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utah (尤他去吧), 信区: Feeling
标  题: 寂寞城市里游泳的鱼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8月25日12:03:55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寂寞城市里游泳的鱼 
这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哪怕是在市郊，马路中间也回有川流不息的车，空气中依然有王 
菲或是那英慵慵懒懒的歌声。每夜路灯都擎着白昼延续的热闹，路灯下人来人往，匆匆 
又匆匆；只有影子是沉默的，却焦躁而急剧的变短又变长。巨幅的广告牌上韩国少年酷 
的没有一丝表情，密密麻麻高高低低的临街店铺挂着五颜六色的灯，公交车急急地进站 
又急急地出站，上车的人和下车的人都 一脸的莫测高深。饭店里不论何时都能飘出诱人 
的香气，服务员美丽的脸也始终如大理石一样冰冷。汹涌的人潮流水般从大街上淹过， 
每一丝水纹里都是寂寞。 
    这里不是故乡，故乡没有这么多的霓虹灯。 
                          1 
    独自一人在外，开始悄悄地领略孤单的滋味。这才恍然的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 
残忍：籍着这样或那样的借口把同学的信一拖再拖，总以为在外求学的他们不会太在乎 
我这一张半张的言语。然而没有出过远门的人又怎么能够得知，被陌生的人流拥着的湖 
心小岛，面临的是怎样的一种孤立无援。日日等信却日日面对空空的信箱，日子就在满 
地破裂的希望中拖沓地走过，暮去朝来，日升日落。 
    没有谁说想家，在这个话题上，人人都沉默的如同哑巴。但是在独自走过街角时， 
会有人忽然停步，会有人忽然之间把一些事情想起。“而在那拥挤的人群中/有谁会注意 
/你忽然阴暗的面容/有谁能知道/你心中刹那的疼痛”，任谁，能捕捉那一刹那明亮的眼 
眸中电一般闪过的黯然与伤痛？——自尊而骄傲的微笑挂在年轻的脸上，又有谁能读懂 
这些敏感的心里所掩藏的忧伤。 
                         2 
    我试着去做些改变，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无法固守自己曾经熟悉的生活方式。 
我旁观着我身边人的多彩与充实，说不上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只是我知道，我清楚的知 
道，在读到“忧伤蚀我心怀”这样的句子时，总会有一种被击中的落寞——我不愿意承 
认这一点，因为那实在是一种过于昂贵的饮料，每饮一口，都有心力交瘁的疲惫。 
    所以我去看电影，逃了一门选修课。其实我不是那个班里的学生，去听课也仅仅是 
为了逃避空虚与孤单；如今为了逃避孤单我又要去逃这门课——这样逃来逃去的日子， 
何时才会有一个尽头；而我这样疲倦地逃避着，又如何才能逃的出这个寂寞的城市，又 
如何才能逃的过这个城市里无所不在的冰冷和淡漠？ 
    电影的海报又是那种很煽情“经典爱情故事”，旁边配着男女主人公相拥而泣的大 
幅的插图。我无法相信这个，就如同我无法穿透这个城市的表象而到达它的内核一样； 
我去看这场电影仅仅是因为它的名字叫《简*爱》，我在这个无法穿透的城市里躲避或是 
挣扎也仅仅是因为一些无法驳斥的理由，它们籍着成长的借口，夺去我珍藏的一些隐秘 
而单纯的快乐。 
    当荧屏上轻快的英格兰小曲响起的时候，我似乎真的能忘记我所在的地方而为着那 
个小小女子的命运和尊严欢笑或是哭泣——但我清楚的知道“似乎”的含义，正像我清 
楚的知道我可以在黑暗中无视周围的人群，但在幕落灯亮时却不得不面对汹涌而来的陌 
生一样。 
    电影终会散场，而生活却依然是生活。 
                           3 

开始悄悄地有微风和淡淡的阳光，他们说春天该来了。 
    我不知道。 
    季节的更替里一定有一些什么是我所不能了解的，否则为什么会有莺飞草长，燕语 
娇啼，为什么春秋冬夏恪守着周而复始的迁移；人心的隐秘中也一定有一些什么是我所 
不能了解的，否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怅惘哀乐，悲苦愁喜，为什么面对面的浅笑中却 
深藏着永远不可跨越的距离？ 
    没有答案。所以只能去看两排古旧的青砖阁楼间夹着的一线天空，老树扭曲的虬枝 
阻碍着视线，反而愈显得天空苍冷而辽远；在这高远之下，平铺着无垠的灰白与湛蓝。 
每当这个时候，这个城市就变得不真实起来，生活渐渐的隐退，只留下无所不在的寂寞 
潮水一般淹没面目模糊的人群。 
    每一个人，都是在这寂寞的城市里游泳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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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禅心已作沾泥絮, 莫向春风舞鹧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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