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walkinsky (为爱走天涯), 信区: Feeling
标  题: 东大爱情故事2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10月30日12:46:41 星期一), 站内信件

20
  那天从栖霞山回来,兄弟们象迎接凯旋归来的奥运健儿一般将我团团围住,七嘴八
舌地问:“怎么样?没被吓坏吧?有没有见到恐龙啊?”
  我心说要是沈雅算恐龙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回到侏罗纪时代去。我告诉他们,见了
沈雅之后,我才知道“网路无美女”之说有多荒谬,我以前就是被这句话骗了,好在现
在明白也还为时不晚,孔子不是说了吗,“朝闻道,夕死可也。”
  恋爱中的人,犹如两只想相互取暖的刺猬:靠得太近只会彼此互相伤害,太远又不
免渐渐生疏。的确,适度的距离是可以产生美的。
  秋天到了,冬天还会远吗?
  轻飘飘的旧时光在季节的更替中悄然溜走,转眼间,桂花谢了,梅花开了,冬天到
了。
  那天我生日。
  那天下着鹅毛大雪。
  一大早雅就打电话过来,对我说HAPPY BIRTHDAY。我说老大晚上过来一趟吧,雅迟
疑了一下,说不行啊,晚上有课,我是哦不会吧老大,我已经把兄弟们准备的饭局都推
掉了,还被他们说成重色轻友呢。
  “更何况,明年我过生日时你已经在遥远的北方了。”我提醒她。
  “听起来好伤感,”她说,然后叹了口气,“老大破例翘一次课,够意思吧?”
  “这还差不多。”我得意地说。
  傍晚,雪下得更加大,校园里已经开始有人在打雪战堆雪人了。大一时,这样的雪
天可以激起我写诗的欲望,而现在,这样的雪天,我只想喝酒。
  可惜沈雅滴酒不沾,所以我们去了年代札记喝茶。
  我要了壶茉莉花茶,这是我最爱喝的茶。我给她倒了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看了一眼窗外,雪依然没有停的迹象,地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层,偶尔有人经过就
能听见“嘎吱嘎吱”的响声。我忽然想起了大一的那个冬天,那个冬天也下了一场大雪

  “也许我真的老了,”我喝了一口茶,不错,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幽香,“那场雪我
还记得,是半夜开始下的,我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打着手电写了首诗,第二天一大早
跑到女生宿舍楼送给她。可是现在,我连一个字的诗也写不出来了。”
  “你一直无法忘记她。”沈雅的眼神显得那么深邃。
  我无言,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可以真的忘了她。
  “知道喝酒与喝水的分别吗?”她忽然冒了句。
  “当然。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我不假思索地接了下去。
  ——这是我们共同钟爱的电影《东邪西毒》里的一句台词。东邪喝下醉生梦死酒,
自此忘记了许多前尘往事,甚至连自己最好的朋友西毒也不认识了,于是,喝酒的西毒
对着喝水的东邪说了这句话。
  我们为彼此的默契相视一笑,“生日快乐,小弟!”沈雅举起茶和我干杯。
  之后的日子,我忙着做头大的课程设计(想想看,在0号图纸上画两张机械图是何其
痛苦的事情!我至今想想仍不免觉得心有余悸。),雅则忙于毕业前的种种烦琐手续。
我们之间除了不时通通电话,见面的次数几乎很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元旦、期末考、寒假……
  待到再开学时,我才忽然意识到再过四个月雅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到陌生的北方去了
,我猛然感觉到了时间的无情。
  可是已经太迟了,我无力抓住更多。我惟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找时间和她在
一起:我们一起去那家书店看书;一起看王家卫的旧片,听罗大友的老歌;一起上台城
看柳,去中华门放风筝;一起去下关码头看江面上的渔舟晚唱,千帆竞发……
  可是,聪明的,告诉我:谁又能留住时间的背影呢?
  离别伴着暑气悄然而至。
  每年六月,伤感的空气就象流感一样侵袭没座宁静的象牙塔。毕竟,再优秀的学生
也得每年换一茬。怀揣毕业证的师兄师姐们念念不舍地离开熟悉的校园,向青春做最后
的回头一瞥,然后四散于天南海北,不知所踪。
  每年这时,门口的饭馆生意总是特别的好,老板们乐得合不拢嘴,心里暗自纳闷:
怎么一毕业了个个都变得这么大方?
  吉他弹唱和扔酒瓶成了熄灯后的保留节目,淳朴而熟悉的校园民谣在清脆的酒瓶破
裂声中听来是那么的无可奈何与惊心动魄。
  再望下,零零星星地每天可以看见有人背着行囊离开学校,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眶
是湿润的。曾经的种种抱怨与不满早已烟消云散,只记得这里有自己最美好的花样年华
与青春烙印。
  就这样,曾经拥挤喧闹的宿舍楼渐渐地安静下来,这时你才可以细细体会“人去楼
空”四个字包含了几多的无奈与伤感。
  一直等到九月,新的一批填补了他们的空缺,校园才又重新开始充满生机。这,就
是循环。
  “我已经买好了火车票,明天一早就走。”沈雅在电话那头说。离别终于真真切切
摆在了我面前。
  “不能再迟几天吗?”我试图做着最后的无力的挽留。
  “学校已经开始催了,再说,宿舍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我是真的得走了。”我
不知道说出这样的话内心需要经受多大的煎熬?我只知道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
  我手拿听筒说不出一句话来。
  “喂,小弟,你当机啦?”她试图让我想起旧事,可是回忆只能让我愈加痛苦。
  我的双眼开始分泌液体。
  “你稍等一下,”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打开抽屉找出随身听,装了一盘谭咏麟的
带子。
  我把音量开得很大,让喇叭对着听筒,雅在电话那边静静地听。
  终于,歌放完了,雅说:“《说不出再见》,我最喜欢的歌,谢谢你还记得。”
  “我会永远记得的,老大。”我轻声地说。
  “我也会的,小弟。”她破涕为笑。
  ——可是,真的说不出再见吗?我不知道。
  挂上电话,一个人跑到水房对着窗户站了好久,眼泪顺着脸颊肆无忌惮地往下流,
又很快被风干。我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半夜有欧洲杯的决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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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
爱情会不会老,
我都有爱的勇气!
无论
我有没有爱的勇气,
爱情都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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