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log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ovenatural (魔鬼的主意), 信区: Psychology
标  题: 非常日记第7篇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4月28日22:26:33 星期三), 站内信件

有关这本日记体小说的传说已经很多。人们纷纷猜测着这本日记里面的内容,刚开始说与
八十年代在民间流行的手抄本《少女之心》的内容相同,后来就说是与《金瓶梅》类似,
再后来说纯粹是一个同性恋患者的心理描写,总之,它的不能面世一直成为神秘的事情。
经常有人来找余伟想亲眼目睹这本日记体小说的真面目,多家出版社也来找他,都被他拒
绝了。还有人说它正在某个出版社出版,说封面上写着这是"中国第一本大学生性心理自传
体小说"的字眼,甚至有人说世面上已经有盗版的书了,只是一面世就被查禁,销毁了。这
倒是真的。有人的确给余伟拿来一本没有来得及销毁的《非常日记》,一看内容并不是真
的《非常日记》。只有他知道这本日记体小说的内容和它的下落,以及作者悲惨的遭遇。




  7月10日

  又是一个暑假。我已经写信告诉父亲,我在这里找了一个家教,整个假期可以挣300元
钱,非常可观。如果能再找一个,就可以挣到600元,这样弟弟花的钱我也可以供给。父亲
没有回信。父亲也不会回信。
  一如逃难一样,整个楼都空空荡荡,到处都是纸片和垃圾,像是被谁翻了一遍。只剩
下不多几个狼狈不堪、神情落寞的学生。我在狼藉的宿舍里茫然地坐着,心里极度难过。
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去做些什么。只觉得很闷很闷,闷得快要死人了。我赶紧跑了
出去,跑到楼外面一个空旷的地方,吸了一口气,然后又伤悲了。我不知道再往哪里去。
我觉得必须要找一个人,哪怕是说着无聊的话,或者在街上闲逛也行,必须要找一个认识
的人,否则这孤独和茫然会杀了我。 
  我找了一遍,竟然一个人也不认识。实际上,我特别想找一个姑娘,一个认识但不一
定有什么关系的姑娘。在她那儿小憩一会儿,安慰我因孤独而恐惧的心。可是,我空荡荡
地在一样空荡荡的校园里游荡着。
  我来到了操场上,孤独地坐在诺大的看台上。我的孤独很大很大,需要比整个操场还
要大得多的空间,需要和天空一样辽阔的空间,需要和宇宙一样广远无限的时空来包容它
。我第一次发现它是那样大,那样实在。谁说人的精神是虚的?那间小小的宿舍把我差点
挤死。现在好一些了。我平静下来。仿佛那孤独和恐惧都像烟尘一样散开了。 
  我忽然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弟弟,想起了姨姨。我为没有回家帮父亲割麦子而内疚,
觉得自己是那样自私,自私得简直连自己也厌恶起自己来。
  我觉得痛苦也是有重量的。我的心都快被压破了。
  我突然想大声地哭。可是,不但没哭出声来,也没有流下一滴泪来。
  只有我的心在痛,在流血。

  7月15日

  我联系的那个家教有了问题。女主人给门房打来电话说孩子的爷爷突然去世了,他们
全家要到乡下奔丧,可能至少得一周时间才能回来。
  我只好得等。下午时,我照街上那些做粉刷工作的民工们写了一块招牌:因为找不到
木板,便在一张十六开大的硬纸板上写上招聘启事。我在学校附近的市场门口候着。人们
都好奇地看着我。刚开始时,我还有些羞涩,后来我就有些无所谓了。我拿出一本书来看
着,任凭人们怎么看。整个下午没有顾客来光顾。

  7月16日

  中午时,我就拿着那快招牌来到了市场上。
  下午四点时,有一个卖菜的妇女过来问我:
  “一小时多少钱?”
  “八块。”
  她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问我:
  “你家在农村?”
  “是的。”这是我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你怎么不说普通话?”
  “我……我……”这也是我极不愿意听到的问题。
  她摇摇头走了。我像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当我抬起头来时,正好碰到那个女人斜眼
看我的字的神情。那神情彻底地将我激怒了,可是我没有勇气来愤怒。
  再没有人光顾我。

  7月18日

  接下来几天,我几乎没有勇气再去找家教了。我的眼前一直闪现着那个妇女歧视我的
神情。但为了吃饭,我鼓足勇气又守候在市场门口,可是一无所获。我看见很多人用那样
疑惑的甚至带点可怜的眼神打量着我,还有一些莫名的笑。我的自尊心已经全部被伤害了
,而伤害到极点的时候也就无所谓了。我再也不看人们,只是用心地看着自己的书。我看
见自己的灵魂鲜血淋漓地躺在菜市场口,过往的人们都要踩一脚,用那样世俗的肮脏的脚
狠狠地开心地踩着,直到听到我的灵魂在嘶哑地呻吟,他们才快乐地扬尘而去。我也走了
过去,冲着那伤口慢慢地踩着,狠狠地用脚拧着踩,直到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才罢休。我看
见它已经变成了张皮,可以随意地披在身上,也可以把它拧成一根绳,甚至可以把它揉成
一团抹布,擦净我屁股下面的水泥地。
  只有两角钱了。我希望那个孩子赶快回来,又希望下午能遇到一个好心人,甚至希望
下午能突然获得什么横财。
  我拿着招牌再次来到市场口。下午三点钟时,忽然来了一批人,穿着白大褂,抬着桌
子和宣传牌。原来是号召人们义务献血的。
  我的心里一动。但我下不了决心。
  眼看太阳又要落山了。还是没有人光顾我。再也没希望了。我没有钱打电话,但我想
,如果那家人回来的话,就好办了。我可以给电话的主人押个什么。我给那家人打电话,
希望他们现在就回来。依然没有人。
  我回到了宿舍。正好是吃饭时分,但我拿什么去打饭呢?
  我徘徊着。忽然看见一个老乡。我们曾见过一次面。我向他走去。
  他冲我笑着,远远地喊我:“老乡。”
  我一看,大喜。原来他还认识我。他冲我说:
  “不好意见,老乡。我只有两毛钱了,给借二十块钱。我今晚回家,明天就给你寄来
。”
  我苦笑不得:“我也是要向你借钱的。我一分钱也没有。”
  “再能不能找个熟人借点?我是一个人也不认识。”
  “我也是。”
  我们在那儿等着,希望能出现一个熟人。暑假本来就人少,一会儿就基本上没什么人
了。他说,先打一个馒头,两人吃了再说吧。我已经饿得受不了了。半个馒头不吃则已,
一吃更加饿。怎么办呢?我们想用什么东西先押上,把肚子喂饱再说。我想了半天,没什
么可以抵押的东西。他有一个收音机。
  于是我们到校门外一个饭馆里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服老板,把收音机押下,给了我
们两碗饭。我们都觉得这顿饭是那么香。虽然我们家很穷,但无论如何也没有饿着过肚子
。家里没有了,可以到邻居家借着吃。现在,我们竟然落到了这种境地。
  可是,吃过饭后,我们又发愁了。还是没有钱打电话,但我还是打了,还是没有人接
电话。他开玩笑地说:
  “怎么办,老乡?我们是家也回不了,肚子也吃不饱,总不能去卖血吧?”
  我一听,对他说:
  “你知道卖血的价钱吗?”
  “不知道,肯定少不了。咱们这么好的身体,只要能弄到回家的钱,就行了。”

  7月19日

  早上,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给饭馆里打工混饭吃,捱到那个家教开课时就有救了。
可是,一大早,那个老乡就来了。他的身体的确很好,人也是那种很冲动的人。他说,走
,卖血走。我说,要不我们先打工。他说,什么时候才能挣到回家的钱啊。他说他心里急
得很,他就是要去卖血,问我去不去。
  我一激动,就跟着他去了。
  中午时,我们有了钱。他宿舍也没回,径直坐车回家去了。我的身体有一些虚弱。总
算有钱了,可以再维持几天。

  7月22日

  学校里开始举办各种培训班,上函授的学生也报到了。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晚上,我看到很多打扮入时的女人在校园里穿行,展示着她们的身材。我突然有一种
冲动,想起去年暑假那个卖西瓜的女人,想起她那丰满的身体,我真有点儿后悔自己的胆
小与矜持。
  呜呼!古人云:“饱暖思淫欲。”真也哉!前几天,我怎么就想不起来身体还有另一
种饥饿呢?

  7月23日

  我怀疑那家人是意在辞退我,否则已经过了十几天怎么还不见回来。
  晚上,我又打去电话。电话竟然有人接。这反倒使我惊慌。十几天来,我天天打电话
,已经习惯了没有人接电话。现在有人了,我竟不知给人家说什么好。 
  是女主人,她要我明天到她家。我高兴极了。

  7月24日

  我很早就起床,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她家。
  她家在铁路局。家里只有她和她十岁的儿子。她看上去很年轻,大概有二十四五的样
子,但她告诉我她已经三十过了。我一想,儿子都十岁了。她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浑
身的不自在。我看见自己的鞋上布满灰尘,感到很羞愧。她给我倒了杯水,叫我坐下。我
有些吞吞吐吐地告诉她我等了他们十几天,一直没有回家。她一听,就问我:
  “你整个假期都不回家吗?”
  “我是这样打算的。”
  “你上次说你的什么学的好?”
  “英语和文学。”
  “数学怎么样?”
  “上大学以前我的数学一直是班上的前几名。”
  “那好吧!”
  我们说好是给她儿子补英语和数学。她告诉我,她很忙,她丈夫做点生意,常年在外
奔波。这次她丈夫直接从老家去了外地,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她有了新决定,
想让我白天一直照顾她儿子,可以补课,可以带他去玩。我犹豫着,我还想另外再找一个
家教。她非常清楚我的想法,直接说每天可以给我30元钱。我一听,高兴极了,就答应了
她。她问我,会不会做饭。我说不会。她说,如果她忙得回不来时,就领她儿子到外面吃
饭。
  她儿子是那种不聪明但又贪玩的男孩,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叫灵灵。是她给取的名字
。我友好地冲他笑,他似乎并不喜欢我,只是看着我概念似地叫我一声“林老师”,就再
也不看我一眼。他从不跟我们说话。我们说话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干他自己的事。看上去
,他也很自足。
  中午时,她留我吃饭,我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办法。我不可能再回学校去。因为我们
说好下午就给她儿子上课,而且下午她要去上班。我没有单独和女人在一起呆过--虽然有
灵灵在,但我总觉得他有他的心思,他根本就没有好好地坐下来吃过饭,更何况他还是个
孩子--我有些脸红,连筷子都感到拿不稳。
  她告诉我,她叫颜真,很一般的名字,别人都叫她真姐。她说让我也叫她真姐,我却
叫不出来。她是那种真正的社会化的女人,打扮得很时髦,每天都要化一下妆。她本来看
上去很漂亮,身材也非常好,只是说话很粗,使她一下子显得很俗。一个售货员。她的言
谈举止,倒使我的自信增添了不少。她一边吃饭一边告诉我,她就是那时候只顾着玩,跟
着男生逛街,不知道学习,现在就成了这样。她不想让她的儿子也这样。我这才发现,我
在她心目中是有些地位的,说话也大声了点,随意了些。我那在菜市场口被踩扁的灵魂开
始悄悄复活了。
  吃过饭后,孩子要玩。我也正好到街上去转转。我害怕和女人呆在一起,尤其和漂亮
的女人。

7月27日

  我实际上成了保姆。她白天几乎很少回家。中午的时候,我和灵灵在外面吃饭。我一
直想做点什么吃,但又怕做得不好,叫她嘲笑,所以一直没做过。昨天下午,她回家很早
,说是商厦里停电,生意做不成了。她说要请我吃晚饭,我说我得回去。她不肯。我只好
留下。吃过饭快九点了,她给我说:
  “今天我们商厦决定,以后到晚上九点半关门。所以我想,你能不能晚上也留下照顾
一下我儿子?”
  我非常为难。倒不是我不想住,实在是不敢住。我一想到要住到一个女人家里,心里
就害怕得很。她说: 
  “要不,我再给你加几块钱?”
  我一听,便连说:
  “不不不,你已经给我的很多了。只是我觉得这样不方便。”
  “没什么,你就睡我儿子的床,他和我一起睡。”
  我答应了。
  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胡思乱想着。我在想,如果半夜里那个漂亮女人进了我的
房间,我该怎么办呢?我又一次想起了去年暑假那个卖西瓜的女人。我觉得她们出奇地相
似。
  楼底下一直有人在间断地说话,邻居家的水龙头好像一直在漏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
睡着了。

  7月29日

  几天来,我一直在暗暗地观察她。她的房间一直很乱,被子从来不叠。只是在我到来
的那天叠过被子,第二天也叠过,但第三天以后就再没叠过。她不好意思地冲我说:
  “太忙了,懒得叠被子。”
  我笑了笑说:
  “没关系。我们宿舍有好几个人从来就不叠被子,直到系里要搞卫生检查时才赶紧叠
起来。”
  “你们是男人啊,我们女人天生就是做这个活的。”
  “这是过去的想法,现在谁还这样想。”
  “唉,我也就是说说。实际上,我是懒。老公总是不在,我呢,每天都在上班,灵灵
在上学。家里也很少来客人,所以就养成了这习惯。”
  “真的没什么。”
  我真的觉得这没什么。女人都爱干净,干净的女人都爱挑男人的刺。女人还是懒一些
的好,这样男人会轻松一些。实际上,我发现,懒一些的漂亮女人是最迷人的。
  我在早上起得很早,而她总是睡得起不来。闹钟响的时候,我听到她侧身关了闹钟,
然后便又睡去。我洗完脸开始看书的时候,我听到她突然从梦中惊醒的声音,然后听到她
匆匆起床,然后听到她踏着拖鞋往卫生间里跑。她在卫生间里的声音很大,我听得很不自
在。在她出门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有一个男人在家里,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向我一笑,问我
为什么起得这么早。我说早上早操上惯了,睡不着。她不再跟我说话,忙着收拾东西,一
边还要淡淡地化一下妆。等她收拾好要走出门时,已经变成一个漂亮的入时的女人了,那
先前的懒散再也找不见了。
  等她走后,我还在回忆。一个人笑了。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
  白天她有时也打电话,问我和灵灵吃饭了没有,等等。晚上九点四十五左右,她回来
了。我听到她在楼道里哼着流行歌曲,就忍不住想笑。三十多岁的女人了,还像个少女一
样。她打开了门,见我在门口站着迎接她,便又笑起来。她把身上的包一放,到卫生间换
了拖鞋,洗了脸,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些零食来,再从冰箱里取出饮料,叫我和她一起看电
视。刚开始,她还在意我,后来她就不自觉地扔了拖鞋,蜷腿坐在沙发上。她是个电视迷
。无论什么节目都能引起她的兴趣。她给我说一些娱乐圈里发生的有意思的事,给我说她
喜欢的明星,给我讲电视剧里面我没有看到的剧情。我不大喜欢看电视,但经她这么一感
染,我似乎对电视亲近了很多。
  她看着看着就大声地笑,一边给我说着与剧情或演员相关的人和事,一边不停地吃着
零食。有很多我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的电视,她仍然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不大明白她为什
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播放着一出保姆和男主人发生恋爱的故事,她看的很认真。我也跟着看。
突然,她说:
  “你说,这些男人,一旦把小保姆那个了,就不要人家了。唉,女人的命运从来都一
样,谁说女人的命运改变了?”
  “我觉得小保姆也不应该,她既然要到人家家里干活,就应该知道不能和男主人发生
感情问题。再说,你一个小保姆,没多少文化和社会地位,人家真的能和你结婚吗?”
  “就是。”她应着。我们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一样,好一阵子都不再说话。直到我
们把那个电视剧看完,她才笑着说:
  “你说男保姆会不会和女主人发生恋爱?”
  “不知道。”我说完,突然意识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红了脸。
  她笑着看了看我,转了话题:
  “你们学校里师生恋关系是不是很多?”
  “嗯。”
  “能成吗?”
  “那要看什么情况。如果男教师是单身的,一般都成。如果不是单身,那就难说了。

  “有没有女教师看上了男学生的?”
  “好像没听说过。”
  “这就不公平。为什么男人就成,女人连听说过都没有。”
  快十二点时,她说困了。我们便都睡去。

  7月30日

  我在她这儿没有感到过自卑。她对很多东西不太在意,尤其对男人的长相。她是那种
对男人的气质很敏感的女人。还有一点,就是她出生在一个非常贫寒的工人家里,对我的
家庭出身也没有多大成见。应该说,我们是互相同情。 
  很多天来,我尽心尽力照顾着灵灵,教他说英语。他玩的时候,我也陪着他玩。我发
现他的心里和我一样,也有一种深深的孤独感和自卑感。他给我讲,他至今有四个同桌,
都是女的。有一个长得很漂亮,对他也不错,可是后来成了别的男孩子的同桌。他不喜欢
其他的几个女同桌。他问我有没有同桌的女生。我说,我们大学里是没有固定的座位的,
所以也就没有女同桌。他天真地说:"那你就没有女朋友了?"我笑着回答他。我们天天都
要谈一会儿心。几天以后,他对我的敌意基本上没有了,和我建立了友好的关系。他还能
说几句简单的英语口语,作业也总是按时完成。 
  颜真看到这些后非常高兴。她说,她过去一直不知道把儿子怎么办,没想到,仅仅几
天,我就改变了他。
  今天,颜真回来兴冲冲地对我说:
  “小林,你看,我给你买了条短裤。这么热的天,你总是穿那么长的裤子,不热吗?
来来来,赶紧换上,我看看。”
  我羞红了脸。但她坚持让我换上。我过去从来没有穿过短裤。在老家,夏天不是太热
,没有必要穿短裤。即使再热,老家也没有这个习惯。她推着我进了小屋,然后她把门关
上,让我换。我不好意思地脱了长裤。天哪,我发现自己腿上的肌肤那样白,这是因为长
期穿长裤,很少被太阳晒的缘故。我赶紧穿上了长裤,出来说: 
  “算了吧!”
  “不行,你这人怎么这样。是不是我买的不合适?我看,你们大学生穿的都是这种流
行的短裤。”
  “短裤很好。”我不愿意给她说我从来没穿过,我怕她看不起我。
  她又把我推进小屋。我只好换上,羞红着脸出来。她看了看说:
  “不挺好吗?”
  我进去要换长裤,她嗔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现在就穿上,别再换长裤了。天气这么热,你不热,我还嫌你热
呢。”
  我不好意思地对她说:
  “我的皮肤太白了。”
  “可不是。你的皮肤真白,比女人的还要白,哈哈哈。” 
  我红着脸,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她冲我哈哈笑着说:
  “一个大小伙子家,怎么像个姑娘。谁看你啊?”

  7月31日

  天气热得让人无法忍受。
  昨天晚上,我又失眠了。她好像也睡不着。
  她在卫生间长时间地弄着水,我猜想,她在洗澡。我又想入非非了。
  突然,她打开门出来了。我屏着呼吸听着她的脚步,只觉得她好像冲我这间房来了。
我吓得没了气息。
  她直接推开了门,我的心都要快出来了。我在想着如何防身。只听她说话了:
  “小林,睡不着可以洗个澡再睡,那样会舒服些。”
  我答应着。她走了。我才放下了心。后来我想,她怎么知道我没有睡着呢?

  8月1日

  体内的躁动又开始了。那么激烈,那么让人害怕。
  想一想,我已经二十岁了。在我们老家,二十岁的小伙子都已经有老婆了,可是,我
连女人都没摸过,连女人的身体都没见过。我记得第一次看色情录相的惊恐心情,记得我
生命中的第一个向我展示她肉体的女人林眠--她虽然只是在舞蹈,可是对我来说,那是在
向我展示了一种秘密。
  天气越来越热。孩子在九点过一些时就已经入睡了。
  昨晚十点钟时,颜真疲惫地回来了。我在看电视。她又要去洗澡。我害怕那声音,那
流水的声音像鞭子一样会抽打我的肉体。我说我到街上去逛逛。她说要小心一些,这里有
些乱。
  街上零乱地飘着很多垃圾。白天,这里是菜市场,晚上就成了垃圾场。据几个同学说
,这里是这个城市最乱的地方。说它乱,不是说街上垃圾多,而是在这条街上,飘荡着很
多卖淫的女人。前些天晚上,我睡不着时,就向着街上张望。的确有一些穿着外露的女人
一直站在街上,偶尔会有一些男人过来,有的在打骂调情,有的则跟着走了。
  我有些害怕。的确有一些女人,但我看不出哪个是妓女,哪个是真正等人的,或者过
路的。我也不敢看那几个女人,生怕她们一下子抓住我,将我塞进黑暗中。有个女人紧紧
地盯着我,我看了她一眼。很老,也很丑。我想,即使我是个有钱且很坏的男人,也不会
要这种女人。我突然对性充满了一种厌恶。多么丑陋的东西!
  我再没往前走。
  回来时,颜真还在洗澡。电视机仍然开着,我就坐在那里看起来。
  一会儿。她出来了,穿着宽松的睡衣。那睡衣是那种短裙,露着胳膊和双腿。她坐在
我旁边的沙发上,和我随便说着话。我不敢看她。我一看她,就禁不住地要看她的腿。我
觉得自己的身体是那样孱弱,受不了那种诱惑。她给我说,这条街上有很多女人在干那种
事,让我轻易不要出去和她们说话。她问我刚才出去是不是看到了。我说是的,但我感到
恶心。她说,那些女人有一些是愿意干那种事的,因为来钱容易,有一些是被逼无奈才那
样做的。她说,其实那些女人大部分都是外地的,都是在这里租房卖淫的。她还给我说了
很多事,我听了后很吃惊。
  后来我们还谈了我的事。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问我的家庭情况。一说些这些,我的
心就痛。自卑比一座山还要沉重和黑暗。因为天气太热,我们都不停地擦汗。我发现,她
实际上是很有趣的。她对人好像没有多少成见,能以一个最低层人的心态去看各种人和事
物。她说话的时候,要不停地吃东西和喝水,表情也很丰富。有时,她就露出孩子般的神
情。她给我讲她在我这个年龄时谈了多少男朋友,都是些什么类型的。那时,她喜欢冒险
。那些男朋友都是些爱打架的混混子,为了她敢于出生入死。所以她很喜欢“义气”两个
字,动不动就谈起它。我们一直谈到了夜里两点钟。她说,不行,她明天得上班,得去睡
觉。
  还是太热。因为喝的水太多,我不停地要上厕所。我发现,她的门大开着,大概太热
的缘故。街灯将屋子照得半明半暗。我不敢去看里面。大概四点钟时,我又上厕所,听见
她和灵灵都打着呼噜,便大着胆子,偷偷地看了一眼。灵灵斜斜地光着身子睡着,毛巾被
早被蹬掉了。她也什么都没盖,只穿着那件短睡衣。因为太热的原因,可能翻过很多次身
,睡衣只盖着上半身,整个下半身全部露在外面。一个女人最性感的部分全部展现在我的
眼前。
  不看则已,一看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8月2日

  连着几个晚上,我们都谈得很融洽。她毫无遮拦的热情和言行将我深深地打动。我已
经连着几个夜晚都没好好地睡着过觉。我只好在中午美美地睡上一场。可是,一到夜里,
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8月3日

  昨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怎么睡觉。她起来后,看了看我的眼睛
,问我:
  “没睡着吗?”
  “嗯。”
  “睡不着就要洗澡,洗过后就可以睡着了。”
  “好吧。今晚我试试。”
  她今天拿的东西特别多,一个人拿不上。我要求帮她拿。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我。
  实际上,她工作的商厦离这儿并不太远。坐车只需要十分钟就到。她把东西放下,让
我回去。我说离给孩子上课还有些时间,我想看看这里。她麻利地收拾着东西,一边还要
和周围的人打招呼。她是那种热情的人,很受人欢迎的漂亮女人。好几个男的在走过时都
要和她热情地打笑,顺便斜眼看一看我。我有些不自在。有一个男人走过时在,她正在弯
腰收拾东西,那个男人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下流地笑着问她好。她站起身来踢了那男人
一脚,也笑着回敬。突然,她转过头来,正对着我有些愤怒的眼睛。她低下了头。我看见
很多人又一次盯着我看。我转过身来,往回走。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无比地难过。
  我刚走出商厦,就听见她在后面叫我。她跑了出来,看了看我的眼睛,说:
  “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嗯。”
  我好受一些了,但是我坐在车上,就莫名地生起气来。在给孩子补课时,我一直在想
,她是个坏女人,至少是一个没有修养的女人。
  晚上九点过一些时,她就回来了。我正在床上躺着想心事,见她回来,就起身打了个
招呼。她问我为什么不看电视。我说,没意思。她看了看,不说话了。
  我打开了电视,拿着遥控板搜寻着好节目。她洗了脸出来坐在沙发上看我搜台,就说

  “今天你好像不高兴?”
  “没有。我有些累。”
  我们随便聊着。我一直等着她给我解释早上的事,可她只字不提。她还是那样健谈。
不过,她谈到了商厦的工作。她说她很累,每天都是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现在又改到
了晚上九点半。她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她静静地盯着电视,发着呆。我也看着电视发
呆,不敢看她。但我还是转过头来,她的美丽的眼睛看上去很疲惫,有些迷离,几丝头发
耷拉在她的脸上,显出落寞。她见我看她,也收回了神,冲我笑笑,一抬手,把那些乱了
头发收回了鬓边。她说:
  “今天我们早点休息吧!”
  她在卫生间里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身子,就进了卧室。我则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她那疲
惫的眼神一直在我眼前晃着,一种温柔的感情从我内心渐渐地涌上来。我不再希望她给我
解释早上的事了,也不再莫名地生气了。
  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了她。
  我睡不着,想去冲个澡。我没有用凉水洗澡的习惯,就用毛巾擦着身上。擦着擦着,
我就发现她刚刚换下来的内裤忘了收起来。大概她真的累了。我忽然间生出一个念头来。
在我匆匆擦完身子时,偷偷地把她的内裤拿了出来。我不顾一切地闻着。那种体味和她的
臭味将我迷醉着,我情不自禁地手淫了。我爱她。我觉得是那样愉快,仿佛我们俩已经做
过一次爱了。因为这做爱的感受,我又更深地爱上了她。
  突然,我听到她起身的声音。她到了卫生间。我吓坏了,生怕她到我房间里问我她的
内裤的事。我听到她又在洗脸,然后又回房间睡去了。
  我听到她大概睡着了,就赶紧把她的内裤悄悄地放回了原处。

  同上

  今天早上,我第一次睡得很香。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我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
到卫生间里看,发现她已经将那件内裤收拾起来了。
  我想起自己昨晚的举止,觉得恶心。对自己充满了厌恶。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过像我一样的举动?是不是所有像我这样的人都有羞
耻感?是不是我的欲望太强烈了?是不是我有病?
  我忽然觉得无颜再见她。我一边给孩子上课,一边想着如何能逃离这里。
  可是,我是真的爱上了她。

(未完待续)

--
每个男孩都曾是地狱的恶魔,当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时,便会动心——于是变为
凡人。所以女孩一定不要辜负男孩,不然男孩又要回到那可怕的地狱!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18.7.28.50]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04.591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