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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中日围棋擂台大幕内外(39)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Dec 27 10:21:10 1999) WWW-POST


哀兵，只有一个

　　10月3日，马晓春在东京日本棋院执白对日本片冈聪九段。晚6时半王汝南从
东京打来电话说马晓春以1目半惜败。原以为胜了，走了一个漏着。小马在顺利时
随手是老毛病。这样，8比4，我方只剩下聂卫平主将一人，日方还有5员大将，形
势太严峻了。
　　但就在当晚，小聂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已开始戒酒，准备上阵。他说，他
战胜片冈聪没有问题。我劝慰他说：“现在看起来是日本五个人打你一个人，但这不是
打架。棋是一个人一个人下的，你面前的对手始终是一个人。胜一个是一个，饭要一
口一口吃。”他大笑，说：“就是这么回事。”
　　为了给小聂加油，我们又召集了一些老同志和棋手来座谈，小马介绍了他与片冈
的那盘棋，不无遗憾，小聂谈了对片冈之战的准备。此时恰逢第8届“新体育杯”围
棋赛应邀到重庆举行，小聂是循环圈参赛者，又是一次好的热身。
　　11月6日下午，重庆钢铁公司举行欢迎大会，少先队列队奏军乐，放鞭炮，欢迎
与日本打擂台的围棋国手们。这种热烈场面，一扫当时擂台形势的沉闷气氛。在“新
体育杯”循环赛中，小聂先后败于芮乃伟和王剑坤，爆出冷门。对此，有的人为之震
惊，我仍然认为把可能输的棋先输掉，或许是好事呢。
　　天缘巧合．去年小聂在与藤泽决战前在安庆第7届“新体育杯”赛中输了两盘，
今年在与片冈赛前在重庆第8届“新体育杯”赛中也输了两盘。重庆者再度庆祝也。
我把这个看法告诉小聂后，他显得特别高兴。
　　在一个周末，小聂因打桥牌见到邓小平同志。邓对中日围棋擂台赛的进程很关
心，也很了解。当有人说到我们是“哀兵必胜”时，小平同志笑着说：“可是，哀兵
只有一个罗。”小聂意识到这是在为他解除精神包袱。
　　12月2日晚，我们前往首都机场欢迎藤泽秀行和片冈聪等一行。在机场上，我
问孔样明，你看小聂这盘棋获胜的可能性有多大？她稍微考虑了一下，回答说：“我
看，有百分之七十吧。”
　　我没想到她回答得如此干脆，如此有信心。这肯定也反映了小聂的看法。片冈
聪虽是八段棋手，但曾获日本天元战冠军，颇具实力。小聂以前曾与片冈聪下过两
局棋，都输了。小马、刘小光等也多次输过。对片冈聪，可不能小看啊！
　　但我感到与小聂的轻松状态相对照，片冈聪的心情似乎紧张得多。他当晚刚到
饭店，就索要棋具，并表示要看赛场。擂台赛以来，这在日本棋手中是很少见的。
　　12月4日，在北京体育馆南三楼大厅，聂卫平登台向片冈聪挑战。此战对我方
依然是背水之战，广大棋迷为之牵挂。阿沛·阿旺晋美、廖井丹、金明、宋季文等
领导人和老同志前来观看。
　　这里特别要提到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阿沛·阿旺晋美。他是一位热情的围
棋爱好者、多次出席我们举办的活动，为参加擂台赛的我方棋手加油。他曾告我，
西藏很早就有围棋，什么时候由内地传入不得而知，至少在文成公主入藏以前，因
为文成公主带去的东西中没有围棋。
　　西藏的围棋盘是17道，与内地三国时代以前的相同，许多喇嘛和中上层人士都
会。他还告诉我，他在西藏与青海相接的一座山上亲眼见过一块大的石头围棋盘。
我曾见过阿沛副委员长与有的老同志下棋，他上来常走2路，大约是17路棋盘较小，
走法也不一样的缘故吧。
　　小聂执黑按照固有的方针行棋，开局不久即抢占了三个角。片冈聪则以构筑大
空相对抗。上午的对局，双方的形势不相上下，但藤泽秀行说了一句话：“黑棋好下。”

　　小聂的食欲在比赛的前后一直很好，但他在比赛的午休时常常不吃饭，只是洗
个澡，吃几片西瓜，然后休息一会儿即上阵。擂台赛期间，他的这个习惯经传媒报
道，广为人知。于是有人考证，吃西瓜有益于脑力活动。有人则认为洗澡促进血液
循环，空腹可保大脑的供氧。
　　这些论断或许有其道理，以我的观察所见，这主要是一种心理适应。开始可能
属偶然，实行了—两次，感到舒服，甚至赢了棋，便觉得非如此不可了。不少棋手，
赛前都有自己独特的寻求心理适应和平衡的秘密。
　　但小聂下午比赛时的吸氧，却主要是真正感到供氧不足。他的心脏先天有缺陷，
常常比赛时上午感到思想清晰，到下午则感到体力不支，头脑昏沉。吸了氧之后则
感觉好一些。小聂每次上场，我们都安排了专人带上氧气瓶。
　　对片冈聪此局，下午的战斗很激烈，大家都怕小聂万一犯糊涂出错，但他吸了
两次氧，走出了好棋。双方激战8小时，片冈聪终于投子认输。
　　日方代表团这次来了13人，是擂台赛前所未有的。他们大概是准备了闭幕的可
能，团长佐藤馨来了，日本棋院负责外事的常务理事大枝雄介也来了。12月5日，
我们在北京饭店举行联欢晚宴。
　　我们请日方人士讲话，佐藤和大枝都不讲。我去请片冈聪讲话，他说：“败军之
将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的。”语气之沉重使人吃惊，看来日方对此局的胜负看得是很重
的。还是藤泽秀行老人比较爽朗，他上台讲了几句，他称赞聂这局棋下得好，表示
日本棋手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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