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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欧阳修的一首围棋诗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Sep  9 15:50:34 1999) WWW-POST


梦中作 

欧阳修 

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 
棋罢不知人换世，酒阑无奈客思家。 

注释： 

　　“夜凉”句：谓夜风习习，月映千山，笛声悲凉。唐王维陇 
头吟：“陇头明月迥监关，陇头行人夜吹笛。” 
　　“路暗”句：谓道路幽深，人迷于百花之中。李白春游罗敷 
潭：云从石上起，客到花间迷。“ 
　　“棋罢”句：用王质观棋烂柯事，谓光阴流逝，世事变幻。 
　　客思家：白居易望驿台：“两外春风同日尽，居人思客客思 
家。” 
小析 
　　这是一首体制十分奇特、艺术手法十分讲究的诗。全诗四 
句，一句一事，一句一景，各自独立，互不关联。扬慎《升庵诗 
话》卷十一认为，杜甫《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鸳 
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是此诗之祖。不 
过，细细体味，这四句给人的意象又是统一的，正可以诗题的一 
个“梦”字贯通。因为是梦，故尔有意识流动变幻不定，前后不 
连贯的特点，使诗中的景和事显得迷离惝忆，隐隐绰绰，游移不 
定，似是而非。末句是全诗之关目，一个“客”字便是梦的原 
由，梦的主旨，梦的归宿。李后主尚有“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时 
候，到底给人片刻慰籍。可欧阳公表现的梦，却是客愁贯穿于始 
终，令人抑郁不展，魇魔难去。日有所思则夜有所梦，可见这客 
愁之深之切了。诗题“梦中作”，这当然不可能，可全诗却给人 
以无庸置疑的梦境之感，有如身历亲受。诗人良苦用心和绝妙手 
笔，可发一赞叹。 
　　唐以后，王质观棋烂柯的故事常被诗人用入诗中，比喻世事 
变化。欧阳修此诗的“棋罢不知人投世”，与刘禹锡的“到乡翻 
似烂柯人”(《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若非重复一个 
“人”字，倒是一流水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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