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tronomy 版 (精华区)

  苏:正是在牛津,你首次注意到手脚不怎么听使唤了。那时候你怎么自我解释
这个现象的?

  史:事实上,我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我不能正常地划船。后来我在从初级教
室出来的楼梯上摔了一大跤。我忧虑头脑也许受到损害,所以看了学院医生,但是
他认为没问题并让我少喝啤酒。我在牛津的期终考后去波斯度暑假。我的身体在回
来之后一定是虚弱了不少。但是我把它归结于所经受的胃病所引起的。

  苏:什么时候你开始屈服,承认患了非常严重的病,并且决定采取医生的劝告


  史:那时我已在剑桥,圣诞节时回家。那是1962年到1983年的非常寒冷的冬天
。尽管我自知对滑冰不在行,仍然顺从母亲去圣阿尔班斯的湖面去滑冰。我摔倒后
要爬起来非常艰难。我母亲感到出了什么毛病。她带我去看家庭医生。

  苏:然后在医院住了三周,而他们告诉了你最坏的情形?

  史:事实上是在伦敦的巴兹医院,因为我父亲是属于巴兹的。我住院两周,做
了检查。但是他们除了说不是多发性硬化并且不是典型病以外,实际上从告诉我出
了什么毛病。他们没有告诉我前景如何,但我猜出非常糟糕,所以也不想去问。

  苏:而且最后他们通知你说只有两年多的时间可活。史蒂芬,让我们暂停顿一
下,你可以挑选下一张唱片。

  史:瓦尔基莉的第一场。这是美尔基尔和列曼演唱的另一张早期的大唱片。它
是在战前原先录在78轩的唱片上面,而在六十年代被转录到大唱片上。1963年我被
论断得了运动神经细胞病之后,就变成喜欢瓦格纳的作品,因为他和我的末日黑暗
的情绪相投。我的语言合成器可惜未受过良好教育,把他的名字发成软的W的音。
我必须把他拼写成V─A─R─G─N─E─R才使之听起来差不离。

  《指环》系列的四部歌剧是瓦格纳最伟大的作品。1964年我和我的妹妹费利珀
一起去德国的贝洛伊斯去看这些歌剧。那时我对《指环》尚不熟悉,所以系列的第
二部瓦尔基莉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这是沃尔夫冈·瓦格纳执行制作的,舞
台几乎是全暗的。这是一对孩提时代即分开的双生子西格蒙德和西格林德的爱情故
事。他们再次邂逅的场合是西格蒙德在西格林德的丈夫,也就是西格蒙德的敌人洪
丁的家中避难之际。我选取的片断是西格林德对被迫和洪丁举行婚礼的叙述。一位
老人在庆祝会之际进入大厅。此时乐队奏起忠烈祠的旋律,这是《指环》中的最高
贵的主旋律。因为他是渥当,是群神之首也是西格蒙德和西格林德的父亲。他把剑
插入树干之中。这把剑是要传给西格蒙德的。在该幕结尾时西格蒙德把它拔出来,
然后两个人跑到树林中去。

  苏:史蒂芬,从你的生平得知,通知你只能再活两年多的裁决似乎使你清醒过
来,也可以说使你更专注于生命。

  史:其首先的影响是使我沮丧。病情似乎恶化得相当声速。因为我觉得活不到
结束我的博士论文,所以没有必要做任何事或攻读博士。后来病情得到缓解,我也
开始在研究上有所进展,尤其是能够证明,宇宙在大爆炸处必须有个开端。

  苏:你在一次访谈中说过,你自认为现在比患病之前更快乐。

  史:我现在肯定是更快乐。在患运动神经细胞病之前,我已对生活厌倦了。但
是夭折的前景使我意识到生命的可贵。一个人有这么多事可做,每一个人都有这么
多事可做。我得到一种真正的成就感,因为尽管我的病情,我对人类知识做出了适
度的却是有意义的贡献。当然,我是幸运的,但是任何人只要足够努力都能有所成
就。

  苏:你是否可以引申到这种程度,说如果你没有得运动神经细胞病,你就不会
得到今天所有的成就,或者这个问题过于简单化了?

  史:不,我认为运动神经细胞病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因为我是要理解宇宙如
何运行,这种病无法阻止我的意愿,所以对我的损害比他人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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