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rosedancer (玫瑰舞者), 信区: Feeling
标  题: <<生命之不可或缺>>自序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12月03日19:34:36 星期天), 站内信件

“我轻轻地舞着
在静谧的天堂中
天使们投射过来异样的眼神
诧异也好,欣赏也罢
并不曾使我的舞步凌乱
因为令我飞扬的,不是你的目光
而是我的青蛙王子”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不知何时,这样的句子,已经象《诗经》一样被人们琅琅成诵。
  一个上过网的人没有经历过网恋,那是很遗憾的事。
  经历过了网恋却不能把它写出来,那也是很遗憾的事。
  《生命之不可或缺》便是一篇记录拒绝阳光的网恋的半自传小说。
  关于网恋,拒绝阳光如是说:“谈爱情,最忌讳的字眼就是现实。
我这样是很不现实,可那些发生在身边的所谓爱情云云,它们就全都
真实了吗?还不是照样把许多痴男怨女都推入了无边的情天恨海之中?
网络上发生的爱情是很不现实,但很真实,甚至比现实世界中的爱情
还要真实。海誓山盟可以是假的,但那种活生生的痛苦与焦灼却是真
真切切的。”“爱情,应该是一种纯形而上的感受,它容不得半点形
而下思维的渗透。换言之,我看重的,只是那种爱与被爱的感觉。”
那么关于网恋,拥有即是不拥有,因为它赖以存在的前提——网络世
界本身就是虚假的。
  老实讲,虽然几年来我每天都坚持写上两三千字,什么体裁的东
西都写遍了,却唯独没有写过小说。我也没写过什么情意绵绵的东西,
我的文章中一直充塞着一股怨毒之气,情感散文也就很有限的几篇,
所以我不知道我写的小说算不算成功,甚至算不算得上是小说。
  我只是把我经历过的东西都如实地记载下来,几乎不加省略。就
象博尔赫斯所说的,“因为生活总象罪孽那么羞怯,我们不知道在上
帝看来哪些算是重点”。那么,读者便是我的上帝,让我惴惴不安的,
不仅是文字的拙劣,亦是我不合群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
  此外,吉本在他的《罗马帝国衰亡史》第五十章末尾的一个注释
里说,“感人之处几乎总是在偶然的小事”,因此再用博叟的话说就
是,“我冒着写下众所周知的真实的危险把一切都写下来,但是明天
的疏忽也许会打乱顺序,那是神秘的最笨拙的方式,也是它原先的面
貌”。
  只是不知道这真实,到底会取悦上帝还是触怒上帝。
  我要揭示的,是在卡夫卡描述的荒诞世界里生命之不可或缺的到
底为何物的问题。用一句话去解释“荒诞”,它应该是指真实存在于
虚假之中,真实是相对的,虚假却是绝对的,永恒的。譬如网恋,拒
绝阳光可以在网络这个虚拟世界中找到真爱,却无法从现实世界中找
回真实的他自己。而真的永远都假不了,假的再美好也永远不会成为
真的,这是一切的悲哀之所在。不过最大的现实却是,正因为一切虚
假,我们才或执着,或疲倦。
  试以例证。
  轻舞飞扬的离去,就象风吹过一片浮云,她便从一片天空下飘到
了另一片天空下,那一切都自然得没有恐惧,没有哀痛,只有一种淡
淡的忧伤。痞子蔡却将永远缅怀她,“那只美丽的蝴蝶,将永远在他
的心中飞舞着”,那么每位读者的心中,是否也有一只美丽的蝴蝶在
飞舞?或许“每一只蝴蝶都是花的鬼魂,回来寻找它的前身”,那么
这不死的蝴蝶是否注定还要飞走?它依恋着和存在过的地方,却不该
是它的归宿?痞子蔡的泪水终于冲决了他心中的堤坝,死去的,留给
活着的就这么多?
  《诗经》中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余杰却说,“执子之手”其实是最凄美和最沉痛的,因为“执手”之
后,紧接着便是放手。放手是一个很恐惧的动词,看似潇洒,实则是
泪干心枯之后的绝望。放手之后,“微雨燕双飞,落花人独立”,一
阵发怔之后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却发现已经无手可握,空荡荡的,只
有满袖的秋风。爱的尽头,永远都只是伤痛——无论爱者,还是被爱
者。
  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伤感的例子不想举太多。我要说的,其实
只是一句话:在一个荒诞、虚假的世界里,只有真实,才是生命之不
可或缺的。
  在本文的三个人物中(拒绝阳光、茜茜和艳阳)中,真正的主人
公其实是艳阳。我足有一千种理由这么说,最起码的一点是,没有艳
阳,就没有这篇小说。在行文过程中,我在力求真实,一是事实真实,
二是情感真实,但无论哪一点,艳阳都是产生这真实的最灵魂所在。
  小说写了十天,三万字。我心脏不好,每次写的时候都不得不一
手执笔,一手紧紧捂住胸口,那痛,绝对不会只是生理上的。写完的
时候,录音机里张信哲正在唱“It's a heartache,nothing but a
heartache (那是一种心痛,没别的只是心痛)”,与我捧心蹙眉的
情形实在相映成趣。
  费尔巴哈说死亡是最好的医生,于是几乎古今中外所有的爱情小
说的创作中都会引入死亡、疾病这些灾难性物的介入,而这篇小说却
没有这些,因为它是力求真实的。我知道,有些小说家喜欢立足于死,
力图以死亡作为介质而与物质化的生存空间决裂,从而可以把本不该
崇高的东西变得崇高;而我却是在立足于生,试图以生为起点在享受
感官快乐的同时去拓展一种物质化的生存世界的自由度。是否这种尝
试已经注定是要失败的——因为那些聪明人都没有这样做?不管这些
了。
  所有的小说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司汤达的《红与黑》。司汤达说
他的小说是“献给少数幸福的人”的,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些
人是幸福的,所以我的小说只能献给不幸的人们。无疑,也是献给最
大多数人的。原本,“熟知了世界的痛苦的人都知道,所有人其实都
只是挣扎在同样的本质上”。
  另外,在推出这部连载之前,就小说中的一个问题,我想先替读
者解答了,否则会造成读者的错觉。
  文中写道:“影片《被禁锢的爱》中教父拉尔夫说:“有一种鸟,
一生只歌唱一次。‘他是这种鸟,或许她(茜茜)也是。可是他却从
来没有歌唱的欲望,是否因为他的’胸脯中没有扎着那根刺?’那么
谁会把那根刺扎进他的胸脯,让他在尽情歌唱之后甜美地死去?”文
中说,那个人不会是茜茜,尽管她对他充满着眷顾和依恋。然而也绝
不是艳阳——尽管这让人遗憾。
  是谁已经并不重要。——反正他可以等,而且他也只有等。尽管
他明知,等待最大的悲哀不在于等待中的焦灼,而是连自己所等为何
都无从知道。
  明说,这是一个悲剧,至少是悲剧意味很浓厚的一部小说。有些
句子被构思得非常惨烈,但绝非有意为之,前面我已经说过了,我是
在力求真实,无论事实,还是情感。
  那么,就以这首惨烈得自欺欺人得无以复加而又无可奈何得义无
反顾的诗作为序曲,让小说开篇吧:
既然认定爱是天赋的权力
爱是神圣的无需冬来看守的春天
那么魔鬼设置的灵魂的牢狱
就不复存在了
我们不是男囚女囚
我们当在这牢狱的废墟上
再树起一杆自由的旗帜
接纳生活奉献的每一美好瞬间
使生命不在茫然中堕入懊悔
或终日踟蹰于回忆的怅惘而沉重而空虚
……

--
                         这一生
                      要做的事不多,
           只有一件,真心爱你,有你才有我的事业
              我象是一个小孩在沙地上堆积木,
                堆啊堆啊,那最顶上的愿望
                    就是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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