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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oes (从头再来), 信区: Football
标  题: 《临门一吻》第十三章-欢快的晚餐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2月13日12:36:28 星期二), 站内信件


　　听见张铎的喊声，罗亮忙不迭地对彭一峰说了一句"以后再说"，又冲司马慧点了一
下头，便独自围着训练场边上的跑道跑了起来。
　　"谁啊？那么凶！"司马慧问彭一峰。
　　"主教练，相当咱报社的总编，人还可以，就是脾气大了点儿。对了，你多拍他几张
，表情多样化的。"彭一峰边回答司马慧的问话，边对她交待着任务。
　　"一峰，"《青年报》的季阳凑到彭一峰的旁边，冲走远的司马慧背影呶了呶嘴："追
星族吧？"
　　"追你个头！"彭一峰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报社新来的摄影记者，这下我可再也不用
求你们那儿的刘涛施舍照片了。"
　　"姑娘挺靓的，呆会儿给哥们儿介绍介绍。"季阳眨着一双本来就不算太大的眼睛。

　　"你别惦记了！兴许将来你得管她叫嫂子喽！"彭一峰仰着头说。
　　"真的假的？常跟你一块跳舞的那姑娘呢？"季阳指的是怡静--圈里面，关于彭一峰
的故事总是传得又快、又广。彭一峰没再搭话，也许季阳的话又刺痛了他的哪根神经。
……
　　训练场上，主力和替补两拨争夺得很是激烈。张铎不时地大声提醒着双方注意保持
适当的队型，并为某一名队员漂亮的射门或者传球叫着好。
　　彭一峰看一会儿比赛，目光总要搜寻着落在司马慧的身上；而司马慧拍一会儿照片
，也不自觉地要看一看彭一峰。有几次，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四
处逃散"了，而是彼此相视一笑……天很热，但是彭一峰心情却因此而格外清爽。
　　分队比赛结束了，队员们又在助理教练的带领下在草坪上做着慢跑、压腿之类的放
松。张铎走向场边，汗水浸湿了他的帽沿和运动服；采访的记者们随即围拢过来，几天
不见，大家都想从主教练的嘴里"套"出些"新鲜猛料"来。
　　也许是为了表现出自己一份轻松的心情，面对身边众多的记者，张铎开起了玩笑：

　　"我们一忙，记者同志们也跟着忙了起来，像一峰这样的，二十七八了，忙得连老婆
还没顾得上找呢！"
　　"张指，您别可怜我了。"彭一峰在众人的笑声中说道："你倒是有老婆、孩子，忙起
来不也和没有一样嘛！"
　　彭一峰说得张铎连连点头，"哈哈"大笑起来。
　　"啪！啪！"清脆的快门声从人群后面传来，司马慧没有忘记彭一峰交待给自己的任
务。
　　"请问张指导，龙生队的外援什么时候到？"记者们开始进入正题了。
　　"快了，也就这两天吧。"张铎收起笑容，认真地做着回答。
　　"外援水平怎么样？"
　　"反正比我们现在队员的水平要高，不然还花钱请他们来干嘛？"
　　"您觉得下半赛季，龙生队最终名次会怎么样？"
　　"嗯--，我相信会有所提高的。"
　　"想过争冠军吗？"这个问题是彭一峰问的，在场的人们旋即安静下来。
　　张铎皱了皱眉头没有马上回答。
　　"啪！"司马慧按动快门的声音，像是在催促着张铎。
　　"现在我们和排在第1的大连海浪队还有7分的差距。不过，还有13轮比赛，什么事情
都可能发生。只要我们尽最大的努力……"
　　记者们似乎还想再问下去，但是张铎笑着说："今儿就到这儿吧。"他向做完放松活
动的队员们嚷了一声"抓紧时间洗澡，晚上10点之前归队"！便离开了训练场。
　　司马慧的出现也吸引了队员们的注意。马东辉整了整湿漉漉的头发，冲着司马慧笑
着说："记者小姐，我这么帅，还不给咱多拍几张？"
　　司马慧也不含糊，端起相机对着马东辉就准备开拍。这样一来，在队友们一通哄笑
声中，倒是不知所措的马东辉调头就"撒丫子"了。
　　等众人相继散去，司马慧才收好相机。整整1个多小时不停地拍照，司马慧的脸上也
淌着汗水，胳膊觉得又酸又麻。
　　"收获怎么样？"彭一峰问。
　　"差不多都拍到了。我还试着拍了几张他们抢球的，不知道行不行，冲出来再看吧。
"司马慧用手不停地在自己眼前煽着风。
　　远处，罗亮孤独奔跑的身影依稀可见。
　　"那罗亮干嘛不和他们一块踢呢？"
　　"啊，他踢得好，教练要给他'开小灶儿'。"彭一峰实在不想再费劲儿给司马慧解释
，只好"唬"她说道。
　　"噢--"司马慧"如梦方醒"。
　　几分钟之后，罗亮气喘吁吁地跑来。
　　"Ok！一峰，到我宿舍坐会儿。晚上没事儿吧，咱一块儿吃饭去。"
　　"没事儿！"彭一峰说着和罗亮并肩向宿舍楼走去，没出几步，才想到司马慧还在呢
。彭一峰马上回过头招呼着："司马，走啊。"
　　龙生队的宿舍楼里，不知是谁把房间的音响开得特别大。张信哲《过火》的"怎么忍
心让你受折磨，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的歌声，响彻了整个楼道。
　　司马慧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跟着哥俩进了罗亮那凌乱不堪的宿舍。
　　"司马，你别介意，足球运动员的宿舍差不多都这样儿。"彭一峰替罗亮说着好话。

　　"我们大学里男生宿舍还不如这儿呢！"司马慧正儿八经地说道。
　　"就是！"罗亮边说边一把脱下汗津津的球衣，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哥们儿！注意点！这还有小姐呢！"彭一峰叫道。
　　"没事儿，没事儿。"司马慧红着脸，坐在罗亮的床边，低头逐个摆弄起吊在床头的
一排小猫、小狗之类的玩具来。
　　"我先下楼洗澡，你们先坐会儿。"罗亮哼着《过火》，拿着换洗的衣服便出了门。

　　落日余辉，残阳如血。
　　彭一峰开车带着罗亮和司马慧驶离了龙生队驻地。
　　"一峰，来点儿音乐！"换了一身"Boss"系列的罗亮，一上车便嚷着要听歌。
　　彭一峰顺手拧开了车里音响的开关，零点乐队的那首《别误会》歌声又一次响起。

　　"怎么八辈子老是这盘磁带啊？有别的吗？换换成吗？"罗亮表情痛苦地抱怨道。
　　彭一峰只好腾出右手，开始在车里的"百宝箱"里翻着。
　　"就听这盘吧。"司马慧的声音从后座上传来："多好听啊！"
　　彭一峰和罗亮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同时眨了眨眼。"好，听小姐的！"罗亮放弃了换
盘磁带听的打算，跟着音响里的零点乐队旁若无人地大声唱了起来--
　　I＇m Sorry，我不是故意在伤害你，I＇m Sorry，那只是爱情中的游戏；
　　I--＇m Sorry，有时我只是为了谋求安慰；
　　请你相信我，说一声，别误会……
　　彭一峰可没忘了，那次夜里开车送司马慧回家的路上，当听到这首歌时司马慧"泪流
满面"的一幕。所以，在罗亮眉飞色舞地和唱的时候，他一直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看着身后
司马慧的表情。
　　令彭一峰感到有些吃惊的是，司马慧这一次显得从容而轻松。她的嘴甚至也隐约一
张一合地跟着音乐小声唱着。这让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而镜子里的司马慧也变
得更加可爱与动人了……。
　　"我小学的时候念书特好，尤其语文，老是90多分……"在一家上海菜的餐馆里点完
菜，罗亮冲着坐在对面的彭一峰和司马慧说道。
　　"那数学呢？"彭一峰点上一支烟，故意"刁难"着罗亮。
　　"数学嘛，差点儿，但考10次试，怎么着也能有5次及格。"罗亮也是个实在人。
　　菜陆续上来了，3个人刚想动筷子。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怯生生
地走到罗亮的面前，一人手里拿着一份菜单："罗叔叔，您给签个名吧。"
　　这种情形对于罗亮和彭一峰来说可谓见怪不怪，但是司马慧显然没有经历过。她瞪
起大大的眼睛，看看罗亮，又看看两个孩子，突然之间又像想起了什么，迅速地打开了
身边的摄影包，拎出相机调了调焦距，在罗亮认真地为孩子签名的同时，司马慧接连按
下了快门。
　　随着司马慧拍照时闪光灯的闪动，餐馆里吃饭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
　　"我说姐姐，别照了！"罗亮压低嗓门说道："完了！这下我没法抽烟了！"
　　彭一峰笑着给罗亮夹了一筷子菜："不抽就吃吧。"
　　"我还是第1次和名人一起吃饭呢！"司马慧收起相机说道。
　　"你和一峰一起吃过几次饭？"罗亮认真地问司马慧。
　　"一次啊！怎么啦？"
　　罗亮和彭一峰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那这次就是第2次了。"说完，两人笑了起来。

　　"一峰也是名人？"司马慧不由得看了彭一峰一眼。
　　彭一峰又一次强烈地感到司马慧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如果刚才自己和罗亮开的
这种相对"复杂"一点的玩笑是说给柳妙、怡静听的话，十有八九是"没反应"。
　　罗亮似乎也没想到司马慧能如此之快地听懂他和彭一峰开的玩笑，禁不住抬起头，
仔细端详了一番司马慧……
　　转天下午，彭一峰正在办公室写稿，司马慧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她把冲洗出来的
两卷前一天拍龙生队的照片递过去："请您审阅，拍得不好请多指教啊！"
　　彭一峰兴奋地把照片从纸袋里抽出来，一张一张地看着。李子、阿刚两人也赶忙跑
了过来--毕竟，自己的摄影记者第1次拍回了片子，这可是《都市报》体育部、至少也是
足球周刊编辑部的一件带有"里程碑"色彩的大事。
　　"瞧张铎那眼瞪的，跟牛似的。"
　　"罗亮这小子是挺精神的，怪不得那么多追星族喜欢他。"
　　"成健这张照得不错，赵军这张够棒的。"
　　……
　　哥几个眼睛发光地评论着。
　　"李振东、夏强、陈欣……嗬！还有我哪！"彭一峰突然看见了司马慧拍的他正和张
铎交谈的照片。
　　看到最后，彭一峰的眉头还是忍不住皱了起来。
　　一旁的司马慧内疚地指着彭一峰手里正拿着的几张照片说："这几张运动中的没拍好
，不是虚了，就是连球都没照上，对不起……"
　　"没事儿！"彭一峰安慰着司马慧，更像安慰着他自己。他心里清楚，如果将来龙生
队比赛的照片拍不出来，光有人物的特写，冲击力肯定不足以在报摊儿抢眼。
　　"反正得想个办法让司马拍好动起来的照片，不然……"李子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
看着彭一峰。
　　"我知道，可怎么才能……"司马慧的脸都憋红了。
　　"这么着吧，司马，"彭一峰放下手里的照片："我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快说。"司马慧急不可耐。
　　彭一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去过动物园吗？你见过在猴山上窜下跳，打打闹闹
的猴子吗？……"
　　彭一峰还没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乐了，李子、阿刚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没事儿，司马，我开玩笑呢！别着急，慢慢来，反正有的是时间。"彭一峰笑着对
司马慧说。
　　司马慧噘着嘴，一付恨自己不争气的样子。
　　彭一峰在报社一直呆到晚上11点多，给体育新闻版发了两篇有关龙生队重新集中训
练的稿子之后，才打道回府。
　　离开报社之前，彭一峰特地找杨主任汇报了一下下期足球周刊的选题。也许是因为
上一次不让彭一峰抢发龙生队要引进外援消息而导致了极其"被动"后果，这一回，杨主
任非常耐心地听了彭一峰的汇报。末了，还和善地拍着彭一峰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以
前从来没说过的话："足球周刊是你负责的，你看着办吧。"
　　午夜的街头，显出一份凄清。彭一峰去加油站把油加满了--每一次给车加完油之后
，他总有一种"混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的感觉。彭一峰曾经跟单位司机班的几位司机交流
过给车加油的感觉--就像是"给手里原本打光子弹的机枪又压满了一匣子子弹"。
　　当然，"压满了子弹的枪并没有上战场"--彭一峰又孤零零地回到了那空荡荡的家。

　　煮了一袋方便面，"唏哩噜嘟"地吃下，彭一峰脑子里满是司马慧的眼睛、长发和长
裙……他坐在桌前，拧亮了台灯，拿出一叠稿纸，琢磨着想写点什么。
　　彭一峰从沙发上一堆报纸、杂志中间找出了那本《内田有纪写真集》，从头到尾又
仔细地看了一遍。他越看越觉得这更像一本《司马慧写真集》！他甚至想着"司马慧的皮
肤要比内田有纪的更光滑、白皙一些"的问题来。
　　彭一峰将写真集靠在自己桌前的墙上，一股创作的激情涌起。他顺手拿起笔，在稿
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湖水·心
　　原本平静的湖水，原本平静的我的心，你悠闲地走来，信手投了颗石子。于是，湖
水不再平静，心也泛起涟漪。
　　然而，你没再投石子，也没掬清凉的湖水入口，荡起一叶轻舟就走远了。留下的--
湖水依旧平静，可我的心呢？！
　　一口气将这首诗写成，又反复地念了几遍；彭一峰抬眼看了看面前微笑着的"内田有
纪"，鼻子居然有点酸了。
　　他用一页新的白纸，将这首诗工工整整地抄了一遍，塞在口袋里。"明儿，我就把它
送给司马慧！"彭一峰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道。
　　梦里，彭一峰分不清自己抱的到底是司马慧，还是内田有纪，反正，很紧、很紧…
…
　　身边的手机"铃--"突然响起的时候，彭一峰连眼都没睁开："谁啊？"
　　"一峰！我，罗亮！我告诉你今儿上午老张没带我们训练！我听俱乐部的司机说，老
张他们去机场接外援去了！你还不赶紧过来！"罗亮火急火燎地在电话里喊道。
　　"是吗？！好咧，我现在就过去，见面再说！"彭一峰一跃而起，穿上衣服连脸都没
洗就冲出家门，开上车直奔龙生俱乐部而去。
　　路上，彭一峰看了一下表：11点05分。他马上拨通了《都市报》报社的总机。
　　"转文化部……司马慧在吗？"
　　接电话的人把司马慧叫过来。
　　"真巧，我正想下楼吃饭呢……"司马慧不紧不慢地对彭一峰说。
　　"你听着啊，你现在马上带着相机出来，去龙生俱乐部！我没法接你了，你自己打车
去吧，快！一定要快！"
　　"嗯！我马上！"司马慧知道龙生队那肯定有事儿，所以连问都没问下去，放下电话
，拎起摄影包，从抽屉里抓起两卷胶卷，就飞跑着出了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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