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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i (Science), 信区: Science
标 题: 了解sci, 请忽滥用Sci(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Dec 2 21:26:57 2001), 转信
SCI这个检索工具像把双刃剑。它覆盖的学科面宽,能介绍今天、追溯昨天、跟踪明天
,颇有威力。但如果使用不当也会产生不良后果。
《科学时报》日前开辟了专栏,讨论有关SCI(Science Citation Index,科学引文
索引)对我国基础研究的影响问题。有些争论似乎起因于对SCI了解不足。SCI的优点突出
但也有局限性,对它既不能忽视,也不该滥用。
很多科学家牢记当年导师的告诫,发表论文质量第一,宁缺毋滥,争取向高水平期
刊投稿。既然SCI几乎囊括了各个基础学科的高水平期刊,改革开放后的今天,鼓励我国
学者向这些SCI收录的源期刊(source journal)投稿是很合理的做法。
独特的检索工具但还需其它工具配合
科学研究重在创新,是否创新,前提是要注意了解前人的工作,还要阅读原始论文
或与作者直接交流。检索工具是通向原始文献的桥梁。现有的检索工具大多只包含单一
学科,能覆盖多种学科的很少,然而今天最活跃的领域洽恰在学科交叉的地方,SCI正是
检索工具里覆盖多学科的一种,比《化学文摘》(Chemical Abstracts,CA)、《生物文
摘》(Biological Abstracts,BA)之类覆盖面宽,不仅收录论文的题目、摘要,还收录
与论文背景相关的前人工作(引文,citation)和后人引用前人的情况,它既有多科性还
兼有介绍今天、追溯昨天、跟踪明天的功能。SCI创始人认为大部分重要的科学信息集中
在少数核心期刊里,这是SCI确定源期刊的依据。但SCI覆盖面不全,倘若求全,还必须
利用以求全为编辑方针的其它检索工具。
SCI的严重缺点是只给出论文的题目而不提供摘要,但近年来增加了摘要,提高了信
息量。今天的SCI已集文摘、引文、索引于一身,成为十分便捷的工具。
关于SCI早有介绍(师昌旭等,《科技日报》02/13/97)。近年来SCI又有长足进步
。SCI最早是ISI(Institute for Scientific Information,美国科学信息研究所)两产品
之一。另一种CC(Current Contents,《最新目次》)是快报性周刊,它把优选过的期刊
(源期刊)约5500种的最新一期目录(table of contents)集中在一起,编制简单索引,印
刷发行。SCI从CC源期刊中再精选出约3300种,编制更完备的索引后出版。进入90年代这
两种产品先后实现了光盘化或网络化。从CC衍生出SCIExpanded(扩展科学引文索引,亦
称科学网,Web of Science,WOS),它的覆盖面与CC同,时间跨度延伸到1975年以来,
最终目标是1945年以来。SCI则增加了光盘版(SCI CDE)。这些改进极大地提高了检索速
度。ISI还开发了SSCI(Social SciencesCitation Index,社会科学引文索引,1973—)
和A&HCI(Arts&Humanities Citation Index,艺术与人文引文索引,1978—)。ISI还
经常发布简报介绍热点论文提醒读者注意。我国10所高等学校可以利用CALIS网(China
Academic Library Information System)中的SCI和SCIE使读者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今天的科学家有了它们的帮助是何等幸运。
SCI和SCIE具有卓越的索引系统,包含:作者(个人作者与团体作者)、题材或期刊、
关键词、地址词(地区、机构或学科)、文种、文件类型(论文、快报、综述、社论)、时
限(近几周,某年或某几年)等。索引词一旦选定,结果立即显示,可继续追踪该文引用
过的文献以及被哪些文献所引用,从而形成了一种有内在主题联系的“引文网(Citatio
n network)”,有助于不断追踪研究课题的来龙去脉,这是科学家所须检索的,也正是
SCl的独特功能。
使用SCI(或SCIE,以下从略)要注意些什么?
(1)要区分技术与科学。顾名思义,SCI是科学引文索引,只管科学,不管技术。这
点应特别提醒我国读者注意。长期以来科学与技术在我国往往搅在一起。其实,科学与
技术是两个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不同概念。科技可能指科学也可能指技术。国际闻名的
高技术公司许多和SCI关系不大,如微软(46),思科(10),英特尔(82)投到SCI源期刊的
论文极少(括弧中数字指1999年论文数),有实用价值的成果或去申请专利或秘而不宣,
读者想向SCI了解算是走错了门。
(2)要明白SCI的选刊方针。SCI的源期刊既需要照顾各个学科,又不能数量过多。源
期刊的选择由编辑部决定,其理论依据就是布拉德福离散定律(Bradford’s law of s
cattering)和加菲尔德的集中律(Garfield's law of concentration),和我们的一般认
识不同。用不同学科地址词检索1999年SCI得到以下结果:医学(160128),化学(85518)
、物理(61862)、生物(59658)、数学(15705)与统计(4634)、环境(14902)、地质(5331)
、地理(1720)等。括弧里数字代表论文数。一篇论文由几个机构合作完成会出现几次。
地址词为化学的论文可能是由化学系和医学院的生物化学系共同完成的生物化学论文,
在医学、化学、生物化学三个地址词中会出现三次。但这里给出的有所重复的数字仍可
粗略反映学科间的相对比重。另外,有些学科,如气象学,地理学,植物分类学带有区
域性,传统作法是在完成该论文的国家里发表以便产生最大效果,并不一定投往SCI源期
刊。
(3)要正确理解影响因子(impact factor,IF)。某期刊2000年的IF值是指该刊在199
8和1999两年里被引总频次与载文量之比。IF值是衡量一个期刊的水平的指标之一,是个
统计平均值。IF值是逐年波动,年载文量300篇的期刊IF值波动幅度就比年载文量30篇的
要小。IF值的这种波动从统计学角度看是正常的,不表示期刊质量发生变化。不同学科
的期刊IF之值差别很大,一个活跃学科(如临床医学)诸期刊中的最小IF值可能超过不活
跃学科(如数学)诸期刊中的最大IF值。所以用IF值衡量不同学科期刊的学术水平没有任
何意义。一个期刊所属学科的从业人员越少,一篇论文的平均合作者越少,论文被引的
机会与期刊的IF值就越小。适合于单打独斗的学科(如数学)期刊的IF值也越小。综述性
期刊的IF值一般都较大,但综述一般是邀稿撰写的,自由投稿被接受的机会小。总之,
只有在同一小学科的不同期刊之间做比较才有意义。ISI每年出版一本《期刊引文报告》
(JCR,Journal Citation Report)列出源期刊的所有IF值。
至于具体到某一篇文章的被引用次数(Times cited)则须锁定目标,不断跟踪,引用
次数小到零,即无人引用,大到几百上千。同一作者在IF值小的期刊上发表的论文的引
用次数完全可能超过他/她在IF值大的同类期刊上发表的另一篇论文。总之,期刊的IF
值也不能看成是影响论文质量的决定性因素,因为IF值只是评价期刊的宏观指标。
最近几年,我国有20种中文和35种英文科学期刊被收入SCIE。从目前情况看,进入
和未进入的期刊之间界限并不绝对清楚。即使进入的期刊其IF值也普遍偏低,原因比较
复杂,有可能与文种、发行量等因素有关,未必完全归咎于学术水平。把没有进入SCI的
论文贬低为“科技小品”,把没有被引用的看成“白写了”,似欠妥当(靳达申,《科学
时报》09/25/00)。当前我们的讨论涉及我国的科学政策问题,但绝对不会被SCI所引
用,难道因此就能说我们的议论属于“科技小品”或“白写了”吗?我们不能惟SCI为大
。
(4)合作成果不好算细账。利用地址词索引查到哈佛大学1999年发表文章8474篇,美
国268765篇。这些数字包括所有独自及合作完成的在内,无法区分各占多少。中国科学
技术信息所在给中国大学排队时规定,只给第一作者单位记分。这样算清细账就要一篇
一篇地细看,给哈佛大学算细账已经够麻烦,给美国算细账就更难了。SCI从不算细账,
对合作者一视同仁,一概算数。
利用SCI评估的优点
对于SCI在评估中所能起到的作用,看法上颇有分歧。有人认为对于植物分类学(杨
秦二,《科学时报》08/12/01)或对工程性很强的高能物理学(方守贤,《科学时报》
08/19/01)的成果评估不能依赖SCI,不少数学家早有类似意见。神经科学家则认为SC
I已将他们的优秀期刊收纳进去(杨雄里,《科学时报》06/0I/01),用SCI评估对他们
还是可以的。SCI本来就有不可避免的局限性,应当承认学科间的差异,不必一刀切。我
们以为利用SCI评估有以下可取之处。
(1)严格评议和学术民主是SCI源期刊的优点
客观地讲,不少SCI(非SCIE)源期刊(特别是国际性期列)确实有许多优点:由于历史
悠久、有较强的、由小同行组成的国际评阅网,同行评阅(peer review)意见较中肯;审
稿较严;编辑效率高、出版周期短;与评阅人意见分歧可以争辩,并常可得到认真对待
;投稿人也有机会被吸收到评阅网等。总之,严格评议和学术民主有利于提高稿件质量
。当然,水平再高的期刊也不可能不出差错,错误接受或错误退稿的事也会发生,种族
歧视的情况也难保证不会发生。
有人把同行评议看成是一种主观方法,而将SCI提供的被引数当成是客观方法(吴彤
,《科学时报》08/17/01),这种区分是否恰当姑且不论。但就按此种说法,进入SCI
源期刊正好意味着通过了较严格的“主观方法”的考验,再加上将来还会接受“客观方
法”的考验。双重考验岂不更好。在我国学术界还存在不良风气的情况下,向SCI源期刊
投稿,既可经受较严格评阅,往往还可更省钱省心。与重大、重点项目无缘而只能拿一
点点面上基金勉强度日的人来说对此感触更深。
(2)利用SCI有助于加强道德自律
最近科技界的另一热点话题是科学家要加强道德自律。利用SCI也会对此有所稗益。
例如,自然科学一等奖的颁奖标准是,成果必须处于国际领先水平。对此,SCI可帮助进
行检验,看是否获奖论文果真被后人频繁引用。好浮夸的,发表论文重数量而不重质量
的,以及“专找不怎么样的SCIE期刊”发表的人都会谨慎从事,因为人们可以轻而易举
地利用SCI看出破绽。
(3)利用SCI有利于调动教师积极性
近几年,北京大学为了鼓励教师在高水平期刊上发表论文,采取了适当的奖励措施
,规定在SCIE源期刊上每发表一篇论文给予4000/6000元的经费补助和400/600元的个
人奖金。北大化学院还经常提醒教师争取在高级别的期刊上发表论文,不要单纯追求论
文数量。这些措施对大家都有激励作用,对经费拮据的教师帮助尤大。尽管不同学科不
同期刊的IF值相差3—4个数量级(王天锋,《科学时报》07/22/01),北大校方能正确
理解IF值的含义,没有按IF值的大小算细账,没有搞什么奇怪的“量化”分配方案,保
护并调动了教师的积极性。
不要贬低SCI的作用
(1)“SCI充其量只能起次要评价作用”吗?
有人认为用SCI评价充其量只能起次要作用,并以爱因斯坦相对论发表后的遭遇为例
(王丹红,《科学日报》08/24/01)。相对论的例子说明过于超前的科学思想往往难以
为同时代的人们所领悟,这正好从一个侧面说明科学评价的极端困难。但应当指出,像
评价相对论这样的困难例子在科学史上并不是经常遇到的。现在各种评审活动多如牛毛
,小同行少,大同行忙,比较各种评价方法的利弊得失后,应当承认利用SCI提供的信息
不能不说仍有可取的价值。比如,审查基础研究成果时,如果充分利用SCI的信息,了解
请奖人被SCI收录论文数、相关期刊的IF值,论文被引次数,再继续追溯引文、阅读关键
引文,估计论文的原创程度,跟踪被引用情况估计其影响,而后再配合其它的鲜活信息
,然后下最后判断又有何不好?如果认为SCI充其量只能作为次要参考,试问,哪些信息
才能作为主要参考?
(2)民间机构出版和美国学者不了解也不能成反对理由
有人以SCI为美国民间机构ISI的出版物为由,以及连许多留美学者都不知道SCI而怀
疑它,并且担心强调它会干扰我国基础研究方向(蔡睿智,《科学时报》04/03/01)。
也有人持相反见解,不担心SCI会误导中国科学家(靳达申,《科学时报》08/17/01),
但又认为到美国留学连SCI都不知道“还要在国内查询SCI,那不是有病,就是别有用心
”。我们认为,此公之言略嫌苛刻。事实上,机构属性以及留学生不知道SCI,并不是问
题的关键所在。
Nature的出版社是MacMillan,Science是由美国科学促进会(American Associatio
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AAAS)出版,都不是官方机构。但这两个期刊的水
平是无庸置疑的。
最近,我接触了北大化学系毕业生、哈佛大学教授谢晓亮,问他是否知道SCI,回答
是否定的,他是最近回国后才知道的。当他了解到自己工作的被引情况后也是很高兴的
,但又觉得无暇自我欣赏,还是该集中思考眼前的问题。他的心情有代表性。在美国名
校就读的许多研究生都有发表高水平文章的强烈愿望,但未必像信息管理人员那样熟悉
SCI。这又有什么奇怪!
不要夸大SCI的作用
SCI像把双刃剑,既可起好作用,也可能产生负面影响,关键在如何运用。
(1)不能单靠SCI为大学或研究机构排学术榜
中国人喜欢是给大学排序,以此吸引考生,有了SCI这个工具,排序易如反掌。但请
大家注意:ISI可是从来没有用SCI给美国大学或个人排过什么名次。去年作者(孙亦木梁
、徐克敏,《科学时报》01/31/00)曾对中国科技信息研究所提供并经媒体加工的199
8年高等学校学术排名榜提出意见。作者认为:不该将此序列冠之以学术二字:不要伤害
没有研究生培养任务,科研经费很少的学校,应把他们也排进去;也不要采取偏爱第一
作者单位,歧视其它协作单位的做法。前两点建议在该所1999年的排名榜中己被采纳。
作者的理由很简单,论文多少和学术水平高低没有相关关系。
国外也有大学排名榜。《美国新闻和世界报道》杂志在网上(usnews.com)就不断发
布美国大学排名榜。对大学本科排序,教学放在第一位,不考虑SCI收录论文数。只有在
评价研究生培养时才突出研究水平,按一级或二级学科进行比较。要对大学本科排序,
必须公布排序原则。针对目前我国高等学校的实际,定出合理的评估原则,将会引导教
师重视教学,使学校工作朝着更健康的方向发展。只顾科研不顾教学,和只顾教学不顾
科研一样,都会对大学教育产生误导,至少对于全国重点大学是如此。
(2)用SCI评价个人时切忌简单从事
至于用SCI评价个人更需慎重从事。我完全同意SCI论文不是绝对标准(蔡睿智,《科
学时报》08/03/01)和勿过分依赖SCI(杨亲二,《科学时报》08/12/01)的提法。问
题的确出在对待SCI太“绝对化”、太“过分”和“太简单化”的毛病上。利用SCI得到
一些数字非常容易,但对这些数字做分析,则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下相当大的工夫,
还要有一定的专业知识才行,甚至要阅读原始文献。单靠数论文篇数和查期刊IF值,不
能解决问题,如果学术评价如此简单,小学生岂不也会干。不但要看引用次数,还要搞
清引用是属于正常引用抑或非正常引用,是正面引用抑或负面引用,是自引还是他引,
换句话说,要弄清成果的实质贡献。此外,判断合作成果中的个人作用更是件难事,被
评价者是提出科学思想或指引方向的人、还是主要完成者,还是协助完成者,抑或是“
乘机搭车”者,局外人很难知情。再者,成果是在怎样的资助条件下完成的,外人就更
无从了解。至于效益、投资比则只有资助单位晓得。正因为学术评价问题如此复杂,难
免使人担心(王丹红,《科学时报》08/24/01)某些管理工作人员把问题简单化,把仅
凭SCI所提供的数字当成“实用”评价标准(靳达申,《科学时报》9/25/00)。须知,
“实用”评价标准未必科学,也未必能说明什么问题。学术界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需
要科学管理人员的理解。以上看法,不当之处欢迎指正。
(作者系北京大学化学院和信息管理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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