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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王副主席与悲剧共舞这些年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Jan  2 15:12:53 2000), 转信


王副主席与悲剧共舞这些年
( December 30, 1999, 04:12 PM )
　　1992年1月，王俊生走马上任中国足协的常务副主席。从“常务”两字就可以明确地
读出其在中国足球决策层的权力有多大。
　　王俊生的上任宣布了中国足球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他的最大政绩是把计划经济的中
国足球导入了职业化道路，走向了市场。可以说王俊生在总局的领导下对中国足球施以
了大手笔，他把前任年维泗吃力赶动的“牛车”一夜之间套上了一匹快马，中国足球开
始了史无前例的狂奔。
　　最大的贡献——让球迷得到他们梦想的职业联赛90年代初的中国足球，可以说处在
一个低潮期，当时的中国足球背负着沉重的历史——1988年汉城奥运会一败涂地；1989
年只差一步到罗马；国庆之夜在’90北京亚运会1/4决赛上败给了自己“精心”安排的对
手泰国队；1991年未能如1987年般再赴奥运。中国足球在衰落，中国足球的官员们也在
衰老，中国足球需要新的“强心剂”，需要年轻化，王俊生应时而升。
　　王俊生上任一年半后，1993年8月，面对中国队再次冲击世界杯失利，王俊生在与首
都新闻单位的通气会上说：“我们绝不能因为中国队参加世界杯赛受挫而气馁，甚至迷
失前进方向。足协下半年的工作重点仍是坚持改革，全面推进足球改革的深化。”到了
1996年底，人们开始发现中国足球改头换面了，中国足球重新涌上了浪尖。王俊生回首
三年的改革，直言不讳地指出：“改革为中国足球带来了质的变化。”以职业化、社会
化为主要特征的足球职业化体制已经初步形成。职业化的机制表现为突出了市场机制，
引进了竞争机制和风险机制。教练员实行聘任制，球员从国家干部变成合同制职员。
　　足球改革另一个质的变化是赛制的变化。实行主客场赛制极大地促进了中国足球市
场的发展。
　　法制化管理是足球改革第三个质的变化。多年来中国足球行政干预管理的做法正在
被严明的法制所代替。
　　然而在随后的第二个三年中，中国足球这驾由王俊生驾驭的狂奔马车，逐渐地显露
出了它的野性。这时人们发现，6年前被套上的那匹快马，原来是一匹野性未驯的野马，
它开始大发野性，屡“惊”不止。
　　最大的缺憾——没有一次冲出亚洲在王俊生执掌中国足球的7年间，国家队两次冲击
世界杯，国奥队两次冲击奥运会，令人遗憾的是无一成功。客观地讲，1993年冲击世界
杯的失利，不应全算作王俊生领导下新足协的责任，因为那届国家队的各个层面或多或
少地还带着旧时代的惯性。而剩下的三次失利，王俊生是无论如何不能推卸责任的，这
是他任期中最大的缺憾。
　　1994年7月美国世界杯结束之后，王俊生在“观世界杯赛/议中国足球”座谈会上曾
言及，中国足球的发展必须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其间也许会遇到较大的挫折，对此必
须有心理准备。
　　似乎是为了证实王俊生的说法，1997年7月，世界杯预选赛决赛阶段的比赛突然改变
了赛制，变一贯的单循环赛会制为分组双循环方式，使比赛与国内联赛在日期上冲突。
参加完抽签仪式后的王俊生说，由于比赛时间、形式的突然变化，即将展开的亚洲区预
选赛决赛阶段比赛，肯定会对中国国内正在紧张进行的职业足球联赛带来不利影响。但
中国足协本着“一切服从世界杯赛，一切服务于世界杯赛”的原则，全力支持国家队做
好征战本世纪最后一届世界杯足球赛预选赛的准备。
　　而且中国足协确实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在中国队的各场比赛之前，中国足协都派专
员赴赛地考察，以便有针对性地做好食宿、行程等有关方面的工作。但遗憾的是，在充
分的准备以后，得到的却是一如往昔的失败，中国足球又不得不一如往昔地再一次进行
自查。
　　在总结冲击过程中的问题时，王俊生说，赛前中国足球代表团对局势的分析基本上
是正确的，但也有出入。中国队没有做到知己知彼，避实击虚。对对方实力估计不足，
是造成中国队主场失利的主要原因。
　　比赛水平发挥不稳定是中国队的第二问题。
　　第三个问题是战术配合即基本打法需要尽快提高质量。其原因之一是运动员位置职
责、位置概念不清，原因之二是教练在训练中指导不够。
　　第四个问题是中国队的关键位置在关键时刻出现了关键性的技术失误，造成失分。

　　而针对中国队决策层在冲击世界杯过程中的失误的总结中，王俊生说包括他在内的
中国队决策者没能掌握好如何根据不同对手来适度唤醒运动员的潜在技能和发挥这些技
能的尺度，造成一些大家认为可以取胜的比赛恰恰没有取胜。这是指挥失误的一个主要
方面(与此同时，在11月13日的新闻发布会上，王俊生说出了关于国家公务员的工作应服
从组织分配和安排，不便自辞其职)。
　　国奥队的冲击失败更让人无法释怀，因为我们两次都败在了同一个对手——韩国队
，特别是今年的这次，不但败给了韩国队，还让巴林在我们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回想过去，王俊生在赛中、赛后的所述，有着许多与以前的共同点和不同点。在前
两场一负一胜，仍有出线希望之时，王俊生认为，对国奥队的前两场比赛，要用两点论
、一分为二地看待。他表示，这个队确实有进步。
　　王俊生也指出需要改进的有4个方面。但最终的失利，让王俊生及其领导的中国足协
决策层再次落入痛苦的总结中。袁伟民在备战奥运冬训动员大会上，对国奥队的表现提
出了严厉的批评，他指出加强思想政治工作不是光说空话，一定要有针对性，一定要解
决实际问题。“足球现在的水平就是这个水平。……我们中国队要向巴林队学习，学他
的气势，……没有这些东西，中国足球不要谈出线。”其实，中国足球是该好好地总结
一下了，我们的心态是不是有些浮躁，一心只为攘外，却未能在苦练内功上痛下决心。

　　最大的洋务派——最大程度地吸收外援、外教上任伊始，王俊生就曾明确表态：“
中国足协鼓励并提供地方足协聘请外籍教练和队员”。随后大众汽车赞助的施拉普纳入
主国家队，南斯拉夫籍教练拉德受聘于中国足协，出任国奥队教练。王俊生在宣布拉德
到来时说，聘请南斯拉夫教练是足球界进一步改革开放的措施之一，也有利于与施拉普
纳率领的国家队进行竞争。
　　竞争的结果却令人痛心，施拉普纳未能率队冲往美国，在小组赛中被也门队绊倒，
拉德也无缘无故被贬为技术顾问。但是王俊生对中国足球第一次洋务行动还是肯定的，
并随之进一步积极运作了洋务运动。1996年1月，王俊生在海埂基地全国教练员、裁判员
训练班结业典礼上指出，这次训练班是针对当前中国足球存在的一些问题特意举办的，
他要求教练员们认真学习世界足球的先进经验和方法，大胆摸索，勇于实践，探索出一
条有中国特色的教练方法。
　　同年3月，在健力宝队再赴巴西之际，王俊生说，中国足协在推行职业化的同时，也
要大力发展青少年足球运动。中国健力宝青年足球队过去在巴西20个月的训练很有成效
。为完成我国青少年足球运动发展规划，不久前中国足协已经派出中国青年队赴德国训
练，情况良好。看来，王俊生坚定地认为，中国足球的洋务运动要在成年职业联赛、国
家队和青少年的训练、培养上做足文章。
　　到了11月份，年终盘整的时候，王俊生指出：“引进外籍球员首先可以使我们的球
员、教练员看到来自足球发达国家的球员在训练、比赛和生活管理上如何体现出其职业
性，从而提高我国球员的职业水平。其次，引进外援具有名人效应，能够刺激足球市场
的发展。它既能增强球队实力，又可以促进球队内部的竞争机制。”但王俊生也不无遗
憾地指出，与日本相比，我国甲级俱乐部引进的外援总体水平偏低。
　　1998年，在中国教练再次冲击世界杯铩羽而归后，中国足球开始了又一轮洋务行动
。霍顿、基斯.布伦特先后入主国字号球队。但霍顿在带了一年国家队后，代替了基斯.
布伦特的国奥主教练之位。1999年10月29日，又是一年将要过去了，霍顿却输在了他的
客串角色上，失去了再带国家队的机会。这时，洋务运动在王俊生身上产生了矛盾。
　　11月17日，王俊生说，只有中国人才能最后引导中国足球走向成功，但现阶段仍需
外籍教练的辅佐和支持。并引出了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在历史上领导中国革命最后取
得成功的是中国人；同样道理，最终引导中国足球走向成功的也必将是中国人。
　　11月20日，很少在公开场合表明自己态度的王俊生大胆直言：“我个人是不主张请
外籍教练的!中国的事情终究要靠自己来解决。”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中国的洋务运动
的倡导者王俊生在两次大的洋务行动后，认识到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承认，在大量外援
、外教加入的甲A、甲B联赛中，俱乐部的足球水平有所提高，应该说洋务运动的整体思
路是正确的。
　　最大的欣慰——中国女足一直位居世界前列中国足球最能在大赛时给人以欢乐的无
疑是女足，但女足成绩与女足发展的反差是强烈的。身为中国足协常务副主席的王俊生
在欢喜之余，并没有忘记潜在的危机。
　　1995年10月，在谈及我国女足运动时，王俊生说，九十年代以来，我国女足运动虽
然有所发展，但也面临一些困难，主要是基础没有很好巩固，后备力量明显不足。
　　就目前国内女足联赛的水平讲，女足的发展基本上是按王俊生的设计实施的，除了
市场化不尽如人意外，中国女足是王俊生最满意和放心的。
　　最难驾驭——“假球”、“黑哨”由于1998年的隋波事件，运动员的“假球”和裁
判员的“黑哨”成了人们攻击足协的焦点，火力之猛前所未有。对此足协可以说是吃了
亏长了记性。1999年3月，联赛开战前夕，王俊生说就开始声讨“假球”、“黑哨”。
　　早在1月份的海埂春训动员大会上，王俊生就已经向全体联赛的参与者发出了警告。
王俊生在讲话时说：“中国足球经过6年改革，成效显著，但也确实存在一些不良现象，
对于很多人传说的黑哨现象，足协将本着既治标又治本的原则，给予严厉制裁，发现一
个制裁一个，同时要清除滋生这些不良现象的土壤。”可警告没有起到作用，在12月5日
的下午，中国的甲A又爆发了“假球”风波。12月6日上午，在中国足协召开例行的办公
会议上，王俊生一开始便发起了火。
　　由于当天的报纸对5日最后一轮联赛中出现的诸多问题作了披露，特别是不少媒体对
违法乱纪的重庆隆鑫对沈阳海狮一战提出了一系列的质疑：为什么邀请来的泰国裁判最
后三轮连续执法有沈阳海狮队参加的比赛?为什么这场比赛会推迟6分多钟开始?比赛监督
到哪里去了?而且这名比赛监督为什么最后两轮均监督有沈阳海狮队参加的比赛?矛头直
指中国足协。王俊生质问职业部和裁判委员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问题?他要求与会者就如
何处理此事人人都表态，抓住此事坚决不放，彻底查个水落石出。
　　但问题的关键是无法可依，无据可查，足协处理起来难度极大。以至人们关注的司
法介入也无处下手。然而，这一问题不能彻底解决，王俊生确实如坐针毡。就在此时，
王钧来到足协，人们开始猜测着种种可能，其中就有“王俊生下课”一种，如果“假球
”案不能解决，它会有可能导致王俊生最后悲剧性的结局。
　　面对千夫所指的压力，王俊生冷静以对：“其实我从1992年第一天当这个足协副主
席开始，就作好了第二天‘下课’的准备——即便到今天为止也准备着明天‘下课’。
”但他对辞职是持否定态度的：“面对压力，我告诉自己的只有一个字——干。”中国
足球似乎是一场悲剧的周而复始，而王俊生作为悲剧的主要角色，一直与中国足球的悲
剧共舞，这使他难免成为悲剧人物……（体育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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