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olog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rainy (段誉), 信区: Biology
标  题: 10、初享自由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7月05日12:46:51 星期四),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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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我们到达了尼奥科洛。由于不存在建立营地的问题,所以必须在
主营地附近放黑猩猩,也就是说,放到远离野生黑猩猩经常出没的地方。我在离主
营地四公里的地方,在尼奥科洛河边选了一个点,使黑猩猩不致出现缺水的问题。
 
  某日上午,我们乘吉普车到达现场,打开了笼子。真是皆大欢喜。把它们关在
笼子里,我真感到是在扮演犹大的角色!它们互相追逐,热烈拥抱。狂喜中,阿伯
特和蒂娜交配了一次,然后抱住威廉的脖子,抚摸它。 
  最初几天,我有点不安。我们五个之中。蒂娜最能应付局面,这方面的本领,
它远远超出大伙;因此,自然是它掌管帅印。蒂娜开辟道路、品尝新的植物和水果
、选筑巢地点。总的说来,这使我们开始有了点信心。诚然,我们需要的正是信心
,尤其是我,可能比黑猩猩更需要。因为第一天,连蒂娜也显得有些消沉和迟钝。
它们的样子很可怜,这大概是由于旅途的疲劳未消,而且又受了一连串的干扰。这
里的植物五花八门,然而初看起来,仿佛没什么可吃的。这一天,它们大概没吃什
么东西。 
  我们下到河边。面对着哗哗流水,威廉和蒂娜神色惊慌,但阿伯特和奇塔却爬
上一根垂在河面上的树枝,喝了几口水。然后,蒂娜沿河走了一阵,大伙跟在后面
。我们到了几棵树头榈前,大树枝栏在路上,树干开裂,大概是当初倒的时候摔的
。黑猩猩只是闻了闻就继续赶路了。它们神态忧郁初冷漠,不停地要吃要喝。有时
,奇塔想筑一个简便的巢,但很快又丢弃不要了。过了一会儿,蒂娜也试筑了一个
巢,还加了几根树枝,可它不在里面停留,三分钟后,躺在另一根树枝上了。我叫
看守人回营地拿些芒果。我给了每只黑猩猩差不多六个芒果。威廉几乎碰都未碰。
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神情象是越来越麻木。相反,其他黑猩猩吃了这顿饭后,精
神好像恢复了些。休息了一会儿,蒂娜又领头出发了。可是,平时那么活跃、那么
淘气,在阿布科散步时总是带头的威廉,现在却越来越落在后面。由于在高高的草
丛中经常看不到它,所以我决定把它抱起来。 
  看到它们开始吃东西,我稍微放心了,但我一直在想,这个计划是不是失策?
要求它们一下子迈出达么一大步,是否太过分了?假如失败了,它们会怎么样呢?
“动物园”三个字在我头脑中出现了,我打了个寒噤。身上有些起鸡皮疙瘩。到了
小山顶上,威廉坐在我身旁,其他黑猩猩却跑到近处去搜索什么。太阳开始西沉,
威廉仍旧和我在一起。最后我把它抱在怀里,朝其他黑猩猩的方向走去。在一个水
坑的附近我找到了它们,它们正在喝水。威廉不愿去那儿喝,于是我灌了一瓶递给
它。威廉贪婪地喝起来,几乎喝光了。这当儿,其他黑猩猩又走了。我坐在这片空
地的边上,当然威廉还是跟我在一起,我等它去追它们。阿伯特自个儿回来了,它
搂住威廉的肩膀,而威廉把手搭在伙伴的背上,两个小白屁股在黑暗中远去了。我
本应感到宽慰,可是不,我却哭了。等我听到它们筑巢的声音,才悄悄离开。第二
天早晨,我四点半就起床了。由于夜晚下了一场暴雨,所以黎明时分。空气凉爽清
新。我仔细瞧了瞧小山那边,我的黑猩猩似乎不在那儿。我感到惊慌不安,急忙跑
向山顶,边跑边想,它们不会以为我把它们抛弃了,因而自行走了吧。我越往前走
,越认为它们可能已钻进了陌生的茫茫的草丛中。我双手做成喇叭形,竭尽全力喊
叫着。第一个出现的是奇塔,它从一块岩石后面露出头来,后面是威廉。接着,蒂
娜和阿伯特也来了。威廉和奇塔看见我很高兴。我大概打扰了它们的好梦,因为它
们的眼皮还沉甸甸地抬不起来。 
  第二天过得稍好一点。它们大口大口地吃了我带来的芒果。当然威廉除外,它
虽然吃了一两个芒果,但情绪不太高。一夜倾盆大雨,好像没有一个因此受罪。一
个巢被冲垮了,很快又筑起了另一个。 
  八点钟,由蒂娜带头,我们又出发了。整个白天我们上上下下勘察了高地,从
而感到,这里黑猩猩可吃的东西比我起初想像的要多得多。直到晚上,威廉都是可
怜巴巴的,一直在后面拖拖拉拉地跟着。我知道,这个适应期对它们来说是困难的
。同时我也开始想到,威廉恐怕永远不会真正适应新的环境,因为它太小,几乎没
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所以,我决定第二天让它跟约翰一道回去。 
  每天都有保护区的一名护林员,通常是尼奥科洛一个名叫雷内的工人,在荆棘
丛中陪着我。因为人们认为,让我独自和黑猩猩出去是危险的。现在威廉不在,一
切就好些了。它们在筑漂亮的巢,精心地选择方位,好像都意识到,必须谨慎从事
。所以每当筑巢时间到了,奇塔甚至经常爬到树梢上去察看。相反,白天它们倒不
怎么挑三拣四。至少在白天也必须筑个巢的时候,它们不爬得太高,好少费些事。
一般来说,白天最热时,它们躺在树叶茂密的树枝上,只有在变天时,或者大雨之
后,需要把身上的毛晾干,它们才筑巢。 
  在阿布料,我并未发现它们筑巢时大喊大叫。到这里就不一样了,到了筑巢的
时候,黑猩猩使用一种近乎嘴馋时发出的啧啧声,通知同伴,但绝对不会有那种它
们吃东西时发出的叽叽喳喳声和尖叫声;筑巢时用的是喉音。奇塔的声音最响。一
旦蒂娜或阿伯特答了腔,它便异常兴奋地发出喘息声,其他两只黑猩猩即随声附和
。过一会儿,大伙都认真地干起来了。当大家都在平台上安顿好,并把所有露在外
边的小枝细心地弄进去之后,其中一只使发出另一种喘息声,向同伴“祝晚安”,
而其余的就报之以同样的祝愿。我想,实际上这是检查大伙儿是否已经都在自己的
位置上。 
  一个酷热的上午,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类似猫头鹰的叫声,黑猩猩们立刻进入
戒备状态。当时,我从所在的峭壁另一侧的山脚下,窥视了一眼,发现奇塔站了起
来,凝视着空地尽头的一点。它全身毛发竖起,蒂娜和阿伯特应声而来,我仍站在
峭壁的后面,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不知道如此吸引它们注意的是什么。有个东西动
了一下,一只孤单的赤羚羊从树林中出来了,皮毛像红土一样红。它发现了黑猩猩
,正在犹豫是否往前走。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眼睛盯着黑猩猩。蒂娜和奇塔一
看到羚羊,就更警惕了,蒂娜全身的毛也坚了起来。阿伯特已经爬到树枝上,使劲
摇动,同时发出猫头鹰般的叫声。羚羊还是没有动,仍然盯着它们。阿伯特最后也
厌烦了,从树上下来,它的脚一着地,羚羊咩了一两声,便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
最后消失在茂密的草丛中。 
  看着黑猩猩与其他动物相识,觉得场面十分动人。它们先表现出一点敌意,然
后,当意识到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危险时,即放心地各走各的路了。我开始想到,这
里正是黑猩猩生活的好地方。 
  我们到达尼奥科洛·科巴快一个星期了。黑猩猩正在独立设法解决吃喝问题。
我虽然没见到它们在一起玩耍,但似乎不像起初那样消沉,它们正在熟悉这里的丛
林草木。蒂娜的警惕性极高,尽可能避开空旷的地段,从不远离树林。若是某种声
音万一使它感到意外,转眼之间它便先跳到树枝上,再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幸好
,其他黑猩猩都观察着它的动作,重视它发出的警告。如果出于某种原因,比方说
,必须穿过一片草地的话,那么,它就每隔几分钟站起来看看,或者爬到树上瞭望
四周。这一切使我们有点不安,但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件好事,因为经过阿布科那些
平安无事的散步,我们都有一种太高枕无忧的倾向。 
  倒霉的是,一家负责组织在非洲旅行的法国人搞了个自然保护区,把八只小狮
子送到了尼奥科洛,一旦准备就绪,就要把它们放归丛林。这些小动物生活在营地
附近的一个巨大的围场内,它们早就想出来了。狮子的年龄在一岁到一岁半之间,
尽管它们跟人混熟了,但若碰到单独一个人,它们的反应完全难以意料;如果遇到
一只黑猩猩,那就更难预卜了。 
  一天下午,蒂娜和阿伯特正在吃东西,三番两次地盯着山脚下看,每次都是毛
发竖立。我一直在听着它们发出的警告声。以后又一切平静下来了。快四点的时候
,我看见它俩蹦到一棵小树上,神色不安地从这根树枝窜到另一根树枝。最后跳到
一棵粗大的无花果树上,坐下来吃东西。可是我一走近,它们就走开。照我看,无
花果还没成熟。阿伯特想坐到我对面的一块岩石上去。我抬起头看了看它,它正瞅
着我。我和它对看了一会儿,然后它转过去,想坐得更远些,最后坐到高地的边上
了。 
  当我站起来,想去看看它们在吃什么的时候,我发现了蒂娜:它站着,身上的
黑毛都竖了起来,显得很魁梧。它双肩前倾,下巴内收,双臂稍稍叉开,迈着傲慢
的步子向前走去,活像持剑以待的西意大利剑客。见蒂娜还是半蹲着,我便停了下
来,但当我转身时,突然发现八双探索的眼睛,我一下趴在地上了,我当时真吓呆
了。蒂娜正在缓步挺进,而小狮子一个接一个地转身180度,从山头的另一边小跑
着逃走了。在小狮子逃跑时,蒂娜又恢复了四肢行走,连蹦带跳,朝林间空地跑去
。它一到那儿,就转身面向那八条毛线绳似的小尾巴的方向坐下,并发出长时间的
敌视的吼叫。站在我附近的阿伯特和奇塔,好像刚刚听到集合的信号,立即去和蒂
娜会合了。我如梦初醒,勉强地爬起来。这正是附近围场里养的八只小狮子。 
  重返野外生活,改变了黑猩猩之间的关系,十分有趣。一次,我看见蒂娜在花
生和饼干中间翻腾,在口袋底上找到了最后一只芒果。它用一只手拿着,想用另一
只手的食指剥开芒果皮。阿伯特一直用眼睛盯着它。当看到阿伯特平静地伸手去要
那个水果时,我是多么吃惊啊!它这么做的时候,并没有踌躇,可见黑猩猩之间没
有一点紧张气氛,谁也丝毫不想冒犯谁。可在家里时,阿伯特老是吃亏。甚至那些
小的黑猩猩,特别是弗林特,也总是利用它那容易屈服的性格沾便宜。后来,它有
了点自信心,但另外三只大的黑猩猩,即蒂娜、威廉和奇塔,还继续欺负他。由于
在我们的保护区时阿伯特一直是独自生活的,头一年就能完全自个儿应付了。所以
,到尼奥科洛·科巴后它不像奇塔那样,好像遭到了人的遗弃。在阿布科,除上午
散步外,奇塔总生活在围场里,它对人较熟悉,依赖性也更大。到了这个完全陌生
的天地里,奇塔失去了大部分自信心,而阿伯特似乎突然开始要发挥自己的优势了
。 
  在与黑猩猩一起度过的一个月里,我发现奇塔在与其他黑猩猩的接触中,正在
增长独立生活的能力。现在,在感情方面,它也不太依赖我了。奇塔的感情越来越
多地寄托在蒂娜身上。它几乎整天和蒂娜在一起,晚上,它把巢筑得尽可能靠蒂娜
近些。阿伯特仍然是在稍远的地方给自己选定一棵树。 
  有一天,蒂娜乱翻我带去的一盒饼干,并大口大口地吃着。阿伯特目睹了这一
场面,瞟了一眼快要空的盒子,又瞧了瞧蒂娜面前的一堆饼干,向它走去。它毫不
犹豫,甚至连招呼也没打就伸手抓了一把。蒂娜狂怒地捉住它的手。阿伯特看了看
我,低声地尖叫起来。我呆着没动,记不清当时我脸上的表情有无变化,因此也不
晓得它从我的脸上感觉到什么。不过,它获得了足够的勇气扑向蒂娜,并立即爆发
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实际上,没多会儿,蒂娜令人吃惊地退却了。它坐在发生冲突
的地方,盯着阿伯特。阿伯特还在做鬼脸,哼哼唧唧地正在翻弄蒂娜的那堆饼干。
这是自从我到这儿以后,亲眼看到的第一个侵略行为:温和的阿伯特真像是在逐步
地夺取首领的宝座。 
  傍晚,我们安静地坐在一座小山边上,没人说话。黑猩猩到附近寻食去了。我
背靠岩石,观察着它们,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快乐。小山顶高约三米,上面很陡峭
,而后坡度渐缓。我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低沉的吼叫,我判断不出声音来自何方。黑
猩猩平静地从树上下来,向传出声音的地方望了望。起初,我以为是疣猪在那里用
嘴拱地。我向前爬去,尽可能不出声音。我刚爬到峭壁边缘,看见左边几米远处有
一只大个儿的狒狒。我们双方都很吃惊。如果说,它与爬行的人迎面相遇所受到的
冲击,还不足以把它吓跑的话,那么,看到蒂娜毛发竖立,不可一世地走过去时,
它肯定害怕了,因为它拔腿向低处的草丛中逃跑了。蒂娜看见它逃跑,便发出咄咄
道人的尖叫,一直追到小山的边上。我看到一群狒狒正在大叫大嚷地下山来,急忙
跑去找蒂娜。 
  更叫人担忧的情况发生了。第二天,也许是第三天,我蹲在路边,正在漫不经
心地拨弄着茅草,奇塔突然叫了起来,别的也随声附和,还夹杂着挑衅性的怒吼。
我赶紧跑过去,首先看到奇塔一脸怪相,向我跑来。蒂娜毛发倒竖,在稍远的一个
斜坡上,正摇动一棵小树;有时单脚盘树,摆来摆去。我在旁边停下,发现另一边
有只小狮子,离蒂娜不到5米远。其他小狮子早已转身跑了。我一照面,蒂娜像勇
士突袭一样,突然向狮子扑去。它的背险些挨了狮子狠狠一爪。小狮子显然被这个
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叫了几声,立刻跑着去找自己的伙伴了。看来,有人在场也起
一定作用。黑猩猩们感到取得了胜利,所以兴奋地大叫起来。 
  本以为这次事件以后,它们会惶惶不安,但我错了。相反,它们似乎沉浸在一
种非同寻常的欢乐之中。当一只羚羊从前面的路上穿过时,奇塔站了起来,开始猛
摇小树,乱跺脚板,而在以往,它们是不会理睬它的.奇塔向我们的方向跑来,有
时还跺跺脚。一到我们这儿,它和阿伯特玩起来了。到这里以后,我还是第一次看
到它们一起玩耍。 
  刚刚逃掉的那只狮子是法国搞旅游的那个保护区里的半驯养的狮子。过些时候
,它们将被送到别的地方去。但是,我们不久发现,附近也有野生狮子。一天晚上
,我看见奇塔全身黑毛倒立,犹豫不决地朝小山走去。快到树林时,忽然转过身,
四脚着地,朝我跑来,惊叫着跳到我的怀里。这时,一只小羚羊窜了出来。它好像
冲着我们跑来,可见到我们又转向别处了。后面不远,有一只狮子追来。小羚羊从
一块岩石跳到另一块岩石,为了在这种险恶的追逐中保持平衡,它的尾巴挺得老高
,尾尖卷曲着。一会儿,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左边树叶的沙沙声在提醒我,这不是
梦境。即使在今夭,只要一闭眼,就能重现那只狮子在我上面的小山上的岩石间穿
跃,狮子的鬣毛随风摆动着。我想它没有看见我们,因为它在一心追赶自己的猎物
。和注意沿途碍事的岩石。 
  骚乱一过去,蒂娜和阿伯特使从树上下来;奇塔也和它们凑到一起。它们提心
吊胆地拨出一条路,走到树林边。有一点是肯定无疑的:黑猩猩压根儿不愿追赶猛
兽。实际上,它们当时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它们站在高地的一边,用不安的目
光仔细搜索着远处。 
  黑猩猩又开始猎杀猴子了。当我等着奇塔喝完水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吼叫,
这不是恐惧,而是兴奋的叫声。我立即跑了过去。阿伯特坐在地上,手里抓着一只
两三个月的小猴子。真可怕:它两手抓住猴子的头和肩,用牙齿在一块一块地撕脸
上的肉吃,还不时地吐出一些小骨头。不过,这不是我曾见过的那种屠杀狂式的歇
斯底里发作。阿伯特吃掉了猴子的整个头部和脑浆。从它舌头发出的啧啧声来判断
,它是特别喜欢吃这种东西的。最后,它扔掉了躯体。阿伯特甚至既没吃也没碰,
当然,猴头被吃得一点不剩。它回到了蒂娜和奇塔等待的地方。看见阿伯特走来,
无论蒂娜或奇塔,谁也不动声色。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它们在同一棵无花果树上吃
东西。可见,早把那只猴子的事忘掉了。 
  陪伴我的雷内向我讲了在这以前的经过情况。它们跟着奇塔在水坑那儿与我分
手后,黑猩猩们袭击了一群猴子。在普安高地的斜坡和大路中间的草地上有许多无
花果树,这群猴子正在一棵树上吃果子。阿伯特刚才吃的那只小猴当时想穿过草地
逃跑,它们大概就是在这儿逮住了它;蒂娜捉住它的头,阿伯特抓它的尾巴。猴妈
妈听到娃娃的叫声,从树上下来追,可是还没追上,它就丧失了勇气,很快躲到树
林里去了。蒂娜在小猴的头部和腰部一连咬了几口,把它杀死。然后把猎物让给阿
伯特,自己走开了。它们并没为了应由谁来杀死猴子而打架。 
  这天晚上。阿伯特非常快乐,不断邀请奇塔和它玩,但没什么效果。后来,它
们都爬到一棵歪扭的无花果树上,或吃果子,或休息去了。阿伯特开始给蒂娜捋毛
,看到这种情况,奇塔怀着明确的目的向我走来。蒂娜也跟着来了,几分钟之后,
阿伯特也到了,三只黑猩猩围着我坐下。阿伯特悄悄地靠近蒂娜,又替它捋毛。蒂
娜蹲下来,允许它交配。奇塔直了直身子,一只手举到头上,盼着蒂娜到它那儿去
。见蒂娜迟迟没有反应,它便哼哼起来,好像要进一步说服蒂娜。于是蒂娜丢下阿
伯特去找奇搭了。奇塔和它交配了一次,接着给它捋毛,眼睛还不停地瞟着阿伯特
。 
  下大雨了。黑猩猩蹲在一棵树下,可怜巴巴地等待着。大雨一停,它们又玩了
起来,大概是想借此暖和暖和。它们在树上互相追逐,有时难于保持平衡,一句话
,它们是在玩。阿伯特倒挂在一根树枝上,悠然自得地噗噗吹着气。奇塔来了,竭
力要使阿伯特摔下来。一小时之后,它们安静了些。看样子,它们都精疲力尽了。
奇塔在树的高处筑了一个小巢,可是它刚住进去,阿伯特开始捣他的巢底,扯上边
的树枝。奇塔气呼呼地,然而是十分天真地看了看它,随即游戏又开始了。巢底出
现了一个大洞,奇塔从洞里探出脑袋。它们玩了几分钟的倒立跳,好象觉得这非常
有趣。蒂娜缩成一团,呆在无花果树上看热闹,它冻僵了。我看到蒂娜后来也参加
了它们的杂技表演,可真高兴。奇塔在树上来回攀缘,追逐阿伯特。这时,雷内走
过去,想就近瞧瞧它俩。奇塔看到雷内站在树下,就赶快爬到树枝上,摇晃起来,
给雷内洗了一个痛快的淋浴。这个调皮鬼大概很欣赏雷内的反应,所以不停地摇动
我们头上的湿树枝。一会儿,阿伯特也跟着学,一有机会就如法炮制 
  两只公黑猩猩越来越想争得蒂娜的青睐。一天晚上。阿伯特从树上下来,走近
蒂娜,想与它交配,奇塔冲过去制止它。立即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殴斗,当时叫声震
天,尿臭冲鼻。最后。尽管奇塔个子高,块头大,但它还是败下阵来。它碎步蹦着
向我跑来,皱着眉头,尖声叫着。我明白,奇塔是来寻找安慰的。它搂住我的腰,
把脑袋钻进我的衬衣里。我抚慰了它一下,但适可而止,免得让他感到有我撑腰,
又去跟对方打架。在阿伯特和蒂娜交配并帮它捋毛,奇塔神色忧郁地坐在我旁边。
为了让奇塔平静下来,我也给它捋了捋毛。 
  几分钟后,蒂娜和阿伯特肩并肩地坐在一棵小树下,一起吃东西。奇塔这时走
近它们,非常谨慎地把一只手搭在蒂娜的肩上。阿伯特没吭声。蒂娜也没反应,奇
塔照样呆在那儿。过了一会儿,阿伯特站起来走开了,蒂娜跟着它,而奇塔跟在蒂
娜后面嗅闻,但并没试图眼它交配。后来,它们爬到同一棵无花果树上,开始平静
地吃起来了。我看到阿伯特的腿上有一处严重的外伤,这大概是殴斗时奇塔咬的。
 
  第二天,还是老一套。阿伯特与蒂娜交配了一次。奇塔一见,马上象旋风似的
冲了过去。同时向阿伯特发出了敌视的吼叫,阿伯特没有理它。奇塔在离那对犯了
有伤风化罪的情人几米远的地方停住,坐了下来。阿伯特在一分钟内和蒂娜作了第
二次交配,好像要向奇塔证明什么似的。当时奇塔既没有什么冒犯的行动,也没有
尖叫,只是死死地盯着它。当阿伯特的事情结束后,奇塔向蒂娜伸出一只战战兢兢
的手,但蒂娜躲到另一根树枝上去了。阿伯特尾随而去,并继续给蒂娜捋毛。奇塔
呆在那儿扯自己的阴茎,仿佛怨它似的,完全是一副垂头丧气的可怜相。发情期过
后,三只黑猩猩又重归于好。我们刚好新发现一大片无花果树林,在第五个星期中
,三个伙伴大部分时间是在那里吃果子。它们很会找水源,甚至用不着我帮忙就可
以找到泉眼。在回冈比亚时,我已确信它们完全适应了尼奥科洛·科巴的生活。 

  可是,即使这样,离开它们时,我心里仍然难过得要命。趁着它们在树上高高
兴兴地吃果子的时候,我动身了。我当时想:万一我想再见到它们,什么时候才能
实现呢? 
  回到冈比亚后不久,我收到保护区管理处的一封信,信中说,在我动身后的第
十天,奇塔独自回到了营地,呆了四天。显然,它离开了蒂娜和阿伯特,或者是它
们把它赶走的,于是它便孤独一身了。保护区的看守人把它带到阿斯里克山,留在
那里了。尽管我在阿布科百事缠身,但还是立即回到了尼奥科洛·科巴。花了整整
一周的时间寻找奇塔和另两只黑猩猩,只是徒劳一场。 
  第二年,只要有机会,我就去尼奥科洛·科巴,但逗留时间都不长,无法认真
寻找。 

--
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             .oooO  Oooo.
有柔风,有白云,有你在我身旁,倾听我幸福和快乐的心.    (   )  (   )
我的要求其实很微小,                                  \ (    ) /
只要有过,那样的一日,                                  \_)  (_/
只要走过,那样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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