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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徐州]黄河与徐州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May 10 16:28:48 2004)
徐州市位于江苏省的北部,这是一个江苏、山东、河南、安徽四省交汇之地。这一特
殊的地理位置,不但使徐州成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兵家必争之地,也使她具有兼融南北,
四通八达,物产丰富的经济、文化特点。
徐州最早的称谓源于上古时期的“九州”之一。这是“大徐州”的概念。依照《尚书
。禹贡》的界定:“海、岱及淮惟徐州”,那该是包括了泰山南、淮河北、东至于黄海的
大片土地。
后世的徐州,渐次缩小,为“路”、为“道”、为“府”、为“州”,终于在共和国
时代定型为江苏省的一个省辖市。
徐州城古称“彭城”,是江苏省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古代大河泗水、汴水在此交汇,
因此自古便与水有着不解之缘.
徐州的“徐”字,《说文解字》解释为:“徐,安行也。”安行,即平稳步行。一个
“徐”字,形象描绘了古徐州的地理地貌与民风民俗:平畴沃野,汴泗交流,宜于农桑,
适于生息,实在是一东方乐土!
然而,这一切终于因为黄河的到来,而被无情地打破了。
周定王五年,即公元前602年,黄河第一次决口向南迁徙,水浸徐州。此后汉、魏、唐
、宋各代,黄河主流虽从河北中部注入渤海,但堤防失修,洪水漫溢,中原受灾,屡次延
及徐州。
采访:赵明奇 徐州文史学者
由于它大量的泛滥,形成了一种扇面的冲积平原,冲积平原覆盖了原来肥沃的土壤,
形成了一种无机质的泥沙,这种泥沙遇雨就涝,无水就旱,所以对农耕条件的改变,起到
了一种恶化的作用。
徐州真正与黄河结缘,是在金世宗大定二十一年,即公元1181年。这一年黄河改道,
一夺汴水,再夺泗水,三夺淮水,入于黄海;黄河的主流由西北朝东南流经徐州城下。徐
州,枕着黄河,开始了六百七十五年的惊魂岁月。
时间可以抚平一个人心灵的创伤,却难以抹去一个城市痛苦的记忆。总有一些历史的
碎片散落在荒草冷月中,随便捡起几片,连缀起来,就会牵出一段惊天动地的历史。
今天,在徐州鼓楼电影院拆除后的废墟上,人们发现了徐州目前惟一一段饱经战火和
洪水洗礼而仍然生活在地面上的城墙。当年黄河流经徐州城下,城墙便成为阻挡洪水的最
后一道屏障。
看起来像石头的东西就是江米土,古代用来加固,或者是作为地基,或者是建筑封顶
的一种建筑材料。是用的土、石灰、米汁和矾水四种建筑材料组成的。这种建筑材料凝固
的很快,在短短几天内就可以达到一定的强度,所以,它非常有利于大堤的抢险。像现在
打混凝土那样,在那城墙上边封了大概一米二厚的这种土层,这个代价是相当高的,在全
国的城墙里面,也只有徐州才发现有这种东西。
几百年过去了,这些坚硬的土块作为徐州人抗击洪水的见证,静静地卧在那里,任凭
风吹雨打,仍坚如磐石。
这粗犷而苍凉的打夯号子,在昔日的黄河大堤上,和着震耳的涛声,曾经那么执著地
回响着,它以无比生动的韵律和节奏,彰显着激扬的生命。也成为徐州人与洪患抗争的宣
言。
宋神宗熙宁十年,即公元1077年,黄河在澶州决口,汹涌的洪水直抵徐州城下,据史
书记载,当时水深达两丈八尺,比城中地面高出一丈九寸。而此时担任徐州太守的正是文
坛上声名赫赫的苏轼。他率领城中军民奋力抗洪,加筑城墙,驾船救民。搏斗了70多天,
终于将洪水堵在城外,数万民众性命和财产得以保全,古城免于一劫。
事后,苏东坡又率领民众筑堤防患,并在城东门之上修筑了一座黄楼,取土能克水之
意。希望徐州城从此便可高枕无忧。
然而,被徐州人奉为抗洪英雄的苏东坡决不会想到,几百年后,一场巨大的灾难正悄
悄逼近徐州,当灾难来临时,甚至连这座镇水的黄楼也未能幸免于难。
像这种井中汲水的方式,在今天的大多数城市里,已经非常少见了。而位于徐州市中
心这眼古井每天仍然会聚集许多住在附近的市民,洗衣、洗菜、拉家常,这已经成为他们
多年的生活习惯。 没有人说得清这眼古井确切的年龄和来历,但是每一个生活在古井
边的人都会告诉你一个有关这眼古井的奇特现象。 底下有个大井盘,可能是两层井。
淹过,下沉过,淹了,城没有了,没有了,这个淤泥一淤上来,淤上来这个井就没有
了。这个老百姓回来以后,还要吃水啊,原来这个井怎么办呢?不能再挖下去,再摞上一
个井,再把这个井提高,这个意思就是井套井。
井下套着另一眼井,据说这样的情况在徐州还有很多,纯粹是巧合,还是仅仅是个传
说? 2002年,在徐州市区一处建筑工地,工人们在开挖地基的时候,意外地挖出了三
眼古井,从而证实了民间的说法。让人感到神奇的是,三眼古井除了井口被沙石覆盖,井
下均保存完好,地下井的发现又给人们带来了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古井深埋于地
下?
随着进一步的考古发掘,城砖、城墙、台阶相继被挖出,人们赫然发现一座被泥沙掩
埋下的明代城门。城门保护之完好,出乎现场所有人的预料。
再接下来的工作中,考古人员又有了一个更加惊人的发现。在5—10米深的厚厚的泥沙
之下,竟然挖掘出了一座结构完整的四合院和颇似明代官署的大型房舍。
结合众多的明代文献资料,考古人员震惊了,徐州地下被泥沙埋没的竟是明代洪武年
间修建的徐州古城。
采访:盛储彬 徐州博物馆 资料室主任
这个是明代的房子里出土的一些锁,和墓葬出土的不一样。现在还能打开呢。这时当
时用的簪子、牌九,可能是麻将、牌九之类的。围棋子,这个是赌博用的 子,这还有象棋
子,炮,跟现在的也类似。
这么多的出土物品几乎都是生活用具,当我们惊叹于这些这些物品的精美以及与我们
现代生活如此接近的同时,也发出了这样的疑问?究竟是怎样的一场灾难竟让一座完整的
城市埋于地下?
所有的证据都集中于一点,那就是三百多年前,也就是明天启四年发生在徐州古城的
那场空前的浩劫。
采访:田秉鄂 徐州文史学者
天启四年的大水是徐州两千多年来,遭受洪涝灾害最重的一次,它超出了汉武帝元光
三年(的大水),也超出了苏轼时代的熙宁10年的大水。它这个就是地方毁坏造成的,直
接灌城,等于是玉石俱焚。
采访:赵明奇 徐州文史学者
黄河河床的河堤比较高,落差比较大,水的冲击力非常强,顿时城中水深一丈二尺,
古书上记载,居民淹死无数,官舍民庐顿刻倾覆。城里面到处漂的是人畜尸体,惨不忍睹
。
由于黄河改道以来,屡次泛滥造成大量泥沙的淤积,河床不断抬升,堤坝也随之不断
加高,加上徐州城本来就坐落在一个“冈陵四合”的小盆地中,已成釜底之势,悬在城池
之上的黄河一旦冲进城内,那对徐州城必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公元1624年7月16日夜,可怕的灾难不幸发生了。这次大水将整个徐州城完全吞没直到
三年以后,城里的大水才渐渐退去。而当人们再次回到原来的家园时,发现整座城市已经
被泥沙沉埋于地下了。
岁月悠长、山河无恙。时间似乎早已磨去了所有痛苦的印迹。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
黄河所牵系的那一段岁月实在太遥远也太陈旧。昔日的黄河也早已成为徐州人模糊的记忆
。而深埋在地下的城市却依然令人感慨唏嘘。
但是,对于水的依赖和对于根的眷恋,已经使黄河深深地融入徐州人的血脉,今天,
在徐州的自然地理和人文记忆里,依然沉淀了太多太多的黄河情结。与黄河有关的各种遗
存都成了徐州人的珍宝。昔日的大码头、大粮仓,黄河沿岸的繁华毕竟带给了这座城市许
多的荣耀,而流动的黄河也给了徐州流动的文化。
抹不去的创痕,放不下的眷恋,恨也黄河,爱也黄河,千秋功罪,谁与评说?
清文宗咸丰五年,即公元1855年,黄河一声怒吼,冲开了铜瓦厢的大堤,重新闯入渤
海。
走了黄河,远了灾难,而徐州也与黄河故道一起变得孤寂而落寞。历史的辉煌和创痛
都留给了徐州人的祖先,而徐州的明天又将走向哪里呢?
今天,津浦铁路和陇海铁路的交汇贯通,以及密如蛛网的高速公路,现代化的交通网
络终于又给徐州带来新的发展机遇。
当“南水北调”的东线工程全面展开后,徐州人又在黄河故道上开掘了“徐洪河”。
“徐洪河”与“京杭大运河”双管齐下,吮吸着长江水。长江与黄河,在徐州握手。江、
河共融,似乎表现了现实对历史的超越:昔日,水往低处流,我们的祖先挡不住黄河洪涛
;今日,水往高处走,我们终于有能力引江济河,滋润苍黄。
历史上每次城市重建,徐州人都在黄河岸边铸一尊卧着的镇河铁牛,他是徐州人民饱
受水患和希冀根治水患的见证。今天徐州人又在黄河故道边铸起了第五尊铁牛,与前几代
不同,它已不再安于久卧。而是抬起蹄、昂起头,雄姿勃发地站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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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命的两端不是黑色的,
人们又怎会爱上她灰色的中部?
在生命灰暗的底色里,
我愿做一条激情奔涌的河流,
于波澜壮阔中探寻生命的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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