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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tianjiaoQ (Here I Am.), 信区: Dance
标  题: 舞之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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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immpa (一弯新月~~风花雪月徜徉舞), 信区: Dance
标  题: 舞之记忆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Wed Nov 27 08:34:26 2002), 站内

槿木
�牐牎　∥胰泛跸不犊次璧福�虽然不懂得各种舞的名称和规矩，也并不能对好坏说出子
丑寅卯，也没看过几场规模宏大的演出，但是我爱看。读书的时候碰到有关舞蹈的内容
也会略顿一顿。中国的诗词歌赋里头关于舞蹈的很不少，最先把我迷住的是舞雩，那是
从《诗经·陈风·宛丘》开始。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现代的诗经学家往往把诗中的舞蹈解释成女巫的舞雩，即为了祓除旱暵的祭祀之舞
。女巫沉浸于对神灵世界的向往，在宛丘之上日日舞蹈，企盼着神的降临，却不曾注意
到宛丘之下有人间的男子爱上了她。两人的爱皆无望，人神的交接本来艰难，被漠视的
爱情又使两个凡人何啻隔了关山千重。这诗就是那男子所唱。悲伤而无望的爱情。虽则
这个解释不见得可靠，我也很花过一点功夫想去弄明白这诗原本的意思，也确乎寻出在
现代之前的其他两种影响很大的解释，并一一去考察每种说法的缘起，但我还是爱这个
解释，为那神巫之爱的悲剧。
　　
　　据说，最初，舞与巫是分不开的，作为交接神的手段，它又落在女人身上：以阴合
阳，以舞降神。并有人考证《说文》中训“巫”为“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的“无形
”，是说她们跳舞时是裸体的——虽然很久的时间里大家认为“无形”说的是神。太久
远的事情总是不容易弄清楚的，不论无形到底是怎么样，在舞蹈不是全部落都参加之后
，总是女子跳得多罢。先是降神，再就是娱人。肢体语言不需要什么教化就可以为人直
接领悟，不喜欢舞蹈的人大约不多罢。何况与音乐相比，它和人体本身的美关系更密切
，音乐可以是纯粹的，与表演者无关，但舞蹈不能如此形而上。所以诗文里称赏曼妙舞
姿时，体态的婀娜是不消说的，那舞者便是舞的一个部分。古诗文里也有现代舞呢，不
信你看李白的我舞影零乱，苏轼的起舞弄清影，都是极富个性的即兴表达，表演不是目
的，也不见程式的束缚。但那时候女子的舞仿佛不能这样不拘，总是在一举手一投足间
重现严谨的传统。何况，纵然她们的舞姿翩翩如轻云兰苕，飘旋如急风回雪，诗人们惊
艳，费尽词采，但从文字里去看舞蹈，总不惬意，再名垂青史的舞蹈，餍不了眼目之欲
，也只能枉担个风华绝代的虚名。
　　
　　奇怪的是，那诗文中的舞蹈若和具体的舞女相关，便立即动人起来。不说杨玉环和
《霓裳羽衣》舞，那个太凄艳些。印象深的是沈亚之《异梦录》：帅家子  凤寓居长安
平康里，赁得一故豪家宅第。一日昼寝，梦一古装美人，授简传句曰：长安少女踏春阳
，何处春阳不断肠。舞袖弓弯浑忘却，罗衣空换九秋霜。邢凤不解弓弯，美人道是舞名
这个解释不见得可靠，我也很花过一点功夫想去弄明白这诗原本的意思，也确乎寻出在
现代之前的其他两种影响很大的解释，并一一去考察每种说法的缘起，但我还是爱这个
萌发爱情名正言顺的契机。正是青春与爱情的不可一世。这个梦中的美人，大概是从前
居住在这里的伎妾，黛绿年华，歌舞侍人，总是也有过绯色的梦幻，却终究一朝红粉成
灰。
　　
　　若说这《春阳曲》是舞女自己明白的青春与生命的悲伤，那吴文英的词《玉楼春·
京市舞女》写的倒是个懵懂的小小舞女：
　　
　　 茸茸狸帽遮眉额。金蝉罗剪胡衫窄。乘肩争看小腰身，倦态强随 闲鼓笛。 问称家
住城东陌。欲买千金应不惜。归来困顿殢春眠，犹梦婆斜趁拍。
　　
　　这大约是什么节日里的舞队女儿的情态。怎地是个小小舞女呢？乘肩麽。宋时稚女
出游，有坐在人肩上的。姜夔有词《鹧鸪天·元月十一日观灯》“白头居士无呵殿，只
有乘肩小女随”，是不得志的父亲偏怜最小女。这个并不罕见吧，甚至算不得习俗，只
是个普普通通的动作，今日也常见。但宋代的舞队小女也是乘肩的呢，《武林旧事·元
夕》条：“都城自旧岁孟冬驾回，已有乘肩小女鼓吹舞绾者数十队，以供贵邸豪家幕次
之玩。”还能乘肩，再大也就十来岁吧。小小的舞女在鱼龙飞舞、士女错杂的喧阗时分
，想也没想过要好好抓住这一年也不会有几次的不禁之夜伸展一下被禁锢得太久的情思
，可见小，甚至不到怀春的年纪。舞了大半夜，只是渴睡，但还得勉强支撑跟上节拍，
纵然还在舞呢，这倦态可是遮掩不住，叫诗人一眼瞅出。纵如此，也叫人不惜千金，可
见美好之态。末两句该是诗人的想象，却倾满诗人的怜惜，也叫人不得不惜。
　　
　　一直不曾忘记在月坛溜冰场，是一年元旦吧，B大、S大好几个学校的年轻人蹦迪呢
。起初都稍有点扭捏，领舞小姐踩上音箱，满场的人便被鼓动起来，跟着她们舞，跳着
去抢她们抛下来的荧光棒。劲舞一回后，总要歇歇，台上便换了表演，领舞小姐也转到
幕后。说是幕后，不过是转过去对着无人的一边，其实并没隔断。我和文不曾加入蹦迪
的人群，也没看台上的表演，绕着溜冰道闲逛，转到了幕后，就见了上一刻还在台上热
力四射的两个领舞小姐。震天的喧闹声里，两人竟坐了凳子，互相倚靠着打盹，点尘不
惊。荧光灯下，面色显得分外地白，冲外面的那一个披了件浅紫衣裳，说不出的慵倦，
仿佛刚刚飘落的泡桐花——泡桐树高，开花的时候，远远只见高高地一片浅紫轻云，然
不甚美丽，大约是因为太高，花都看不分明了吧。但那花落下地来，因了树高便落得很
开，一地织锦才显出它的好。单看每一朵，没有别的花凋零的惨烈，倒像惺忪未醒的美
人。我和文呆立着痴看她俩。一场新年狂欢，就只记住了打盹的泡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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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轮流 付出和被感动 爱就可以爱很久 
                            


※ 修改:·QtianjiaoQ 于 Apr 26 22:23:37 修改本文·[FROM: 166.111.20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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