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tronomy 版 (精华区)
在1973年,值尼古拉·哥白尼五百周年诞辰之际,整个文明世界以最令人难忘的感
激之情,唤起对他的深深谢意。作为自己对这次对近代天文学奠基人的世界性纪念
活动的贡献,波兰科学院决定首次出版他的《全集》。这项工程被安排成三卷本集,
用下列六种语言出版:拉丁文、波兰文、俄文、英文、法文、德文(后面两种文
本,与适当的国家机构合作)。第一卷有六种译本,已经使用《天体运行论》手稿
的摹写体。这份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手稿是哥白尼亲手写成的。第二卷的拉丁文本提
供《天体运行论》正文的订正版,附有也用拉丁文写成的注释。第二卷的其他五种
文本把《天体运行论》译成近代语言。在这些译本中,波兰文本已经出版过,接着
出现的便是这个英译本,其余的可望在适当的时候问世。最后,第三卷将载有哥白
尼的短篇天文学论文以及关于其他学科的著作。
照他那个时代的流行作法,哥白尼撰写《天体运行论》用的是拉丁文。经过了五百
年,古罗马庄严的语言不再象哥伦布横渡大西洋和马丁·路德公然违抗教皇的时代
那样为广大知识界所通晓了。因此在今天,把哥白尼的著作忠实地译成英文,这甚
至会受到已经读过西赛罗(Cicero)①和贺拉斯(Horace)②原著的人们的欢迎。
忠实于原著并不需要绝对化到每个细节,须知刻板硬译会使当代读者难于理解哥白
尼的本义。举例来说,现在尽人皆知的等号(=)是在哥白尼逝世之后才发明的。
因此,在哥白尼著作的译文中出现“=”号,会被认作一个时代错误,然而这是一
个有益的而不是有害的时代错误。对于用作数学比值的冒号(∶),情况是一样的。
实际上,在哥白尼《天体运行论》的这部新译本中,只要用得上,译者毫不犹豫
地使用了哥白尼之后的一整套数学符号。
哥白尼《天体运行论》的这部新英文译本,并不象已故的查尔斯·格伦·沃利斯(
Charles Glenn Wallis)的译作(即《西方世界巨著》)第十六卷,1952年芝加哥
版)那样使哥白尼的原文强行现代化,以致难以察觉译文与原著的相似之处。在翻
译工作中,译者从头至尾使用了卡耳·卢多耳夫·门泽尔(Carl Ludolf Menzzer)
的煞费苦心的德文译本,但充分注意到它从书名本身起就有的缺陷。例如《天体
运行论》拉丁文标题的第三个字,即“Orbium”,并不是像门泽尔所误解的那样代
表天体,而是带动可见天体的(假想的)看不见的球。这个古希腊的宇宙概念,仍
然被哥白尼以及与他同时代的人所接受。
在哥白尼之后的宇宙观中,这些虚构的球体当然被抛弃了。还有被哥白尼看作为他
世界观的不可缺少成份的许多别的传统概念亦如此。把哥白尼和我们隔离开的漫长
岁月,已经把这些陈腐思维的产物从人们的记忆中彻底抹掉了,以致现代的读者连
它们的名字都不熟悉了。由于这个缘故,还有别的原因,哥白尼可能欢迎注释。这
种注释已根据完全熟悉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及其次要著作的学者的著作编写而
成。
这些专家的长长名单从乔治·贾奇姆·列蒂加斯(GeorgeJoachim Rheticus)开始
,哥白尼有幸把他招纳为一生中仅有的门徒。后来伟大的哥白尼主义者——约翰尼
斯·开普勒(Johannes Kepler)和他卓有才华的教师——迈克耳·梅斯特林(
Michael Maestlin,他向开普勒介绍哥白尼学说),也作出了有价值的贡献。英国
的托马斯·狄格斯(Thomas Digges)首先把《天体运行论》部分地意译为近代语
言,新宇宙论的悲剧式的游侠骑士吉奥丹诺·布鲁诺(Giordano Bruno),也在英
国发表了雄辩的意见。另一位杰出的意大利人物是不幸程度稍逊的伽利略·伽利莱
。在荷兰有尼古拉·米勒(Nicolas Muller),他是《天体运行论》第三版(阿姆
斯特丹,1617年)的热情主编。波兰的詹·巴兰诺夫斯基(JanBaranows-ki),对
《天体运行论》的第四版(华沙,1854年)给予了热情关注。德国的马克西米良·
库尔兹(Maximilian Curtze),还有上面提到其译作的门泽尔,对第五版[托尔恩
(Thorn),1873]同样付出了极大的关注。更近一些,恩斯特·齐纳(Ernst
Zinner),弗里茨·库巴赫(FritzKubach),弗朗兹·泽勒(FranzZeller)和卡
尔·泽勒(KarlZeller)兄弟。弗里茨·罗斯曼(Fritz Rossmann),汉斯·斯毛
赫(Hans Schmauch)和威利·哈特内尔(Willy Hartner)都曾在哥白尼的葡萄园
里勇敢地劳动过。法国的亚历山大·柯瓦雷(AlexandreKoyré)亦如此。在波兰
,路德维科·安东尼·伯肯迈耶(LudwikAntoni Birkenmajer)和亚里山大·伯肯
迈耶(AleksanderBirkenmajer)这一对父子发表了极宝贵的讨论,这些讨论在我
们这个时代由玛丽安·比斯柯普(Marian Biskup),吉尔兹·多布茹斯基(Jerzy
Dobrzycki),卡罗尔·高尔斯基(Karol Górski)和杰齐·札塞(Jerzy
Zafhey)等延续下来。
从这些杰出的先行者和同时代人的辛勤劳动中,尤其是从亚历山大·伯肯迈耶和吉
尔兹·多布茹斯基同时编撰的拉丁文版中,本书译注者取得了对当代读者最大可能
的裨益。对这一努力必不可少的是本版《尼古拉·哥白尼全集》第一卷刊载的《天
体运行论》手稿的影印件。仔细察看哥白尼在他的手稿中所作的变动,包括增删、
修改、计算及其更正,似乎可以深入到他头脑的思维活动中去。
这种考察的一个无可争辩的结果,便是抛弃了长时期留存的关于《天体运行论》写
作的一个结论。在他的序言中,哥白尼说,《天体运行论》“apud me pressus
non in nonum annum solum,sediaminquartum novenniumlatitasset”①。以前
对这段话流行的解释是,在《天体运行论》于1543年付印前三十六年,哥白尼已经
把这本书撰写完毕,而从1507年起他把写成的手稿隐藏起来。可是真理终究能弄清
楚,因为手稿明确地表示结尾部分是急促写成的,并使用了一个哥白尼到1539年才
会用上的术语。在1541年夏天,原稿还经过订正(或扩充)。手稿的这种不够完善
的状态,并不会使熟悉哥白尼生平的人感到惊异。他不是养尊处优地在一个舒适的
象牙之塔的顶层逍遥自在。与此相反,他的成年时代大部分是在繁忙的行政生涯中
劳碌奔波,而一大帮凶恶武士的蹂躏更使他疲于奔命。《天体运行论》并不是在沉
思默想的哲学家所钟爱的那种不受干扰的和平与宁静的环境中撰写的,而是一个耽
心丢掉饭碗、偶尔能在备受折磨的大教堂牧师会任事的职员,利用点滴的间隙写成
的。在这篇序言结束的时候,我想向我的合作者——埃尔纳·赫耳佛斯坦(Erna
Hilfstein)——表达我无限的谢意。如果没有他的持续不懈的热情和无穷无尽的
刻苦努力,这部译作便不可能克竟于成。
爱德华·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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