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ss_Bridg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river (独上高楼), 信区: Chess_Bridge
标 题: 天外有天(十一)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Jul 4 17:26:53 1999), 转信
参加棋士升段大赛
昭和五年(1930),十六岁的我终于参加了盼望已久的棋士升段的大赛。
那年春季的升段大赛,我的成绩为七胜一败获三等;秋季大赛时的成绩为八战
全胜获一等。因而晋升为四段。
接着,昭和六年的棋士升段大赛中,春季成绩为六胜二败;秋季成绩为八
战全胜。昭和七年,春季为八战全胜;秋季为七胜一败。因而又晋升为五段。
现在回顾起来,来日之后我最热心学棋的时期,是从初抵日本的昭和四年
开始到昭和七年为止。尤其是在黑棋上对本因坊秀策、白棋上对本因坊秀荣名
人的对局谱如饥似渴地研究了一番。那以后,为了学习宗教而过多地占用了时
间,因而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钻研棋艺了。
到那时为止,我执黑棋为多,以坚实的秀策流为主体,战绩辉煌。可以说
那是我高歌“黑先无敌”的时代。昭和六年、七年里,我在“成绩上位者选拔
战”中连续优胜。特别是在昭和七年时事新报社主办的“擂台战”中,如入无
人之境,连斩十八将落马,在棋士升段大赛中又首次执白战胜了木谷实。这是
我的棋手生涯中胜率最高的时期。现将我来日后到昭和八年的成绩统计如下。
其中昭和七年的胜率几乎达到了九成。
昭和三年(十四局)九胜三败(打挂二局)
昭和四年(二十一局)十二胜七败二平
昭和五年(三十九局)三十一胜六败二平
昭和六年(四十二局)三十五胜五败一平(打挂一局)
昭和七年(五十局)四十四胜五败一平
昭和八年(三十六局)二十五胜九败三平
我们一家来日半年后,便由麻布谷叮迁居到东中野,在那里又住了一年左右。
在我于升段大赛中不断获得好成绩的时候,深承濑越先生的眷顾,在西获洼他的地
产内,另为我们建了一栋别墅,于是我们又搬到那里安居下来,这个别墅是二层小
楼,房间有六个,我们一。家居住真是舒适宽敞。后来大哥尽早地赶回北京,将三
个妹妹也接到了东京,全家终于得以团圆。二哥吴炎因为要继续在南开大学读书,
所以只好一人独自留在天津。这个时期,大哥在早稻田大学的围棋部里作为主将非
常活跃;而我不管去哪儿家里都不放心,只允许我跟随哥哥一起去玩。
提起我来日当初,由于语言不通,地理不熟,日本的习惯亦不懂,因而经常晕
头转向。其中最使我吃惊的是日本的“神舆”。在中国,与这种神舆相似的是在送
葬时静静地抬着走的殡轿。由于我还不懂得日本传统的祭祀习俗,见到那些气势勇
猛的人们担着神舆,还以为是既大肆铺张又兴高采烈地举行出殡仪式呢!这到底在
为谁举行葬礼啊!当时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有一次,我们兄弟俩去拜访赤坂的井上一郎先生的家,归途中迷了路。井上
一郎是濑越先生门下中最早的弟子,与桥本字太郎和我都亲如兄弟。大哥为了找到
归途,拼命地走,可是南辕北辙,越走越远。当时若是在派出所间一下路就好了,
可是那时在日本,总把我们中国人说成是“支那人”,大哥害怕被人蔑视,尽量避
免去派出所问路。后来,无暇思顾得失,不得已还是去派出所打听,这才终于平安
无事地回到家。这说明当时日本人对中国人及朝鲜人的蔑视己达到根深蒂固的程度
了。我自身并未因此而留下多少不愉快的回忆。不过,据大哥说,对朝鲜人的蔑视
最凶,即便是坐电车,日本人一上来,朝鲜人必须马上给他们让座。
住在谷叮的那阵子,母亲因不懂日语,几乎从不外出,最初的两个月里,每顿
饭都到附近的中国菜馆去吃。那时,一到天色将晚,在关闭套窗的时刻,都有卖豆
腐的在门前走过。每当听到那划破沉闷空气的喇叭声,都勾起了母亲的思乡之念,
这似乎更使她增添了几分孤寂的心情。
记得在东中野住的时候,承蒙濑越先生的关照,常常叫桥本字太郎给我们送
“甘纳豆”(类似中国的豆鼓)来吃。那时,我们的日语都是连蒙带猜的,说不通的
地方大多采用笔谈。有一次,桥本字太郎在我家一起吃完晚饭,他本想以笔代口致谢
,写了“御驰走样”四字(日本饭后客套语)。我和哥哥看了之后都以为是“出去散
步”的意思,于是马上收拾停当,准备出门。桥本顿时惊讶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啦?
我们看着他惊讶的样子,商面相觑,更是吃惊。总之,“驰走”二字,在中国只能理
解为外出的意思,在日本却大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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