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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董路纪实连载：《米卢一本难懂的书》(二十五)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1月03日15:30:00 星期六), 站内信件

董路纪实连载：《米卢一本难懂的书》(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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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1年10月24日09:25 青年体育-北京足球 
 
　　[连载廿五]●董路

　　25：一位中国球员眼中的米卢

　　编者按：米卢——这位颇有争议的神奇教头，给球员们的感受是最特别的，撇
开郝董

 
　　那著名的“轰炸”，本次连载真实记录了另一名中国球员“米乐”的真切感受
……

　　[接上期]2000年元月，米卢是在广州四国赛期间与中国足协签下一纸执教合同
的。虽然中国队那次夺取了冠军，初来乍到的米卢也异常兴奋地加入到庞大的欢庆
场面之中并大抢镜头，但应当说那个冠军本属于当时临时挂帅的金志扬而不属于他
。

　　时过境迁。9月初，中国足协和ISL公司又联合举办了上海四国足球锦标赛，这
一回轮到米卢挂帅角逐了———那是亚洲杯之前，“米家军”所参加的最重要的一
次热身赛。

　　米卢又发火了在众人眼里，米卢不仅是笑口常开而且

　　是温文尔雅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火冒三丈的时候。

　　上海四国赛前的参赛队主教练联席会上，米卢又向比赛组织者，确切地说是中
国足协竞赛部的官员们“拍了桌子”。

　　原因在于，米卢提出在比赛时，全部22名国脚都要进入比赛场地——11人上场
，另11人坐在替补席上；并且不事先确定18人名单中的7名替补队员，而是根据情
况任意从11名场下队员中选择相关球员替补上阵。

　　但是，米卢的建议首先被组织比赛的“中国人”说了“不”。“中国人”的理
由似乎显得更充分一些，因为4支参赛队中，像泰国队只来了17名球员，伊拉克和
乌兹别克也只有18名球员。

　　按照米卢的想法，如果不限定中国队的参赛队员人数，作为东道主的中国队无
疑拥有了“以多打少”的有利条件。这对客队无疑是一种“不公平”。

　　米卢“火”了！拍着桌子与“中国人”据理力争，在他看来，本来就是热身赛
，没必要那么正正经经，尤其比赛又在中国举行，东道主理应“说话算数”，而在
其他客队尚未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之前，“中国人”自己却先表示“异议”，这岂不
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于是，米卢在大发了一阵雷霆之后，竟然从联席会会场一脸怒气地拂袖而去了
……

　　实际上，米卢大“闹”联席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个月前那场中韩对抗赛之
前，因为换人名额的问题，米卢也和“中国人”在联席会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并
且也有过拍案而起、夺门而去的一幕。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里，“金哨”陆俊曾给我讲述过米卢的那一次“发火”
的故事———

　　中韩之战赛前联席会上，双方在比赛换人次数的确定上发生了严重的分歧——
—韩国队主帅许丁茂认为，这是一场正式的国际A级比赛，所有规则应执行国际足
联正式比赛的条款，双方换人次数最多为3人；而米卢代表中国队提出的换人次数
却是一个天文数字，11人！经过双方一番讨价还价，韩国人考虑到应适当尊重主人
的意见，遂率先退让一步，同意双方换人最多可换5人。

　　米卢当然不会接受，不过，在第一口“漫天要价”之后，他也局部退让喊出了
第二口“实价”———要求比赛最多可更换8名球员。

　　韩国人也不干了，坚持自己的“5人”；米卢一口一个“No”，咬定“8人”，
互不相让，会场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这令比赛主办者、中国足协竞赛部官员一
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左右为难的尴尬之中，竞赛官员只好征询将作为那场比赛场外第4官员的陆俊
的意见。陆俊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事怎么能让我定啊！如果让我说，那只能按照
国际足联的规定，最多换3个人了……”

　　陆俊只是随口一说，主要想表达的是前半句话的意思。没想到当小虞将陆的话
全文翻译过去之后，米卢听后突然火冒三丈，怒目而视大声斥责起陆俊来！

　　陆俊有心解释一番，哪知米卢劈头盖脸一阵数落之后，旋即起身离座，甩下众
人夺门而去，就想一走了之！

　　在足协官员“你快回来”的劝说之下，米卢才又返回会场。韩国人显然被米卢
的举动吓坏了，或者担心如果再继续争执下去，比赛打完了会也许还没开完。

　　最终，许丁茂向米卢说了“I服了You”，同意了后者“可换8人”的“规则”
。

　　当然，米卢那次联席会上的烦恼几天之后便被中国队四国赛勇夺冠军的喜悦冲
淡了———上海八万人体育场，米卢兴奋地组织国脚们不停地向热情的球迷挥手致
谢；“米家军”弟子举着金光闪闪的冠军奖杯绕场一圈，场面甚是热烈。要知道，
那可是米卢执教中国队之后，第一次享受冠军的荣誉。

　　“……我对执教中国队更有信心了。”赛后，红光满面的米卢尽量平静地说道
，“我相信我们在下个月的亚洲杯上一定能够取得理想的成绩！”

　　法兰克福之约我觉得在所有描述、谈论、记述米卢的人

　　当中，球员的感受是很特别的，近两年中，许多中国球员都发表了各自对米卢
的感受。其中最著名的当属郝海东的那一番“炮轰”言论。不过，你知道还有一名
中国球员曾用笔记录过自己与米卢接触过程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吗？

　　那就是———“米乐”。

　　米乐恐怕没有想到，作为球员，曾经先后入选过中国少年队、中国青年队和中
国国奥队却未能披上中国国家队战袍的他，在遥远的德国能与国家队现任主教练米
卢有了这么一次虽然短暂却又“亲密”的接触。于是，有感而发的米乐自己用笔记
下了他与米卢之间的事情——

　　《我与米卢的24小时》犤邓乐军(“米乐”的原名)原文犦24

　　小时只不过是一天一夜的时间，但是就在这短短的、看似普通平凡的24小时之
内，却发生了许多有趣而难忘的一幕幕。这一切，都是因为米卢的出现……

　　初次见面

　　我是9月9日从北京到法兰克福的。走之前，我听说米卢在前一天也去了法兰克
福，是为了考察杨晨和谢晖。当时我就想，要是这一次能在德国见到米卢就好了，
因为我一直觉得老米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到了法兰克福，我暂时住在了杨晨的家里。我和杨晨从小都在东高地航天大院
里长大，后来又一起在北京队踢球，好朋友能够见面，当然非常亲切了。

　　那天，范志毅从英国给杨晨打电话，告诉杨晨米卢正在伦敦，刚看完水晶宫队
的一场比赛，说老米第二天要再次回到法兰克福，如有可能的话，让杨晨去机场接
机。

　　杨晨当时就回答说“没问题”。放下电话，大杨笑着对我说：“怎么着，米乐
，明儿陪我一起去接老米吧！”

　　第二天，9月10日，法兰克福时间夜里23：50，随着汉莎航空公司LH4713航班
从伦敦飞抵法兰克福机场，米卢也随着人流出现在大杨和我的面前。

　　虽然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没有一点陌生感。大杨把我介绍给米卢，听
说我叫“米乐”，米卢笑着说：“我叫‘米卢’，你叫‘米乐’，我们是一家人啦
！”

　　简短的寒暄之后，我们就开车带米卢来到了市里的一家酒店。酒店离杨晨家很
近，去年邵佳一、王硕等4名年轻队员来法兰克福俱乐部培训时也曾住在那里。

　　一进酒店，米卢把自己的护照、信用卡往接待处的柜台上一放，说了句“请给
我开一间客房”，便招呼我们直接先去了大堂的酒吧。也许是多年来一直周游世界
的缘故，老米做什么事都显得轻车熟路的样子。

　　我们在一起简单聊了一会儿，等入住手续办好了。老米约杨晨和我明天早上8
∶40来酒店接他，一起去看大杨的训练。“见到你们很高兴，不过，我们明天要工
作，现在需要的是休息。”米卢在分手之前对我们说。

　　等我和大杨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老米这老头真有点儿意思。”
这是我们俩一致的感受。

　　终于租到了车第二天，我们按照事先的约定，准时到

　　酒店接了老米。以前，从国内的报纸上知道老米有“爱迟到的习惯”，不过，
这一次他没有让我和大杨多等一分钟。

　　前一天，法兰克福队刚刚在客场打完一轮联赛，0比2不敌科特布斯，所以，那
天上午参加训练的都是替补队员。等训练正式开始，马加特投入了工作，米卢也在
场边认真地观看起来。

　　我看到身边的老米，边看边从包里拿出了两个家伙———摄像机和小录音机。
他时而录像，时而录音，精神相当集中。

　　听到他用西班牙语对着录音机“说话”，我抽空问他：“您都会讲哪些语言？
”

　　米卢很自豪地回答说：“西班牙语、英语、法语、意大利语、塞尔维亚语和一
点点德语……还有，我很快就可以讲中文了！”说完，我们都笑了。“不，应当说
中文学起来是相当困难的。”老米坦白地补充说。

　　训练结束以后，按计划我们要去陪米卢租一辆车。开始大杨说全队要看比赛录
像，所以，只好由我开车带老米去租车行了。

　　我和老米先到了机场附近的一家租车行。就在他进去询问租车事宜的当口，大
杨给我打电话，说“教练叫他不用看录像了，要他回去午休，下午进行个人训练”
。所以，我又赶紧开车回训练场去接杨晨。

　　等我们再返回机场租车处，远远便看见老米一个人靠在路边的指路牌上，嘴里
正吃着什么东西。原来是冰淇淋！

　　“很遗憾，这儿租不了车。”老米一边把买好的冰淇淋塞到我和大杨的手上，
一边有些失望地说道。因为当晚老米要去亚琛看谢晖的比赛，没有车可不行。

　　我们连转了4家租车行，终于把车租到了，老米高兴得像个“孩子”。

　　没有答对的问题租到车之后，我们先回到了杨晨的家

　　“喘口气”。当米卢看到大杨的床头挂着一面中国队的队旗时，连声说道：“
非常好！一名球员应当时刻记住自己的祖国……”

　　米卢能听懂杨晨说的简单的德语，但他说德语也有点“别扭”，于是，老米选
择说英语，有一些英语基础的我便成了“临时翻译”——虽然不够专业，但意思还
都能相互理解。

　　老米很“狡滑”，他一直在听杨晨介绍着情况，只是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两只眼睛也时刻注视着杨晨，我想，他一定在“察言观色”，为的是迅速地了解
杨晨的为人、性格、谈吐———老外教练“心都细着哪”！我在心里感叹道。

　　随后，我们才想到还没吃午饭呢。于是，又集体出动了。

　　在吃饭的时候，说到了米卢要去亚琛看比赛的问题。由于我去年在亚琛队试训
过，知道行车路线，就商定由我陪同老米开车前往，因为杨晨还要在傍晚训练。

　　吃着吃着，米卢突然对杨晨说：“杨，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正确，我
买单；如果答不出来，只好你付这顿饭钱了。”我和杨晨来了兴致，认真地听着。


　　“足球比赛中，哪一个动作最重要？”老米提问道。

　　大杨说了多种答案———“跑位”、“射门”、“防守”……但每一次老米听
后都摇着头说：“NO！”

　　“米乐，你也踢过球，你认为呢？”老米突然又转头问我。结果，我也是个个
答错。

　　“我也曾经把这个问题向国家队队员提出过，开始也是没有一个人能答出来；
不过，现在他们都知道了。”老米看了看我们说出了他的标准答案，“记住！是‘
Next’(下一个)！”

　　站着看比赛饭后，已近下午4点半了，亚琛队的主场比赛将于晚上7点半开始。
我不得不提醒老米：“博拉，我们该出发了，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在等着我们呢
！”

　　一路上，老米又困了，斜靠在副座上睡着了。临睡前，他笑着对我说：“你应
当知道你的车里坐的是博拉，所以，请小心驾驶。”

　　“Yes！Sir！”我笑着大声回答道。

　　车子在德国平坦的高速路上行驶着。但就在快到亚琛时，我犯了个错误———
提前从一个出口下了“高速”。结果发现：这条路是去亚琛东部的，而球场应在北
部。

　　就因为兜了这么一个“圈”，耽误了时间，没能和谢晖提前接上头，也就没有
拿到谢晖为我们准备的球票。

　　在球场门口，米卢买了两张球票。进场后，我打开票一看：坏了，是“站票”
！

　　这时，一名球场保安认出了米卢，引得周围几个球迷也认出了他。于是，保安
帮我们“走后门儿”从“站区”通过棚杆进入了“坐区”。可是，坐区的座位已经
被全部坐满了，没办法，在比赛开始前5分钟，我们又回到了站区。

　　最终，亚琛队以1比0取胜，谢晖在比赛中有一次射门，险些破网，只是被对方
后卫从球门线上挡出来了。

　　赛后的招待会上，米卢与亚琛队的官员、教练、队员交流着，我也见到了昔日
的朋友们。

　　米卢从兜里掏出球票，对在场的亚琛人说道：“知道么？我在世界各地看球都
坐VIP嘉宾席，但今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买站票进场，真不错！”大家都被他
的话逗乐了……

　　令人难忘的老头离开体育场，米卢与谢晖聊了很长时

　　间，也给他提出了许多建议，尤其在抢点射门方面。

　　不知不觉，时间已是午夜了。因为老米要赶第二天一早7∶45的航班去瑞士日
内瓦参加欧洲杯教练技战术研讨会，所以，我们必须出发连夜赶回法兰克福。

　　告别谢晖的时候，米卢看上去已经很累了。但他却把我“轰”到一边，自己开
起车来。我为他指路，不一会儿，车子便出城上了高速公路。

　　老米边开车边对我说：“米乐，你可以睡觉了。”我嘴上说“好”，但却一直
没敢合眼。我是担心老米毕竟是50多岁的人了，精力再怎么充沛也不如年轻人。

　　而实际上也是如此，我看到他不住地打着哈欠，于是，我就劝他说：“博拉，
你太累了，让我来开车吧。”可老米非但不听，反而大喊道：“Hi！‘Chinese’
(中国人)！我没问题！我已经开了40年的车了！”

　　没辙，我只好在一旁盯着老米和眼前的道路。其间，我忍不住又好几次向他提
出由我换他的要求，他却一口一个“No”！有一段时间，我真怕出危险。还好，他
终于坚持不住了，这一回他主动把车靠了边儿。等我坐到驾驶座位上刚把车重新发
动起来，老米的眼睛已经紧闭着迅速进入了梦乡。

　　我打心里佩服这位“老头”——从法兰克福飞到伦敦看水晶宫比赛，第二天又
飞回法兰克福，又是看训练，又是忙着了解情况；然后又乘车前往亚琛，再连夜返
回法兰克福……第二天一大早还要飞去日内瓦……连我这不到30岁的年轻人都有点
“扛不住”了，他一个56岁的“老头”还坚持着，这种工作精神真的让我很感动，
无限地感动！

　　回到酒店已近凌晨3点。分手时，我自感有些伤感。米卢熬得眼睛都红了。他
对接待生说：“请在早上5∶45叫醒我。”刚说完，又叮嘱了一遍：“多叫几次，
谢谢！”

　　短短的24小时。

　　永远的记忆留在我心中———Bora.Mi.lutnovie(博拉-米卢蒂诺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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