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rosedancer (毕业前,让我抱抱你), 信区: Feeling
标  题: 紧闭双眼第二部(31-4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15日17:35:43 星期五), 站内信件

31
第二天上午,鸟儿如约来到我家。进门以后,先见了老爸老妈。大家在沙发上坐下后,
鸟儿问:“徐德呢?怎么没见他?”
我说:“在浴室洗澡呢。要见未来的嫂子,特地打扫一下个人卫生,平时可懒得要命。
不过他这澡洗的真值,我得掏一张‘老人头’呢。”
我正说着,德子在浴室里大叫一声:“啊呀——!”
我说:“你又干什么?”
“……”
“德子?”
“……”
“德子!”
32
我不敢相信,德子死了。
他只有十九岁。
我在给德子穿衣服的时候,就感觉不到他心脏的跳动。德子被送到医院后,身体已经冰
凉了。
我家的淋浴器用了五年,从来没有出过毛病。而德子,也是第一次忘记先拔掉电源插头
,就用自己年轻的身体去淋漏电的水。
老妈说,德子是跟我们开玩笑呢,他最爱开玩笑了,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我听老妈
说了很多遍,也开始产生这样的幻觉。所以,在德子要火葬的前一天晚上,我独自一人
坐在德子的尸体旁,还试探性地问了一次:
“德子,你真的不打算醒来了?”
寂静的黑暗中,德子一动不动。
第二天,德子变成一罐细细白白的灰。老妈终于明白过来,德子再也不能跟我们开玩笑
了,她只哭了一声,就昏倒在老爸的怀里。
几个月以后,我还不时听到耳边有人在叫:啊呀——!
33
德子死后,我变得不愿意回家,我把自己的床搬进新买的房子里,简单地住了下来。但
是老妈频频来看我,我知道是为了阻止鸟儿住进来,从德子的后事料理完,老妈就极力
反对我和鸟儿在一起,她流着泪说:“徐光,有的事情你不能不信。鸟儿眉毛上的红痣
带着妖气,注定是我们徐家的克星,你跟她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如果你不答应分手的
话,妈就死给你看!”
另一方面,我也不自觉地逃避着鸟儿。我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对不起每一个人。于
是我成天泡在一个叫“黑梦”的酒吧里,让嘈杂的音乐充斥着我的耳朵,调音师刚一放
稍微轻柔一点的音乐,我就用笨重的啤酒杯啪啪啪地砸着吧台,大声叫着:“来个带劲
的!”
“黑梦”酒吧的老板是个将近三十岁的女人,熟人都叫她basketball,我猜想是因为她
胸前两只硕大的乳房。其实在我去过的酒吧里,“黑梦”算不上特别好,只是因为我喜
欢basketball说过的一句话。
那是我第一次在“黑梦”喝多了后的事,由于想吐,我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里走,但是
因为有些神志不清,我冲进了女卫生间。撞开门以后,我看见basketball正坐在马桶上
痛哭,手里夹着一根吸了一半却灭掉的香烟。
后来我们俩一起回到了吧台,我问basketball:“为什么要叫黑梦呢?”
basketball说:“拥有黑暗的心的人,只做黑暗的梦,更黑暗的心连梦都不做。”
34
过了几天,我在《读者》上面看了一篇文章。说是一篇文章,其实是由二十个问题组成
的,因此文章的题目就叫《震动你灵魂的二十个问题》。
问题15:如果可以用十年的寿命换取一件你想要的东西,你愿意吗?
我想,别说是十年,如果真的可以得到,二十年三十年又算什么?可是我又发现,当时
的我连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能准确地叙述我的追求
,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人生的意义”。
35
一个星期四的晚上,我照例关了手机来到“黑梦”酒吧。一个女孩子坐在我平时常坐的
位子上,脖子里面一圈又一圈地绕着一条长得有些过分的玫瑰红色围巾。那是我喜欢的
座位:靠着墙角,光线昏暗,可以清楚地看到演出台的侧面,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今天,这个女孩子就这样理直气壮地坐在那里,把我的习惯搞乱了套。也许我不应
该用理直气壮来形容她,因为她只是坐着,并不知道我的不满。
过了一会儿,她从自己的双肩背包里掏出一支笔和一叠信纸,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五
分钟后,她揉掉第一张纸,伸到桌子上的烛台前烧了。又过了五分钟,烧掉第二张。就
是这样,平均每五分钟她写好一些东西,然后揉一揉,放到烛火前烧掉。
我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没意思,就自顾自地闷头喝酒。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再次向女孩
看去,发现她沮丧地坐在那里,并且用信纸大声地擤着鼻涕。
于是我走过去,让她小声点。她睁大眼睛看着我,好象没有听懂,所以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的要求。她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摇摇头,然后递给我纸和笔,示意我写下来。
原来是个聋哑人,我想着,心肠突然软下来,但是看到她好奇而充满鼓励意味的目光,
我还是在纸上写着:
“请不要在公众场合……”擤鼻子的“擤”我不会写了。我咬着笔头想了一会儿,但没
有想出来。
这时女孩突然大笑起来,一把抢过纸片儿,声音清脆地说:“就知道你不会写擤!”
36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女孩叫呼延菲雨,是个大四的学生,在广播学院表演系上学。呼延菲
雨不但不是哑巴,而且是我所见过的女孩中话最多的一个。呼延菲雨告诉我说,她小的
时候是个话很少的孩子,一年说的话不会超过十句,并且举了个例子说:
“有一年过春节,爸爸请了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来给家里写春联。邻居们都来看热闹,
我也站在旁边。于是就有大人逗我说:你个小豆丁站在这里干嘛呀?我说:看。那人惊
讶坏了,因为我不爱说话是出了名的。所以他又问:看什么呀?我说:看写。
写什么?
字。
什么字你不认识吧?
黑字。
于是我爸妈高兴坏了,晚上还特意多炒了两个菜。不过第二天我就累得起不来床了,一
直睡到中午来着。”
说完以后,呼延菲雨兴奋地看着我,似乎想知道我满不满意。看我不理她,又接着说:
“这是真的啊,直到我九岁的时候,家里从远方来了个客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叔叔,
样子非常英俊。父母拿出酒菜来招待他,我站在桌子旁边偷偷地看。那时他在和父亲喝
酒,看到我后冲我笑了笑,并且倒了一杯给我。我快被他的笑容迷死了,傻兮兮地端起
酒杯,一仰头就喝掉了。不一会儿,我的话就多起来,絮絮叨叨地给他们讲我在学校里
的那些小孩子的事儿,我妈气得拿指头直戳我的太阳穴:看你这孩子,喝点儿酒话这么
多!后来我就变得灵牙利齿的了。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那个叔叔会什么魔法,用现在
的我把过去的我给掉包了。”
“怎么样,好玩不好玩?”呼延菲雨讲完以后就追问我。
“不好玩。”我面无表情地说。
“胡说,你还是觉得好玩的。”
“好玩。”
“那你笑啊,你怎么不笑呢?”
于是我吸了一口气打算笑一下,可是刚笑到一半,又觉得十分做作,于是一个比哭还难
看的奇怪笑容僵在我的脸上。
呼延菲雨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慢慢地说:“是什么让你那么痛苦呢?”
“其实象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有什么痛苦。”
呼延菲雨一直注视着我的脸,
“骗人。”她说。
她一口洁白的小碎牙紧紧地咬着。
37
在那段时间里,我很少和鸟儿见面,她偶尔打通了我的手机,话也说得不多。我们都尽
量不提起德子的事,连“心情好些了吗”这样的话也不敢说,而是说:“最近怎么样?
”头一次,我从电话中听出了电流“兹拉拉”的响声,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
物质的存在。在我们心力交瘁的沉默中,鸟儿说: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会等你。”
于是我继续在“黑梦”酒吧里泡着,并且经常碰到呼延菲雨。
有一次,呼延菲雨对我说:“徐光啊徐光,你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世界上美好的事情
那么多,怎么你就对任何一件都不感兴趣呢?”
我说:“不是我不感兴趣,是根本没有值得感兴趣的事。”
呼延菲雨不屑地“哼”了一声,双手撑住吧台,伸着脖子喊着说:“我最讨厌你这样的
人了!自己拉不出屎,还怪地球没引力!”
“喂,你至少是个姑娘吧,说话不要太粗俗了。”
“粗俗吗?我粗俗吗?不就是说了个屎嘛,姑娘难道就不拉屎了。”呼延菲雨不以为然
地说,“比起那些外表高雅而内心奸诈的人,我觉得自己要好一百倍。”
我认真地想了想,点着头说:“不止百倍,你比他们,确实好太多了。”
“真的吗?”呼延菲雨高兴起来,“你要是这样想太好了,我还没找到和我志同道合的
人呢!”
“我也没有和你志同道合吧。”
“我说是就是。所以,我可以把我的很多有意思的想法告诉你噢!”
“什么有意思的想法。”
“比如说,有的时候我会想,假如我们不是在这里相遇,没有这么多的人、这种适合激
情滋生的环境,我们还会不会相爱?”
“更正一下,我们并没有相爱。”
“我知道,”呼延菲雨瞪我一眼,“我说了是假如啊。”
“可是你假如的是‘不在这里相遇’的条件,不是‘我们相爱’的结果。这种问法等于
是一个陷阱,无论答会还是不会都会上当。就好象:你是想做一个好孩子上床睡觉呢,
还是不听妈妈的话继续看电视?正确的回答是:我是一个好孩子,但是我现在还不想睡
觉。”
“我的天呐!”呼延菲雨张大了嘴巴,“我没有想到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还会有这么缜密
的思维。你也太聪明了吧!”
我略微得意地说:“不要崇拜我,接着说。”
“好。我是这样想的:假如有一天,全世界都毁灭了,到处是一片废墟,人也死光光了
。当然,我们俩幸存下来。我们住的地方离得挺远的,是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建筑物。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所有的房子都倒塌啦,我说过——到处是废墟嘛。但是,有
一堵墙却格外结实,大概是外星人在地球上留下的建筑,或者史前文化什么的吧。于是
我们提着裤子去拉屎,在那堵墙后面,我碰到了躲在墙角的你……”
“怎么又是屎?”
“听我说完嘛!”呼延菲雨不正面回答我,陶醉在自己的话里,“由于找得太久了,我
们各自都憋了好几肚子的屎,所以也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拉完。这样一来,我就忍不住和
你聊起天来。我一边拉着屎一边问你:你是原哪国的啊?拉完打算去原哪国?地球一毁
灭,出国都不用办护照了,真方便啊。你从家出来的时候带卫生纸了吗?你喜欢穿几码
内衣的女孩?做梦不做?假如可以让你成为人类以后历史的饮食鼻祖,你选择做拉面师
傅,还是烤大饼?……”
“好了好了,我看你不该叫呼延菲雨,而该叫胡言乱语。”我一顺嘴,又犯了给人起外
号的毛病。
“乱语就乱语。”呼延菲雨愉快地说,“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会不会相爱呢?”

“又开始布陷阱了,呵呵。”
“你终于笑了。”
38
鸟儿去西安出差了,临走的时候我去火车站送她。
我们刚上火车把行李放好,一个男孩连人带包地扑到鸟儿座位的窗前,满头大汗地冲下
面的女孩挥着手:“回去啦!回去啦!”女孩打着一把透明的伞,长发还是有一点湿,
呆呆地站着。我突然想:这样的场面才好象爱情的片段吧。而我和鸟儿呢?竟在不知不
觉中变成现在这样冷静的关系了。
我回头看了鸟儿一眼,发现她也在看这对情侣,一双无神的大眼睛里涂满了孤寂的颜色
。心里一难受,我对鸟儿说:“我还有个重要的会,先走了。”
让我奇怪的是,从火车站出来后,我反而觉得很轻松。走在污染严重的城市空气中,看
着车水马龙的纷乱街道,我心里竟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真实感觉,仿佛这才是生活。
后来,公司接了一部广告片,要找几个青春貌美的姑娘做演员。我想起呼延菲雨是学表
演的,于是打电话给她,请她帮忙找几个同学来试试镜。呼延菲雨说:“没问题,我们
这些穷学生巴不得捞上这样的活儿呢,喜欢什么样的你自己来挑吧。”
我说:“好,下午我去你的学校。”
39
到了广播学院时,呼延菲雨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了。一见到我,她就露出满脸灿烂的笑容
,从马路对面向我跑过来。
呼延菲雨跑步的姿势非常可爱,两只胳膊向外微微翘着,步子又特别细碎,从远处看起
来好象一只企鹅。
所以,当她跑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说:“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在我的记忆中,你可是夜
色中风情万种的女人啊。”
呼延菲雨听了信以为真,并且宽慰我说:“真记忆和假记忆的不同之处与珠宝的情况相
似,假的显得更光彩夺目。”我说:“怎么变得有哲理了,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达利说的。”
“哦,早上跟你说的事联系好了吗?”
“联系倒是没联系,我觉得没必要。今天学校有一个歌唱比赛,我们去看吧,到时候看
上了哪个姑娘,我们过去说就行了。”
我跟着呼延菲雨来到一个挺旧的礼堂里。不一会儿,比赛开始了。第一个上台的是一个
播音系的姑娘,想必声音甜美。歌曲前奏响起时,她拿着话筒说:“很高兴能参加今天
这次比赛,希望大家支持我。”说完莞尔一笑,显得有些羞涩。
但是台下面的人却没有鼓掌,一个女生带头从座位上站起来,用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
:“甲醇!甲醇!”
又有人喊:“乙醚!乙醚!”“硫酸铜!硫酸铜!”
我问呼延菲雨:“什么意思啊?”
呼延菲雨说:“这都不懂啊,甲醇就是假纯情嘛。至于那两个你就自己想吧。”看我不
太理解的样子,呼延菲雨又说:“我们学校就是这个风气,看不惯谁就哄谁,而且对人
的要求又特别苛刻,不论是长相啊、身材啊、服饰啊发型啊,从头挑到尾。只要你敢往
台上站,就得做好被哄的心理准备。有人说,在广院的台上能站十分钟而不被哄的话,
在全国的任何场合做节目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所以每次有这种活动的时候,往往是
台上的人大尴其尬,台下的人出尽风头。”
呼延菲雨说的一点也不错,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哄场的事情层出不穷。有一个女孩穿了
一件黄颜色的衣服,拼着黑色的领子和袖子,下面的人就两个一组自由组合地划起拳来
:“一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
还有一对男孩上去唱羽·泉的歌,突然从后面站起来一大排男生,齐声唱道:“相声,
小品,魔术杂技!评书,笑话儿,说唱艺术!……”其中一个男孩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把
巨大的扇子,拿在手里无比夸张地摇着八字儿,当他们唱到“今日请看曲苑杂坛”时,
又齐刷刷地双手向台上指去。我这才发现,两个唱歌的男孩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我忍不住和呼延菲雨大笑起来,在那些自由市场一样乱哄哄的声响中,我仿佛又回到了
自己的大学时代,那些虽然略显残忍,却明朗快乐、无忧无虑的生活竟然如此简单地被
拉回我的记忆中了。
40
比赛结束后,我和呼延菲雨一起吃了一顿饭,从饭馆出来时,天突然下起雨,天色也因
此变得十分黑暗。我们在雨中狂奔到一间已经关了门的商店屋檐下,决定在那里躲一会
儿越下越大的雨。
街上的行人很快地消失到不知世界的哪个角落里去了,远处的灯光在迷朦的大雨中也显
得格外微弱。大约半分钟左右,我听着呼延菲雨因奔跑而加快了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什么话也没有说,好象这么一下雨,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这时候,呼延菲雨对我说:“徐光,你觉不觉得老是叫我呼延菲雨呼延菲雨的挺罗嗦?

“好象有点吧。”
“那你怎么不叫点别的呢?”
我说:“叫什么啊?”
“比如雨雨,或者菲菲啊。”
“不好,太肉麻了。”
“叫吧叫吧,我就喜欢肉麻的。”
“不。”
“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啊,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我,亏我刚才还帮你骗了几个姑
娘拍广告。”
“这是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问题,叫个名字违反了你的什么原则了?”
“开玩笑要适可而止。就是这个原则。”
“为什么我一本正经说的话总被别人不当回事呢?”呼延菲雨痛苦万分地叫起来,“我
可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想让你这么叫我来着,特别想。”
见我不出声,呼延菲雨气呼呼地蹲下身体,眼睛一下一下地闭着,嘴巴也扁起来。
“那么好吧,”我看呼延菲雨好象真的生气了,说:“我最多叫你菲雨,其余的免谈。

呼延菲雨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菲雨也行啊,我接受了。那么我叫你什么呢?徐光太
见外了吧。”
我说:“见外?不会吧,人人都这么叫我。”
“就是人人都这么叫我才不乐意。我干嘛要和他们一样,所以,我一定要给你起个别的
名字。”
“不要啊~~~~~~`”
“嘿嘿,就叫虎子怎么样?”
“去死吧!虎子这么土。”
“那么狼牙呢?你觉得狼牙好听吗?”
“狼牙是狗的名字!”
“狗又怎么了,你不想做我的小狗啊?”
“……”
“不说话可就是默认了。”
“不想。”
“其实做小狗也挺好的,”菲雨又来劲了,企图花言巧语说服我:“要是你愿意,我就
特别想做你的小狗,又不用上学,又不用花钱买衣服,你给我喂点骨头就行了。到了星
期天的早上,你就在我的脖子上栓根小铁链儿,我跟在你的脚后边这样颠儿颠儿地跑,
你说好不好?”菲雨说着弯起两只手放在胸前,“好不好?你说好不好嘛。”
我听着她的话,脑子里浮现出一副自己身穿运动衣,在公园里面的杨柳湖边拉着她脖子
上的绳子慢跑的情景,于是我笑着说:“好。”
“那我就叫你狼牙喽。”
“不行。”
“刚答应的就不算数了啊?”
“我是说你做小狗好,不是说我叫狼牙好。”
“哎!”菲雨叹了口气,“那我只能叫你大肉瓜了。”
“大肉瓜?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是这样,”菲雨解释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常常想到大肉瓜这个词来着。——熟
是熟了,也算有瓜的味道,但是嚼起来就软不拉塌。嗯,要是榨汁的话也会有水分,但
就是没有那种又酥又爽的感觉,口感差了一些,让人搞不清楚到底是熟过了还是不够熟
。”
我说:“是品种的问题。”
“你就是这种人。懂了吧?”
“懂了。”

--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许多女孩面前,她们却都没有好好珍惜。
    直到我离她们渐渐远去的时候,也没有人感到追悔莫及。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老天在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要对她们每一个人说三个字:爱我吧!
    如果一定要在这后面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只希望:哪怕是一天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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