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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manuel (小飞象★傲雪飞扬), 信区: SFworld
标 题: [美]斯蒂芬·金——死亡区域(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3月04日10:59:04 星期天), 站内信件
接替是一阵很长的沉默,莎拉以为自己问得太冒失了。然后
赫伯说:“找不知道,也许我知道,只是不愿直说罢了。她总是
很信教的,做了手术后这种信仰更强烈了,她做过子宫切除手
术。现在这钟情况越来越糟,她总是谈论世界的未日,把约翰尼
的车祸和失魂联系在一起。在善恶大决战之前,上帝要把所有信
徒的肉体带上天堂。”
莎拉想她曾见过一辆汽车保险杆上贴的标语:“如果今天
是失魂日,某个要人来掌握我的方向盘吧!”“对,我知道这种说
法。”她说。
“啊,”赫伯很不自在地说,“跟她通信的一些团体……相信
上帝将乘着飞碟来拯救信徒,用飞碟把他们都带上天堂……这些
……宗教团体证明,至少是向他们自己证明,天堂是在猎户星
座。不,别问我他们是怎么证明的,维拉能告诉你。这些……
啊,维拉,这些让我很难堪。”
“这是很自然的。”
赫伯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但她还能分辨出什么是真实的,
什么不是,她需要时间调整,所以我告诉她,她在家和在这儿是
一样的。”我……”他停了一下,听上去很难为情,然后清清嗓
子,继续说。“我必须回去工作,我签了合同……”
“当然,”她停了一下,“保险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这非常
昂贵……”现在轮到她难为情了。
“我跟皮尔森先生谈过,他是你们中学的校长助理,”赫伯
说,“约翰尼加入了蓝十字组织,但没有加入新的大医药组织。
蓝十字将承担一部分医疗费。维拉和我有些积蓄。”
莎拉的心沉了下来。维拉和我有些积蓄。谁有那么多积蓄,
能承受得了每天两百元的医疗费呢?而且最后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让约翰尼像一个没有感觉的动物一样活着,通过一根管子排
尿,而他的父母却因此而破产?为了让他的母亲因此而发疯?她
感到眼泪从她面颊流了下来,她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一次
希望约翰尼安静地死去,她内心深处感到这念头很可怕,但却驱
之不去。
“我希望你们一一切都好。”莎拉说。
“我知道,莎拉,我们希望你一切都好。你会写信吗?”
“我会的。”
“有时间就来看看我们。我们离得并不远。”他停了一下。
“我觉得约翰尼选中你是很有眼光的。你们过去是很认真的,对
吗?
“对。”莎拉说,眼泪仍不停地流下,但她听出赫伯所用的过
去时。“过去是。”
“再见,宝贝。”
“再见,赫伯。”
她挂上电话,等了一两秒钟,然后往医院打电话问约翰尼的
情况。没什么变化。她向特别护理室的护士道了谢,无目的地在
屋里走来走去。
还有一叠新生作业要批改。她泡了杯茶,坐下改起来。从这
一刻起,莎拉·布莱克奈尔又开始过她自己没有约翰尼的生活了。
杀手很光滑。
他坐在镇公园的一条长凳上,靠近音乐台,抽着一很万宝路
烟,哼着甲壳虫乐队白 唱片中的一首歌……“你不知道你多么
幸运,孩子,又回到了俄国……”
他还不是一个杀手,还没有真正成为一个杀手。但杀人这种
窄在他大脑中已经酝酿了很久了,这种冲动一直很强烈。这很不
错,他对此很乐观,时间很合适,他不用担心被抓住,他不用担
心衣服夹子。因为他很光滑。
天上开始下小雪了。这是1970年11月12日,在这个中等
规模的缅因镇东北方160英里处,约翰·史密斯仍昏迷不醒。
杀手仔细扫“量着公园,到罗克堡来旅游的人喜欢称之为镇公
共土地。但现在没有旅游者。公园在夏天是绿油油的,现在则一
片枯萎,死气沉沉的。它在等着冬天把它盖起来。棒球场本垒后
方的铁丝网高高耸起,后面是苍白的天空。音乐台需要重新油漆
一遍了。
这是一个压抑的场景,但杀手并不感到压抑,他高兴得快发
疯了,他的脚尖想踢,他的手指想抓。这次可躲不开了。
他用靴子的后跟踩灭烟头,马上又点着了一根。他瞥了一眼
手表,下午三点零二分·,他坐着吸烟。两个男孩穿过公园,边走
边踢着一只足球,但他们没有·看到杀手,因为长凳在地面的凹陷
处。他猜天气暖和的时候,这是那些狗男女晚上乱搞的地方。他
知道那些狗男女和他们做的事。他母亲告诉过他,而且他也看见
过他们。
一想起他母亲,他脸上的微笑暗淡了一些。他记得七岁时,
有一次她不敲门……她从不敲门——就径直走进他的房间,发现
他在玩弄自己的生殖器。她差点儿气疯了。他试图告诉她这不算
什么,不算什么坏事。他什么都没做,它自己就直起来了,这跟
他一点儿都没关系。他只不过坐在那里,前后摆动它。这其实并
不好玩,有点儿乏味。但他的母亲还是气得发疯。
你要成为那些乱搞的狗男女吗?她冲他尖叫道。他甚至不知
道乱搞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听别的孩子说过。你要成为那些
乱搞的狗男女之一得那些脏病吗?你想让它流脓吗?你想让它
变黑吗?你想让它烂掉吗?哼!哼!哼!
她开始前后摇他,他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那时她是个高大
强壮的女人,他那时还不是杀手,还不光滑,他是吓坏了的孩
子,他的生殖器耷拉了下来,想要缩回体内。
她用一个衣服夹子夹了生殖器两小时,这样他就会知道那些
疾病是什么感觉了。
那种疼痛是难以忍受的。。
雪花飘过。他把他母亲的形象从她大脑中抹去,当他感觉良
好时,很容易做到这一点,而当他感到压抑时,就难以做到这一
点。
现在,他的生殖器挺起了。
他瞥了一眼手表:,二点零七分。他扔下点着的香烟。有人来
他认出她。是爱尔玛,对面咖啡屋的爱尔玛·弗莱彻特。刚
刚下班,他认识爱尔玛,他曾和她约会过一两次,玩得很不错。
带她去舞厅玩过,她舞跳得很好。这些小淫妇一般都跳得不错。
他很高兴是爱尔玛来了。
她一个人。
回到美国,回到俄国一一一
“爱尔玛!”他喊着,挥挥手。她吃了一惊,向四周望望,看
到了他,她微微一笑,向他坐着的长凳走来,说你好,并叫他的
名字。他微笑着站起来。他并不担心有谁会过来,他是捉不到
的。他是超人。
“为什么你穿着那个?”她看着他向。
“很光滑,是吗?他微笑着说。
“啊,我不很……”
“你想看什么东西吗?”他问。“在音乐台上。那真是惊人的
东西。”
“是什么?”
“过来看看。”
“好吧。”
就那么简单。她跟他走向音乐台。如果有人过来,他仍然司
以取消这次行动。但没有人来。没有人经过。整个公园只有他们
两人。天空阴沉沉的,爱尔玛是个很小巧的姑娘,一头淡金色的
头发,他相信那是染成。放荡的女人总是染头发。
他领她走上四面围起的音乐台,他们的脚踩在木板上,发出
空洞阴森的回声。一个音乐架倒在角落中,有四个空瓶子。这是
那些狗男女带来的东西。
“是什么。”她问,有点儿困惑,有点儿不安。
杀手快乐地笑着,指向音乐架的左边。“在那儿。看到了
吗?”
她随着他的手指看去。一个用过的避孕套扔在木板上,像一
个枯萎的蛇皮。
爱尔玛的脸一下绷紧了,她转身就走,快得差点儿从杀手身
边走过,“这并不有趣……”
他抓住她,把她拉回来。“你想去哪儿?”
她的眼睛突然充满恐惧,“让我离开,否则你会后悔的。我
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他说。“这不是玩笑,你这臭婊子。”他因为
这么称呼她而兴奋得发晕,她就是个臭婊子。世界在旋转。
爱尔玛向左边冲去,想从音乐台四周很低的栏杆上跳过去。
凶手抓住她廉价衣服的后领,猛地把她拉回来。衣服嘶地一声被
拉开了,她张开嘴想要喊。
他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捂得她的嘴唇紧贴在她的牙齿上。他
感到热乎乎的血从他手掌上流下来。现在她的另一只手在打他,
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没什么可抓的,因为他……他……很光滑!
他把她摔到木头地板上。他的手从她嘴上移开,上面沾满了
鲜血,她又帐开嘴想要喊叫,但他骑到她身上,气喘吁吁,咧着
嘴笑,她肺中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她现在可以感觉到他,坚
挺、巨大,跳动,她不准备喊叫了,但仍继续挣扎,她的手指抓
住,又滑落,抓住,又滑落。他粗暴地分开她的大腿,趴在中
间,她的一只手擦过他的鼻梁,弄得他眼睛流出泪水。
“你这臭婊子。”他低声说,双手掐住她的脖子。他开始勒死
她,把她的头猛地从音乐台的木头地板拉起,再狠狠地撞到地板
上,她的眼睛突起。她的脸变成粉红,红色、然后是充血的紫
色。她的挣扎开始变得无力。
“臭婊子,臭婊子,臭婊子。”杀手声音沙哑地喘着气说,他
现在真正是杀手了,爱尔玛跟人跳舞的日子结束了。她的眼睛突
出来,就像游艺场里卖的那种玩具的眼睛。杀手喘着粗气。她的
双手现在软绵绵地放在地板上。他的手指几乎看不见了。
他放开她的脖子,准备只要她一动就再次掐往它。但她没有
动,过了片刻,他用颤抖的双手撕开她的衣服,把她粉红色的女
招待制服裙撩到上面。
天空阴沉沉的,公园里空无一人,实际上第二天才有人发现
爱尔玛被勒死和强奸过的尸体。警长认为这是一一个流浪汉干的。
州报纸在头版报道了这一事件。在罗克堡,人们一致同意警长的
看法。”
本镇的男孩是不可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的。
赫伯和维拉·史密斯回到波奈尔,又开始他们的日常生活。
那年十二月,赫伯在杜尔海姆完成了一栋房子,正如莎拉预料的
那样,他们的积蓄越来越少,不得不向州政府申请重病援助。这
给赫伯的打击几乎跟车祸一样,他认为,申请重病援助其实就是
接受救济。他一辈子都在用自己的双手勤勤恳恳地工作,以为永
远不会拿州政府一分钱,但现在却落到这种地步。
维拉订了三份新杂志,这些杂志不定期地邮来。三本杂志印
刷质量都很差,插图糟得像出自儿童之手,这三本杂志是:《上
帝的飞碟》。
那天晚上,他父亲和母亲进来坐了一个小时,维拉留下了一
叠宗教小册子。
“我们要呆在这几直到周未,”赫伯说,“到那时,如果你一
切正常,我们将回波奈尔。但我们每个周未都会回来的。”
“我要跟我的儿子在一起。”维拉大声说。
“你最好别这样,妈妈。”约翰尼说。抑郁减轻了一点儿,但
他记得它是多么难受。他在这种状态时,如果他母亲跟他大谈上
帝的奇迹,他怀疑自己会歇斯底里地笑起来的。
“你需要我,约翰。你需要我解释。……’、”
我首先需要恢复健康。”约翰尼说,“你可以在我能行走后
再解释,好吗?
她没有回答。她脸上有一种几乎是滑稽的固执表情——只是
这一点儿也不有趣。一点几也不。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拨弄。在那
条路上,早五分钟或晚五分钟,一切就都不同了,现在瞧我们大
家被折腾得一塌糊涂。她却相信这是上帝的安排。我想,她要
么想象上帝,要么彻底发疯。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默,约翰尼说:“尼克松又当选了,爸
爸?谁跟他竞选?”
“他又当选了,”赫伯说,“他跟麦克加文竞争。”
“谁?”
“麦克加文。乔治·麦克加文:。南达科塔州的参议员。”
“不是穆斯基?”
“不是。但尼克松已不是总统了。他辞职了。”
“什么?”
“他是个说谎的家伙,”维拉冷峻她说,“他太骄傲了,上帝
惩罚了他。”
“尼克松辞职?”约翰尼大吃一惊,“他?”
“他要么辞职,要么被解雇,”赫伯说,“他们准备弹劾他。”
约翰尼突然意识到美国政治中发生了巨大变化,这肯定是越
战的结果,而他却错过了。他第一次真正感到自己像瑞普·凡、温
克:、发生了多少事?他都不敢问。接着一个真正可怕的念头浮现
出来,
“阿格纽……阿格纽是总统了?”
‘福特,”维拉说,“一个善良、真诚的人。”
,“亨利,福特是美国的总统?”
“不是亨利,”她说,“杰里。”
他轮流盯着他们,几乎认为这一切是一场梦或奇怪的玩笑。
“阿格纽也辞职了,”维拉说。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白线·。“他
是一个小偷。他竟在办公室接受贿赂。他们是这么说的。”
““他不是因为贿赂辞职的,”赫伯说,“他辞职是因为在马里
兰州搞得乱七八糟,难以自拔。尼克松任命杰里·福特为副总统。
去年八月尼克松辞了职,福特接管权力。他任命尼尔逊·洛克菲
勒为副总统。现在就是这样。”
“一个离婚的男人,”维拉冷酷地说“上帝保佑他别成为总
统。”
“尼克松做了什么?”约翰尼问。,“天哪,我……”他看到他
母亲皱起眉头。“我的意思是,”太惊人了,如果他们要弹劾他
“你不需要在谈那些恶棍政治家时发誓诅咒,”维拉说,“是
因为水门。”
“水门?那是在越南的一次攻势吗?那一类事吗?”
“华盛顿的水门旅馆,”赫伯说,“几个古巴人闯进尼主党委
员会的办公室,被当场抓住。尼克松知道内情。他试图隐瞒此
事。”
“你在开玩笑吗?”约翰尼好容易才说出话来。
、
“是几盒磁带,”维拉说。“还有那个约翰·丁。我认为他只是
一个逃离沉船的老鼠,一个常见的爱泄露秘密的人”
“爸爸,你能向我解释一下吗?…
“试试吧," 赫伯说。“但我认为整个事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
到现在也没有,我会带给你一些 :已经有大约一百万本书写这
件事,我猜以后还会有一百多万本。1972年夏天,就在选举前……
十点三十分,他的父母已经走了。病房的灯变暗了。约翰尼
睡不着。那些可怕的新信息在他头脑中飞速跳动。在这么短的时
间中,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觉得自己落
伍了。
他父亲告诉他,汽油价格上涨了几乎百分之百。在他出车祸
的时候,你三十或三十二美分就能买一加仑汽油。现在卖到五十
四美分一方,仑,而且有时还要排队。拿国的速度限制是每J、时五
十五英里,长途货车司机几乎要造反了。
但所有这些都无关紧要。越南战争结束了,那个国家被共产
主义分子控制了。赫伯说这发生在约翰尼有苏醒迹象的时候。经
过那么多年的流血冲突,胡志明的接班人势如破竹,在几天内就
统一了全国。
美国总统去过红色中国。不是福特,而是尼克松。他在辞职
前去的。偏偏是尼克松,那个搞政治迫害的老手。如果不是他父
亲而是别人告他这话,约翰尼干脆不会相信。
太多了,太可怕了。他突然不想再知道什么了,害怕这会把
他逼疯的·布朗医生用的那支笔,那个福来尔一还有多少类似
的东西呢’几百种个东西一次次地强调指出:你失去了你生命的
一部分,几乎是百分之六,如果统计数字是可信的话。你落到时
代的后面,被遗忘了。
“约翰?”声音很轻,"你睡了吗、约翰?”
他翻过身,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病房的门口,一个肩膀圆圆
的小个子男人。这是魏泽克。
“没有。我醒着。”
“我希望这样,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请进吧。”
魏泽克今晚看上去老了一点儿。他坐在约翰尼的床边。
“刚才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我打电话去加利福尼亚的卡
默尔查号台,寻找二位约翰娜·波伦茨。你认为有这样一个电话
号吗?”
“除非这电话没列入电话簿,或者她根本没有电话。”
“她有电话。我得到了电话号码。”
啊!
“约翰尼说,他感兴趣是因为他喜欢魏泽克,但也只如此而已
他不觉得有必要证实自己有关约翰娜。波伦茨的话,因
为他知道那是真的一就像他知道他习惯用右手一样。
“我坐着想了很长时间,”魏泽克说。“我告诉你我母亲死了,
但那其实只是一个推测。我父亲在保卫华沙时死了,我妈妈再没
出现过,嗯?假设她被炮弹炸死了是很合乎逻辑的……在占领时
……你明白。她再没出现过,所以这么假定是合乎逻辑的。健忘
症……作为一位神经科医生,我可以告诉你,永远的,彻底的健
忘症是非常非常罕见的,也许比真正的精神分裂症还罕见,我从
没读到过持续三十五年的病例。”
“她很久以前就从健忘症中恢复过来,”约翰尼说。“我认为
她只是忘了一切,当她的记忆恢复时,她已再婚,并且是两个孩
子……也许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记忆也许变成了一种内疚的
事,但她做梦梦见你。‘孩子很安全。’你给她打电话了吗?”
“打了,”魏泽克说。“我直接拨了号。你知道现在可以这么
做,这非常方便。你拨区号,电话号。拨了十一个数字,你就能
和全国任何一个地方联系。这是件很惊人的事,在某些方面是一
件很可怕的事。一个男孩——不,一个年轻男人——接的电话。
我问波伦茨太太是否在家。我听到他喊:‘妈妈,你的电话。,然
后电话咚地放在桌上或什么上了,我站在缅因州的班戈尔,离大
西洋不到四十英里,听着太平洋一个镇的一位年轻人把电话放到
桌子上。我的心……它跳得厉害,把我吓坏了。等待似乎很长。
然后她拿起电话,说:‘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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