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_Soil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jierry (天堂听雨), 信区: TongueByTongue
标 题: 蝶衣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8月02日16:53:02 星期四), 站内信件
前言
它来自飘渺水云间,
但却如愁云浮天,
悱恻缠绵
它穿着美丽的蝶衣,
在这样的雨季,
想将往事唤起
《蝶衣》
看到那件衣服时,我正无精打采地在商厦里转来转去,漫无目的。
我有点打不起精神来,直到看到了那件衣。
真是美丽,一旁大幅的海报上写着:我们崇尚自然,优雅。
式样简单,一些装饰也无。色调是一贯的,黑色。
我心醉神迷。小姐看出了我的向往,热情地建议我试穿。可是无需穿
上它,我便知它必然使我美丽,必然,因它这么地让我狂喜。
可是它那么贵,所以,我只是怅然地对小姐笑笑,转身离开。不忘恋
恋地回头。
我必得学会抗拒生命中的诱惑,即使只是一件衣。
晚上与他有约,我想如果我能穿上这件衣出现在他面前,体会他惊喜
和赞赏的目光,那必定是极幸福的一刻,但是,我有非常不祥的预感,他
会离开我,如果真是这样,外表的美丽毫无价值。
我平静地在街上闲逛。我总是说我习惯了一个人逛街,也学会了享受
这份孤独,因为一个人时,有更多的自由的空间。
可是这都只是为了说服自己,真实的原因是:我确实孤独。
在不被欣赏的日子里,我学会了自嘲,我对自己说:你确实并不可爱,
孤独也是应该。
认识他,已经很久,痛多过快乐。因他是那么玩世不恭,那么地逃避
感情,那么地,还未长大。
爱上一个还未长大的男人,注定要忍受许多的痛苦和悲伤,因为他还
不明白该怎样对待一份放在面前的感情。
我会有心虚,因为,是我霸道地将自己的感情放在他的面前,或许他
并没有想过这么快地接受一份并非是无法放弃的感情。所以如果他放弃,
我不会吃惊,亦不会求他改变心意。只是,我哀伤,这是我唯一的权利,
和唯一的感受。
刻意地选了件艳丽的裙,一反往日的黑衣低调,我愿是彩蝶,飘飞于
世间,无所牵挂,不在意任何事。这是我最好的保护色。如他说他决定离
开我的身边,我希望我保持着微笑,听他说完,然后,微笑着离开。给他
的压力已经许多,这么刻意地想表现得坚强,其实,聪明如他,一定能知
道我所有的感觉。
那天以后,我想,不管我怎么伪装自己,一样地会让他内疚,而我也
希望他内疚,我并不伟大,在自己伤心的时候,也不愿见到别人的笑容。
我甚至一直地希望他后悔,所以我刻意地美丽,刻意地平静。就是因
为太刻意,感情的事,走到这一步,也就可悲得很了。
就在那一天,我们的故事,划上了句号。
极为平静地离开,风很冷,我苦笑,过于艳丽的裙,我必得挂着笑意,
才与它配合。因此,我没有哭。很奇怪吧,或是平时泪流得太多?
第二天,如常地来到实验室,师弟惊讶地打量我,我笑:怎么了?
师弟犹豫,说:很好看的裙子,只是,不象平时的你。
我笑,只有穿黑色才象我自己?这么不公平。
开了窗,吹着温和的风,在无人看见的时候,悄悄流泪。彩蝶般的装
束,或者真的不适合我,至少不适合我的心境。
其实,生活总是一样要过,我也还是一样地会微笑着面对每天。从
春到冬,我经历了四季,心中是他淡淡的影子。
笑自己没出息,该忘的还是忘不掉,可能是因为不愿意忘记的缘故
吧,固守着逝去的一份真纯,只是怕今后的自己,再也不会这么执着于
感情,怕自己会麻木,怕心会老去。
很是矛盾,如此的恋恋,对自己怕是没什么好处的,除了总会莫名
地怔怔,在繁华热闹处而感觉孤寂,此外,就是苦笑,还有,就是习惯
了黑衣。
就象我喜欢跳舞,却憎恨舞厅。
有朋自远方来,兴致勃勃地提议去跳舞,我也高兴,难得的热闹。
舞步已经生涩了,几曲后才渐流畅。音乐和心情都不错,最初的
disco时,笑意盎然地开始放纵,开玩笑般地与女友互比谁跳得更加
千娇百媚。
女友忽然说:你看起来真漂亮,舞厅里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我笑,明白这是黑衣的魔力。这也是我固执地偏爱黑衣的原因。
只是,他从未注意过吧,我知我的普通平凡,但偶尔的动人,他
是否也曾收入眼底?
心中有丝痛楚掠过。我笑:看看谁的舞步更熟。
女友也笑:你能跟上每一支舞曲?
我能。
我旋转于每一支舞,极尽欢快。
节日又到。我平静地穿梭在快乐的人群中,繁华喧闹与我总是无关。
夜晚的寒意很重,人群三三两两聚集,或寻歌,或畅舞。
我避开喧嚣,开了罐啤酒,慢慢地啜饮。开了窗,因楼层高,万丈红
尘尽在眼底。寒星冷冷地高傲,不动声色看人间悲喜。远远有乐声传来,
此情此景,该是隔岸萧声,伴我歌尽舞影。
但我只是不做声地将空罐轻轻放下,抚抚发烫的面颊,关上窗,将红
尘隔在窗外,它固执地想自缝隙中钻进清冷的屋子,我耐心地抗拒。
弱水三千,我是不知名的一滴,悄悄滑进他盛水的器皿,却在他饮水
时因了颠簸又落回河里。
可笑我仍以为自己是有缘的那滴。
带了些许的醉意在清冷的校园里闲步。此时的校园,真真的美丽。
寒意清澈见底,明月高悬,空气中有腊梅的幽香。
那首歌:我和我的影子,漫步在街上......
我低了头走,看自己的身影踯躅。想到了些从前的对话。
他说:你孤独。
恨他看穿浮华的外在,我气:我永远不会寂寞。
他懒散地笑:没说过你寂寞,寂寞和孤独是两回事,你是孤独。
抚抚长发,淡淡地扫去记忆。轻轻触动便有 页 蔌蔌掉落的角落,
还是不要轻易去翻检,无端地心头蒙尘,越发难于洗净。
化蛹破茧而出,披了美丽的蝶衣,那瞬间变换的角色,是否能
立刻适应?
我不是那苦苦等待化蝶的蛹,经历从丑陋到极美的涅磐,只是
下意识地担心那小小生灵是否能承受这突然的改变。自卑惯了的丑
小鸭,在听到他人赞美的言语时,脑中的反应该是羞愤而不是自得。
他的离去,并没有给我完整的理由,或者,本来就没有理由,
也不需要理由。我知,我知我任性,我霸道,我的平凡的外表......
嘲讽地看了镜中的自己,我想问:如果我美丽,你是否依然如
此,依然忍心地不回顾?
这是我给自己的理由,因我无法改变自己的容颜,因此这个理
由最为冰冷,我会学习温柔,学习善解人意,但是,我无法美丽。
亘古的传说,只有我执着于外在的魅惑。
正如隔岸风景,其实我亦不敢走近,源于饮水相识,那么就以饮水
终止,只将一切归于相识的错误。
人说百炼钢终会化作绕指柔,我不信。缘来缘去也只为寂寞成空,
世间凡事都可争,唯感情一事,冥冥中自有定数,争也无益。
总只是片刻柔情误我。他饮水时指缝间漏下的水滴,不经意地落在
岸边小草上,尽管他未必是有意,但我,如那小草,已决心用了自己全
部的真情来报答。
那一个美丽的黄昏,换我一生的刻骨铭心。
冬日的夜晚,我爱看天空,看星。夜空是种温柔的清冷,冷得
让人清醒。我穿得少,让无风的冷直袭入心。
一直觉得他就是这冬夜的寒星,我能看见,他却离我遥远。我
知道他就在那里,可他的目光,并未凝注了我。
看着星,慢慢地恍惚,这一切是否真的曾存在过,还是,只是
午夜梦回时,不清醒地呜咽?
可能真的未曾发生过什么吧,我不确定,却又无法开口向他印
证。只是,记忆中他轻轻抚平我被微风吹乱的发丝,带着笑容看我
羞怯的脸。
那一刻的无语,他是否已从脑海中全都抹去?
我尽量平静:我要走了。
要走了?
我突然难以自抑:我走,因为你不曾留我。
那一端的沉默听不出悲喜,他淡淡地说:忘了吧。
我轻轻地应:嗯,好的。
让自己坐在黑暗里,看远处歌舞升平。心如沙漏,点点滴滴,
万念成灰。
窗外可以看到粉墙上的爬山虎,也曾茂盛地碧绿,送一夏的
荫泽,在冬日心事化成丝丝缕缕的脉络,无言地面壁。
我去寻找那件黑衣。
我留恋地细看街旁的一切,知道不久它们都将远离我的视野。离
开了这里,我或许会忘记许多,许多,至少,会学着不再想起。
我深吸口气,慢慢地走过去,边努力地说服自己,即使它已经不
在了,我也该微笑着不以为意,曾拥有过的都会失去,何况它本不曾
属于自己。
果然不在了。我怔怔地看着,那里是另一件简洁,美丽的蓝衣。
世间万事万物都不会一成不变。自见那件黑衣,世上已千年。已
千年了么?我依旧如昨日般恋恋?
我取下了那件蓝衣,穿上,转身,镜中的女子如阳光下的湖水,
微风拂过,轻轻地漾开羞涩的笑颜。
如阳光下心事淡淡的彩蝶。
不再在此处的天空下独自徘徊,我将平静地离开。
结绳为证,我的离开,是为了在不久的将来,拥有一份独立,自信
的美丽。
在某一个明媚的清晨,当你醒来,我愿我带了岁月沉淀的美丽,带
了未被红尘淹没的笑容,成为你记忆中那只快乐地起舞的
蝶。
(完)
(后记)
我想见到你
在栀飞的雨季
但往事如梦般迷离
我这样地听着歌
任岁月蹉跎
年华凋落
我在梦中燃起希望
但醒来又迷失了方向
只剩下无尽的忧伤
---虫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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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朋友,每年都会从北边来。 ●
| 我从来不知道,他到底是来杀我, 还是来看我,我也从来不想知道。.
| 因为寂寞比死更可怕,而我在这荒凉的东南已经一个人呆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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