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ograph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Gforce (第三个代表), 信区: Geography
标 题: 《中国神农架“野人”调查报告》之《野人之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Jan 3 12:46:40 2005), 转信
1995年11月,一位普通离休干部的追悼会在湖北武汉举行。有人用这样一幅挽联概括了他的一生:郧阳古猿留白骨,神农山鬼何处寻;李翁已乘黄鹤去,奇考何人报佳音。挽联中所说的李翁就是人称“野人部长”的李建。
李建,原名何士通。1943年在北平师范大学历史系学习,1944年6月参加革命工作。1974年,时任郧阳地委宣传部副部长的李建,采访了当代第一个与野人搏斗的农民殷洪发,写出了“在人与猿搏斗中,房县发现活着的人猿”的报告,从此决定了他20年的野人考察生涯。1984年离休后,李建担任了中国野人考察研究会第一执行主席和秘书长,全身心投入到野人考察事业中。
1994年,李健因为癌症晚期住进了医院。但他根本顾不得休息,在病床前整理编写了150万字的野考资料,每天都是晚上十二点以后睡觉。1995年李健去世后,他的妻子明泽在右眼失明、左眼视力下降至0.1的情况下,开始抄写、编撰、校对丈夫留下的资料。
明泽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把丈夫留下的这笔精神财富公开出版。遗憾的是,在李健去世9年后,她整理的所有野考资料还静静地保存在女儿的电脑里,父亲希望通过野人揭开人类起源之谜的愿望,至今还是一个由电脑替他“备份”的梦。
让我们再来认识一下这位为野人考察事业默默奉献20年的老人。1976年,华东师范大学生物系教师刘民壮给李建写信,提出了一起进行野人考察的建议。从此,两个野人迷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1997年1月2日,在李建去世两年后,刘民壮在上海偏远郊区的一个敬老院里孤独去世。这位9次深入神农架、20多年潜心野考的生物学家给人们留下的不仅有关于神农架植物和野人的著作,还有他当年采集的一只硕大的野人脚模,和刻意用作比照的他自己的脚印模型。这两只脚印至今还保存在神农架文物管理所。
几十年来,许多有志之士一直没有放弃对野人的探索,袁裕豪就是其中的一位。今天又是老袁巡山的日子,妻子罗忠青特意穿上红色的外衣为他送行。这已经成为一种惯例。丈夫一走,妻子的心也跟着出了门。
袁裕豪曾当过五年的侦察兵,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现在是神农架自然保护区的职工。凭着一手好枪法,他参加了一九七七年和一九八一年官方组织的两次野人考察活动,这成为他一生的骄傲,也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遗憾。
袁裕豪:“我当时是看到野人了,我们这三个人同时目击到野人走上坡,樊队长当时下令叫我准备开枪,我把标尺搞好了以后把子弹推上膛,保险打开,我想立姿不行打跪姿,跪姿瞄两下也不行怕不准,我就赶快卧倒,最后正面射击的时候,不知是郭建还是樊队长最后下令说,目前暂时不准开枪。一下子那个家伙就翻山背过去了,等胡振林和我们在一起会合的时候,野人就已经翻山过去了。”
那次野人目击事件没能改变袁裕豪的命运,却改变了他一家人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内,抓到野人成为袁裕豪惟一的念头,利用巡山的工作便利,他不放过任何关于野人的蛛丝马迹;前些年袁裕豪和妻子两地分居,一家老小的生活全靠他的工资维持。因为自费考察需要不少的资金,万般无奈之下,从小就老实巴交的袁裕豪开始对妻子撒谎,编造种种理由要钱。
罗忠青不大相信神农架存在野人,撒谎事件更成为夫妻矛盾激化的导火索,甚至到了离婚的边缘,没想到偶然的一次目击野人事件,却改变了罗忠青的看法,挽救了他们的婚姻。尽管有些害怕,罗忠青却开始相信神农架存在野人这个事实。从此她闭口不提和丈夫离婚的事,并逐渐成为袁裕豪野外考察的得力助手。
袁裕豪就要退休了。罗忠青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山下盖一幢住房,一家人团聚,但她知道老袁是不会放弃考察野人的。
在离袁裕豪所在的猴子石十多公里远的地方,还生活着一对夫妻。丈夫胡振林17岁就进了神农架,现在是神农架自然保护区科学研究所的职工,曾参加过中国科学院领衔组织的神农架植被和野生动物考察。为了更好地考察野人,1984年,胡振林搬到了人迹罕至的大龙潭,住进了林业队废弃的房子里。他排遣孤独和寂寞的最好方式,就是写日记。有一天,前来探亲的妻子刘翠华看到了他的日记。
知道胡振林一个人在山里不容易,刘翠华决定放弃服装厂的工作,从一个安逸的小镇来到了丈夫身边。他们当时都没有想到,为了这个决定一家人会付出一生的代价。
一晃几年过去了,刘翠华慢慢适应了大山深处的生活。夏天,她在房前屋后忙着种菜,冬天,她和丈夫一起钻树林爬山洞,寻找野人的踪迹。胡振林还特意腾出三间房屋,布置了一个“野考成果展览室”。这个脚印模型就是他们的考察队在一个不明动物大便后的现场浇灌的。
轰动社会的神农架野人考察浪潮过后,由于未能捕获到野人,社会上非议四起,野人考察受到空前冷落。1993年,胡振林的"神农架野人考察站"也改名为"神农架科学考察站"。十多年的蹲守,发现的只有毛发、睡窝和脚印,探索野人之谜没有任何进展,刘翠华第一次对丈夫的事业产生了动摇。
胡振林知道,妻子已经托人在老家的县城为他找好了工作,这是一次难得的走出大山全家团聚的机会,他面临着新的选择。
在胡振林最苦闷的时候,刘翠华对丈夫倾注了更多的理解和爱意。有了妻子的理解和关心,胡振林专注地进行着野人考察和金丝猴的研究。他熟识金丝猴的生活习性,能近距离为金丝猴拍照,亲密程度令人难以置信。如今胡振林已是金丝猴生态和生活习性的研究专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他的摄影作品曾在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国防大学举办展览,引起轰动。
野人之谜蕴藏着人类起源与进化的奥秘,原始神奇的神农架不仅令“身在此山中”的故乡人心驰神往,还吸引了许多大都市的有志青年。怀着探索大自然奥秘的强烈愿望,1979年,出身书香门第、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生物系的上海青年李孜放弃了安逸的城市生活,带着借来的照相机和少量资金,来到了神农架。
为了寻觅野人,李孜食野果,吃树皮,蹲山洞,宿野地,卧冰雪。有一次被毒蛇咬伤,他毅然用尖刀将伤口四处的毒肉一块块剐去,最终战胜了死神。
十多年的时间,李孜8次进山采访也曾发现过野人的毛发、脚印、粪便和睡窝,积累了大量资料。李孜对野人毛发进行了测定,发现野人毛发中的铁、锌元素含量比正常人高50倍,是普通动物的7倍。这是国内首次从元素构成角度对野人毛发进行的分析,这一成果公开发表后,国内外反响强烈。新华社北京1987年10月15日发出的电文称:最近发表的《野人毛发中微量元素的质子X荧光分析》一文表明:自然界中确实存在野人,因为6个毛发样品中的元素组成,既不同于正常人,也不同于一般动物。
为了考察野人,李孜多次负伤落下了终身残疾。如今年过半百的李孜对再赴神农架考察野人已是力不从心,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早已把自己和神农架永远融在一起。
就在李孜踏进神农架的同时,北京也有兄弟三人带着证明身份的户口本,背着自制的帐篷风尘仆仆来到了神农架。兄弟三人中,老大叫于军,老二叫于工,老三叫于建。
于氏三兄弟是改革开放后北京的第一批个体户。如果专心经商,他们可能是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可是为了寻找野人,他们不仅付出了青春,付出了这些年的全部积蓄,甚至付出了最宝贵的生命。1996年,老二于工在结束神农架考察返回北京的途中,不幸因车祸遇难,死在了大哥的怀中。
在野人考察方面,志同道合的哥仨是真正的战友加兄弟。在于工的追悼会上,于军提议播放的哀乐就是悲壮昂扬的《送战友》。于军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于工遇难前,哥俩关于如何寻找野人的最后一次交流。野人是有,但是咱们这么干下去,可能会把咱们自己干垮,还要想想别的办法,跟我商量过。
于工的遇难和最后一番话,促使于军反思自己的行为。他认识到单纯凭热情、 决心和多爬山多吃苦的精神,不一定能寻找到野人。1998年,为了用现代化设备在空中静态观察野人,于军开始自行设计制造500立方米的氢气球,不幸再一次发生,他的另一个弟弟于建因氢气爆炸脸部受伤。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和财力折腾下去的于军,为了他们年轻时的梦想,作了这样的打算:最坏的打算就是,我爱人退休以后,我们到山里去,长期住山里去,作为当地的农民,长期生活在那里,野人就在那儿。
为了探索未知的课题,为了证明探索的价值,一群群执著的探索者走进了山林,将青春、亲情、生命融入神农架这片神奇的生态区域。他们没有以野人有无论成败,可贵之处就在于尊重科学,勇于探索。假如苦苦寻找的野人真的存在,那么她对人类的意义究竟何在?我们还能为野人保存一个生生不息,安逸宁静的家园吗?人类又应该怎样善待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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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see a world in a grain of sand,
And a heaven in a wild flower,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
And eternity in an h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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