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log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grace (小鼠), 信区: Psychology
标 题: 爱的艺术 上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Nov 8 21:51:50 1999), 转信
标 题: 爱的艺术 上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Fri Nov 5 19:52:00 1999) , 站内信件
行使任何一门艺术都需要有一些基本的来西,木匠艺术、医疗艺术和爱的艺术都是如此
。首先要求有纪律。如果我没有纪律,我将会一事无成。如果我是凭一时的”兴致”去
行事,这也许会成为使我感到愉快的一种嗜好,但我永远成不了大师。这里所指的纪律
不是实践一门特殊艺术所要求的纪律(如每天要坚持统习几个小时),而是贯穿入的一生
的纪律。也许有人会说,对当代人来说莫过于此学习纪律更容易的事T:难道当代人不
是每天都要遵守劳动八小时的纪律吗,但实际情况是,在工作之外当代人很少能表现出
~点自我纪律来。一旦他不工作,就十分懒散,无所事事——用一句好听的话来表达就
是他想“轻松一下”。但恰恰是这种什么也不想干的愿望是对生活秩序作出的一种反响
。正因为人们被迫每天八小时为别人的目标付出力气,以一种劳动节奏规定的方式工作
,所以他就得反叛,而这种反叛就采取了无所作为的形式。另外他在反对权威的斗争中
对每一种纪律都已饱有怀疑的态度,不管这种纪律是非理性的权威强加给自己的还是自
己给自己规定的理性的纪律。但如果没有纪律,生活就会七零八散、混乱和没有集中。
集中是掌握艺术的一个必要条件,这一点是无须征明的了。每一个试图学会一门艺术的
人都了解这一点。但是在我们这个社会集中比自我纪律还要罕见,我们的文化已经导致
一种非集中的、分散的、史无前例的生活方式。人们往往同时干几件事:看书,听收音
机,谈话,抽烟,吃饭和喝酒。人成为消费者,张开大嘴坐着,贪婪地吞下~切东西:
画片,烧酒和知识。这种缺乏集中的现象特别表现在我们现在已经很难一个人安静地坐
着。大多数人已经不会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不说话,不抽烟,不看书和不喝酒。他们很
快就会变得不安起来,他们一定要动嘴或者动手。(抽烟就是缺乏集中的一个症状,抽
烟的人既动手、动嘴,也动眼睛和鼻子。)
第三个因素是耐心。学过艺术的人都知道要达到目的就必须要有耐心。想尽可能快地取
得结果的人永远也学不舍一门艺术。尽管如此,对现代人来说耐』已同纪律和集中一样
是难以做到的。轰们整个工业系统提倡的恰恰是耐心的反面,那就是要快。我们所有的
机器都是为了达到快的目的:汽车和飞机把我们很快地送到预定的地点——而且要赶快
越好。以一半的时间生产同样多的产品的机器要比旧的和运转慢的机器好一倍。当然这
里有重要的经济原因,但是正如同许多其他的方面一样,这一点也体现了人的价倍原是
由经绝妙值所决定。对机器是好的东西必然对人也是好的——这听起来似乎合乎逻辑。
现代人认为如果他不很快地处理事情,就会失去时间,可他并不知道他如何利用他由此
赢得的射门——除了只会无聊地打发时间。
学会一门艺术还有另一个条件那就是对掌握这门艺术要有极零附步.如果一门艺术没有
最高意义的话,那没有一个学徒会学会这门艺术。他最多成为一名业余能手,但不可能
成为大师。这一条件对爱的艺术如同对其他的艺术一样同为重要。但看起来,在爱的艺
术中,大师和业余能手之间的关系比在其他的艺术中更有利于业余能手,而不是大师。
在谈及学会一们艺术的一般条件时还必须提及一点,那就是人们从来不是一开始就直接
地学会一门艺术,而总是间接地学会这门艺术。一开始人们必须学会许多其他的、而且
看起来经常是同这门艺术无关的东西,然后才开始学习这门艺术。木匠学徒要先学会刨
木头,学钢琴的人要先练习音阶,而学习禅宗射筋艺术的人则要先练习呼吸。为了使自
己成为一门艺术的大师,必须把一生献给这门艺术。在实践这门艺术时,自己要成为工
具并保持一定的状态,以适应需要完成的任务。这一点在实践爱的艺术上就意味着所有
想成为大师的人应该把在生活的每一个阶段训练纪律、集中和耐心作为实践爱的艺术的
开端。
但是如何训练纪律呢,每天早晨接时起床,按时进行一定的活动,如禅坐、看书、听音
乐和散步,不做或者有限度地做一些分散注意力的事如看侦探小说和电影,不暴饮暴食
———这些都是明显的基本要求。但是最重要的是不要把纪律看作是外部强加的东西,
而应该成为自我意志的体现,应该感到这是一种愉快,并且逐渐习惯于一种生活态度,
一旦放弃它,便会若有所失。我们西方人对纪律观念最令人遗憾的看法(对其他的道德
亦是如此)是他们认为,纪律必会使人感到难受或不适,纪律只有达到这种效果,才是
“有用的”。但是东方人很久以来就认识到,与人身心有益的东西必定使人舒适,即使
开始的时候需要克服一定的阻力。
生活在我们文化中的人很难做到集中,因为我们的全部文化似乎都是为了“分散注意力
”和反对培养集中的能力。最重要的步骤是要学会一个人单独待着,而且不看书,不听
广播,不抽烟和不喝酒。有没有集中的能力表现在能不能单独地待着——一而这种能力
又是学会爱的一个条件。正因为我不能启力更生,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同另一个人联在一
起,这个人也许就是我的生命的拯救者,但是这种关系同爱情无关。使得是否能一个人
待着居然成为有无能力爱的条件之一,这一点会令人奇怪。但每一个试图这么做的人将
会知道做到这点是很难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坐立不安,甚至会感到有点害怕。于是
他就会找出各种借口为自己放弃练习辩护,他会说一个人待着毫无意义,是愚蠢的,太
浪费时间等等,等等。他在练习的过程中还会确定,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念
头都会冒出来,困扰你。他会突然发现他正在打算这一天还能干些什么,他在思考工作
中遇到的困难或者是考虑今天晚上上哪里去。但是做一些简单的练习就能帮助他集中,
譬如:轻松地坐着(既不要做散,也不要紧张),把眼睛闭上,努力使自己的眼前出现
一片白色,并排除一切干扰自己的画面和念头。然后可以试着观察自己的呼吸——不要
去想它,也不要去影响它,而只是要意识到自己在呼吸。另外还要试着得到一种“自我
”的感受:我一我的自我,我的力量的中心,我的世界的创造者。至少每天早晨要做二
十分钟这样的统习(如果有可能还可延长)和每晚睡觉前坚持练习。
除这些统习外还要学会专心做一切事:专心听音乐,看书,谈话或欣赏图画。如果专心
地干,那么干什么就无关紧要了,无论干什么,重要的或者不重要的都会增加一层现实
意义,因为干事的人是完全开放的。为了学会集中要尽量避免无意义的谈话,也就是不
能称为谈话的谈话。如果两个人在谈论他俩所熟悉的~棵树的生长情况,或者在评论刚
才吃过的面包的味道,或是在回忆他们职业上的共同经历,他俩的谈话可能是重要的,
这就看他俩是否真的在谈论~件经历过的事,还是就抽象的东西交换看法。另外有关政
治或者宗教的谈话也可能是毫无意义的,如果交谈者只是老生常谈,没有亲身经历的体
会,只是交换一下看法而已。我这里还要补充一点,那就是不仅要避免无聊的谈话,而
且还要避免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这里指的不仅是要回避那些有破坏性的凶恶之人,
应该回避他们,因为这些人会使人消沉和压抑,而且还指那些内心无生命力的人,那些
思想和谈话都没有内容的人,这些人不是在谈话,而是在闭扯,他们不会思考,只会把
一套套的世俗之见搬出来。当然不可能永远回避这些人,有时也没有非这么做的必要。
在和这样的人接触中如果你不是像他们所想的那样,闲扯~通,而是直率地和与人为善
地谈自己的看法,你就经常会看到他们会突然改变自己的态度,这一方面是因为你的反
应使他们大吃一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自己也渴望从杜撰和陈词滥调中摆脱出来,
走向现实。
在同别人的关系中要集中首先就意味着要有听别人讲话的能力。大多数人认为他们是在
听别人讲话,而且还帮对方出主意,可实际上他们根本没听进去。他们不重视别人的话
,漫不经心地回答对方。后果是这样的谈话往往使他们感到疲倦。他们认为如果他们集
中地听对方讲话的话,就会更疲倦了。可他们想错了。每一件聚精会神完成的事会使人
清醒(尽管干完事后会出现能恢复的自然疲劳状态)。而懒懒散散的干事只能使人产生
倦意——同时这些人在夜里也很难入睡。
集中意味着要完全地在现时观地生活,而不是干着这事想那事。那些相爱的人应当首先
练习集中,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必须学会亲近对方并向对方开放,而不是像通常所见
的那样相互回避。万事开头难,这句俗话对练习集中也适用。人们常常会有永远达不到
目的的感觉。所以显而易见练习集中还必须要有耐心。如果人们不知道学会每一种事都
要有一个过程,都应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那就永远不会学会集中。要想知道什么是耐
心,只要观察幼儿学走路就行。孩子一次、二次、三次跌倒在地上,可他还是坚持着走
下去,一直到不摔较为止。试想一下,如果一个成年人在完成他认为是重要的事时,有
孩子学走路的耐心和集中他会作出多么大的成绩啊
集中还要求另一样东西,那就是对自己要保持清醒。如何解释呢,难道应该不断思考自
己、“分析”启己,还是别的,如果我们把一个人对~部机器的高度的注意力作为例子
,也许就能很容易地回答这个问题。譬如有汽车的人对自己的汽车总是报警觉的,任何
一种细微的声响和马达功能的变化都不会被他们放过6同样开车的人对马路表面的变化、
前后车辆的速度及方向变化也十分灵敏。尽管如此开车的人并没有去思考这些现象,他
只是处在一种清醒的状态之中,对他所集中干的事(也就是安全行驶)所发生的任何变
化都会作出反应。
我们用母亲对婴儿的态度作例子就能说明什么是对一个生命的清醒的关注。在婴儿还没
表达以前,母亲就能感觉到婴儿体内的一些变化、他的愿望和需要。婴儿一叫或一哭,
母亲就会醒来,虽然平时比这更响的声音都不会吵醒地。这说明了母亲对孩子的每一种
生命的表现都是很清醒的,母亲既不害怕,也不担心,而是、处于一种清醒的平衡状态
,能接受孩子发出的每一个重要信号。我们也可以以同样的方式清醒地面对自己。譬如
在感觉到累或者消沉的时候,不应该听之任之和用随时可以拉来的消沉的想法去加剧这
种感受,而应该问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那么一瓶不扬同样在我们生气或
者迷惑不解的时候,在我们开始想入非非的时候,都应该这样问自己。在所有这种情况
下,重要的是要觉察内心的活动,而不是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去找到为自己辩护的借口。
这样我们就常常会听到内心的一种声音,在向我们讲述,为什么会害怕、消沉或者迷惑
不解。
一般人对自己体内的活动都有一定的警觉性;能感觉到每种变化和甚至能发现几乎感觉
不到的疼痛。注意身体的变化是比较容易做到的,因为大多数人都了解自己的健康状态
。但是对心灵变化就不可能那么灵敏,因为许多人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对自己的内心活动
保持清醒的人。对他们来说,衡量内心活动是否正常的标准是他们的父母和亲戚,或者
是他们加入的社会集团,只要他们同这一标准没有区别,他们就觉得自己很“正常”,
也就没有兴起去观察与他们不同的生活态度。譬如有许多人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有爱的
能力的人或者一个独立完整的、具有勇气和能集中干事的人。为了能清醒地面对自己,
必须要有一个设想。要领道什么叫做健康地、活跃地、充满人性地发挥人的作用。可是
如果我们既没有在童年时代,也没有在后来的岁月里有过这种体验,我们又如何能得出
这样的结论呢,对这个问题肯定不会有简单的回答。但这个问题却由中了我们教育制度
的要害。
--
※ 来源:·饮水思源站 bbs.sjtu.edu.cn·[FROM: 202.120.12.1]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gracie.bbs@bbs.sjtu.]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4.573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