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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swater (似水流年), 信区: Architecture
标 题: [转载] 建筑评论的评论 ionic (转寄)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Sep 27 19:59:22 1998),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aswater 的信箱 】
【 原文由 aswater.bbs@bbs.net.tsinghua.edu.cn 所发表 】
发信人: ionic (beyond), 信区: Building
标 题: 建筑评论的评论(1)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Nov 4 23:59:17 1997)
(代序)
应HUUA版主的点题，特摘一篇文章张贴出来。建筑评论本不是什么少见的稀罕物�
但一来此文是关于建筑评论的评论，有其特殊性；二来其取的是建筑业外人士的评论，有
其通俗性和大众性。故作一连载，以拓眼界。
原栽<<建筑学报>>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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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评论的评论
——从刘心武谈起
马国馨
当我们谈论繁荣建筑创作这个题目时，人们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建筑评论，大
家都明白，创作的繁荣有赖于理论的建树和思想的活跃，有赖于历史的比较、分析
和研究。别林斯基曾经说过：“关于伟大作品的评论，其重要性不在伟大作品本身
之下。”这是以前我写过的一篇建筑评论文字的开头一段，现在借用来议论一下作
家刘心武的建筑评论。
刘心武是当代著名的作家，他出生于1942年，自1977年发表小说《班主任》
后步入文坛，此后发表了大量小说，其中长篇小说《钟鼓楼》获第二届“茅盾文学
奖”，他的多部作品被改编成电影或电视剧， 1994年还出版了八卷本文集，刘心
武是多产而又多才的作家，除小说外，兼写散文和评论，涉猎范围极广，他曾为数
十家报刊撰写专栏文章，他研究《红楼梦》的专论获得许多红学家的称道，但许多
人似乎并未注意到他对城市美学和建筑美学的关心。他是我高中同班同学，我又是
学建筑的，故而我对此较注意。记得80年代看到他访问巴黎圣母院后写的散文，很
为他观察古建的深入细致和对建筑术语运用的娴熟而惊叹，远远超过我这样专业人
员在现场的感受。在《钟鼓楼》的第五章中，作家用了整十页的篇幅来描写北京老
四合院的环境、型制和细部处理，赞叹四合院“在方正之中富于变化、在严谨之中
蕴含着丰富”，1993年2月在”山水城市“的讨论会上，他专门就故宫的保护及控
制周围新建建筑轮廓线问题发了言，除了散见于各散文集中涉及建筑的文字外，今
年在《文汇报》和《为您服务报》陆续发表了”城市美学絮语”和“通读长安街”
的系列建筑评论，看来城市和建筑已在他众多题材中占据了一定的位置 。
建筑做为一种耗资巨大的物质产品，是为社会和广大群众服务的，建筑和社
会之间存在密不可分的联系，因此对城市的建筑公正而容观的评论也是十分必要，
其目的一方面通过评论建筑是对规划师和建筑师工作成果的信息反馈，另一方面也
是对广大群众正确认识和判断建筑的引导，从而在整个社会形成创作的良好外部环
境。以往的建筑评论多见于建筑界圈内，这是评论的一个方面，往往注重其学术性
和指导性，对繁荣创作、活跃思想起到一定作用，但圈内人的自我运作也存在着许
多局限，人们也越来越认识对建筑和城市的评论应该是全社会的、各阶层的，此前
建筑界为了改变评论的单一和贫乏，尝试过和新闻界、文学界、社科界进行横向的
交流和座谈，引起了不少有识之士的关心，近年一些报刊杂志陆续推出这方面的文
章，如杂志《三月风》、《今日先锋》、《三联生活周刊》等，在《城市季风》的
专著中有京沪建筑对比的专门章节。报纸也倾注了更多的关心，《文汇报》先后推
出过“上海环境艺术笔谈”、“名楼钩沉”、“建筑评点”等专栏；《光明日报》
专载长文论及历史名城保护和京城大屋顶之风；《北京日报》今年6月起推出了
“世界大城市市长谈规划”，表明了这个文化古都走向现代化国际性城市、与国际
“接轨”的步伐；《北京晚报》在今年1月推出《建筑经典》专栏，要把北京的建
筑精华和设计者介绍给读者，可惜半年多来未见后续文字，在这种大背景下《为您
服务报》（周刊）在今年4月18日开辟评论北京建筑的“通读长安街”，并请作家
刘心武出任主持是很有意义之举，正如编者指出：因为“好的建筑物不仅是具有功
能性的大型耐用品，也是一件艺术作品，并巨其中会积淀着一个历史时期的文化时
尚。”“北京长安街不仅是中国、也是世界上一道亮丽的风景。”所以编者认为通
过作家的评论，能“对平日‘司空见惯’的街头建筑，开始具有一种新的目光。”
刘心武在电话里告诉我：这只是在小报上谈谈“小市民”的观点和看法。这当
然是他的客气，他在《文汇报》上关于城市美学的八篇系列文章，登在《笔会》专
版上，那可是刊登文化人各种高论已有50年历史的园地。换言之，既然作为文字写
出来，总是希望达到作者的一定目的，更何况“作为一个城市居民，我们有享受城
市从局部到整体的美感的权利，更有捍卫已有的城市共享美……使其不受破坏的权
利。”作家从8岁到北京，在这里生活了40多年，对城市的美学创意，人文性格、
环境景观诸方面都有深入的观察和体味，从他城市美学专题文字的标题：”河城与
湖城”、“团·线·篷·篱”、“镜墙与青藤”、“城市望点”、“窗含与门泊”
、“要理解，不要图解”、“水自天来眼波横”、“城市夜光”就可以看出作家丰
富的想象。他为北京“银锭观山”一景为现代化新楼遮蔽和破坏了西山剪影而痛心
疾首，也为法国巴黎凯旋门和德方斯大拱门的总体构思叫好，“凯旋门是古典主义
建筑的经典之作，拉·德方斯则被称为通向21世纪的大门，其建筑风格是反古典的
、标新立异的，但是由于拉开了距离，两相远望，竟双双生辉，相得益彰。”“为
人类创造新的人文景观提供了新思路，新经验。”针对当前许多城市提出的“让城
市之夜亮起来”的口号，作家系统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相比之下我们专业设计人
员反到缺少这方面的专论。作家指出：“我们推进现代化的步伐实在太快，象城市
夜灯的总体把握，似乎还停留在‘亮起来就好’的兴奋感上，尚来不及对这一问题
进行学理化的探研。”针对美国拉斯维加斯的颠狂夜光，作家直率指出：“我国现
在有的城市的某些空间，人夜大有效法此种桃红柳绿的色调并大肆扫描滚动强光闪
烁一派俗艳的景象，我以为值得研究，建议改进。”刘心武认为一些建筑外立面投
光灯投射出的蓝光、绿光“非但没有美感，反而令入望之不快”，把“小家碧玉”
的瀑布灯串用在高大雄伟建筑上也是一种“错位”，所以他归结为“城市夜光的营
造，是一个城市活力的体现。”针对其勾勒经营“应当逐步引人到美学考虑的高度
上来。”出于对城市的关心，他也从市民的立场出发，要求“对城市景观的营造握
有大大小小决定权的那些人多些美学头脑，多些历史责任感，从总体设计到具体施
工，慎之又慎，三思而行。”
在“通读长安街”的专栏中，刘心武每周一评，他告诉我并不是从东至西逐栋
评来，而有意安排成跳跃式的，我想这也便于形成读者的一种悬念。他的评论文字
并不长，每篇也就是六～七百字，只要言之有物，我想照样可以表达出作家的感受
、分析和评价，并不妨碍从宏观到微观的细致梳理，值得我们从事专业评论者的借
鉴。他认为：“一般的工业、民用建筑不好苛求，但对某些本身应构成一道风景的
建筑，我们便不能不对其美学上的追求有所评议。”刘心武很推崇50年代未的“北
京十大建筑”，“即使以今天的眼光来审视，其设计中的美学意蕴也是丰富而久远
的。说实在的，虽然37年过去了，长安街上这几年增添了不少簇新的摩登建筑，但
其中有的新虽新矣，如作为一本‘巨书’来读，就未必都有这十座‘古典名著’那
样的魅力。”其中的民族文化宫他评价尤高：“是一件杰作。”除了其造型象征民
族大团结，中华民族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非常切题外，还在于“亭子顶一点也不勉
强，而且在形态、体量以及色彩上，对整个建筑群起到了视觉上的统率作用。它墙
面上的窗门数量也比例得宜，特别是整栋建筑所采用的装饰性配件，既不显得繁琐
‘抢戏’，也不会令人感到疏落沉闷。它……采用了蓝色和绿色等冷色调的配置，
营造出了一种宁静安谧的和谐氛围，这就从更深的层次上，宣喻出了中华民族勤劳
质朴、热爱和平的可贵性格。”这是作家对已有公论的作品从自己的独特视角写出
的感受。而建国门外的长富宫饭店，（听说很不为某些“长官”所看在眼里），刘
心武则认为：“在设计的美学追求上，（长富宫）体现了一种‘雅静的沉稳风格’
”，“乍看这栋建筑，似乎大‘不足为奇’。特别是现在长安街上，大的建筑似乎
都争先恐后地‘戴帽子’。要么戴个中国古典顶子，要么戴个西洋圆尖顶，……长
富宫却‘反潮流’，看来并非为了‘节俭’，而是为了别辟蹊径”，“设计者是在
貌似平实的线条、体量和比例中，很精心地去体现‘简洁明快’而又‘雅在无言’
的现代派装饰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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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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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是设计,复杂的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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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bbs.net.tsinghua.edu.cn·[FROM: 166.111.8.129]
发信人: ionic (beyond), 信区: Building
标 题: 建筑评论的评论(4)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Nov 6 00:08:09 1997)
(接续)
从评论的角度看，无论是肯定还是批评建筑都是具有一定难度的，因为这里要
体现评论者的判断力，要表现评论者的美学素养和艺术追求还要言之成理。”我们
的城市建筑设计应当努力体现出时代精神，应当富于健全的理性并尽可能使大多数
市民喜闻乐见。”按照刘心武的观点：“我国城市大型建筑的设计，在美学追求上
我是不赞成摒弃理性，走某些西方设计师的那种非理性路数的。”对复兴门百盛购
物中心（原工艺美术展览馆）作家是这样去剖析的：“这座建筑物的设计者似乎从
三个方面汲取着创作的灵感：一是西方现代派建筑那种注重体现工业化高峰的超自
然气派，二是西方后现代建筑所追求的那种‘拼贴式’的装饰趣味，三是中国民族
建筑的檐顶风格。应当说设计者是颇具匠心的”。但对这三方面的风格，作家认为
：“因为平均用力，就犹豫不决，所以三方面的因素未能互补，反倒‘打起架来’
。因为整栋楼体并不怎么高大，所以超自然气派的营造便施展不开。……如果大胆
夸张一些，不必那么规整，‘非理性’一点，也许‘后现代’的趣味会更凸现一点
，但是现在却表现为缩手缩脚，放不开，也就显不出幽默感来。民族形式檐顶的运
用，单论应该说是成功的，但与其它部分的整合效应却并不佳。”所以作家最后归
结为“这是否是一次未能取得成功的‘折衷主义’尝试。”这里可以看出作家观察
和分析的细致入微，同样对北京两座引人注目的商城进行比较时，刘心武认为：“
赛特购物中心似乎是一种从‘现代派’到‘后现代派，的过渡性风格，以些许‘非
理性’来挑逗我们的视觉；而燕莎友谊商城则富有德国式的规整，严谨，富于‘理
趣’。”对建国门内的国际饭店，作家肯定了它的现代化气派，新型夭际轮廓线，
“仿佛是古都步入现代化的一个巨大标记”。但结合作家在日本、罗马尼亚及一些
外国的观感：“从建筑艺术的角度来衡量，这座饭店确是并无多少创意的一种‘国
际通用范式’的挪用。”西单民航营业大厦，作家评价为“在建筑艺术上乏善可陈
。”他说：“我们并不是要求它奇形异状，或一定要使用过多的修饰手段，它完全
可以方方正正，可以朴实无华；但摒除了浪漫情怀，你可以采用德国包豪斯建筑学
院的理性路数，或其它的严谨简捷风格，来呈现出一种气势，却不可以这样地古板
平庸。”这时作家提出了：“设计者的想象力哪儿去了。”这也是刘心武经常向我
提到的他评价一栋建筑的的重要标准。在评论贵宾楼饭店时，他就认为“局促的建
筑空间与相连属的环境限制并未使……设计者敛缩起自身的想象力。�
作者在观察城市和建筑时，也敏感地注意到建筑师常用套路中的时弊，他认为
：“在建筑设计的美学旨意中体现出理性是必要的，但搞不好弄成了图解主题那也
不好。”他举出了郑州的二七纪念塔，“用两个塔体图解‘2’，用每塔7层来表示
‘7’，这是很笨拙的构思。”他还在某地看到过一栋新建的市政府建筑，用圆柱
形的楼体表示“一个中心”，展开的两翼表示“两个基本点“，左右前廊都有表示
“四项基本原则“的4根圆柱，“图解到了这般地步，让人怎么评说好呢。”所以
刘心武认为“大型公共建筑的设计构思中应有一个‘主题’，但那不应是刻板的图
解，更不应是冷冰冰的‘说教’。”谈到复兴门中国人民银行总行时：“尽管其构
思有‘聚宝盆’的意向，但设计者却融合了现代派的变形手法，使之呈现出一种富
于韵味的意象，”意象’与‘意向’之不同，就是使单一的联想指向，导入了丰富
而交融的想象空间。”据此作家认为：“长安街上使用弧形楼面手法的建筑颇多，
这栋……楼体我以为是最优美的”。建国门内的海关大楼构思成为巨门，作家指出
“这是建筑设计中常有的一种思维定势”或被人称为”图解”或“意识形态化”，
对此作家并没有得出简单的结论，”‘图解’意念与‘意识形态化’在建筑美学上
，我以为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大流派，中外的古迹中都有不少这个流派的杰作，可资
借鉴，问题是‘图解’与‘意识形态化’在美学趣味趋于多元的现时代，会遇到越
来越多的挑剔眼光，因此使用这一美学策略时，便应格外富于创新意识，而不能“
敷衍成篇’”，所以按照作家所提出的这个标准来加以衡量时，“中国海关的设计
应说是认真努力的，但可惜给予我们的审美乐趣，毕竟还是较为单薄。”
在大部分的建筑评论中，刘心武的侧重点在视觉形象的美学意韵上，很少涉及
到功能，技术，经济诸方面的出素，但有些文字中也逐步涉及了这些，并加以展开
，如称赞北京饭店东楼的“防震设计与施工质量都居世界一流”。在一篇谈四合院
的散文中提到菊儿胡同拆除了旧的四合杂院，建起了新型的四合院时，认为这种住
宅“企图在私享空间的诗意美与共享空间的叙事风格之间寻求一种折衷的平衡感，
这一由著名建筑家吴良镛主持的设计显然是有创意的，……不过这一模式也引出了
尖锐的不同意见，如有的批评家认为，这种折衷的设计方案并没有保留住原四合院
的生态美感，相反，却使杂居的人家之间有了更逼近的隐私被窥感，反不如干脆住
进西式的居民楼区心里来得踏实，”作家于是提出：“胡同及四合院文化的保留与
‘移步’，看来需要作更多的研究探讨，同时也应允许与吴氏不同的设计付诸实验
，在多样化的实践中探索出更好的路数。�
建筑的构思创作和建设过程是一个错综复杂、充满各种矛盾的艰难过程，就我
们建筑界的“圈内人”来说，读到刘心武的建筑评论时，并不一定完全同意他的观
点和分析，也可能要提出各种客观理由来为自己解脱，但建筑创作一经竣工，它本
身就已经是属于社会，属于大众的，自然就要经受来自各方面、各层次、备角度的
评论的检验。
首先我们应该热烈欢迎象作家这样的各界人士对建筑界的关心，和广大群众的
工作和生活密切相关的城市和建筑，需要越多越好的各方面评论、建议和品头论足
，只有各界都来关心建筑，关心美的创造，关心城市的发展和变化，才能形成健康
的建筑创作环境。和我国每年那样大量的建设量相比，各方面对于它的关心还是远
远不够的（尽管已有很大进步）。从这点来说，刘心武应该说是很有责任心的人士
，仅今年以来发表的有关建筑评论文章就已超过了20篇，从数量上看，是远远超出
我们的专业评论家的。刘心武说他平日就积累了许多对这些建筑的看法，要“一吐
为快”。文学界关心建筑的人士还有研究外国文学的叶廷芳先生等人。
据说刘心武的评论发表后，报纸的编辑部已收到了读者的许多来信，还有打电
话探询这些文字发表的背景。刘心武坦言一点背景也没有，纯然就是个人行为，但
之所以给人一种新鲜感，一种吸引力，我认为主要还是言之有物，直截了当，褒贬
分明。如对公主坟的城乡贸易中心，作家认为“就建筑艺术而言，是一件失之于浅
露生硬的失败之作。”“……天际线轮廓不仅从正面直视缺乏美感，从其余几个角
度望去更显得暖昧不明，甚至于有笨拙失衡的感觉。他访问台湾台北市后，也直言
：“新的大型建筑虽不算少，在我看来，有建筑美学创意的作品却实在不多。”当
然，刘心武说起他写这些文章时完全不看有关的专业介绍文章或背景材料，我想可
能是作家为了要保持自己的直觉和独立判断而免受其他方面影响之故，由于作家的
立场比较超脱，所以以“局外人”的身份写来可能要比“圈内人”更为自由些，这
也使这种评价能够更为客观和公正。
建筑评论由于功能，作用以及具体的写法上的差异，可以采取各种不同的切入
角度。刘心武的评论由于其双重身分，既是城市的市民，是建筑的使用者和鉴赏者
，同时又保持着作家观察生活，分析事物的独特视角，使其评论有一种独有的韵味
和看我们常见的专业评论有完全不同的感受，除了前面已提到的许多形容，比喻方
式外，常常妙语连珠，如复兴门的中国人民银行，作家写道：“长安街上，这栋
……弧形楼体，它当中既蕴含着一些中国民族折扇与屏风的意味，也揉合进一些海
贝与西洋古典衬领的风格，是很受看，很耐品味的。”而对大北窑的国贸中心，作
家则形容：“基本上是一组现代派的建筑，在建筑物的外貌上你找不出任何关于
‘中国’、‘国际’、‘贸易’等的符码，然而它的几个高矮不同的楼体上的巨大
弧线，以及所采取的大面积浅褐色的玻璃幕墙，在北京固有的天宇下书写出的建筑
文句，引逗出了北京市民特别是年轻一代想象外部世界的‘意识流’，这效果就难
能可贵。”
刘心武作为作家，有着深厚的文学和历史功底，加上对美术，摄影，建筑、音
乐等方面兴趣，融汇贯通，形成自己系统的美学观，他认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
学思想，至今对我们建筑设计师仍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他欣赏南朝梁刘勰的
“象其物宜，则理贵侧附。”认为建筑创作一方面要体现其某种本质，同时又不要
直露地图解，而要发挥艺术想象力，用另辟蹊径的方法，营造出理趣来。他推崇中
国古典诗词中所体现出的意境，“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体现了中国
传统建筑门窗的美学追求；另一方面对“吓人一跳”的巴黎蓬皮杜文化中心，作家
也完全能接受，尽管”它仿佛是一个没有皮肤，裸露着全部筋骨血管神经的活体
……然而它的美学前提中依然有着理性，似乎在暗示着我们：功能性本身，便是一
种美；与其矫情地包装，莫如坦然地直露。”
建筑评论的繁荣需要各方面的配合：要有听取各方面意见的心理准备，要有切
磋讨论的宽松环境，要有正确的引导，要有一大批热心于此的评论者。建筑与文学
也都面临着许多相似的问题，诸如浮躁的心理，媚俗的倾向，急功近利、商业化、
广告化等问题，但我们感谢刘心武这样的作家热心地介入建筑界，希望有更多的尖
锐、中肯的评论。能对我们有所促进、有所启发，而作家本人十分谦虚，象一篇文
章的前言中所写：（这些评论）“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支细烛、一根火柴、一只流萤
，一定有不少谬误和唐突之处，但句句出自真诚，段段心存善意。”
注 释
〖1〗文中所引文字，除注明者外，均引自刘心武的有关作品及评
论文章，恕不一一列出。
〖2〗笔者另一篇“建筑评论的评论——从戈德伯格谈起“载《新
建筑》1995．2，可参看。
作者单位：北京市建筑设计院
（收稿时间： 1996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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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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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是设计,复杂的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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