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rosedancer (毕业前,让我抱抱你), 信区: Feeling
标 题: 紧闭双眼第二部(6-1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15日17:33:02 星期五), 站内信件
6
毛毛和我的初次相遇就是我和何真诚看女生篮球赛的那天。也许是上天的安排,看
完比赛后我们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晒着太阳说了一会儿话。
大约十分钟之后,何真诚首先看到毛毛向我们走来。我在何真诚的提醒下也发现了
扎着马尾辫、皮肤白皙的毛毛。毛毛的一只手里拿着几张折叠起来的纸,另一只手拿着
一瓶胶水。她走到篮球场周围的水泥墙边,开始贴那些纸。
何真诚用胳膊肘碰碰我说:“这蜜可真够水灵的,是不是?”
我看着毛毛双手上举、塌腰翘臀的优美身姿点点头:“确实不赖。”
“咱们过去帮帮她吧,说不定她一感激来个以身相许也不一定。”
于是我和何真诚从篮球架下向毛毛走去。
“嗨!美女,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毛毛回头看了何真诚一眼,冷冰冰地说:“随你的便。”
于是何真诚跑上去接过纸,手忙脚乱地往墙上贴起来,一边贴还一边叫我:“哎,
胶水!胶水拿过来。”
我只好从毛毛手里接过胶水,去给何真诚手里的纸背后涂。毛毛就没事人似的站在
一边,偶尔说一句“高了”或者“低了”。
等我们弄完以后,何真诚向后退了几步,很有成就感地大声念道:“有我无你,杀
杀杀!外语系必胜!”然后对毛毛说:“呵呵,这么有意思的标语啊。”
我奇怪地看着何真诚,想了一会儿说:“有什么意思?你贴的是比赛用的标语吧。
不过比赛已经结束了,是不是有点马后炮?”
毛毛听了我的话几乎跳了起来:“什么什么?比赛已经结束了?”
“是啊,刚刚打完,物理系和外语系的。你该不是给这场比赛写的标语吧?”
“哈哈哈哈!”何真诚大笑起来,“不是这场还是哪场?今天只有这一场篮球赛,
哈哈哈哈!”
毛毛气恼地对着何真诚大骂:“蠢货,笑什么笑,我不过是把时间记错了,有什么
好笑的?!”
“也不知谁是蠢货,哈哈哈哈!”何真诚一笑起来就没完没了,这一点我早有领教
。于是我打算安慰一下毛毛,对毛毛说:“你别理他,他就是这么没礼貌,犯不着跟他
生气。”
毛毛狠狠瞪了何真诚一眼,抓起地上的胶水瓶转身就走。我追上她说:“你没事吧
?”毛毛说:“没事。比赛结果怎么样?”
“外语系输了。”
“啊?”毛毛听了很丧气,呆站在路边。过了一会儿,毛毛说:“我要回宿舍了。
你呢?”
“我?啊,我去哪里都无所谓的。”
“那就再见了。”
“嗯,再见。”
“哎,对了,你是哪个系的啊?”毛毛走出几步又转身问我。
“物理系。”
7
那天回到宿舍,我洗了头发、脸、还有上衣,在何真诚上气不接下气、时大时小、
似断还连的尖笑声中,我一次又一次地回忆着毛毛将胶水瓶砸在我头上的那一幕。我实
在是搞不懂,物理系的身份有什么不妥,以至可以抹杀了我对她所表示出的同情和关心
?
我老爸曾在和老妈吵完架时说:“黄蜂针、蝎子尾,二物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看来一点也不错。
也是因此,我不去对毛毛想入非非了,与其被她这种女孩折磨,不如一个人来的自
在。几个星期一过,我几乎把这件事忘了。
有一天晚上,何真诚躺在床上睡不着,就跟我天南海北地瞎聊。我们探讨了一会儿
各系女生的优劣后,何真诚突然说:
“还记着外语系那个女生吗?听说是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别人都叫她毛毛。”
“毛毛?”
“对啊,我觉得很好听,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毛毛,哈哈哈哈!”何真诚一兴奋
,又狗窦大开地笑起来。
8
大一的第二个学期,我又一次和毛毛打了交道,原因是校团委安排我和她共同主持
一台晚会。毛毛在对串词时主动向我提起过去的事,并且道了歉。可是她的言语中除了
对自己过激行为的歉意外,更多的是对何真诚剥肉抽骨的批判。最后毛毛总结说:“你
实在是一个可怜的替罪羊,不该在我被惹怒的时候出现。”
我说:“没关系,反正我都记不太清了,只要你以后别再那样对我就好。”
毛毛说:“不会的,我会对你好。”
毛毛说话还是很算数,从此以后她果然对我不错,比如请我看电影、给我织了一双
手套、跟别人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是就是吧,反正毛毛的臀部浑圆结实,是我喜欢的那一款。虽然对稀里糊涂地成为
她的男朋友我有些不解,但被她搀着胳膊的感觉还是让我快乐。而且在那段时间里,除
了这个我似乎也找不出其它能令我快乐的事了。
这时候,何真诚开始和一个名叫阿肯的女孩打得火热。阿肯是个诗人,她最喜欢做
的事就是一语惊人,但她最经常做的事就是在人群中一言不发,因为她不可能句句精彩
。在想不出诗句的时候,阿肯宁愿不说话,这使她具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何真诚格外
欣赏。
当然,何真诚自从认识了阿肯,百分之八十的话题都离不开她,他经常颇为自豪地
把阿肯的那些句子读给我听,比如说:“几片葱花在方便面里起哄”,还有“阴暗的下
水道歌唱着太阳的无所不在/我沉迷于你的漠然无视”等等。有一次在宿舍门缝里塞进来
的校报上,何真诚看见阿肯的大作,居然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何真诚从
上铺的床上爬下来,把报纸递给我,声音低沉地说:“看看吧。她是怎么感悟和表现我
们的爱情的。”说完转身而去,直到天黑才心情沉重地回来。我拿起何真诚留下的报纸
,见上面不过写了四句诗:
少年吮吸着露水/露水吮吸着清晨/荷叶埋着湖/湖埋着眼泪
我想何真诚是真的掉入情网了。
9
那是一个白嫩嫩的春天,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穿着鲜艳衣服的年轻人。在清新
而晴朗的午后,我和毛毛、何真诚、阿肯四个人总会并排走在食堂通往女生宿舍的路上
。何真诚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午饭的优劣,阿肯皱起眉头思索着最具个性的表达方式,而
我和毛毛一个自认为是青春美少年,一个面无表情地扮着酷姐。阳光和微风落在我们身
上,充溢在我们身体的周围,我因此产生了一种幻觉,好象我们四个人就此融合在一起
,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就这样,日子如行云流水一般飞快地度过,夏天过了一半的时候,可怕的考试终于
来临了。
在大学四年所有的考试中,那一次考试给我留下的记忆最为深刻。因为平时虽然我
不怎么学习,但也没有什么机会让我感觉到自己比别人差了多少。那一回考试之前,有
四门课的老师发了一些模拟卷要求我们当堂闭卷测验,测验结束后没有收卷子,公布了
答案让我们自己批分。结果我的分数是:16、9、21和28,而班上大多数同学的成绩都是
六七十分左右,连何真诚也只有一门不及格。想到以前物理148分的高考成绩和成为爱因
斯坦的理想,我犹如当头挨了一记闷棍,说不出来的惊讶与失落。
于是,为了通过考试,我用了两天时间四处奔波,最后在学校附近找到一间正在出
租的平房,以150元租了下来。第二天,何真诚帮我把行李和书搬了进去,毛毛则带去一
块抹布东擦擦西擦擦。到了晚上,何真诚先走了,毛毛问我:“从来没见你下这么大的
决心,恐怕不是为了复习考试吧?”
我说:“骗你干什么,就算学习并不重要,在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分数确实是个
挺麻烦的东西。”
“那么好吧,我亲你一下就走,你好好复习。”毛毛说着走过来,双手捧住我的脸
,用柔软的舌头快速地舔了一下。我第一次象疯了似的,跳起来翻身压住她,毛毛就势
倒在那张晃晃悠悠的破床上,嘴里含混地说:“滚开,别,,碰我……”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需要她。
10
那个星期的确让人难忘,我和毛毛在只有8平米的小屋里过着与世隔绝、昏天黑地、
疯狂而艰苦的日子。最初的两天我沉醉于做爱的美妙感觉里,一次次地爬上毛毛的身体
,然后在她令人动情的叫声中满头大汗地翻身下来。刚一开始两人还都有些羞涩,每做
完一次就不厌其烦地穿好衣服。后来我觉得太麻烦了,就索性一直光着身子,一天之后
,毛毛也不穿衣服了,她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天就显得特别热。”
后来,我们想起了那些就要考试的功课,于是我和毛毛一人坐在床的一头,拿着各
自的笔记拼命背。有的时候我念的声音太大了,毛毛就伸过光光的腿踢我一脚;“烦死
人了!小声点!”我把笔记往旁边一扔,抓住她又是一场大干。
就这样,我们反反复复地学习和做爱,窗户上的布帘始终拉着,分不清黄昏和清晨
,毛毛的体力似乎比我好,所以往往是她还在看书,而我呼呼地睡着。但是我睡醒以后
精力就十分充沛,先跟毛毛搞上一次,看她疲惫地睡去,再捡起书本继续学习。
到了第四天,屋里的饼干全部吃完了。我和毛毛并排躺在床上,听着头顶上方房梁
里面悉悉琐琐老鼠跑动的声音,谁也不想动。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一个老汉叫卖西瓜
的声音,毛毛说:“想吃。”我也说:“想吃。”
“那你还不去买?”
“你怎么不去?”
“徐光!”毛毛突然大叫一声,“真有你的!”然后快速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
服冲出门去,我抬身看了她一眼,也没去追。
不一会儿,毛毛抱着半只西瓜进来了,又从我的行李包里翻出一把汤勺挖着吃。我
说:“你倒是喂我一口啊。”毛毛不理我。
“毛毛,给我吃一口吧。”毛毛还是不理我。
无奈之余,我只好翻身起来穿好衣裤,用手掳了掳又脏又乱的头发,走出去买了几
袋方便面,然后跑到房东家借了两只大海碗,到了点开水把面泡上。面泡好后,我吸溜
吸溜地吃起来,毛毛终于忍不住了,自己走过来用筷子挑着吃了两根,过了一会儿,毛
毛突然很委屈地说:“跟着你太苦了。”
十几天之后,期末考试全部结束。新学期开学时,我得知自己已全部通过。
紧闭双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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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算啥东西(xxx.xxx.xxx.xxx) 05.17 11:07
11
我偶尔会否定自己。
实际上,如果我经常否定自己的话,我就不会因为否定而那么难过。
比如说:有一个人决定晚饭吃包子,一分钟之后,他又决定改吃饺子,两分钟后,再次
决定还是吃包子的好。
所以,这种否定通常无关紧要,不会令他难过。明白吗?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不愿意
否定自己,是因为我很少做出一种决定,一旦做出了,就会认死理坚持下去。我以为自
己是对的,直到有一天发现一切都不是我所认为的样子,我错得一塌糊涂,而且错得那
么持久。
所以,在我看似充满自信和欢乐的生活中,偶尔的否定所带来的痛苦足以抵消一切。
12
大三的时候我认识了乌鸦,乌鸦是一个十分好玩的人。刚一见到他的时候,我并没有留
下什么特别的印象。后来见的次数多了,就越发觉得他很奇怪,因为不论什么时间什么
场合,乌鸦都戴着一顶深灰色的棒球帽,而且把帽檐压得很低。低到什么程度呢?反正
我是看不见他的眼睛,至于他是怎么看见帽子外面的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有一次,我和乌鸦在一家酒吧里一边喝啤酒一边吃着热的爆米花,乌鸦象往常一样频繁
地上厕所,当他第五次坐回到位子上的时候我问:“你为什么总是戴着帽子呢?”
乌鸦把啤酒杯拉进帽子的阴影里,用他特有的嘶哑嗓音慢慢地说:“就这样我已经很烦
了,打算再搞一副墨镜呢。”我不知道乌鸦说的是不是醉话,但是从此以后我再没有问
过他相同的问题。
后来,乌鸦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创办了“乌鸦剧社”,自己写剧本,招演员,联系演出,
竟然也使失踪多年的话剧在学校里流行起来。
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跟着乌鸦迷恋上戏剧,说起来这算是一个比较重大的改变吧,因为
艺术和科学的不同毕竟不是一点点。以前我在提起文科生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轻视,不
是说“你们文科生”,就是说“他们文科生”,总之仿佛“文科生”这个词就是我“对
立的彼岸”。
但是,当我终于不可能去做中国的爱因斯坦而加入虚幻的粉墨人生时,我与他们,或者
说与世间所有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对立可言。
这是我第一次比较彻底地对自己的否定。
从此之后的几年里,我又否定过自己几次,每一次都使我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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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 爱情会不会老
我都有爱的勇气
无论 我有没有爱的勇气
爱情都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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