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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Rsinc：一起走过的日子--写在国奥出征前夕3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Sep 29 11:21:06 1999) WWW-POST


　　1996: 大戚，让我们的眼泪一起飞 

　　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顾那一年发生的事。 

　　95年是职业联赛全面火爆的一年，甲A，成了大江南北最热 
的话题。发誓不看中国足球的老球迷们回来了，新球迷也如雨后 
春笋般地涌进球场。与此同时，球场上人仰马翻的激烈场面似乎 
演示着职业足球已然来到我们身边。年底，代表旧势力的十连冠 
辽宁队在一片叫好声中被合力打下甲B，所有人都确信：中国足 
球将揭开新的篇章。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戚务生和他的国奥队迎来了第25届亚 
特兰大奥运会足球外围赛。 

　　有意思的是，尚未出征，关于出线前景，教练和舆论的看法 
竟大相径庭。 

　　大戚为人木讷，不善言谈。也许是经历了“519”那场灾难， 
他的排兵布阵也相当谨慎。在这年年初的亚洲杯预赛上，中国队 
在面对香港队打平即出线的形势下，破天荒地采用了屯兵后场防 
守反击的战术，令一旁观战的老帅张宏根也大摇其头。在问及国 
奥出线可能性时，大戚答“不足二成”。 

　　与此相反，国人却信心高涨！每个球迷都可以如数家珍地报 
出国奥队的球员们：谢晖、于根伟、庄毅、谭恩德、彭伟军、申 
思、朱琪、姚夏、杨晨、李小鹏、刘越、张恩华、肖坚、李明.. 
.，哪一个不是甲A赛场上的主力？ 

　　一方面背负着空前的压力，另一方面又根本没有必胜的信念， 
也许这正是戚务生去吉隆坡时心态的真实写照。与此相反，中国 
球迷远征团却信心十足地体会着异国看球的滋味，虽然马来西亚 
人对这些非常节俭的中国人的欢迎是有限度的，但中国人还是占 
领了球场附近的旅馆和饭店。 

　　首战哈萨克斯坦，中国队可说是历尽了磨难。谢晖很干净的 
头球破门被判无效。两度落后，两度追平。最终在下半场后半段 
发力，凭借于根伟的门前抢点和彭伟军的点球，以4：2奠定最后 
的胜局。中国队显示强大实力，但也为此付出代价，姚夏锁骨骨 
折，严重影响中国队前场的攻击实力。中国球迷在马来西亚欢歌 
笑语，似乎又回到几百年前，中国人在马来半岛享有特权。戚务 
生情不自禁，流下激动的泪水！韩国与沙特1：1平，下半时韩国 
人象不会踢球的孩子遭沙特人戏弄，拿到一分已是万幸！ 

　　次战中国对沙特，上半时互有攻守，中国队有突入禁区被对 
方带倒的可判可不判的点球机会。孙刚也有一次很精彩的扑救( 
当人们面对一致的敌人时总是异常地团结，这一朴素真理在这刻 
被证明：一个成天跟我争执到底该用张蓬生还是孙刚的朋友也赞 
道“孙刚今天很正常”)。下半时沙特人占据主动，70分钟时沙 
特人在中国队禁区罚球点附近劲射先得一分。中国队苦战20分钟， 
不象有能力扳平的样子。奇迹终于在最后一分钟发生，庄毅右路 
突破至底线传中，球打在沙特后卫身上弹至门前，闻风而至的谭 
恩德一记非常规的脚后跟射门将球打进网底！韩国人也是在最后 
一分钟侥幸进球，2：1力克哈萨克斯坦。 

　　最后一战，沙特打败哈萨克斯坦即小组出线，中国队与韩国 
队一仗许胜许平不许负。 

　　沙特、韩国比中国还发愁，韩国记者就认为中国强于韩国。 
说恐韩只是马后炮的说法。 

　　3月21日这一天，我留在公司加班。等到把事情赶完，已经 
快八点了，班车早已开走，如果赶公车从西区回到东北角的学校， 
只怕连终场的哨音都听不到了，一咬牙就叫了辆出租。等回到暂 
时寄住的学校，更失望，原来这场球只有中央二台转，学生宿舍 
里的那些电视机几乎都收不到，往日的球友们也不知找了哪里的 
去处跑的无影无踪，总算遇到一个老兄，一问也是在找地方看球。 
两条黑影到处在校园里游荡，听见哪里传出欢呼声就往哪里，熟 
人陌生人的门都敲。后来终于在一间六层楼的宿舍里看到球了- 
-实际上，要从那个漫天雪花的屏幕上找到球还真不容易，就这 
样，还是有不少人在挤着“看”。一问比分，已经输了一个，上 
半场快完了。和朋友相视一苦笑，说算了，不看也罢，回宿舍一 
边喝酒一边等消息吧。 

　　说是喝酒，就是纯粹的喝酒，一人手执一瓶，一包三五放在 
桌子中间。酒下去一半，外面忽然鞭炮声大作！两人放下瓶子

　　狂乱在升级，有人拿着拖把依次捣毁过道窗户上的玻璃，沉 
闷的响声刺破夜空，新一轮的鞭炮又撕心裂肺地被点燃，越来越 
多的人聚集到一起，号称要上街。 

　　此时的这幢研究生楼却是另一幅景观，平静得出奇。一大群 
上了年纪的人在门前走廊上抱胸围观，有人嘴角挂着冷笑，有人 
在追忆“我们年轻的时候...”。是啊，望着那一张张年轻而悲 
愤的脸，我真想上去对他们说，比起从前的惨败，这次真的不算 
什么... 

　　第二天，中央台的新闻标题为“历史的确惊人的相似”，接 
下来是“在相同的出线形势下，在同一城市同一体育场输给了同 
一对手”云云，屏幕上放出了现场球迷强忍悲伤，不敢相信眼前 
刚刚发生的现实的失望表情，令人心颤，挥之不去。 

　　其实，球迷的眼泪，在大戚喜极而泣的那一刻，或许已经注 
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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