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ss_Bridg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ad (不要想太多), 信区: Chess_Bridge
标  题: 天外有天(三十八)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Sep  6 14:43:33 1999) WWW-POST


再说我们这些人像过去一样又要重蹈覆辙,再次迁徙。当然,玺
光尊自有另一套见解,即玺宇的皇居因俗徒闹入而被玷污,必须
立即迁宫。

我们又开始寻找新居。不久,遇到一位几天前曾在玺宇露过面的
男子。他说,"将我的家作为玺宇馆怎么样?"但他并非白白地捐
献住宅,除了提出要与前多先生的住宅交换之外,还要求再给他
三十万日元。

我们立即去他家查访,走到松枝叮的邻街--长叮那里,果然有一
座漂亮的西洋楼映入眼帘。大家都很满意,觉得这座房子作为我
们的"皇宫"太合适不过了。后来,前多先生想方设法筹措了三十
万日元,将自己的家搬迁一空,我们一行也随着移居到了长叮。

谁知好景不长,我们在新居欢喜了没多久,便发现那个冒充信徒、
在玺光尊面前献殷勤的男子原来是个大骗子。原来那座房子早已
走为占领军征用的建筑,骗子隐瞒了真相,设圈套卖给了我们,
不过,最令人感动的是前多先生,房产与巨款统统被人骗取殆尽,
他仍然丝毫不痛心,只当作是对自己的一次磨练。他逆来顺受,
毫无怨言。

这样一来,我们在金泽寻找安身之处的希望全都成了泡影,五个
月后,只得忍气吞声地被赶出长叮再次忍受流浪命运的摆布。

被人将住宅骗取后的前多先生多亏还剩下一个纺织工厂,于是迁
居到厂里。我们也从长叮被逐,无家可归,只得辗转飘泊地回东
京。

昭和二十二年七月上旬,我们一行冒着酷暑,挤进满员的列车,
一路风尘仆仆回到了东京。谁知东京也无立足之地,只得暂且决
定去投奔磺滨某农民信徒的家。就这样,我拖着累垮了的身体,
与众人马不停蹄地又赶到那个信徒的家。谁知还没等我喘口气,
玺光尊义发号施令,催我火速去找住房,并限我"一周之内务必寻
到新居!"

我左思右想,觉得黄野先生是个心肠软、好商量的人,于是,决
定到镰仓腰越那里向他求助。等我赶到那里,早已是满天星斗,
尽管离睡觉得时间还早,但黄野先生的家已灯灭人静,漆黑一片。
无论我怎样敲门,无人出来迎客。无奈,我只好踩着门边消防用
水池的边沿,见院内松枝搭在墙头上,便纵身一跃,紧紧抓注松
枝顺势翻墙跳进院子。转到房舍,见一扇小窗虚掩,露着一丝缝
隙,我便将窗打开,侧身钻了进去,摸黑跳下,落在屋里的席子
上。摸索着找到开关,迅速打开电灯。接着,"对不起,有人吗?
"我再次高喊了一声。这样,睡在侧室的黄野夫人好不容易才被我
唤了出来。

这种模仿小偷、夜入民宅的事,在我的一生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的一遭。听黄野夫人后来讲,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她独自一人
守家,所以早早便熄灯躺下了。听到有人敲门,唯恐轻易开问会
遇上歹徒。因此打算不动声色地看看动静再说。后来听声响发现
有人越墙钻进家中,吓得她更加紧张,屏住呼吸,一声不吭地提
防着。一听到是我的声音后,"不是小偷,像是吴先生",这才松
了口气,起身出来见客。我当即向夫人苦苦哀求,望她为我们玺
宇一行安排个注处。夫人脸上一时显出一副为难的神色。然而,
我那副处境窘迫的样子又使她实在不忍拒绝。于是,夫人大发慈
悲,答复说:"现在山中湖的别墅空着,你们可以在那里暂住一
时"这样,我终于求得夫人的慷慨救助。

我辛苦奔波的结果使玺光尊一行总算找到了栖身之处。然而,还
未等我喘过气来,又不得不继续与桥本宇太郎进行擂争十盘棋第
六局的比赛,这第六局与第五局间隔十个月,对局场选在神户六
甲山中的"播半"旅庄。由于长时间来在玺光尊眼里我的对局无论输
赢都已毫无意义,比赛的事她早已不闻不同了。那时正值战败后不
久,黑市买卖十分猖撅,小商小贩纷纷出动,电车里从来都拥挤
不堪。为了奔赴对局场,我必须冒着酷暑在满员的电车里忍受一
大的折磨才能捱到神户。

一想起这回该轮到为自己的事情而奔走,在离开黄野先生家之前,
不得不搜肠刮肚地盘算,明天怎样才能准时赶到神户。

正当我大伤脑筋之时,读卖新闻社的人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我还在
黄野先生家中的消息,立即派人前来迎接我,并为我买好了去神
户的二等车票。这可真是雪中送炭!由于已经无暇返回玺光尊那
里,我便告辞了黄野先生的家,与读卖新闻社的人一起乘上列车,
急速奔向神户。

翻开过去的报纸,可以读到读卖新闻社当时情景的报导:"虽然早
就决定继续进行擂争十盘棋的对局,然而吴氏的住所游移不定、
浪迹难寻,与他及时联络绝非易事。就在我们通知家住关西的桥
本氏、与他商谈对局日期之际,吴氏住所就几经变更。先是从千
叶县的某叮迁到北陆的金泽,又从金泽转到横滨;谁知横滨也只
是蜻蜓点水式地落了下脚,旋即又移走他乡;后来派去寻他的人
从片獭寄来书信,说在那里终于寻到了他,并与他商量了有关对
局事宜。总之,棋盘小神通广,落子总无常--- 吴氏的行踪宛如他
那独特的棋风,扑朔迷离,难以揣度。他真是能如期赴约吗?我
们十分担心。那天,等到了约定的时刻,在神户车站拥挤的人群
之中,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立领制服、胸前佩带青天白日徽章的人
走了出来。吴清源来啦!吴氏终于神情端庄地出现在眼前。"

这篇报导中提到的青天白日徽章,确实是当年玺宇的徽章。总之,
读卖新闻社也被狂傲的玺光尊耍弄了很久,因此我与桥本宇太郎
的对局日程才总也定不下来。对此,读卖新闻社曾经大伤脑筋。

昭和二十二年(1947)七月,长隔十个月之久的十盘棋第六局和
第七局终于决定在神户六甲山中的甲阳园"播半"旅庄继续举行。

第六局我执白棋。我与棋坛生活阔别了十个月之久、而今又将粒
粒文蛤握在手中,不禁深有感触。当我于盘前落座后,一想起我
是从那千辛万苦的岁月中熬出来的,顿时心情格外沉稳,这一点
就连我也自感奇妙!凭着这种心境我不急不躁,更无任何不安,
一头扎进胜负之下的旋涡里,毫不旁骛。桥本字太郎也是气力充
沛、剑拔髦张,全力展开了一场恶战。由于我的白棋对黑棋略有
捕杀不净之处,最后,黑棋二目胜。这样,桥本八段将"仅剩的
一城"死死扼守往,总形势为我四胜二负。

第七局依然原地不动地对局。虽然这次桥本的白棋在中央筑起了
厚势,但黑棋还是设法踏破了中腹。结果我执黑中盘胜。

第七局一结束,我毫不停歇地回到当时位于山中湖的玺宇馆,重
新经历玺光尊手下的清苦生活。

第八局,继第七局后两个月在小石川的"红叶"旅馆进行。此局找
执白,弈至中盘始终陷于苦战。最后,施放胜负手,以"输棋者
无牵挂"的姿态,扶起几粒奄奄一息的白子,来了个胡冲滥打,
没想到黑棋应着

以下缺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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