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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xl (小亮), 信区: NanoST
标  题: 第九章 未来之门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y 13 08:46:31 2005), 转信

  伦敦,1773年4月
  给Jacques Dubourg, 
  你对死亡原因的观察,和你提出的挽回被闪电击死的人的生命的实验,同样证明了你的睿智和仁慈。它显示了关于生命和死亡的学说我们还了解得很少……
  我希望能……发明一种给溺死者的身体防腐的办法,通过这种方法他们可以在将来任何时候被召回生命,不管要多长时间;因为热切地期望能看到和观察一百年后的美国,我愿意先正常死亡,然后被朋友们放进装满白葡萄酒的桶中,直到那个时代,然后被我的国家的温暖的阳光唤醒!但是……很可能,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发达的时代,科学还处在幼年,所以不能看到这种艺术在我们的时代达到完善……
  此致
  ——B.富兰克林

  

  本杰明·富兰克林寻求一种能停止和重新启动新陈代谢的方法,但是那时没人知道。而我们是否生活在一个足够先进的世纪使生物停滞成为可能——并能打开一个未来,使病人能恢复健康而不是等待死亡后被分解?

  我们可以用很多种方法停止新陈代谢,而生物停滞的方法,要想实用化,必须是可逆的。这导致了一个奇怪的情形:是否我们能用现在的技术使病人进入生物停滞状态取决于将来的技术是否能逆转生物停滞。这个过程由两部分组成,我们只需要控制其中一个部分。

  如果生物停滞能使一个病人保持一些年不变,那些将来会出现的技术中就会有成熟的细胞修复机器。因此我们必须根据将来的医学能力来判断现在的生物停滞处理是否成功。在细胞修复机器成为可预见的前景之前,那些能力——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对成功的生物停滞的需求——还很不确定。但是现在,基本的需求看起来已经很明显了。

  
  生物停滞的必要条件

  分子机器可以从无到有地建造细胞,就象细胞分裂证明的那样;它们也能从无到有地建造器官和器官系统,就象胚胎发育证明的那样。内科医生将可以采用细胞修复技术来从病人体内的细胞中生长新的器官。这使得现代内科医生有很大的回旋余地进行生物停滞处理:即使他们要损坏或丢弃病人的大部分器官,也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他们未来的同事用更先进的工具将能修复或换上新的器官。大部分人会很高兴能换上新的心脏,肾和年轻的皮肤。

  但是大脑又是另一回事,毁坏一个人的大脑也就等于毁灭了这个人,而不管身体的其它部分如何。大脑容纳着记忆,个性,自我等的模式。中风患者仅损失了部分大脑,就会部分的失明或瘫痪或者失语,智力下降,改变个性,或者更糟,结果与损坏的部位有关。这暗示了整个大脑的损坏将造成完全失明,瘫痪,失语以及白痴,无论身体是否还在呼吸。

  伏尔泰写道:“要想死而复生——变成和以前一样的你——你必须保持你的记忆完整无缺,因为记忆造就了你本身。如果你的记忆丧失,你怎样成为同一个人呢?”麻醉中断了意识而不破坏大脑结构,生物停滞过程也一样,只是时间更长。这是一个与存在于记忆和个性之下的物理结构有关的问题。

  神经生物学,和常识,在记忆的自然基础方面是一致的。在我们形成记忆,发育成个体时,我们的大脑也在改变。这些改变影响到大脑的功能,改变它的活动形态:当我们记忆时,我们的大脑在做某些事,当我们行动,思考,感觉时,我们的大脑在做某些事。大脑依靠分子机器工作,大脑功能的持续性改变与它的分子机器的持续性改变有关——和计算机存储器不同,大脑没有被设计成可在瞬间擦除和重写的形式。个性和长期记忆是持久的。

  纵观整个身体,功能的持久改变都和分子机器的持久改变有关。当肌肉变得更强壮或更敏捷,它们的蛋白质在数量和分布上会改变。当肝适应了酒精处理时,它的蛋白质目录也改变了。当免疫系统学会识别一种新的流感病毒时,蛋白质目录再一次被改变。由于基于蛋白质的机器实际负责肌肉运动,粉碎毒素,和识别病毒,所以上述关系是可以预见的。

  在大脑中,蛋白质构成神经细胞,散布在细胞表面,把神经细胞连接起来,控制每个神经脉冲的强度,处理在神经细胞之间通信的信号分子,和做其它很多很多事情。在打印机打印时,它们喷出墨水形成文字图案;当神经细胞改变它们的行为时,它们改变蛋白质的状态。打印能打出装饰花边,而神经细胞改变的也不仅仅是蛋白质,但是纸上的墨水和大脑中的蛋白质足以说明一些问题。改变并不是很细微的,研究者报告神经细胞的长期的改变伴随着突触的“显著的形态改变”,它们在尺寸和结构方面都明显地改变。

  看来长期的记忆并不是随时会因为大脑的动作而消失的,极其脆弱的形式。记忆和个性通过大脑细胞的生长和紧密连接而成为牢固的形态,经过多年的体验形成特定的图案。记忆和个性不再比小说中的文字更重要,并且和它们一样被固化了。记忆和个性也不会因为病人断气而消失。事实上,很多病人从被称为“临床死亡”的状态中复活,即使没有细胞修复机器帮忙。思想的图案也只有在病人大脑被分解时才会被摧毁。这又给了内科医生实施生物停滞处理以很大的回旋空间:典型地,他们可以不必停止新陈代谢,直到生命机能终止之后。

  看起来保留大脑的细胞结构和蛋白质图案就可以保留思维的结构和思想,生物学家已经熟知保护动物组织的方法。复生技术需要等待细胞修复机器,而生物停滞技术则似乎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实现生物停滞的方法

  我们已经掌握生物停滞技术的观点似乎令人惊讶,因为有力的新能力很少在前夜出现。事实上,这种技术是古老的——只有它们的可逆性是新的。生物学家因为其它的原因开发了两种主要的实现途径。

  几十年来,生物学家使用电子显微镜来研究细胞结构和组织结构。为了准备样品,他们使用一种称为定置的化学处理过程来使分子结构固定在位置上。通常使用戊二醛分子,它具有五个碳原子组成的链和一个含氢原子和氧原子的反应基。生物学家向血管内注入戊二醛溶液,它们通过扩散进入细胞,从而固化组织。戊二醛分子在细胞内翻滚直到一端碰到一个蛋白质(或其他反应分子)就粘在上面,另一端自由摆动,直到也碰到一个反应分子。通常这会把一个蛋白质分子和它的相邻蛋白质分子束缚在一起。

  这种互连把分子结构和分子机器锁定在适当位置,这样其它的化学药品就可以完全发挥作用。电子显微镜显示这种定置处理保护了细胞内的结构,包括大脑细胞的结构。

  我在第七章描述的假想的生物停滞处理的第一步涉及到可以进入细胞的简单分子装置,阻碍细胞内的分子机器,把里面的结构用交叉连接绑在一起,戊二醛分子很适合于这种描述。处理的下一步包括另外一些可以替换水分子的分子,它们形成包裹包住细胞内的分子。这也符合一个已知的过程。

  一些化学物质诸如丙二醇,乙烯二醇,和二甲基亚砜可以扩散进入细胞,替换掉里面的水分子。它们以“冷冻”知名,因为它们可以保护细胞在低温下不被损坏。如果它们换掉了足够的水分子,降温就不会冷冻,只会使这层保护性溶液变得越来越粘,从类似糖浆的液体变成类似热柏油的东西,然后变的象冷却的柏油,最后变成玻璃状。事实上,按照科学的定义,这个保护形溶液最后可以被称为玻璃,这种非冷冻凝固被称为玻璃化。被玻璃化的冷藏在液氮中的老鼠胚胎可以生长成健康的老鼠。

  玻璃化过程把每个细胞中的分子都牢牢地包起来,因此玻璃化过程符合我描述的生物停滞的第二个阶段。

  定置和玻璃化并不是首次被提出可以用来实现生物停滞的,在1962年,Robert Ettinger,密执根州Highland Park学院的物理学教授,出了一本书提出将来的低温生物学的进步可以产生可逆冷冻病人的技术。他还说使用未来技术的内科医生将能修复和复苏被用现在的技术冷冻起来的刚停止生命迹象不久的病人。他指出液氮的温度可以保存病人几个世纪,如果需要的话,而几乎不会有变化。也许,他说,医学科学将来有一天将能实现神奇的可以恢复冷冻的分子的机器。他的书掀起了一场人体冷冻运动。

  冷冻学家致力于冷冻是因为很多人类细胞在被仔细地冷冻和解冻后可以自然复苏。冷冻会使细胞破裂是荒唐的说法,实际上冷冻对细胞的损伤是很轻微的——轻微得以至于产生不了持久的损害。冷冻的精子可以产生健康的婴儿。一些人在被液氮温度冷冻后还能存活——当他们还是早期胚胎时。低温生物学家正在研究冷冻和解冻活器官的方法,以便外科医生可以储藏它们以备以后的移植。

  对未来细胞修复技术的期望是冷冻学家一致的看法,他们也倾向于保留细胞功能。低温生物学家已经把人类活细胞冷冻了数年了,研究者通过实验改善了结果,他们采用防冻的化学物质,仔细控制冷却和升温的速度。低温生物学的复杂性为将来的实验提供了很多可能性。近期的目标和长期的设想都需求的一个容易实现的,可逆的冷冻处理方法给冷冻学家提出了一个清晰的有吸引力的目标。一个冷冻和复苏成年哺乳动物的成功将很快变得可见和可利用。

  还有,即使部分的组织功能保存也暗示了极好的组织结构的保存方法。没有任何特殊帮助的细胞复苏只需要极少的修复。

  冷冻团体谨慎,保守地强调组织功能的保存导致了公众的混淆。实验者冷冻了整个成年哺乳动物并且不等到细胞修复机器出现就解冻。结果可想而知:这些动物不能复苏。因为公众和医学团体不了解细胞修复,所以冷冻生物停滞法看起来似乎是无意义的。

  并且,在Ettinger的提议之后,一些低温生物学家发表声明不支持未来的医学技术,Robert Prehoda在1967的一本书中写道:“几乎所有减少新陈代谢方面的专家……都确信由现代冷冻技术导致的损坏不可能被修复。”当然,问这些专家是问错人了,这些问题应该去问分子技术和细胞修复机器方面的专家。这些低温生物学家可能会说纠正冷冻损坏当然需要分子水平的修复,但是他们对此并不了解。相反地,他们误导了大众,阻止了可行的生物停滞技术的使用。

  细胞中大部分是水。在足够低的温度下,水分子形成了一个弱的固态的框架形态。由于这保留了神经结构并因此保留了思想和记忆,Robert Ettinger显然确定了一条通向生物停滞的途径。随着分子技术的进步和人们开始熟悉这些概念,生物停滞的可逆性(无论是基于冷冻,定置和玻璃化,还是其它方法)会变得明显并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


  可逆性生物停滞

  想象一个因心脏病而断气的病人。医生试图复生但是失败了,因此放弃了恢复生命机能的尝试。在此时,病人的身体和大脑刚刚停止功能——大部分细胞和组织,实际上还活着并能新陈代谢。因为预先有安排,病人很快就进入生物停滞状态防止腐化,然后等待未来的到来。

  许多年过去了,病人几乎没有变化,但是技术进步的很快。生物化学家可以设计蛋白质了。工程师可以使用蛋白质机器来建造组装机,然后用组装机实现了跨领域的纳米技术。通过新的仪器,生物学知识也在更新。生物医学工程师使用新的知识,自动工程系统,和组装机开发了精巧的细胞修复机器。他们学会了停止和逆转衰老。内科医生可以使用细胞修复技术来复苏处于生物停滞状态的病人——首先是那些被先进技术处理成生物停滞的人,然后是那些被用早期的技术处理成生物停滞的病人。再后,在成功地复生了那些被用1980年的技术处理的动物后,内科医生们开始转向了我们的心脏病病人。

  第一步准备时期,病人躺在一个液氮箱子里,周围都是仪器。玻璃保护层依然包着细胞内的每个分子机器。这层保护必须被去掉,但是简单加热会使一些细胞结构过早地失去原样。

  被设计用来在低温下工作的外科装置穿过液氮到达病人胸部,在那里去掉堵住主动脉的固态组织。一支纳米机器大军开进这些入口去除掉保护层。首先它们清洁主血管,然后是毛细血管。这打开了通向病人身体正常组织的通道。然后较大的外科装置把管子连到胸部并把液体泵入循环系统。液体带来了初始的移除保护装置(稍后,它们提供修复机器的原料并带走多余的热量)。

  现在机器泵入一种象牛奶样的液体,包含有数万亿的装置,它们进入细胞一个分子一个分子地去掉玻璃状保护,用一个临时的分子脚手架代替它们,腾出足够的空间以备修复机器工作。在这些移除保护机器“解冻”细胞内生物分子的同时,把它们暂时绑到脚手架上(病人如果是被交叉连接固化的,这些交叉连接将被去掉并代之以临时连接),当去掉必须被移除的分子后,这些机器标记它们以便正确复位。和其它先进细胞修复机器一样,这些装置在“台式”纳米计算机的指导下工作。

  当这一切完成后,这些低温机器就撤退了。通过一连串逐渐的改变(温度和混合物),一种水溶液取代了原先的低温流体,病人达到了解冻温度。细胞修复机器被泵入血管然后进入细胞。修复开始。

  在细胞内有小型装置检测分子,把它们的结构和位置报告给一个较大的计算机。计算机识别这些分子,如果需要修复的话就指导修复工作,并且从分子分布确定细胞结构,当细胞结构受到破坏时,计算机就指导修复装置恢复分子的正确排列,使用临时的交叉连接作为辅助。同时,病人的动脉被清理干净,原来出问题的心肌也被修复了。

  最后,细胞内的分子机器被恢复正常,细胞也被修复从而恢复了健康的组织和器官。然后脚手架被从细胞内移除,同时被去掉的还有大部分交叉连接和大量的修复机器。但是,细胞中的大部分的活性分子还是被阻碍,防止进入混乱的不平衡状态。

  在身体外面,修复系统从病人自己的细胞中生长新鲜血液,然后把血液灌输到循环系统中,就象一个临时的人工心脏。在细胞中剩下的装置现在开始调节盐度,糖度,ATP,和其它小分子的浓度,主要是通过有选择地解开细胞内的纳米机器来实现。随着解开的结构增多,新陈代谢逐步恢复。心肌最后被释放,心脏开始跳动,病人进入麻醉状态。当主治医生

  检查完毕后,修复系统关闭了病人胸部的开口,把组织和组织连起来而不用缝合且不留下疤痕。留在细胞中的分子装置彼此分解成废物或营养分子。病人进入睡眠状态,访客们开始进入房间,按照从前的计划。

  终于,睡眠者精神十足地醒来,面对新时代的阳光,和老朋友们的目光。


  思维,躯体,和灵魂

  在考虑复活之前,一些人可能会问在生物停滞时人的灵魂会变成什么样,一些人会回答说灵魂和思想是一回事,是大脑的一种具体的物质形态,在生命活动时处于激活状态而在生物停滞时是静止的。我们假定,思想,记忆和个性的形态在死亡时离开身体,被某些微小的物质携带,那么可能性似乎相当清楚,这种死亡情形不同于不可挽回的大脑损坏,可以被明确定义为灵魂出窍。这使得生物停滞变成无意义和无害的状态——毕竟,宗教领袖并没有说仅仅保存躯体就会禁锢灵魂。在这种情形下,复活大概需要灵魂的合作才能成功。因此把病人置于生物停滞状态事实上应该由天主教和犹太教的仪式来完成。

  不管有没有生物停滞,细胞修复都不能带来不朽。身体的死亡,虽然被很显著地推迟了,但仍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这是宇宙的普遍法则。生物停滞和细胞修复并不能带来新的基础理论。它很象深度麻醉然后接着进行挽救生命的外科手术:两种过程都靠中断意识来延长生命。当我们的目的只是延长生命时谈论“不朽”是不合适的。

  
  反对和争论

  生物停滞的前景似乎注定要引起未来的震撼。大部分人发现今天的进步会慢慢改变这种震撼。但是生物停滞的观点是未来一系列突破的前提。这种前景自然地会在人们处理衰老时产生心理上的困扰。

  迄今,我对细胞修复和生物停滞的讨论都建立在常识性的生物学和化学基础上。但是专业的生物学家是如何考虑这个基本问题的?特别是,他们相信(1)修复机器能纠正定置过程中发生的交叉连接错误吗,(2)记忆确实存在于一种可被保存的形式之中吗?

  在一场关于分子机器和它们能力的讨论之后——讨论并没有涉及到其中的医学含义——Gene Brown博士,一个生物化学教授,MIT生物系的主任,同意我引用他的话:“如果给以足够的时间和研究努力去开发人造分子机器,以及深入研究细胞内的分子生物学,将出现很宽范围内的通用能力。这些能力包括把蛋白质(或者其他生物分子)分解成交叉连接的结构的能力,以及识别,修复,并替换它们的能力”这话解释了细胞修复问题的大部分,并且被很多MIT和哈佛的生物化学家和分子生物学家认可。

  在一场关于大脑和记忆与个性的物质基础方面的讨论之后——再一次,讨论没有涉及到医学——Walle Nauta博士(MIT的神经解剖学教授)同意我引用他的话:“基于我们现在的关于神经的分子生物知识,我想大部分人会同意在长期记忆固化的过程中发生的改变是和大脑神经中的各种蛋白质分子的数量和分配的变化相关的。”他的话解释了生物停滞的可行性的问题的关键之处。这话同样也被其它专家认可,当讨论不带任何关于医学含义的感情因素时。最后,因为这些论题直接和他们的专业有关,所以Brown博士和Nauta博士是解答问题的合适人选。

  似乎人类求生的愿望会使上百万的人倾向于接受使用生物停滞(作为最后手段)处理,当他们认为可行时。随着分子技术的进步,对细胞修复的理解将被大众文化广泛传播。专家意见也将逐渐支持这个观点。生物停滞将变得很普通,花费也将变得低廉。很可能很多人会把生物停滞当作处理临终病人的一种标准的治疗方法。

  但是除非细胞修复机器出现,人们对未见事物的忽视倾向会阻碍他们接受生物停滞的观点。很多人按照传统和习惯会确信死亡后尸体会腐化,传统的论据并不牢固。在这个问题上清醒的预见的重要性使我们认真对待不同的意见。为什么,生物停滞不被看成一个自然的,显而易见的观点呢?

  “因为细胞修复机器还没有出现。”

  把一个人从腐化中解救出来并恢复健康的期望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因为这种修复技术现在还不存在。但是这比存钱供一个孩子上完大学更不可思议吗?毕竟,这位大学生也还不存在。存钱有意义是因为孩子总会长大,保存一个人有意义是因为分子技术也将变得成熟。

  我们期望一个孩子成熟是因为我们看见很多孩子都在成熟,我们也可以期望这个技术成熟是因为我们看见很多技术也在成熟。确实,一些孩子会先天畸形,和某些技术一样,但是专家们仍然可以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就估计出这些孩子或者技术的潜力。

  微电子技术始于硅芯片上的一些点和线,但发展成了基于芯片的计算机。象理查德.费曼那样的物理学家,已经部分地看见了它将走得有多远。

  核技术始于实验室中的中子轰击原子的实验,而发展成了十亿瓦的反应堆和核炸弹。Leo Szilard那时已经看见了它将走得有多远。

  液体燃料火箭技术始于马萨诸塞州原野上发射的粗糙的火箭,但发展成了登月火箭和航天飞机。Robert Goddard那时已经部分地看见了它将走得有多远。

  分子工程始于普通化学和从生物细胞中借来的分子机器,但是它也将发展长大,也会有可预见的结果。

  “因为微小的机器缺乏戏剧性”

  我们倾向于期待戏剧性的结果,但是世界上的合作常常失败,自然把胜利和灾难同时写在牛皮纸外包装上。

  乏味的事实:某些电子开关可以彼此该开和关。这些开关可以被做的很小,并节省电力。
  戏剧性的结果:当正确连接时,这些开关形成了计算机,信息革命的发动机。

  乏味的事实:醚不是很有毒,只是暂时干扰了大脑的活动。
  戏剧性的结果:结束了外科手术给病人造成的痛苦,开创了一个医学的新纪元。

  乏味的事实:霉菌和细菌争夺食物,所以一些霉菌进化以后可以分泌有毒物质杀死细菌。
  戏剧性的结果:青霉素(一种霉菌),许多细菌性疾病的征服者,解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

  乏味的事实:分子机器可以用来操纵分子和建造分子尺度的机械开关。
  戏剧性的结果:计算机控制的细胞修复机器,事实上可以治愈任何疾病。

  乏味的事实:记忆和个性存在于可被保存的大脑结构中。
  戏剧性的结果:现在的技术可以阻止腐化保存人体,使今天的这代人可以受益于明天的细胞修复机器。

  事实上,分子机器并不是这么乏味。因为组织是由原子构成的,所以你可以期望一种能操纵和重排原子的技术来获得戏剧性的医学结果。

  “因为这看起来太难以置信了”
  我们生活在一个难以置信的世纪。

  在一篇名为“进步的观念”的关于航空航天学的文章中,航天工程师Robert T. Jones写道:“在1910年,我出生的那年,我父亲是一个检察官。他坐着一匹马拉的车走遍了梅肯郡的所有泥泞的道路。而去年我不停地坐飞机从伦敦到旧金山从极地区域上空穿云而过,飞机引擎的功率有50000马力。”在他父亲的年代,这种飞行器还在科学幻想中,很难以想象。

  在MIT的技术回顾中的一篇名为“基础医学研究:长期投资”的文章中,Lewis Thomas博士写道:“四十年前,就在这个职业经历从艺术到科学和技术的变革之前,大家都认为我们学到的医学正好就是对我们大部分人有用的医学。如果有人尝试告诉我们控制细菌感染的技术马上会到来,开心手术或肾移植将在二十年内实现,某些癌症可以用化疗治愈,以及我们很快就能获得一个关于基因和基因疾病的全面的,生物化学的解释的话,我们的反应会是茫然的和怀疑的。我们没有理由相信医学会改变……这些回忆说明我们必须保持头脑开放以迎接未来。”

  “因为这听起来太好而不象真的”

  关于有一种方法可以避免大部分致命疾病的消息确实听起来太好而不象真的——但这只是一个平衡的故事的一方面。事实上,分子技术的危险和它的许诺几乎是相等的。在第三部分我将概述纳米技术比核武器更危险的理由。

  基本地,自然根本不在乎我们对好和坏的看法,也不关心我们所说的平衡。特别是,自然还没有对人类恨到故意来对付我们。从历史上来看,许多古老的恐惧现在都已经消失了。

  在很多年以前,外科医生必须努力缩短切除手术的时间。苏格兰爱丁堡的Robert Liston,在一次手术中用创纪录的33秒的时间切除了他的病人的一条腿,同时还切掉了他的助手的三个手指头。外科医生需要快速工作以缩短病人的痛苦,因为那时的病人在做手术时还有清醒的知觉。

  如果得了晚期疾病而没有进行生物停滞处理是今天的噩梦的话,想想我们的祖先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实施外科手术的日子:刀子切开肌肉,鲜血流出,锯子在有知觉的病人的骨头上摩擦……直到1846年十月,W.T.G.Morton 和J. C.Warren在乙醚麻醉的情况下从病人身上切除了一个肿瘤。Arthur Slater说他们的成功“被作为划时代的发明而得到欢呼”,通过使用基于已知化学知识的简单技术,那个持续很久的被刀和锯切割的醒着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随着痛苦的结束,外科手术开始增多,随之而来的是外科感染和肌肉组织的腐烂导致的死亡。直到1867年Joseph Lister发表了他的苯酚实验结果,建立了防腐外科理论。使用基于已知化学知识的简单技术,腐烂生命的噩梦也戏剧性地消失了。

  磺胺类药物和青霉素的出现,使很多致命性疾病不能肆虐……这个单子还在继续变长。

  戏剧性的医学突破,有时是由于已知化学物质的新应用,如麻醉和防腐外科。虽然这些进步曾经也是看起来太好而不象真的,但它们确实是真的。通过已知化学物质和生物停滞来挽救生命也一样将会是真的。只是因为今天的医生还没有使用生物停滞的手段。

  Robert Ettinger在1962年提出了一种生物停滞技术。他说Jean Rostand教授在几年前已经提出了同样的方法,并预言它最终会被用于医学。为什么通过冷冻进入生物停滞没有普及?部分原因是因为它的初始代价,部分是因为人的惯性,部分是因为细胞修复的方法还不清楚。并且根深蒂固的医学保守主义也扮演了重要角色。再好好想想麻醉的历史吧。

  在1846年,Morton 和 Warren用醚麻醉这个“划时代的发明”震惊了世界,在此两年前,Horace.Wells使用笑气麻醉,在他之前两年,Crawford W. Long已经使用醚来做手术了。在1824年,Henry Hickman使用普通的二氧化碳成功麻醉了动物,在以后几年中他催促英国和法国的外科医生尝试用笑气来麻醉。在1799年,整整领先那个“划时代的发明”47年,也是Liston的助手失掉三个手指头之前几年,Humphry Davy 写道:“由于笑气显示了可以消除生理痛苦的能力,它可能被用来在外科手术中使用。”

  而在1839年战胜痛苦对很多医生来说还是一个不可能的梦想,Alfred Velpeau博士写道:“在外科手术中消除痛苦是个狂想。今天还在继续寻求它是可笑的。‘刀’和‘痛苦’在病人的意识中是永远联系在一起的。为了这个必要的联系我们必须调整我们自己。”

  很多人害怕手术的痛苦甚于死亡本身。也许已经到了叫醒最后的医学噩梦的时候了。

  “因为还不能保证它确实能工作”

  确实还没有实验能证明病人能在生物停滞后复活。但是对这一证明的需求将带来一个隐含的假设,即现代医学已经接近可能的极限,所以永远不会被未来的成就压倒。这种需求听起来是谨慎的和合理的,但是有点盲目自大的味道。

  不幸地,内科医生所受的训练要求他们寻求明确的证实,和更好的理由:他们希望避免无用的和可能造成伤害的处理步骤,也许生物停滞的疏忽会造成显著的和不可挽回的伤害这一条就足够了。
  

  时间,花费和人类行为

  人们是否会选择采用生物停滞处理取决于他们是否认为值得冒险。这种冒险包括生命的价值(与个体相关的事情),生物停滞的代价(按现代医学来看是合理的),技术实现的可能性(很大),和人性保存下来的几率,开发技术,使人复活。这些要点代表了绝大部分的不确定性。

  假设人类和自由社会的确将存活(没有人能计算出这一几率,但是假设失败会阻碍为成功所作的努力),如果是这样,技术将继续进步。开发组装机要用一些年,研究细胞和学会修复处于生物停滞状态的病人的组织需要更长的时间。据推测来看,开发修复系统和把它们用于复活需要三十到一百年,而且自动工程系统将加快这一过程。

  需要多长时间似乎并不重要,大部分复活的病人将更关心生活环境——包括他们的朋友和家庭是否在场——然后他们才会关心日期。由于有丰富的资源,生活的物质条件将会变得很好,而同伴的存在是另一个问题。

  在一份最近公布的调查中,超过半数的被调查者说他们愿意活至少五百年,如果能自由选择的话。非正式的调查显示了大部分人倾向于生物停滞处理而不是让身体腐化,如果他们能在将来恢复健康并有老朋友伴随的话。只有少部分人说他们“应该在大限到来时死去,”但是他们普遍同意,只要他们能选择将来的生活,他们的大限就不会到来。似乎很多人今天都同意本杰明.弗兰克林的愿望,并且幸运地生活在一个可以实现这个愿望的世纪。如果生物停滞技术很快到来(或者如果其它延长生命的技术很快到来),那么濒死的病人醒来后看见的就不是陌生人而是熟悉的面孔了。 
  但是处于生物停滞的病人真的会复活吗?能使病人进入生物停滞的技术已经被我们所知,花费也会逐渐变得很低,至少和大的外科手术和长期住院比起来是这样。虽然这样,复活技术的开发费用还是很高的,也很复杂。将来的人们会感到麻烦吗?

  看起来他们会的,他们可能不会开发用于大脑医学的纳米技术——但是如果不这样,他们肯定会开发更好的计算机。他们可能没有开发复活大脑的细胞修复机器,但是他们肯定会开发的,为了他们自己的健康。他们可能没有计划用于复活的修复机器,但是他们有时间,财富,和自动工程系统,并且一些人还有亲人处于生物停滞状态等待复活。所以复活技术看起来是肯定会被开发的。

  通过使用复制机和空间资源,人们拥有千倍于今天的财富和生活空间的时代将来临。复活即使按现在的标准来看也只需要很少的能量和原料。因此,人们期待复活的愿望将不会造成自我关怀和人道主义的冲突。共同的人类目标足以保证未来的人类会唤醒那些处于生物停滞状态的人。

  我们将能看到不用被迫进入生物停滞状态而可以恢复青春的一代人。生物停滞的前景仅仅给了更多的人以更多的理由去期待长寿——它提供了一个机会给老年人和某种形式的保险给年轻人。随着生物技术进入蛋白质设计,组装机,和细胞修复的时代,以及这一意义的被了解,对长寿的期望将变得普遍。在通向长寿的路变得宽广之时,生物停滞的观念将在未来引起更大的兴趣。这也将刺激我们努力去为即将到来的危险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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