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tronomy 版 (精华区)
但是,如果说宇宙中存在着使我们惊奇的天体的话,在恒星
之间广大并非空虚的空间里,也存在着许多令人惊奇的东西。这
个并非真正“空虚的”空间,已证明是天文学家观测比较近的天
空的一个困难。
在某种意义上,最难观测的星系是我们的银河系。原因之一
就是我们处在银河系之中,而其他星系我们都可以从外面看到它
们的全貌。两者之间的差异就好像站在一个低屋顶上和在飞机上
观看一个城市一样。而且,我们离银河系中心相当远,更有甚者,
我们处在一个充满尘埃的旋臂上。换句话说,我们就好像是在一
个有雾的天气里,站在郊外的低屋顶上眺望城市。
一般说来,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恒星间的空间也不是完全
的真空。在各星系内部,通常都有一种稀薄的气体弥漫于其间。
1904年,德国天文学家哈特曼首先探测到由这种星际气体引起的
光谱吸收线。在一个星系的边缘,气体和尘埃的浓度变得很大。
我们可以看到在较近星系的周围有这种暗尘埃雾。
图:马头星云
实际上,有一种简单的方法,我们可以把银河系的尘埃云看
成是银河里的暗区。例如,黑暗的马头星云,就是由环绕在其周
围的几百万颗明亮的恒星衬托出来的;而位于南十字座的煤袋暗
星云则是另一个有名的例子,它距离我们约400光年, 尘埃粒子
散布在直径为30光年的区域中。
图:银河中的暗区煤袋星云
虽然气体尘埃云遮住了我们直接观看银河系旋臂的视线,但
是我们仍可借助分光镜观测旋臂的结构。气体尘埃云中的氢原子
被旋臂中的明亮的星族Ⅰ的恒星所发射的高能辐射电离成带电的
亚原子粒子。1951年初)美国天文学家摩根发现电离氢的条纹,
并标示出蓝巨星——也就是旋臂——的谱线。它们的光谱与仙女
座星系旋臂所显示的光谱非常相似。
最靠近我们的这样一条电离氢条纹,包含了位于猎户座的蓝
巨星,因此这个条纹被称为猎户臂,我们的太阳系就在这个旋臂
中。另外两条旋臂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找到的,其中一条比我们距
离银心还远,包含了英仙座的巨星,称为英仙臂。另一条距离银
心较近,含有人马座里的亮星云(人马臂)。每条臂似乎有大约
10000光年长。
后来射电波成为一种更有力的工具,因为它不仅可以穿透模
糊的星云,顶且还能够通过它们自己的声音让星云讲出自己的经
历。这是荷兰天文学家范得胡斯特研究的结果。1944年,荷兰在
纳粹军队的占领之下,天文方面的观测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
范得胡斯特只能利用纸和笔来研究星际气体中的主要成分普通氢
原子的特性。
他提出,这种原子偶尔在碰撞时会改变它们的能态,并在改
变能态的过程中放射出光谱中射电部分的微弱辐射。一个氢原子
大约要1100万年才改变一次能态;但是星系际空间存在着大量的
氢原子,因此,每时每刻都会有足够的氢原子发射出可以连续探
测到的辐射。
范得胡斯特计算这种辐射的波长应该是21厘米,果然,随着
战后新射电技术的发展,1951年,哈佛大学的琅塞耳和尤恩探测
到了这支“氢之歌”。
通过接收聚集氢的21厘米辐射,天文学家能够察觉各条旋臂
的踪迹,并跟踪很长的距离——在大多数情况下几乎能绕银河系
一周。于是发现了更多的旋臂, 而氢的聚集图显示出6个以上的
条纹。
此外,“氢之歌”还告诉了我们氢的运动情况。像所有波一
样,这种辐射也有多普勒-斐索效应,。这就使天文学家能够测
量出运动着的氢云的速度,从而除了别的之外,探测到我们银河
系的旋转。这项新技术证实,银河系的旋转周期(在我们到银心
的距离上)为2亿年。
在科学上,每一项新发现都会打开通往新的神秘的大门,同
时,最重大的发展往往来自意外的发现,即推翻原有观点的发现。
这里有一个有趣的例子,对我们银心的一个氢聚集区的射电研究,
发现了一个令人困惑的现象。似乎仍在扩散着的氢却被局限在银
河系的赤道面上。这种扩散本身是令人惊奇的,因为没有一种理
论能够解释这种现象。而且,如果氢正在扩散着,那么,在银河
系长久存在期间,它为什么没有全部消散?它是否表示,像奥尔
特所猜想的那样,大约1000万年前银河系中心曾经爆发,如同更
近时期M-82所发生的爆发一样?再者,氢的平面并不是非常平的,
而是一端向下弯曲,另一端则向上弯曲,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
到目前还没有人提出适当的解释。
就射电波而言,氢不是(也不应该是)惟一的元素。每一种
不同的原子或原子的组合,都能够发射出特征射电辐射,或者从
总的背景中吸收特征射电辐射。因此,天文学家便自然地开始搜
寻除最普通的氢以外的其他原子的蛛丝马迹。
自然界里的氢几乎都属于最简单的一种,即氢-1,另外,
还有一种比较复杂的氢-2,也称为氘或重氢,天文学家仔细搜
寻天空中不同位置放射的射电波辐射,企图找出理论预测的氘的
波长。1966年终于探测到了这种波长,同时测知宇宙中氢-2的
含量大约是氢1的5%。
图:全天氢分布图,横亘在中间的是银河
宇宙中最普通的成分,除了氢以外,就是氦和氧了。一个氧
原子和一个氢原子结合形成一个羟基。在地球上,这种结合是极
不稳定的,因为羟基很活泼,几乎可以与它遇到的所有其他原子
或分子结合。它特别容易与第二个氢原子结合形成一个水分子。
然而,在星际空间中,由于原子扩散得很稀薄,因而原子间碰撞
的机会极少,羟基一旦形成,就会长时间不受干扰,正如1953年
苏联天文学家什克洛夫斯基所指出的那样。
经计算证明,这种羟基会放射或吸收4种特殊波长的射电波。
1963年10月,其中的两种射电波被麻省理工学院林肯实验室的射
电工程师小组探测到。
由于羟基的质量大约是单个氢原子的17倍,所以运动比较缓
慢。在任何特定的温度下,羟基的运动速度只有氢原子的1/4。一
般来说,运动会使波长变得模糊起来,因此,羟基的波长比氢的
清晰。羟基的位移比较容易测定,同时,也比较容易判断含有羟
基的气体云是在接近还是在退离。
当天文学家在广阔的星际空间发现了含有两个原子的化合物
时,虽然很高兴,但并不感到十分惊讶。他们自然而然地开始搜
寻其他化合物,但并不抱有很大的希望。由于在星际空间原子扩
散得十分稀薄,因此,使两个以上的原子有足够长的时间相聚而
形成化合物的机会是极少的。不如氧原子普遍的原子(例如碳和
氮,它们是仅次于氧的比较容易形成化合物的元素)似乎根本没
有形成化合物的可能性。
但是,从1969年开始,却出现了真正令人惊讶的事情。同年
11月,天文学家发现了水分子(H2O)的射电波“指纹”。 这些
水分子是由2个氢与1个氧共3个原子结合成的。 在同一个月里,
还探测到了氨分子(NH3),这更加令人惊奇。氨分子是由4个原
子结合成的,其中3个是氢,另1个是氮。
1969年,又探测到含有1个碳原子的4原子化合物。这就是甲
醛(H2CO)。
1970年又有一些新发现,其中包括5原子的分子丙炔腈,它
含有一条由3个碳原子构成的链(HCCCN);另外还探测到含有6
个原子的分子甲醇(CH3OH)。
1971年,探测到由7个原子结合成的甲基乙炔(CH3CCH)分
子。而1982年,探测到13个原子的化合物氰基癸五炔,它含有1
条由11个碳原子构成的直链,链的一端有1个氢原子,另一端有
1个氮原子(HC11N)。
天文学家们发现,他们面临着一门崭新的、未曾预料到的科
学分支:天体化学。
这些原子是如何聚集在一起而形成复杂分子的呢?这种分子
在恒星的硬辐射的冲击下是怎样保留下来的呢?在通常情况下,
这些分子是会被分解的。对此目前天文学家还无法解释。据推测,
这些分子并不是在我们想象的空虚的星际空间形成的,而可能是
在即将演化成恒星的正在增厚的尘埃云区域产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人们可能会探测到更加复杂的分子,而这
些分子的存在会使我们对行星上生命演化的观点发生彻底的改变。
对此我将在下面几章中加以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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