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tronomy 版 (精华区)


 当我第一次到圣阿尔班斯时,我被送到女子高级学校去,这个学校也收十岁以下
的男孩。我在那里上了一学期之后,我父亲又要进行几乎一年一度的非洲走访,这
一回需要大约四个月的相当长的时间。我母亲不想被留下这么长时间,这样她就带
着我的两个妹妹和我去看望她的学友贝瑞尔,贝瑞尔是诗人罗伯特·格雷夫斯的妻
子。他们住在西班牙的马约嘉岛上的叫德雅的村庄上。这是战后才五年的事,曾与
希特勒和莫索里尼同盟的西班牙的独裁者佛朗西斯科·佛朗哥尚在台上。(事实上
,之后他仍掌了二十多年的权。)尽管如此,曾在战前参加过共产主义青年团的我
的母亲,携带着这三个子女乘轮船火车抵达马约嘉。我们在德雅租了一幢房子,度
过了快乐的时光。我和罗伯特的儿子威廉共有一位导师。这位导师是罗伯特的门徒
,他对为爱丁堡戏剧节写剧本比对教导我们更感兴趣。所以他每天布置我们阅读一
章《圣经》并要求依此作一篇文章。他的想法是教我们英国语言的美。在我离开之
前我们学完了全部《创世纪》和《出埃及记》的部分。我从这儿学到的一件主要东
西便是造句时不用“还有”起头。我指出在《圣经》中多数文章都以“还有”起头
的,但是据我所知英文从詹姆士王之后即改变了。我争辩道,如果情形如此,为何
强迫我们念《圣经》?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那时候罗伯特·格雷夫斯十分沉迷于
《圣经》的象征主义和神秘主义。

  当我们从马约嘉回来后,我又在另一所学校上了一年,然后我参加了所谓的十
一加考试。这是那时一种对所有要获取国家教育的孩子进行的智力试验。主要是因
为一些中产阶级的孩子通不过并被送进非学术性的学校,所以现在这种试验已被取
消。但是我的表现在试验中比在课程中要优异得多,所以就通过了十一加并允许在
圣阿尔班斯学校免费就读。

  我十三岁时父亲要我去考西敏学校,这是一所主要的付费住校的──那也就是
说私立的学校。那时候的教育在阶级划分上有很深的鸿沟。父亲觉得,由于他缺乏
权势,使得许多能力不如却门第更高贵的人爬到他前面去。因为我父母不甚富裕,
所以我必须获得奖学金。然而,由于我在奖学金考试时生病,所以未能参加。我只
好留在圣阿尔班斯学校。我在那里受到的教育至少和西敏学校一样好。我从未觉得
自己的出身的平凡成为人生的障碍。

  那时的英国教育是等级森严的。学校不但被分成学术的和非学术的,而且学术
学校还分成A.、B和C等。这对A等的学生非常有利。对B等的学生就不怎么有利,而
对不受鼓励的C等学生则非常不利。我因为十一加考得好被分配到A等中。但是一年
后班级里第二十名以下的所有学生都被涮到B等去。这对他们的自信心是一个巨大
的打击,有些人再也没有恢复过来。我在圣阿尔班斯的前两个学期分别是第二十四
和第二十三名,但是在第三学期变到第十八名。就这样侥幸逃脱。

  我在班级里从未名列在前一半过(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班级)。我的作业很不
整洁,老师觉得我的书写无可救药。但是同学们给我的绰号是爱因斯坦,可能他们
看出来某些更好的征兆。当我十二岁时,我的两位朋友用一袋糖果打赌,说我永远
不可能成才。我不知道这桩赌事是否已经尘埃落定,如果是这样的话,何方取胜。


  我有六七位好朋友,我和他们中的多数迄今仍有联系。我们通常进行长时间的
讨论和争议,其主题涵盖一切,从无线电遥控模型至宗教,从灵学一直到物理学。
我们谈论的一件事是关于宇宙的起源以及是否需要上帝去创生它再使它运行。我听
说从遥远星系来的光线受到向光谱红端的移动,而且这种现象被认为表示宇宙正在
膨胀。(向蓝端的移动被认为是在收缩。)但是我断定红移必定是由其他原因引起
的。也许光线在传播到我们的路途中累了并且变得更红了。一个本质上不变的并且
永存的宇宙显得更为自然得多。只有在我进行了两年博士研究之后才意识到过去错
了。

  在我进入学校的最后两年,我才定下数理的专业。有一位非常具有启发性的数
学老师,他名叫塔他先生。学校里刚设了一间数学教室,可以用来放置数学器具。
但是我父亲对此极为反对。他认为数学家除了教书之外找不到工作。他确实希望我
从事医学,但是我对生物学毫无兴趣,对我而言这个学科过于叙述性并且不够基础
。我父亲知道我不愿学生物学,但是他让我学化学和少量数学。他觉得这样可让我
将来在学科上再作选择留下余地。我现在是一名数学教授,但自从我十七岁离开圣
阿尔班斯学校之后再也没有正式上过数学课。在数学方面我必须做到需要什么就吸
收什么。我曾经在剑桥指导过本科生,只要在进度上比他们提前一个礼拜即可以了


  我父亲从事热带病的研究。他有时带我上他在碾访山的实验室。我很喜欢这个
,尤其是通过显微镜作观察。他还带我去昆虫馆。他养一些染上热带病的蚊子。因
为我总觉得有一些蚊子到处乱飞,所以很担心。他非常勤奋并且专心致志于研究。
因为他觉得其他有背景和关系但不如他的人爬到他上头去,所以得更加奋力挑战才
行。他经常警告我要提防这种人。但是我认为物理学和医学略有不同。你上哪个学
校以及和谁有关系是无所谓的。关键在于你的成果。

  我总是对事物的如何运行深感兴趣,经常把东西拆散以穷根究底,但在再把它
们恢复组装回去时束手无策。我的实际能力从来跟不上我的理论探讨。我的父亲鼓
励我在科学上的兴趣,他甚至在他的知识范围内做我数学上的教练。有这样的背景
再加上父亲的工作,我要进入科学研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在我幼年时我对所有科
学都一视同仁。十三、四岁后我知道自己要在物理学方面作研究,因为这是最基础
的科学,尽管我知道中学物理学太容易太浅显所以最枯燥。化学就好玩得多了,不
断发生许多意料之外的事,如爆炸等等。但是物理学和天文学有望解决我们从何处
来和为何在这里的问题。我想探索宇宙的底蕴。也许我在一个小的程度上获得了成
功,但是还有大量问题有待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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