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tronom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reise (旅行), 信区: Astronomy
标  题: 暗淡蓝点·二十二、踮着脚穿过银河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6月15日11:59:54 星期天), 站内信件

    我在星星的庇护下发誓(如果你不知道的话,这是一个重誓)…… 
                   --《可兰经》第五十六章(第七世纪) 

  不再生活在地球上,这当然是一件怪事,要放弃我们几乎没有时间学习的习俗…… 
                   --里尔克《第一挽歌》(1923) 

    攀登苍穹、升人太空,并按我们的目标改造世界的前景--无论我们的意愿
多么善良,都会使警告的旗帜飞扬:我们记得人类有狂妄自大的偏向;我们回想起,
每当掌握了威力强大的新技术,我们就易出差错和作出错误判断。我们回想起巴
贝尔塔的故事,这座建筑的"顶端可以达到天穹",还有上帝对人类的恐惧,因为现
在"他们想干的事,再也无法制止了"。 

  我们忽然想到《圣经》中的第十五《诗篇》,它向其他世界提出神圣的声明:
"天穹是属于上帝的,而地球是他赐给了人的子女。"也不妨了解一下柏拉图重新叙
述的与巴贝尔塔类似的古希腊传说,即奥蒂斯{Otys)和埃菲阿尔特斯(Ephialits)
的故事㈠。他们都是"胆敢登天"的凡人。于是众神面临抉择: 

   他们是否应该把这些自命不凡的人杀掉,"并且用霹雳雷电把他们整个种族
都歼灭掉"?但是一方面,如果这样做了,"就不会再有人奉献祭品和顶礼膜拜",而
神灵需要它们。"然而另一方面,神灵不能容忍这种粗野行径,而不予制止。" 

  然而,从长远来说,如果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我们的选择真的不是有许多
世界,就是一个也没有,那么我们需要其他类型的神话,即鼓励人们的神话。我们
有这样的神话。从印度教到诺斯蒂教派的基督教㈡以及摩门教等许多宗教的教义都
教导人们--虽然听来未必虔诚--人的目标就是要变成神。(令人怀疑,这种教诲与
苹果、智慧树㈢、堕落以及被上帝赶出伊甸园的说法是否相符。)也可以想到《创
世记》中遗漏的犹太教法典讲述的一个故事。在伊甸园中,上帝告诉夏娃和亚当,
他故意不把宇宙创造完成。"完成创世"是人类的责任,在无数世代中要与上帝分担
的一项"光荣的"实验。

  这样一个责任的负担很沉重,尤其是对我们这样软弱和不完善的,历史又如此
不幸的人类来说是这样的。如果不用比我们现在拥有的要多得不知多少倍的知识,
这种"完成"的任务远远不能办到。但是,即使连自己的生存都危若累卵,我们也许
还能想到办法让自己提升到接受这种至高无上挑战的境界。 

  虽然戈达德完全没有运用本书前面一章中的论点,但他有一种直觉,即"为了
保证人类延续下去,必须实现行星际航行"。齐奥尔科夫斯基电作出了相似的判断
: 

  (宇宙间)有不可胜数的行星,它们好像是许多地球岛屿……人类只占有其中的
一个。但是他为什么不能让其他行星以及无数个太阳的威力为自己所用呢?……当
太阳的能量耗尽时,合乎逻辑酌行动便是离开太阳,去寻求一个刚点燃不久、还在
青年期的恒星。 

  他建议,远在太阳死亡之前,就可以尽早"让具有冒险精神的人们去寻找并征
服新的世界"。 

  但是当我重新思考这一整套论点时,我感到不安。这样是不是像巴克·罗杰斯
(Buck Rogers)㈣的人太多了呢?是否要求对来来的技术有一种荒唐无稽的信赖呢?
是否忽略了我本人关于人类易犯错误的告诫呢?这样办,在短期内对技术不发达国
家肯定是不利的。有没有切实可行的其他办法,能够避免这些易犯的差错呢? 

  所有我们自己造成的环境问题,所有我们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是科学和技
术的产物。因此,你可以说,就让我们对科学技术退避三舍好了。让我们承认掌握
这些工具简直太危险了。让我们建立一个比较简单的社会,这样一来无论我们怎样
粗心大意或目光短浅,都投有能力在全球范围甚至一个区域内改变环境。让我们倒
退到以农业为主,科技水平极低微,并对新知识严加控制的社会。一个专制的神权
社会,就是强制执行这种控制的,经过考验而有成效的手段。 

  然而,由于科技的迅猛发展,这样一种世界文化即使在短期内趋于稳定,在长
时期中肯定是不稳定的。人类追求自我完善、妒忌和竞争的习性,随时都会成为震
动的地下岩石。争取短期和局部利益的机会迟早有人抓住不放。除非在思想与行动
上有严格约束,否则我们在一瞬间便可回到目前的状态。这样一个受到控制的社会
,必定赋予执行控制的高层人士以极大的权力,由此导致明目张胆的滥用职权,最
终会引起叛乱。我们一旦见到技术带来的财富、便利和拯救生命的医药,就很难压
制人类的发明创造能力与进取心。此外,虽然全球文明的退化(如果这是可能的话
)或许有可能解除人类自己造成的科技灾难,但这样也会使我们没有力量防御迟早
要发生的小行星及彗星的撞击。 

  或者你可以设想倒退更大一步,回到狩猎和采集社会,靠土地的天然产品过活
,甚至把农业也摒弃了。于是标枪、挖地的棍棒、弓、箭与火就成为能满足需要的
工具。但是地球实在顶多只能养活几千万狩猎者和采集者。如果不引发正是我们在
努力避免的灾害,我们又怎能把人口减少到这样的程度呢?此外,我们几乎不知道
怎样再过狩猎者与采集者的生活,我们已经忘掉了他们的文化、技能和工具。我们
已经把他们几乎都杀光了,并且摧毁了养活他们的大部分环境。除掉我们中间的一
小部分残余的渔猎民族外,即使我们给予高度重视,也无法走回头路。并且,即使
能够回到原始社会,我们在终将来临的撞击灾难面前也是无能为力的。 

  这些可供选择的办法看来比残酷还要坏:它们无济于事。我们所面临的许多危
险确实是由科学技术引起的,但是更根本的原因是我们在变得很有威力的同时,并
没有聪明到与之相称的程度。技术把改变世界的力量赋予我们,此时它要求我们具
有以前从来没有需求过的思考和远见。 

  当然,科学是把双刃剑,它的成果既可用来做好事,也可用于干坏事。但是无
法从科学中折回。对技术危险的早期警告也来自科学。要想解决问题,技术调整固
然需要,但更需要的是我们如何掌握它。必须有许多人懂得科学。我们可能需要改
变制度与习性。但是要解决我们的问题--无论问题从何而来,都不能不依靠科学。
威胁我们的技术与免除这些威胁的办法,两者都来自同一源泉。它们在并驾齐驱地
发展。 

  相对说来,如果在几个世界上都有人类社会,我们的前景就会光明得多。我们
的职责将是多种多样的。这几乎可以说是把我们的鸡蛋放进许多篮子里,每个社会
往往都会以它的世界、它的行星改造工程、它的社会习俗以及它的传统天性等方面
的优点而感到自豪。不同社会在文化上的差异必然会受到爱护和扩展。这种多样文
化便是人类延续生存的一个工具。 

  当远离地球的移民社会能更好地照料自己时,就有种种理由来鼓励技术进步、
精神开放和冒险,即使那些留在地球上的人仍然不得不珍视小心谨慎、畏惧新知识
并执行严厉的社会控制。当第一批少量的自给自足的社区在其他世界上建立起来后
,地球上的人类也许能把管制放松一些,心情变得轻松一些。太空中的人将会向地
球人提供真正的保护,使他们免遭在横冲直撞轨道上的小行星或彗星的虽罕见却灾
难性的撞击。当然,正由于这个缘故,太空人在与地球人有任何严重争执时都会占
上风。 

  这样一个时代的前景与有些人的预测形成尖锐的对立。这些人认为科学和技术
的进步现在已经接近某个渐近极限;人类在艺术、文学与音乐方面的成就绝不会接
近、更不会超过曾经达到过的高度;并且地球上的政治生活快要形成某种坚如磐石
的自由民主的世界政府,这就是黑格尔(C·W·F·   Hegel)所说的"历史的终结
"。向太空扩展也和近代一种不同的、但同样可以察觉的趋势相对立。这种趋势就
是专制独裁、思想管制、种族仇恨以及对好奇和好学的深深猜疑。与此相反,我认
为经过一段时间的改正错误后,向太阳系移民将预示着科技水无止境的辉煌发展、
文化的繁荣,以及在天穹中进行大范围改革政府与社会组织的实验。从若干方面来
说,探测太阳系和在其他世界上建立家园,将成为历史的新开端,而绝对不是它的
终结。 

  至少对我们人类来说,要预见我们的未来,是不可能的。要预测几世纪之后的
事情,肯定不行。谁也没有做过前后一致酌、详细的预测。我肯定不会想象自己能
够这样做。在这本书中,我怀着惶恐的心情,尽我所能,做到现有的地步,这是因
为我们恰好正在认识到技术的发展给我们带来的真正是前所未有的挑战。我认方这
些挑战偶尔有明确的含义,我已经尽力简略地阐明了一些。也有某些不够明确,要
过很长时期才能了解清楚的含义,我对它们甚至缺乏自信。尽管如此,我还是想把
它们写出来供你们考虑: 

  即使我们的后代在近地小行星、火星、太阳系外行星的卫星以及柯伊伯彗星带
上建立了移民杜区,人类也不是完全安全。从长远来说,太阳会产生巨大的X射线
和紫外爆发;太阳系会进入潜伏在附近的某一个辽阔的星际云里,于是行星会变暗
和冷却;一大群致命的彗星会从奥尔特云中倾泻而出,对许多邻近世界上的文明社
会构成威胁;我们还可能发现一颗近邻恒星即将成为一颗突然爆发的超新星。经过
真正的长时期之后,太阳处于逐渐成为一个红巨星的进程中,它变得越来越大,越
来越亮。这时地球上的空气和水开始向太空散失,土壤会烤焦,海洋会蒸发和沸腾
,岩石会气化.而我们的行星甚至会被太阳吞食到它的内部去。 

  太阳系根本不是为我们而形成的,它最终会变得对我们来说是太危险了。无论
太阳系在最近是如何稳定可靠,从长远来说,把我们所有的鸡蛋都放进一个恒星的
篮子里是太冒险了。正如齐奥尔科夫斯基和戈达德很早已认识到的,从长远来说,
我们需要离开太阳系。 

  如果这对我们是正确的,你完全有理由问,这对外星人难道就不对吗?要是对
外星人这也是正确的,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到我们这里来呢?对这个问题可能有许
多答案,包括这个有争论的说法:他们已经来过了--虽然这个论点的证据少得可怜
。也许没有外星人,这是因为他们在实现星际航行之前几乎没有例外地都把自己毁
灭掉了。电可能是在拥有 

  4000亿颗恒星的银河系里,我们是第一个科技发达的文明社会。 

  我认为更合乎情理的解释是根据这个简单的事实:太空浩瀚,恒星相距太远。
即使有比我们更古老和更先进的文明社会,他们从自己本来的世界向外发展,改造
出新的世界,然后继续向其他星球扩展;但是按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纽曼
{William   Newman)和我的计算结果,他们未必会来到我们这里,现在还没有。
此外,因为光速不是无限大,在太阳的某个行星上出现了技术文明的电视与雷达信
息还没有传到他们那里,现在还没有。 

  如果按乐观的估计,每100万颗恒星中就有一个庇护着附近的技术文明社会,
又如果它们在银河系内呈随机分布--假定这些条件成立--那么我们想起前面说过的
,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外星文明社会应是在几百光年开外。最近的距离可能是100光
年,更可能是1000光年。当然.不管多远,也可能--个也没有。假设离我们最近的
外星文明是在距我们   200光年的另一恒星的行星上面,那么从现在算起大约
150年后他们才会开始接收到我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发出的微弱的电视和雷达
信号。如果收到了,他们会怎样想呢?每过-年,信号会变得更强、更有趣,也许更
使他们感到惊慌。到最后,他们可能作出反应:发回一份无线电报,或者来访问我
们。无论哪一种反应都可能会受到光速有限的限制。用这些非常粗略的数字来估计
,外星人对我们在20世纪中期向太空深处无意间发送的信号的回音,最快也要到
2350年左右才会到达地球。当然,如果他们离我们更远,收到回音的时间也会更迟
。如果远得更多,就迟得更多。还可能出现这种有趣的情况:当我们第一次收到来
自外星文明社会的信息(这是专为我们发出、而不是向四面八方发送的通报)的时候
,我们已经在太阳系内许多世界安好了家,并准备向其他星球进军。 

  然而,不管有没有这样的信息,我们都有理由继续向外探索,寻找其他的太阳
系。或者可以把我们中间的某些人隔离在星际空间的自给自足的栖息所中,远离由
恒星引起的危险,那样比在银河系中这样一个难以预测和充满暴乱的角落要安全一
些。我想,即使没有星际旅行的宏伟目标,这样的未来远景会通过缓慢增长自然而
然地演变出来。 

  为了安全,有些社区也许希望割断自己与人类其他部分的联系,这样可以不受
其他社会的影响,不受它们的伦理观念的约束,也不受它们的技术规则束缚。到了
某一个时代,人类可以把彗星和小行星一个又一个常规地改变位置,这时我们就可
以向某一个小世界移民,然后把它送出去。在一代又一代之后,这个小世界向外快
速离开,地球从一个明亮的星体蜕化成一个苍白的小点,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太阳
会变得越来越暗,后来只是一个依稀可见的黄色光点,最终消失在千万颗其他星星
之中。旅行者将会来到星际的黑夜中。有些这样的社区可能满足于与老家世界偶尔
会有的无线电和激光联系。其他一些社区则会对自己能继续生存的机遇怀着优越感
,唯恐受到感染,竭力想和地球母体断绝关系。也许和它们的一切联系最后都会消
失,连它们的存在也被人遗忘了。 

  然而.即使是一颗相当大的小行星或彗星,它的资源也是有限的,因此移民居
住的小世界终归必须向其他地方寻找新资源--特别是水,因为需要饮用;需要制造
供呼吸的含氧大气;还需要造出氢,作为核聚变反应堆的燃料。因此,从长远来说
,这些社区必须从一个小世界迁移到另一个小世界,而对哪一个都没有永久的眷恋
之情。我们可以把这种迁徙称为"开拓"或"兴建家园"。一个不很赞同的旁观者会把
它说成是将一个个小天体的资源榨取干净。但是小天体多得很,在奥尔特云里就有
1万亿个呢。 

  少数人生活在远离太阳的不大的"继母"世界上,就会了解每一小块食物、每一
滴水都得靠一种有远见的技术的顺利运作才能取得。但是这些外界状况与我们已经
习惯的并没有根本差别。挖掘地下资源,搜索合格的资源,对这些我们都习以为常
了,想到它们就像回忆起已经遗忘的童年时代。除掉少数几个重大的改变外,这与
我们的靠狩猎和采集为生的祖先所采用的策略并无轩轾。我们人类在地球上99.9%
的生存历史都是这样度过的。从人类最后残余的游牧民族来判断,就在他们被现代
的世界文明吞没之前,日子可能过得还是比较愉快的。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生活中磨
炼出来的。因此在一段短暂的、只是局部成功的定居尝试之后,我们也许会再次成
为漂泊者--比上次更为技术化的漂泊者。但是即使在当时,我们用石制工具与火这
样的技术,也是唯一能保护自己免于灭绝的围篱。 

  如果隔离和偏僻能保障安全,那么我们有些后代最终会迁移到奥尔特云的外围
彗星上去。奥尔特云有1万亿个彗核,它们每两个之间相隔的距离都有火星离地球
那样远,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① 

  奥尔特云的外边界,大概是在太阳与最近一颗恒星距离的一半处。并不是每一
颗恒星都有自己的奥尔特云,但是许多恒星都可能有。当太阳从近邻恒星的旁边通
过时,我们的奥尔特云会遇到并局部地穿过其他的彗星云。这就像两群小昆虫互相
穿越,而不是碰撞。于是要想占据另一颗恒星的一个彗星,并不比占据我们自己恒
星的一个彗星更困难得多。蓝色光点上的孩子们从另一个太阳系的边缘,也许会用
渴望的目光看着不断移动的明亮光点,它们实质上是被照耀得相当亮的行星。有些
社区的居民们,在内心感受到古代人类对海洋与阳光的热爱,可能会开始奔向一个
新太阳的明亮和温暖宜人的行星的漫长旅程。 

  其他社区的居民也许认为这个最后的策略是有缺陷的。行星总是有自然灾害。
行星可能已经有生命和智慧生物了。行星很容易被外星人找到。更好的策略是居留
在黑暗中,让我们分散到许多不引入注目的小天体上去,躲藏起来。 

  一旦我们能够把我们的机器和我们自己运送到远离家园、远离行星的地方,一
旦我们真正进人宇宙舞台,我们必然会遇到某些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事物。下面是三
个可能的例子: 

  第一:从大约550个天文单位(这大约是木星与太阳距离的10倍,㈤因此这比奥
尔特云更容易到达)开始,就有某些不寻常的事物。正如普通的透镜使光线聚焦一
样,引力也能聚焦(天文学家现正在检测遥远恒星和星系的引力透镜现象)。离太阳
550天文单位的地方--如果我们能以光速的1%的速度飞行,只要1年就可到达--便
是太阳引力透镜的焦点区(把日冕--即太阳周围的电离气体晕的作用也考虑在内,
焦点可能还要远得多)。在那里,来自远方的无线电信号大为增强,微弱的声音也
会放大。远处图象的放大,使我们即便用一架不大的射电望远镜也能在最近恒星的
距离上分辨出一块大陆以及在最近的旋涡星系距离处分辨出太阳系的内层行星。如
果你自由自在地在一个以太阳为中心,以焦距为半径的假想圆球上漫游,你就可以
随意地用大得惊人的放大率探测宇宙,用前所未有的清晰度观察它,窃听遥远文明
社会的无线电信号(如果有的话),并窥视宇宙历史上最早时期的事件。或者,还可
以用引力透镜把我们的很弱的信号放大,因此非常遥远的地方也能听到它。我们还
有理由对几百以至几千天文单位的地方感兴趣。其他的文明社会也有它们自己的引
力聚焦区域,这视它们所属恒星的质量与半径而定;有的离自己的恒星比我们的引
力聚焦区域稍近一些,有的稍远一些。引力透镜成象有可能成为促使各文明社会去
探索恰好处于它们那个行星系统中行星所在范围以外区域的共同诱因。 

  第二;请你花一点时间想想褐矮星。这是一种假想的恒星,它们的温度很低,
质量比木星大得多,但比太阳小得多。谁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褐矮星。有些专家利
用邻近恒星的引力透镜去检测较远的恒星,声称已经发现褐矮星存在的迹象。从他
们用这种技术已经观测过的整个天空的极小一部分来推断,褐矮星应当是非常多的
。但是其他一些专家不同意。在   20世纪50年代,哈佛大学的天文学家沙普利
(Harlow Shap- ley)㈥提出,褐矮星--他把它们称为利利普特(Liliput)㈦星--上
面有生物居住。他形象地描绘它们的表面就像马塞诸塞州的剑桥6月天那样温暖,
且具有很多平地。因此褐矮星应是人类可以生存和探测的恒星。 

  第三:剑桥大学的物理学家卡尔(B·J·Carr)和霍金 (Stephen Hawking)证明
,在宇宙最早阶段,物质密度的波动起伏可能产生各式各样的小黑洞。原始黑洞
--如果有--必然由于向太空发出辐射而衰变,这是量子力学定律的结论。黑洞的质
量越小,它消散得越快。任何一个在今天处于衰变最后阶段的原始黑洞,它的质量
至少相当一座山的质量,更小的都已经消失了。因为原始黑洞的丰度--先不提它们
是否存在--与大爆炸后最早时刻所发生的情况有关,没有人能够确定是否能找到一
些,我们当然也不能确定在附近是否有原始小黑洞。迄今为止,并没有发现短γ射
线脉冲(这是霍金预言的黑洞辐射的一种成分),这为原始黑洞的丰度设置了一个限
制性不是很强的上限。 

  在另一项研究中,加州理工学院的布朗(C·E·Brown)和康内尔大学核子物理
学先驱贝特(Hans Bethe)提出,在银河系中遍布着大约10亿个非原始黑洞,它们是
在恒星演化过程中产生的。如果是这样,离我们最近的黑洞可能只有10光年或  
 20光年那么远。 

  如果有的黑洞是在我们探测能力范围之内--无论它们的质量是和山一样,还是
和恒星同样大,我们就有令人惊奇的物理学原理去作第一手的研究,并将拥有几乎
是无穷无尽的新能源。我决不是断言在几光年范围内,或在任何地方可能有褐矮星
或原始黑洞。但是当我们进入星际空间时,我们不可避免地会邂逅全新类型的奇观
和令我们喜爱的事物,其中有些还可转化到实际的应用。 

  我不知道自己的思路在哪里才会终止。随着时间的消逝,宇宙动物园中引人入
胜的新成员将把我们引向更远的地方,而越来越难以确定的、致命的大劫难必将发
生。这种可能性是逐渐增大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掌握技术的种族的能力也
会越来越大,远远超过我们今天所能想象的程度。也许,如果我们很有本领(我想
,光靠运气好还不够),我们终将扩展到远离家园的地方,在浩瀚银河系的繁星群
岛中航行。如果我们遇到某种外星人(或更可能的,如果他们找到我们),我们将与
他们和谐地交往。因为其他从事太空航行的文明社会可能比我们要先进得多,喜欢
争吵的人不大可能在太空中长久生存。 

  到了最后,我们所有人的未来也许就是如伏尔泰所想象的那样: 

  有时候借助于太阳光,有时候乘彗星之便,[他们]从一个星球滑翔到另一个星
球,就像鸟儿由一根树枝飞到另一根树枝。在一段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飞快走
过银河系的四面八方了…… 

  甚至到现在,我们在众多年轻恒星的周围还不断发现大量的气体和尘埃盘--这
正像45亿年前地球和其他行星形成时我们太阳系的结构。我们正在着手了解尘埃微
粒怎样缓慢地形成行星世界;与地球相似的行星怎样先吸积,然后迅速俘获氢和氦
,成为庞大气体球里面隐藏的核心,以及小的类地行星为何只保留较稀的大气层。
我们正在重新构建行星世界的历史,要阐明为什么早期太阳系的寒冷的外围主要是
由冰和有机物聚集起来的,而在被年轻的太阳照暖的太阳系内区主要靠岩石与金属
才能集合成天体。我们已开始认识早期的碰撞所起的主导作用:袭击行星,在它们
的表面和内部形成巨女的坑口及盆地,使行星旋转,产生或消灭卫星,形成环,使
整个水域从天空降下,然后在行星表面沉淀出一层有机物--这就像是创造行星的最
后一道美妙的修饰。我们现在正着手把这方面的知识应用于其他的行星系。 

  在今后几十年中,我们有真正的机会来观察其他许多近邻恒星周围成熟的行星
系的布局和组成。我们将会知道我们太阳系的哪些方面的特征是普遍规律,而哪些
是特例。哪些行星是更为普遍存在的--像木星的行星?像海王星的行星?还是像地球
这样的行星?抑或所有其他的行星系统也都有类似木星、海王星和地球的行星?还有
没有目前我们不知道的其他行星类型?是不是所有的行星系都包藏在一个浩大的球
形彗星云之中?天上大多数恒星都不像太阳那样是孤独的,而是双星或聚星,这些
系统中的星体都相互绕转。这些系统也有行星吗?如果有,是什么样的行星?如果是
像我们如今所设想的情况,行星系是恒星形成时的常规产品,那么它们是否遵循大
不相同的演化途径?那些比我们早出几十亿年的行星系是什么样子呢?在今后几个世
纪中,我们对其他行星系的知识将会变得越来越完整。我们将开始知道,去哪些行
星系访问?去哪些行星系播种?去哪些行星系定居? 

  设想我们能够以1个g㈧--这是我们在美好、古老的大地上感到舒适的重力加速
度--连续地加速,直到我们旅途的中点,然后以1个g连续减速,到达终点。这样一
来,我们只要1天就可以跑到火星,一个半星期到达冥王星,1年到奥尔特云,几年
后就到达最近的恒星。 

  只要把我们近年来在交通运输方面的进展适度地向未来推进,便可设想在仅仅
几个世纪内我们就可以用接近光速的速度旅行。也许这是毫无希望的过分乐观。也
许这要过几千年或更长时间才能真正实现。但是只要我们不是先毁灭了自己,我们
定会发现现在无法想象的新技术--这些技术对我们的陌生程度,就像我们的靠狩猎
和采集为生的祖先对"旅行者号"太空飞船一样。甚至在今天,我们都想得出办法
--肯定是笨拙的,昂贵到倾家荡产程度的,也是效率低下的方法--来建造一艘接近
光速的星际飞船。总有一天,这种飞船的设计会更完美、更经济、更有效。到了那
一天,我们不再需要从一颗彗星跳到另一颗彗星。我们将开始跨越以光年汁量的距
离,到太空翱翔。这就像圣奥古斯丁所说的古希腊与罗马的神灵那样,到天上去开
拓殖民地。

  这些移民也许是在一颗行星表面上生活过的某些人的几十代或几百代的后裔。
他们的文化将是不一样的,他们的技术非常先进,他们的语言变了,他们与智能机
器的关系会更密切得多,也许连他们的外观也与他们的几乎是神话传说中的祖先显
著不同,而那些祖先是在20世纪末叶才首次试探性地出发到太空去探险的。可是他
们还是人类,至少大部分性状是人类遗传的;他们是高科技的里手;他们一定有历
史记录。尽管有圣奥古斯丁对洛特(Lot)之妻㈨的评论,即"一个已经获救的人,不
应当再留恋他已经离开的困境",他们不会完全忘记地球。 

  但是你会想,我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正如伏尔泰在他的《梅姆农》
(Memnon)一书中写道,"我们这个小小的水陆合成的地球,是那些上千亿个②世界
中的疯人院。"我们--甚至不能把自己的家园管理得井井有条的我们,被敌对与仇
恨分裂开的我们,掠夺环境的我们,以互相激怒、疏忽和罪恶目的而彼此谋杀的我
们,并且是直到不久前还认为宇宙只是为自己的个体利益而创造的我们--难道真的
要去太空冒险,移动星球,改造行星,并让自己扩张到邻近恒星的行星系里面去


  我并没有设想.正是具有现代风俗和社会常规的我们要到那里去。如果我们继
续仅仅聚集权力而不是智慧,我们肯定会毁灭掉自己。正是我们想在遥远的未来生
存下去,要求我们必须改变我们的制度与我们自己。我怎么敢猜测遥远未来的人类
呢?我想,这仅仅是一个自然选择的问题。如果我们变得比现在还更残暴、更短视
、更无知和更自私一些,那么几乎可以肯定我们不会有未来。 

  如果你还年轻,你在有生之年就能够看到人类踏上近地小行星与火星的第一步
。还要再过许多代,才能扩展到类木行星的卫星以及柯伊伯彗星带。去奥尔特云则
还须等待更长得多的时间。等到我们准备好要去最近的其他行星系定居时,我们人
类谅必已经变样了。单是这么多代的岁月流逝,谅必已够使我们改变了。我们将要
生活的不同环境,谅必也会改变我们。器官修复术和基因工程将使我们变化。需要
也将改变我们。我们是一个善于适应的种族。 

  到半人马座α㈩和其他近邻恒星的人多半不会是我们,而是一个和我们很相像
的种族。但它具有比我们更多的长处,更少的短处。它是一个返回到和它原来进化
时相类似环境的种族。它更为自信、有远见、有能力和小心谨慎--这是我们希望能
在宇宙中代表我们的那种生灵。就我们所知而言,宇宙中应当有许多比我们更古老
得多,能力更强得多,也与我们大不相同的外星人。 

  恒星之间相距遥远,这是一种天意。生灵以及世界都互相隔离。只是那些有充
分自知之明和判断能力的生物,才能消除这种隔离,安全地从一颗恒星到另一颗恒
星去旅行。   在漫长的时间尺度里,在数亿到数十亿年中,星系的核心也会爆
发。我们看得见散布在深邃太空之中的种种奇景:具有"活动核"的星系、类星体、
因碰撞而变形的星系(它们的旋臂瓦解了)以及遭到高能辐射轰击或被黑洞吞噬的恒
星系统。于是我们得到的印象是,在这样的时间尺度内,即使星际空间和星系也都
是不安全的。 

  在银河系周围有一个由暗物质组成的晕,它也许延伸到另一个旋涡星系(即仙
女座中的M31,它也含有几千亿颗恒星)的一半距离处。我们不知道这种暗物质的成
分是什么,它是怎样分布的,但是它的一部分,③也许是在与单个恒星没有关系的
世界之中。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在遥远未来的后代将有一个机会,在难以想象的长
时间中,在星系际空间定居,并踮着脚走到其他的星系去。 

  但是在向银河系移民的时间尺度上,要是不在老早以前,我们现在也必须问:
这种为了安全而驱使我们向外扩张的渴望怎样能长久保持?会不会有朝一日我们对
人类已度过的时光和自己的成就感到满足,于是自愿退出宇宙舞台呢?从现在算起
几百万年之后--也许更早得多--我们谅必已演变成别的种族。即使我们不故意作什
么变动,自然进化过程中的突变和淘汰谅必已使人类灭绝,或者就在这样的时间尺
度上,已把人类演变成其他的种族(如果以别的哺乳动物作为判断的依据)。在一个
哺乳动物种族生存的典型时间范围内,即使我们能以接近光的速度旅行,并且专事
旅行别无他顾,我想我们甚至无法探测到银河系有代表性的一小部分。银河系实在
太辽阔了,而在银河系外面还有上千亿个星系。在比宇宙时间尺度短得很多的地质
年代内,当我们自己已经演变成其他种族时,我们目前的动机会不会保持不变呢?
在这样遥远的时代里,我们也许可为自己的雄心壮志找到比仅仅是去无限个世界居
住更宏伟和更有价值的目标。 

  有些科学家已经设想,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创造出新的生命形式,把人们的智慧
集中起来。到星球去移民,改造星系,或者在一个附近的空间范围内防止宇宙的膨
胀。在1993年,物理学家林德在《核物理》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可以想象得到
,以开玩笑的方式--他提出,在实验室(这可真是一个实验室啊!)最终真的可能制
造出一个单独的、封闭的、不断膨胀的宇宙。他写信给我说:"然而我自己也不知
道(这个建议)是否只是一个玩笑,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在这一类遥远未来的计划
表中,我们不难认识到人类从来就始终不断地有野心,要僭越一度被视为是神灵的
权力--或者,用别的更令人鼓舞的隐喻来说,要完成创世的壮举。 

  我花费许多篇幅谈论令人陶醉、几乎是不着边际的臆想,而现在是脱离似乎有
道理的猜测,返回我们自己年代的时候了。 

  我的祖父出生在无线电波甚至在实验室里也是新奇玩意儿之前,但他几乎活到
第一颗人造卫星从太空向我们发送"嘟嘟"信号的时候。有好些人在出生时连飞机这
样的东西都还没有,但他们到老年时却看见有4艘飞船发往外星。尽管我们有种种
缺陷、局限性和失误,但人类毕竟能做出伟大的事业。在科学和技术的某些领域,
在艺术、音乐、文学、利他主义和同情心方面,甚至偶尔在治理国家的本领方面,
情况都是如此。人们在下一代又将创造出哪些我们现在梦想不到的新奇迹呢?再过
一代又怎样呢?到21世纪结束的时候,我们这个游牧种族会漫游到多远的地方呢?再
过一千年,又将到哪里呢? 

  在20亿年前,我们的祖先是微生物;5亿年前是鱼;1亿年前是像老鼠那样的动
物;1000万年前是栖息在树上的猿猴;而100万年前是刚学会用火的原始人。人类
进化历程的标志是控制变化的能力。到我们的时代,变化的步伐加快了。 

  当我们第一次去一颗近地小行星探险时,我们谅必已进入了人类将永远占有的
栖息地。第一批男女宇航员飞向火星,是人类转变成多行星种族的关键性一步。这
些事件都是重大的,就像我们的两栖类祖先到陆地上定居以及猿人从树上下降到地
面一样。 

  具有原始的肺和鳍的鱼勉强可以行走,但它们在陆地上建立永久性的立足点之
前必然已大量死亡。当森林逐渐消退时,我们的直立行走的猿人祖先常常会急忙跑
回树林,以躲避在平原上横行的猛兽。这些转变是痛苦的,需要几百万年才能完成
,而那些有关的生物几乎察觉不出这样的变化。对我们来说,转变只在几代人中完
成,只有很少的人牺牲。这个步伐快到我们几乎掌握不住正在发生的事情。 

  一旦有了在地球之外出生的首批孩子;一旦我们在小行星、彗星、卫星和行星
上有了基地和住所;一旦我们在其他世界上生存并繁衍后代,人类历史上的某些事
情就会发生永久性的变化。但是向其他世界移民并不意味着抛弃这个世界,正如两
栖动物的进化并不意味着鱼类的终结一样。在很长时间内,只有少数人将会离开地
球到其他世界去。 

  一位学者林霍尔姆(Charles Lindholm)写道: 

  在现代西方社会中,传统的消失和被人们接受的宗教信仰的崩溃,使我们没有
一个特洛斯Ⅰ[即我们努力追求的目标],没有人类潜力神圣不可侵犯的观念。我们
丧失了神圣的事业,只有一个毫无神秘感的、脆弱的、容易出差错的人类形象,不
再能够成为神圣的人。       我相信,把我们的脆弱和容易出差错牢记在心
中,是一件有益于健康--这确实是必要的--的事情。我为那些想成为"像神一般"的
人感到担心。但是谈到长远目标和神圣事业,我们面前倒有一个。人类正是依赖它
而生存。如果我们被闭锁在自我的牢狱中,这就是一个可供逃离的出口--这是一个
比我们自身更有价值的,气魄更大得多的,为了全人类利益的重要举动。把人送到
其他世界去住,能把不同国家和不同种族的人团结起来,能把不同世代的人结合起
来,并要求我们变得既灵巧又聪明。它把我们的本性解放出来,并且在某种程度上
,让我们回归到自己的摇篮时代。甚至在现在,这个新的特洛斯是在我们的掌握之
中。 

  心理学先驱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把宗教说成是一种"在宇宙中就
像在家里一样的感觉"。正如我在本书前几章所描述的那样,我们的倾向是假装认
为宇宙是我们多么希望的家,而不是把我们对什么是像家里一样的观念改变一下,
因此使它能包括宇宙。如果在考虑詹姆斯的定义时,我们的意思是指真正的宇宙,
那么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宗教。真正的宗教出现在另一个时候,就是"大降级"的刺痛
已经被我们完全忘掉的时候,是我们适应了其他世界的"水土"的时候,是其他世界
也适应了我们的时候,并且也是我们向群星扩张的时候。 

  对一切现实的目标来说,宇宙永不停息地在延伸。在过了一段短暂的定居生活
后,我们又在恢复古代的游牧生活方式。我们遥远的后代们,安全地布列在太阳系
或更远的许多世界上,他们将会联合起来。促使他们联合的因素是他们的共同遗产
,他们对地球老家的惦念以及他们都认识到,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外星人,整个宇宙
中独一无二的人类都来自地球。 

  他们将抬头凝视,在他们的天空中竭力寻找那个蓝色的光点。他们不会由于它
的暗淡和脆弱而不热爱它。他们会感到惊奇,这个贮藏我们全部潜力的地方曾经是
何等容易受伤害,我们的婴儿时代是多么危险,我们的出身是多么卑微,我们要跨
越多少条河流,才能找到我们要走的道路。

 
 ㈠这两个希睹神话人物都是海神之子。他们身材高大,都想登天。--译者 

 ㈡早期基督教的一个派别,主张神秘的宗教顿悟.坚信物质是罪恶的。--译者 


 ㈢基督教《圣经》中能区分善恶的树。--译者 

 ㈣1929年首次出现于连环漫画中的科幻电视连续片人物,故事说他一觉醒来已进
入25世纪以后的情况。--译者 

 ㈤原文如此,其实应作100倍。--译者 

 ㈥美国著名天文学家(1885-1972)。--译者 

 ㈦英国作家斯威夫特的名著《格列佛游记)中的小人国。--译者 

 ㈧1g=9.8米/秒2(平方),为地球表面的重力加速度。--译者 

 ㈨《圣经》里提及格特的妻子被教出后,因回头后顾而变成盐柱。--译者 

 ㈩汉文名为"南门二"。离地球最近的恒星之一,距离约为4.3光年。--译者 

 I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所说的人生终极目的。--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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