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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jliu (Robusting), 信区: Science
标 题: Abel的故事(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Jan 2 18:52:09 2003) , 转信
阿贝尔在数学和天文学界的朋友们,说服大学去请求挪威政府资助这个年轻人,作
一次以数学为主要目的的欧洲之行。阿贝尔为了使权威们对他的价值有所注意,在1822
-1823年的冬天交上了一篇很长的论文,从这篇论文的题目看,它也许与他最负盛名的领
域——数学分析有关。阿贝尔本人对它估价甚高,相信大学出版这篇论文会给挪威带来
荣誉。阿贝尔对自己的工作的看法从来也不过分。不幸的是,大学正在它本身严重的财
政危机中挣扎,论文最后丢失了。
经过过分的慎重考虑之后,政府妥协了,但不是立刻派阿贝尔去法国和德国,而是
给他一笔奖金,让他在克里斯蒂安尼亚继续他的大学学习,以便他能复习法语和德语。
这恰恰是从任何以好心和有常识闻名的官员们那里,阿贝尔所能指望得到的那种决定。
然而指挥一个天才决不是靠常识就可以办到的事。
阿贝尔在克里斯蒂安尼亚延误了一年半,他没有浪费时间,而是很尽职地履行他这
方面的义务,钻研始终不曾流利的德语,法语开了个好头,不间断地从事数学研究。以
他改不了的乐观精神,他还和一位年轻姑娘——克里斯汀.肯普(Christine Kemp)订
了婚。最后,在1825 年8月27日,阿贝尔二十三岁时,他的朋友们战胜了政府的最后一
次阻挠,皇家下令给予他足够在法国和德国旅行和学习一年的经费。他们并没有给他很
多,但是在国家窘迫的财政条件下,他们毕竟给了他。这个事实比整整一部艺术和贸易
的百科全书更能说明1825年挪威的文明程度。阿贝尔很感激。他在动身以前用了大约一
个月的时间,安顿依靠他生活的家人。
在1825年阿贝尔和朋友离开挪威,在汉堡并在柏林住了六个月。这一段时间是他一
生最快乐的时光。他和朋友住在一间公寓里,刚好和德国著名哲学家黑格尔是邻居。这
一群青年在周末就是逛博物馆、名胜古迹,剧院或者郊游,晚上有时间就喝酒谈天。这
对喜欢在晚上安静研究的黑格尔来说是一个讨厌的事。有一天他忍不住去找房东想了解
这一班人是谁,房东讲:“是一群年青的挪威学生。”黑格尔讲:“啊!我以为是一群
俄国熊。”
阿贝尔在德国认识了奥古斯特.利奥波德.克列尔(A.L.Crelle 1780-1855)。
克列尔不是一个有创造力的数学家。他是德国著名的建筑工程师,很早就在他的工作上
出人头地,建造了德国的第一条铁路,挣得了一笔够他过舒适生活的奖金。克列尔在空
闲时间喜欢读写数学文章,他的数学是自学成功的。阿贝尔知道他是数学爱好者后就去
找他,可是由于德文讲得结结巴巴,克列尔最初听不出他的来意,猜想他是想要考城里
一间商业学校的学生。最后阿贝尔失望的说:“Nix考试(正确的德文是nicht,意思为
“不是”),而是数学。”
克列尔后来了解了阿贝尔,对这个青年有一些认识,就会很喜欢他。当时,克列尔
觉得德国没有一份数学杂志的出版,对数学发展的推进不大,很想出一份纯数学和应用
数学的杂志,阿贝尔对最后促使他作出决定起了作用。克列尔从来没有懂得阿贝尔所做
的工作的十分之一,但是他对数学天才的可靠的直觉告诉他,阿贝尔是一个第一流的数
学家,于是他竭尽所能地使他这位年轻的被保护人得到承认。在会晤结束之前,克列尔
就决定了阿贝尔必须成为筹办的《杂志》的第一位撰稿人。阿贝尔赞成他的计划并且答
应写稿。
克列尔的数学杂志:《Journal fur die reine und angewandte Mathematik》(《
纯数学和应用数学杂志》)果然在1826年出版,到现在仍然是世界著名的数学杂志。它
的第一卷就登了阿贝尔的五篇重要文章,并且在第二卷中发表了阿贝尔的使双周期函数
理论得以诞生的著作。
阿贝尔在德国并没有去找在哥庭根的高斯。可能他觉得这个大数学家难以接近,也
难以帮助他,因为他以前的作品寄给他却完全得不到回音。
1826年7月,阿贝尔离开德国到法国去,他留在巴黎期间觉得很难和法国数学家谈论
他研究的成果,他们年纪太大对年青人的工作并不重视。泊松在忙他的热学、电学和概
率论。傅里叶和安培研究电学。而当时74岁的勒让得虽在数论、几何、测地学和天文上
有研究,但对新的数学思想接受能力很低。而阿贝尔认为搞纯数学的权威柯西,虽说是
复变函数论的创立者,但是一个保皇党,思想极端反动,而且很自私自利,其他的数学
工作者都不喜欢他。
1826年7月下旬,阿贝尔在巴黎寄寓于一个贫穷但贪婪的家庭,他们给他每天两顿很
差的伙食和一间极坏的房间,却要了一笔简直无法无天的房租。在巴黎感到孤独的阿贝
尔给在挪威的霍姆伯厄写了一封信:“总而言之,我不喜欢法国人和德国人。对于陌生
者法国人是非常的缄默,非常的难以接近他们,而我不希望这样。他们每个人只顾自己
的工作,而不照顾别人,每个人想要教别人,可是不愿意学习。绝对的自私统帅一切…
…每个人只想到自己,只有他自己可以发明理论,这是他们的想法。所以你可明白,对
于初学者是难予注意的!”。
在信中,阿贝尔谈到了当时巴黎的数学家们“……勒让德极有礼貌,但是不幸他很
老了。柯西是疯了……做的工作极好,但是很混乱。一开始我实际上对它一无所知,现
在我比较清楚地了解它的某些部分了……柯西是唯一从事纯数学研究的人。泊松、傅里
叶、昂佩尔等等一些人埋头于电磁学和其它物理学科。我相信拉普拉斯先生现在什么都
不写了。他最后的工作是对他的概率论的增补。我常常在学院看见他。他是一个非常有
趣的小家伙。泊松也是一个小家伙;他知道怎样做到举止非常高贵;傅里叶先生也一样
。拉克鲁瓦相当老了。阿歇特先生要把我引荐给这些人中的几位。”
在法国时,阿贝尔希望他的一份长篇论文能被法国科学研究院发表。论文交到了勒
让得手上。勒让得看不大懂,就转给柯西,多产的柯西忙着孵他自己的蛋,咯咯地叫着
,顾不上谦虚的阿贝尔放在他窝里的竟是大鹏的蛋,随便翻翻就丢在一个角落里去了。
阿贝尔的那篇论文《关于非常广泛的一类超越函数的一般性质的论文》是数学史上
重要的工作,他长久的等待着消息,可是一点音讯也没有,最后只好失望回去。在回到
柏林时,他病倒了,他不知道他已患上了肺结核病。他想可能是法国的孤寂生活使他身
体衰弱。他只剩下很少的钱;大概只有七元钱。他写了一封急信,延误了一些时间,从
霍姆伯厄那里借来了一笔钱。决不能认为阿贝尔是一个长期借钱又没有希望还钱的人。
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回国后会有一个挣钱的工作,而且,也有应该付给他的钱。阿
贝尔从1827年3月到5月,靠霍姆伯厄的大约六十元借款生活和从事研究。然后,他所有的
来源都枯竭了,他掉头回国了,到达克里斯蒂安尼亚时身无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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