂口处,发现三个战斗机器
加入了新来的火星人。这些战斗机器带来了一些新的装置,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圆筒的
外面。第二台修理机已经组装好了,正在战斗机器带来的一个新装置的旁边忙来忙去
。这个装置象一个牛奶壶,上面有一个振动的梨形容器,从容器里流出一些白粉,撒
在底下一个圆形的盆子里。
振动是由修理机的一个触手产生的。只见修理机发出一阵微弱的,音乐般的金属
撞击声,象拉开的望远镜筒一样伸出了一个触手,这个触手原来只是一根突出的短棒
,现在短棒的一头已经伸到了土堆的后面。又过了一会儿,这个触手向上举起一根闪
闪发亮的白色铝棒,把它和坑边的一堆铝棒放在一起。在从日落到星星升起的这一段
时间里,这架灵巧的机器已经用土制成了不下一百条这样的铝棒,蓝色的灰土一直堆
到了大坑的边缘。
这架动作灵活,结构复杂的机器和那些行动笨拙,气喘吁吁的火星人的对比是那
么的强烈,以致于我不得不时常提醒自己,那些火星人才是真正有生命的生物。
第一个人给带到坑里的时候,牧师正在缺口边观察。我坐在下边,弓着腰,用心
地听着。他突然朝后一退,我害怕给火星人发现,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身子。他在黑暗
中从垃圾堆上爬下来,来到我的身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一边打着手势。有
那么一会儿,我也有些惊慌失措。他的手势是叫我到裂口处看一看,过了一会儿,我
的好奇心让我来了勇气,于是站起身,从牧师的身上跨过去,爬到了裂口的边上。起
先,我看不出有什么原因会让他那么恐惧,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星星又小又暗,可
是土坑却给制造铝棒时闪耀的绿色火光照得很亮。我的面前是一副由绿色闪光和黑色
影子构成的影象,看上去非常奇怪。在这副画面的后面,飞着几只蝙蝠,它们完全不
理会所发生的一切。火星人已经看不见了,它们给升起的蓝绿色的灰土挡在了后面。
而战斗机器则把腿缩短了,蹲在坑的旁边。后来,从机器的轰响之中,飘过来好象是
人的声音,我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
我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着战斗机器,头一次发现了待在头罩里的火星人。当绿
色的火光升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它的油光发亮的外皮和闪光的眼睛。突然我听见一
声大叫,看到一个长长的触手伸向了安放在后背的一个笼子。一个什么东西,一个挣
扎着的什么东西给高高举了起来,这个模糊的黑色影子给映照在星光下;那是一个体
态粗短、健康的中年人,他的穿着很讲究;三天以前,他一定还是世上的一个名人。
我能看见他睁大的眼睛和钮扣和表链上的闪光。他在土堆后头消失了,一切又安静了
下来。然后就传来了哀号声和火星人的欢呼声。
我从垃圾堆上滑下来,慢慢站起身子,用手捂住耳朵,向储藏室奔去。牧师静静
地蹲在地上,用两个胳膊抱着头,看见我跑过去的时候,他一边大声地责骂着我抛弃
了他,一边跟了过来。
那天晚上,我们就藏在储藏室里,时而感到惊恐不安,时而又想着我们看到的景
象,虽然我觉得有必要马上采取行动,但是却想不出逃跑的计划;但是到了第二天,
我开始情形地考虑我们的处境了。我发现根本没法和牧师商量任何事情,他给我们不
断恶化的状况吓得惊惶失措,已经完全丧失了明辨事理的能力,也不知道如何为将来
打算了。他实际上已经沦落到了一个野兽的地步。但是我却从不放弃任何希望。一旦
我面临事实,我越来越相信,虽然我们处境很可怕,但还没有到彻底绝望的地步。我
们最大的希望就是,火星人只把大坑当作临时驻地。即便它们把它当作永久性的驻地
也无妨,因为火星人不一定认为有看守土坑的必要,这样,我们还是会有机会逃跑的
。我甚至还仔细地考虑到朝大坑的反方向挖一个地道的可能性,但是这样的话,我们
就极有可能在出口处遇到一个站岗的火星人。此外,我只能自己来挖地道,牧师肯定
什么也干不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男人在第三天给杀死了。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火星人
进食。后来,我大半天的时间里都不想到墙上的裂口里去偷看了。我走进储藏室,把
门拿下来,然后操起斧头挖土,我干了几个小时,尽量避免发出任何的声响;可是当
我在地上才挖了一个两英尺的土坑的时候,挖松的泥土轰的一声坍塌了下来,我就再
也不敢挖下去了。我丧失了信心,在储藏室的地板上躺了好一会儿,甚至都没有心思
动一动。从此以后,我就彻底放弃了挖地道逃跑的想法。
火星人给我一个印象,那就是我不指望能有人来帮我们逃走了。但是到了第四天
或者第五天的晚上,我听见了仿佛是大炮的声音。
那时已经是深夜了,月光很亮。火星人已经撤走了挖土机,除了土坑的另一边站
着的一个战斗机器,还有一个修理机在紧挨着裂口下的土坑旁边,这个地方已经给火
星人放弃了。现在漆黑的土坑上只留下修理机和铝棒的淡白色的闪光,还有月亮投下
一块一块的亮光。修理机的轧轧声冲破了寂静。夜空的景色很美,只有月亮高挂在天
上。我听见一声狗叫,这个熟悉的声音使我倾耳静听。后来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了隆隆
的炮声。我一共数出有六声,间隔了很长的时间以后,又是六声。这就是我听到的一
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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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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