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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hynot (父亲那双破草鞋), 信区: Chess_Bridge
标  题: 第二章.青年时代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Dec 30 12:17:21 1999), 转信

发信人: Domini (土土·归隐中), 信区: GO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Dec 28 13:52:04 1999)

                      满洲的一年
    入段三四年以后,升为三段的时候,用了“秀行”这个名字。
不是念作“しゆぅこう”,而是念作“ひでゆき”。不过,怎么念
都科研。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觉得比原名“保”显得厉害
些罢了。
    1943年,福田老师问我想不想去满洲。一听说去了满洲,每月
收入二三百日元,我马上就出发了。虽然是当了棋手,但和有名的
高段棋手不同,比赛既不多,生活也困难,并且我也开始感到,身
为长子,就应该负担一家的生活。
    满洲的经历在多种意义上都变成了我的血肉。和福田老师、「
木神」原章二君(现在九段)、安田清君(关西棋院,现在五段)
在一起,精神上没有负担。以长春为中心,以满洲铁路或政府的职
员、军人为对手,一天下个十局左右就完成了任务,剩下的就是自
由时间了。
    利用多余的时间学了不少东西。把白天下过的棋做成棋谱,进
行反省。几乎都是让九子的指导棋。虽然让的子很多,但还是可以
学到东西。让子棋也是只有一个好点,应该认真考虑,找到这个好
点。有的年轻棋手认为下指导棋会把棋下粗,因而不喜欢和爱好者
下指导棋。这是毫无道理的错误认识。不管是分先还是让子,心态
一样,都是学习。
    如饥似渴地读中国古诗也是这一时期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不知
道自己的实力,急着要找个解决的办法,想靠诗开辟一条道路吧。
    认识川野宗宽法师也是这一时期的珍贵回忆。一天早上,我在
长春的街道上散步,走到了临济宗妙心寺一派的寺院,无意中走了
进去,僧人把我带到了川野宗宽法师那里。听说川野宗宽法师是个
很伟大的人,他说:“不管从事什么职业,下棋的只管专心下棋。
比起悟出什么道理来,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才是通向悟、通向佛
的道路。”从那儿以后,我每天早晨都到寺院来坐禅,或听法师讲
道。在我年轻的心里,好像悟出了什么似的。
    因为征兵检查身体,我被叫了回来,结束了在满洲十个月左右
的生活。直到战败还留在满洲的福田老师,在战败一年后好容易活
着回来了。
    我回国的时候也很危险,正是塞班岛失守、败势渐渐明了的时
候。安全地回到家里,我妹妹绫子说,当时我和弟弟旭高兴得都放
不开拉着的手。
    身体检查的结果是丙级合格,属于可以不入伍的第二国民兵。
这是有原因的。本来在满洲就有点儿营养失调,得了胸膜炎,没少
上医院,并且检查的前一天,曲励起君(现在九段)来找我,我们
去赶海拾潮,没命地玩儿,晚上就发了烧。甲级合格是根本不可能
的。或者,也许是懂围棋的检查官照顾我?
                      木谷道场
    再往前说说吧。我常去平冢的木谷老师家。木谷门下的岩田达
明君(现在九段)、赵南哲君(韩国棋院,现在九段)和我从院生
时代就是朋友。我和他们常在一起下棋。
    大概是1932年,木谷老师对我说,一个月有一次研究会,问我
来不来。直到现在还在持续着的木谷会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有时
我就住在那儿,有时就陪老师去旅行。也曾受到木谷美春夫人的不
少照顾。
    美春夫人说,“藤泽先生常来我家,辅导弟子们学习。我常对
弟子们说,要像藤泽先生那样努力学习,增长棋力。”
    大平修三君说,“当时的藤泽秀行先生真潇洒,是我们弟子的
理想人物。突然就来了,让我和筒井胜美君(现在四段)四子,把
我们收拾一顿,突然就又走了。我当时想,世上真有厉害的人啊!
从那时起,我就很尊敬秀行先生。”
    我还厚着脸皮请求过木谷先生,“教我一盘棋吧。”前边儿说
过,我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因此很想知道和一流的老师能够下到什
么程度。老师很高兴地答应了我。那盘棋没有下完,棋谱现在还保
存着,下得相当不错。这证明青年秀行的棋一点儿一点儿地长起来
了。
                     棋手和战争
    但是到了1945年,就谈不上下棋了。三月,除了我和上高中的
弟弟旭,全家都疏散到母亲娘家的所在地千叶的木更津去了。路上
父亲全凭母亲背着。
    五月,位于赤坂溜池的日本棋院也被烧毁,对局只得中止了。
    以后,在横滨大空袭中,我家的房子也化为灰烬。那天的事情
我还清楚地记得。一早,B29 轰炸机成群结队出现在横滨上空,狂
轰滥炸了两个多小时。开始,我躲在防空壕里,后来发现人们都逃
出了防空壕,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弟弟也不知到哪儿去了。从防空
壕里逃出来的时候,被幸而没有爆炸的燃烧弹擦伤了手,现在手上
还有伤痕。逃得太晚了,周围一片火海。我沿着铁路跑,总算没被
烧死。第二天和弟弟在附近的小学见了面。母亲前来探望我们,让
我和弟弟到木更津去,自己整理了我家的废墟,才回到木更津来。
    九月,父亲重五郎因衰老去世了。他常说,“战争不结束,我
是不会死的。”那年他九十岁,可谓长寿了。葬仪之后,我在墓前
聚精会神地为他朗诵了般若心经。
    在木更竟借了不到一千平方米的土地,生活总算维持了下来。
横滨的房地产也变卖了,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算解决了眼前的困
难。
    当时,谁都很困难。听说后来本因坊九连霸的高川格先生也在
黑市上卖过鱿鱼干儿。并不过,我们还算是幸福的,虽然饿着肚子,
却没有扔掉围棋。比起应征到外地、吃尽了苦头才回来的「木尾」
和为君、曲励起君他们,我们要轻松得多。还有些伙伴因战乱离开
棋坛,终于没有再回来。前面提到的铃木圭三君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日本棋院被烧毁,棋赛也中止了。我无事可干,成了架儿
上的鸭子。战后一时没有了段位赛,我就在木更津一边儿学着干农
活,一边儿等着比赛重新开始。
    值得纪念的是,就是在这种状况之下,本因坊战仍然在继续着。
1945年的第三期本因坊战是桥本宇太郎本因坊对挑战者岩本薰七段。
其中第二局就是有名的“原子弹下的对局”。原定在广岛市内举办
的对局因警察的劝告移到了郊外,这样,有关人士才幸免于难。
    棋坛的复兴出乎意料地快,1946年春天段位赛就恢复了。有的
人以复员军人的形象出现,有的人背着背包从疏散地赶来,全部棋
手的将近百分之九十、即四十名棋手参加了战后第一次段位赛。谁
都渴望着对局。对局场所不断地变换,就像吉普赛人的生活,而位
于高轮的围棋会馆是在1948年春天才有的。关于我当时的情况,《
棋道》(1947年 4月号)上有如下一段趣话:
    “战后的混乱时期是没人不梦想着做买卖的掮客时代,连棋手
也无法下棋了。我们的天才藤泽秀行四段也被卷进了做生意的漩涡,
不,应该说顺应了时代的潮流。政说,生活不安定,学习也没有效
果,于是毅然投身于做生意的潮流之中。有时,他突然出现在棋手
中间,“谁认识想买汽油的人?”“多少钱?”“一千桶三百万左
右。”“....”“我这儿有被子。”“我买一条。”“一条?不行!
要买的话,一万条一快儿买。”“....”“有人想买牛,有没有人
想卖牛?”“他人在哪儿?”“千叶县。”“就是有牛也不好运呀!”
“没关系,我拉着去!”“....”
    就是这样,他似乎学到了不少掮客的技术,但是没见他赚到什
么钱。不过,他如果成功了,也许我们就见不到现在这位势如破竹
的棋手了。大概是老天太爱惜他的才能,才没有让他赚到过钱吧。”
    因为吃不上饭,我干了各种各样的事儿,这是事实。但是在我
的记忆上,我从没赚到过钱。到底是棋手的生意经啊!
                         围棋新社事件
    1947年 5月发生了围棋新社事件。前田陈尔七段、坂田荣男七
段、「木尾」原武雄五段、山部俊郎四段、桑原宗久三段、盐入逸
造二段、儿玉国男二段、石毛嘉久夫二段等八个人脱离了日本棋院,
成立了围棋新社。
    其表面的理由是,针对日本棋院的现状提出的改革方案没有被
棋院的上层领导采纳。确实,年轻棋手积怨已久。处在那个时代,
单靠围棋是无法生活的。这还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没有长远的计划,
这却是无法让人忍耐的事情。
    我也被当做了改革派,因此也受到过加入围棋新社的规劝。山
部君级曾抱着极大的热情劝诱过我。但是,这件事情是我不能同意
的。假如我也离开了日本棋院,有希望的年轻棋手差不多就都走了。
日本棋院培养了我,我怎么能走呢?我对山部君说,“不管围棋新
社的宗旨如何,我要留在日本棋院,为改革做贡献。我们来共勉吧!”
这样,我和山部君分了手。我相信我的判断没有错。
    怀着极大的抱负独立出来的围棋新社很快就无路可走了。无奈
人少,努力也无济于事。作为挽救的最后手段,读卖新闻策划了坂
田七段以先相先的优惠条件,向当时最强,并且最有名气的吴清源
八段挑战的棋战。三局棋以吴先生三连胜告终。如果坂田先生能赢
的话,围棋新社的士气高涨,也许还能坚持一阵子。「木尾」原先
生以执先并倒贴子的优惠条件也向吴先生进行了挑战,也败下阵来。
也许是因为败阵才使「木尾」原先生觉悟起来,不久,他一个人又
回到了日本棋院。其他七个人是在1949年春天回到日本棋院的。为
了他们的复归,木谷老师和藤泽库之助先生尽了极大的努力。
    原来都是伙伴,因此我们之间什么隔阂也没有。围棋新社事件
使得购置新的围棋会馆实现得更快了,也使得日本棋院渐渐地完备
起来了,可说是坏事变成了好事。
                      发行围棋报
    在高轮设置了日本棋院会馆的1948年年初,我从疏散地搬到了
西荻洼的公寓。因为不能只靠棋赛维持生活,只好教棋。马上,我
就挂出了围棋教学的小招牌,每星期日把公寓当做教室指导爱好者
下棋。第一个星期日没来一个学生,真够扫兴。但是第二回一下子
来了十来个人,弄得我穷于应付。大概是战后的混乱得到了平息,
想要学棋的人也多起来了吧。因为学生太多了,围棋教学两个月就
中止了。后来,因为有人坚决要求继续跟我学棋,我便以五六个人
为对象,用上门教棋的办法把教学持续了下来。
    那时,在我的学生之中有东京大学经济系的学生横井利彦君(
后来是丸万股票公司的经理),到现在已经有四十多年了,我和他
的亲密交往一直没有中断。横井利彦君曾写道:
    “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是围棋上的师生关系,可有一天,藤泽老
师突然来到了我的公寓,说想要学习学习。当时,我正处在以书橱
里排列着难读的著作为荣的年龄。他想从书橱里找出一本有意思的
书来,结果把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借走了。过了几天,他来还
书,我问,“怎么样?懂了吗?”他的回答很独特,“不知道懂了
没有,反正从头读到了尾。”
    历史书、哲学书,只要是身边儿有的,都一本本儿拿去看。在
求知欲、探求欲上,我简直不是对手。他还读了《资本论》,把我
吓了一跳。”
    虽然是一知半解,但确是学习过。我坚持认为,要想开拓棋艺,
必需开拓心胸。为此,我必须在与围棋无缘的世界中学习。现在,
我仍然这么认为。我还跟横井君的朋友用围棋和英语交换教学的方
法学过英语。
    和横井君认识了半年,我们不约而同地谈起了办围棋报的事情。
当时高川先生办了《围棋报》,给了我们很大影响。
    虽然受到了周围的许多反对,但是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有人
肯无偿提供事务所,通过介绍还认识了肯帮助解决难于入手的纸张
问题的人。我和横井君一个人五万解决了眼前的资金问题。这笔钱
是我卖了父亲留下来的棋盘棋子才张罗到的。
    1948年 9月,月刊《围棋研究》终于创刊了。四页的小报,定
价十日元。我任责任编辑,横井君是编辑兼发行人。岛村利博六段
(现名俊广,九段)的贺信写得很妙,“如果藤泽秀行能赚钱,日
本就不再有穷人了,那该多幸福啊!”看来,生财有望。
    横井君后来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没有经过周密的安排,
特别是根本没考虑到怎么卖出去。”
    确实没卖出去。期待中的广告收入没拿到,最要命的是连纸张
也成了问题。结果只出了两期就不得不停止了。常说的“三期杂志”
是指那种短命杂志,而我们连第三期也没出成。不过这也是棋手和
学者的生意经的必然结果。
    但是在内容上,即使现在看来也不坏。原稿是两个人写的,横
井君的评论很出色,用假名代替围棋术语以及深奥的汉字也是横井
君的功劳。例如把“征”写作シチヨゥ,把“开”写作ヒラキ。后
来,其他报刊杂志也都用了这种方法。完全可以骄傲地把《围棋研
究》看作围棋报刊杂志的先驱,只不过超过时代太远了。
    办报是失败了,但是写棋书却赚了一大笔。一册一百日元的技
术书,一共卖了一万册。用十万日元的稿费作本钱,在阿佐谷买了
三百三十平方米的土地,盖了房子。记得那时三。三平方米才一千
八百五十日元。
    不能总是把母亲和弟弟妹妹放在木更津呀。为此,想尽快有个
自己的家。所以新家建成的时候,我高兴极了。
    新家建成后不久,我就结婚了。1950年秋天,亲戚们聚集在新
家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宴会。那时的家庭有妻子元子、母亲、弟弟、
妹妹,共五口人。
    成立了家庭、娶了妻子,但是我还是不安心,爱赌的习性又抬
头了。那时虽然在围棋上下了比别人多一倍的工夫,但是出入自行
车赛场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因为总是从棋院预支工资,便有了一个
“借钱大王”的绰号。我几乎没有往家里带回过钱去,当然,我妻
子也从来没有轻松过。
    当时的《棋道》(1952年 7月号)写道:
    “前一阵儿还穿着藏青白花和服,像个孩子一样,不知什么时
候一下子变成了堂堂男子汉。建立了家庭,生了孩子,顺利地升到
了七段,怀着兼任不拔的取胜心和逼人的果敢,面对对手勇气十足,
毫不畏缩。因为他在赛车上输了不少钱,我就说,“输多了可是要
影响下棋呀!”他马上率直地回答道:“那可不一定。”他这么一
说,我反倒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了。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物。说起自行
车赛,有一天早上下大雪,他一点儿不在意就去了赛车场。坐在公
共汽车上,他大声问道,“司机,今天有赛车吧?”弄得满车乘客
都大笑起来。这么大的雪,怎么可能有赛车呢?(....)藤泽这家
伙,不管对手是吴清源,还是桥本或木谷,他都不在乎。就像河童
头上顶着水,满不在乎。”
    (译注:河童指日本传说中的妖怪,水陆两栖,形如儿童,嘴
    尖,全身发青,有鳞,头顶凹陷,盛有水。)
    执笔者是日本棋院的总编辑、以观战记者闻名的宇崎玄玄子先
生。把「木尾」原、山部和我命名为“战后三杰”的是他,说我是
“异常感觉”的恐怕也是他吧。

                       三好达治老师
    五十年代初的一天,看完自行车赛回来,在新桥偶然遇到了熟
人三好达治老师。我常看三好老师的诗,老师喜欢围棋,不一会儿
就情投意合起来。他请我到鸟森的酒馆儿去喝酒。这已是过去很久
的事情了。现在写出来而没什么关系。酒席上,我们争论起来。引
起争论的是陶渊明题为“饮酒”诗的一节。
    结庐在人境  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  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  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  欲辨已忘言
    我正在用日语吟咏这首诗,老师说,“不对!应该是,而有车
马喧。”尽管他是日本有名的大诗人,但在这一点上,我是不能苟
同的。我认为不念成“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前后文就不通
了。但是老师坚决不同意。后来我们吵了起来。记不得是怎么收场
了,在电车上他突然亲了我一口,“藤泽君,我可喜欢上你了!”
把我吓了一跳。
    我是从十几岁开始念中国古诗的,因为这次争论,我更喜欢中
国古诗了。三好老师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这些事情,现在我还常
常回忆起来。
    我最喜欢陶渊明。我喜欢他的诗读起来琅琅上口,最典型的就
是从“归去来兮”开始的《归去来辞》。我也喜欢李白。李白写酒
的诗极多。后来我那么能喝,没准儿是受李白的影响。
                 1950年前后和吴清源
    至此,我很少谈到我的围棋,可能有人会觉得奇怪。确实,1950
年前后的我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虽然被称为“战后三杰”,
并参加了临时的棋战,但和现在的有名棋手是不一样的。
    当时的正式棋战只有春秋两季的段位赛和本因坊战。段位赛还
算顺利,但是怎么也进不了本因坊战。现在,棋战有十多个,有点
儿实力,立刻就被捧出了名,成了明星,但那时可不一样。
    那时,第一位是吴清源先生。他在1941年和木谷老师下了十局
棋,名符其实地把木谷老师降为先相先,成为最强者,并且战后吴
先生也是遥遥领先。下面记载的是吴先生战后的十局棋。(时间是
每次十局棋终了的年代)
    1) 1938年  和桥本宇太郎的十局棋
        第八局把对手降为先相先。六胜三败一持棋(持棋作和)
    2) 1949年  和岩本薰的十局棋
        第六局把对手降为先相先。七胜二败一持棋
    3) 1951年  和桥本宇太郎的十局棋(先相先)
        五胜三败二持棋
    4) 1952年  和藤泽库之助的十局棋
        第九局把对手降为先相先。七胜二败一持棋
    5) 1953年  和藤泽库之助的十局棋(先相先)
        第六局把对手降为让先。五胜一败后中止
    6) 1954年  和坂田荣男的十局棋(先相先)
        第八局把对手降为让先。六胜二败后中止
    7) 1956年  和高川格的十局棋
        第八局把对手降为先相先。六胜四败
    吴先生的成绩无可挑剔。十局棋这种比赛制度非常严厉、残酷,
那是现在的锦标赛比赛方式所无法比拟的。就像以前的剑客一个对
一个用真刀真枪比武一样。吴先生把所有的棋手都降到了先相先或
让先的地步,可以说是实力超群。
    最残酷的例子是与藤泽库之助先生的十局棋。根据段位赛制度,
库之助先生在1949年成为第一位九段棋手。第二年,吴先生也升为
九段。吴先生不属于日本棋院,也不参加段位赛,是为了表彰他的
成绩,以推荐的方式授予他九段的。这样,在围棋史上就有了两位
最初的九段。这下子成了问题。那时并不像现在这样,扔块石头就
能砸着个九段,而是还和秀哉名人以前一样,普遍认为“九段就是
名人”。名人怎么能有两个呢?两个九段应该势不两立,应该决一
雌雄。
    但是库之助先生和日本棋院与吴清源先生所属的读卖报社又处
于对立状态,因此两个人的决斗一直无法实现。读卖新闻上登载的
通告也是造成对立的原因之一:
    “围棋爱好者们所期待的吴氏与藤泽库之助九段的对局,尽管
吴氏随时准备应战,但是因为藤泽九段根本没有出场的想法,所以
不能实现。并且升段以后的藤泽九段一蹶不振....”
    写成这样,谁不生气呢?库之助先生在《棋道》杂志对读卖的
无礼行为进行了反击,“不用说十局棋,就是二十局、三十局我也
没问题。”接下来是“到底谁无礼?”“无礼者,读卖也!”这样
的互相揭短儿,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最终,双方总算达到和解,
开始了全民注目的十局棋。
    库之助先生输了。虽然每一局都进行了激烈的角逐,但是他还
是没能避免过火的着法和臭棋。藤泽家族怎么也免不了轻率的毛病。
    代表日本棋院出战,却被降为先相先的库之助先生处于破釜沉
舟的境地。他再次从先相先出发向吴先生挑战,又再次失败,于是,
不得不离开了日本棋院。对于库之助先生来说,这是过于残酷的十
局棋。那时他改名朋斋,一直等到1959年才又复归日本棋院。
    我那时干了些什么呢?虽然机会不是完全没有,但从结果看,
我还是袖手旁观了吴先生独霸棋坛。1949年举办了“吴与新人擂台
赛”,从五段中选出了杉内雅男先生、小泉重郎先生(第二年死于
结核病)和我,执黑向吴先生挑战。杉内先生赢了,而我却惨败。
1954年举办了“吴九段对日本棋院最强七段战”,我仍不是对手。
    也许是我吹牛,我那时觉得,如果自己把握住不出问题,即使
是吴先生,对付我也不那么容易。只要学习,下次遇到吴先生,一
定能赢。1961-1962年,在第一期名人战上,这一愿望终于实现了。
我希望现在的年轻人能有和我一样的气概。
    应该也谈谈1950年关西棋院独立的事情。但是与记述围棋新社
情况有所不同,因为我对事情的内幕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一部分强
硬派因为不满意日本棋院的管理,脱离了出来。因此我没什么资格
谈论这件事事情。不过,对于下棋的来说,东(日本棋院)西(关
西棋院)是不分的。从那个时候,我与关西棋院的棋手之间就丝毫
没有隔阂。和洼内秀知先生的来往在那以前就开始了,宫本直毅君
把我当做哥哥一样看待。我在大阪的研究会有很多关西棋院的年轻
棋手前来参加,后边儿将要谈到的秀行军团,也有不少关西棋院的
人。已经不是说“东”道“西”的时代了。我认为早晚有一天两家
会统一起来。
    吴先生是无形的独占鳌头,还有高川先生的本因坊九连霸也是
一个伟大的业绩。虽然每一次的预测都是高川先生不利,但他还是
依次战胜了桥本宇太郎、木谷实、杉内雅男、岛村利博(连续两年)、
藤泽朋斋、杉内雅男、木谷实,创造了足以和吴先生媲美的纪录。
第九期本因坊战,我登上了擂台,详情让给下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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