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ograph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Gforce ()第三个代表→Ηermit∵(ＦΟΤ), 信区: Geography
标  题: [珲春]阳光之城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pr 21 09:51:45 2005), 转信


　　立秋后的天气开始变的寒冷，我们的车子行进在坑挖不平的山路上，慢慢地接近了森林山；凌晨4时天边翻开了鱼肚白，天空中一丝丝的云影正在渐渐变红。 

　　朝晖夹带着晚秋的气息映入眼帘，我们有了一点凉意。太阳像一个滚烫的火球跃出了海面，喷射出的第一缕光线照到了中国内地的那一点就是珲春，一个吉林省东部的县级小城。 

　　东北的城市在秋季常常覆盖有淡淡的薄雾，几分钟后，那一缕照亮了森林山的阳光就洒落在珲春这座边陲小城上，幸福的珲春人总可以在第一时间感受到阳光的温暖；珲春第一种解释就是边陲，是满族语转意出来的；这里的人把第一次来到珲春的客人，称为初珲的人；初珲的我们首先把兴趣集中在那里呢？就集中在它的地理位置上吧。 

　　小城的周围簇拥着桦树林，夕阳透过树枝的罅隙xiaxi洒落在树皮上，树林旁一个抱膝而坐的孩子与一支羊羔相依为伴；接受着阳光在秋季里带来的温暖；这些描述是半个世纪前一部小说《幼年》的封面画。我们没有找到那幅原画，但是作家骆宾基在小说中告诉了我们珲春在哪里。 

　　“我出生的县城，靠近海参崴海口的中国边境，距离朝鲜的清津港也很近；冬秋两季的早晨，海雾永远都是很浓重的，充满了街道，充满了我们住的院落。”“父亲的窝棚是在九道泡子，是个靠近俄罗斯的海参崴和朝鲜军粮城之间的三角地；离县城90公里，坐牛车，路上要住上一宿”。 

　　九道泡子吸引了我们，值得去寻找和感受他的特别。日落日出间，我们仿佛看到一位辛勤的老人在中国的土地上开垦和收获，他抬头看到的是俄罗斯飘来的渺渺炊烟，竖起耳朵，听到的是图们江对面的朝鲜传来了阵阵鸡鸣犬哮；我们在珲春寻找到了这个地方。 

　　在三角地的尖尖上一条丛林间的边防小道弯弯曲曲向东延伸，一条蓝色的图们江缓缓的向东流淌，一架钢筋水泥桥是他们的交汇点，桥上是俄朝两国的分界线，桥下的水面有着中国的主权；我们注意到从北向南的第四个桥墩左右的桥架完全不同。第四个桥墩是三国的交汇点。 

　　骆宾基的幼年就生活在我们眼前的这座东北边陲小城，作家没能够长久的去感受这座城市不断变化的脉搏。 

　　传说的珲春九十一条街，原来就是一条街。就是书中的“有警察岗亭、朝鲜酱油店、回族牛肉馆、山东杂货铺的斜街”；80年的时间，小城的血液中依旧是汉族、朝鲜族、满族，今天汉族人的蜂蜜炸麻花我们感受到了，骆宾基能够感受到的朝鲜冷面，我们可以感受得到；作家没有听到的是夜市里那些不断传出的嘶嘶啦啦的烤串声，听到这种声音珲春的朋友一定会让你融入珲春的生活，这种声音也让我们感受到了珲春在秋季里特有的温度。 

　　该说一说珲春的另一种解释了，它是另一个满族语言，意思是河汊子。满族人选择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居住下来，大河叫图们江，小河叫珲春河。两条日夜不停流动的河，矿目望去，秋风里，两岸层林尽染，河畔一片金色海洋，西落的余珲中一片片异色的斑点在眼前闪动。 

　　我们找到了一段水流很小的珲春河；又名红旗河。以往，这里居住的是满族中的库雅拉人；正红旗满族，那么红旗河的叫法与正红旗满族有关吗。我们只知道这里以前是木排码头。 

　　树皮剥光的木头，掩盖了红旗河一半水面。木排，顺水下流，珲春河通过图们江直入大海，那么河与江之间就是一个河汊子。一千条大大小小的船只来往其间。 

　　走进这个叫东兴的小镇，临街的几处老房子引起了我们的兴趣，老房子用木量很大，门窗的做工也十分讲究，用手触摸，原木浑厚，开槽颇深，做工考究，几十厘米见方的整块用料随处可见。房屋在门窗、门梁、门别上是典型的林区边缘的生活建筑。我们可以判断的是这里有丰富的木柴资源，也一定有茂密的原始森林。 

　　两个枯树干。这是用树制作的烟筒，难道不怕失火吗？这种枯木，处理时用火慢慢烧掉内心掏成洞，安装时预留下一段土烟道这样决不会失火；在东兴我们开始打听珲春还能不能寻找到东北虎的足迹？ 

　　冬秋季节，灰色视觉的第一感受，但不时眼前会矗立上一两可枫树或者是银杏，那么秋的韵味就出来了，穿行在森林中真希望能听见一声老虎由密林深处发出的长啸（加虎声）好让我们知到珲春还有东北虎。 

　　这是一段录像资料，在冬季，珲春自然保护区工作人员拍摄到的，雪地里，野猪被吃掉，以及老虎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迹。冬季是发现老虎行踪最好季节，多年来，他们一直没能直接拍摄下东北虎的珍贵镜头。 

　　在珲春老乡家中如有牲畜被虎伤害，或者附近有老虎活动的迹象，我们就很容易看到把老虎作为山神来祭拜和供奉的习俗；做事的人唱到：冬季里，日落早，下地的打鱼的上学的路过此地赶脚的，早早回屋点灯草，大虫要在这里跑。这是“萨满”，一种源自于满族的传统祭拜活动，一般会安排在老虎常常出没的山路上，也有一种请老虎让路的意思，而森林中有专门用于萨满活动的神树、祭台。 

　　我们寻找老虎的踪迹，想感受一下森林之王在珲春存在的气息。老乡告诉我们珲春山区春化最近有虎活动，可能会祭山神。山林里铺满了今年秋季飘下来的落叶，走在上面没深没浅，按照习惯，向导手里拿着一个上面串有铜钱的木棒，叫做嗦罗棍，一路走一路敲打；在森林中发出琳琅的响声。我们没有找到嗦罗棍，向导拿着干树枝一路敲打，不断提醒我们和山林中的猛禽。仅仅距离公路40分钟的路程，我们就看到了一棵挂有红布带的大树，布带上方是一个钉做的木房子。 

　　房子很新，树旁的大石头上或许放过猪头、鸡一类的供品，供品不是给老虎吃，而是上供人自己食用，叫做吃神会。如果老虎还来活动，就要加大力度再供一次。我们没能碰到老虎，也没见到传说中的菜狼子，菜狼子不是狼，是兔子一样大小的动物，他只要在人活动的地方撒上尿，老虎就不来了，人可以安全的走出森林。 

　　2004年1月在珲春拍摄到五张东北虎的照片，这是几年来珲春地区东北虎考察过程中比较有效的证据；管理局工作人员李志兴热情的为我们提供了向导服务。 

　　保护区专家考察了现场，根据蹄迹判断，这是一个刚刚离开母体的亚成年老虎，老虎不会轻易放弃没有吃完的食物，它就在附近的山上作观察，工作人员当即安放了红外照相机，红外照相机是通过感应动物的体温而自动启动拍摄的，每次启动的间隔设定为25分钟。 

　　在现场一共拍了五张照片 就说明老虎在这里整整呆了一百分钟 拍了五张形象各异非常生动的照片 这里面 历史上老虎很多 活动非常平凡 当地老乡把老虎看成是神 当成山神来崇拜 

　　猛虎下山这句话，在珲春我们理解了它的含义，这不是简单的形容了老虎觅食的凶猛，而是说出了虎的本性；虎行走的路线都是选择山的脊梁，喜欢站在山崖、山冈上瞭望，一旦发现有野猪、狍子等猎物，才会猛虎下山；捕食不成便又一步步爬回山冈。几天的追踪我们了解到珲春目前有三到五只成年的东北虎在活动。 

　　珲春市政广场上我们看到一位目光炯炯的石头人，他就是吴大徵（zheng），清同治6年进士。吴大徵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图们江，希望蓝蓝的江水不受干扰的从中国一直流到大海，而1880年的秋天，天蓝的象是充满了阴谋，沙皇俄国的不断蚕食，使界址出入不易辨认，吴大徵奏请朝廷“鄙意亟当招民开垦，以实边隅”。 

　　时进九月，凉风习习，北京的深宫大墙内即位七年的清光绪帝认同了这位戍边督办的方案，主政的西宫皇太后慈禧，极不情愿张开了玉口，批复了吴大徵的奏折，1881年封禁了200多年的长白山地区开禁。哪个年代，清宫中的狮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谁都知道红墙内一个细如蚊蝇的声音，传到墙外可能就会在一个地方形成龙卷风；这样的决策决定了珲春地区今后100年的社会构成。我们走进珲春市杨泡满族乡的满族人家，在昔日围禁的猎场内，阳光映衬下，辘辘行进的牛车拉来秋天的硕果，朴实的脸庞上寻找不到丝毫弯弓射雕的痕迹，而是深深的烙印上了100年辛勤劳作的风霜雪雨。 

　　满族蔡井珍一家人围坐在热炕上，制作着各种剪纸，一个睡熟了的娃娃在房梁下的吊篮里不停摇晃，蔡井珍是珲春满族剪纸协会的会长，家中老奶奶83岁，眼不花手不抖，两个重孙女都是她一手教出来的；满族的剪纸讲究是神似，粗犷，而在线条上不够细腻。 

　　这是反映满族婚俗风情的剪纸、这幅体现的是关东大烟袋、还有养个孩子吊起来， 

　　这是祭祖，祭祖是满族常见的活动，剪纸也是来源于祭祀中在祭台上挂贴各类物件演变而来，最早使用的物件是桦树皮、树叶制作成老虎等象形动物。 

　　满族人将树皮、树叶转变成剪纸，象形的表现渐渐转变成为标识；蔡井珍告诉我们包括窗花在内的剪纸都有很多意思。 

　　开禁以后涌入了大量的外来人口，节日里看到了房门上的挂签，还会知道他家在哪个旗吗？我们又来到了红旗河，是不是正红旗满族的原因才将珲春河叫成红旗河，不是，是因为闯关东的人插红旗淘金，那时河上彩旗飘飘，一个红旗管十丈，划分了淘金的范围；今天行走在那些被翻动了一个世纪的河床上，我们根本发现不了，任何一块具有含金量的石头。 

　　暖洋洋的阳光下，坐在红旗河边上，年轻人怎么能想象出，这条安静的珲春河曾经是彩旗飘飘的淘金河呢。 

　　白云下面，一望无际的水田，得益于和它丰富的流域资源；图们江还是一句满语，万水之源的意思；而种植水稻却要归功于朝鲜族；开禁后大批朝鲜族越过图们江定居在珲春；他们留给人们的印象就是不断搬家，每搬一次就靠近一点平原，水田文化影响着朝鲜族的思维方式，他们在生产中特别有组织合作意识。 

　　我们走进一户朝鲜族家庭，无论条件如何，家中一定是干净整洁。男人在休息，主妇忙忙碌碌，这种美德，让我们想起一种娱乐---打秋千。一年里忙忙碌碌的女人们，不便有更多的户外活动，她们就在自家庭院内打起了秋千，一荡一荡，透过木栅栏，欣赏着秋天里的美景。 

　　村边那一片桦木林，绿色正在一点点的腿去；山坡上秋天里还剩一支奇特的金达莱在开放；田野中是谁家的稻谷还没有收回来呢。 

　　大姑娘、小媳妇还有上了年纪的阿妈尼，没有那个不喜欢荡秋千的；节日里，当你奋力踢到了悬挂着彩带的铜铃，玎玲一声响，很多妇女就赢得了一台缝纫机，而男人们竞技胜利的奖品是一头老黄牛。 

　　秋季，远域吹来大海的暖湿气流，扫拂着禾麻葱茂；吴大徵苏州人士，旷目远望，烟舍迷蒙，稻浪滚滚，大似江南秋景不知自己身在塞外边陲----珲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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