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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engying (峰的影子), 信区: Feeling
标  题: 冰萤传奇4(转)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hu Jun  3 13:03:01 2004)




  过了半个时辰,含冰练完功,体力慢慢恢复,额头萤火开始在夜色中闪烁不定。她起
身走到江舸身边,江舸把烧焦的鹿肉拖到脸旁,勉强拿起吃两口又放在地上,他实在没有
力气拿着吃了。含冰扶他坐起靠在自己怀中,择那好的鹿肉慢慢喂他。一大块鹿肉吃下去
,江舸体力恢复了一些,能自己坐着了,含冰把他安顿好了,才去采来一大把青草,慢慢
吃起来。 
  “大哥,你身体里原来就被人下了蛊吗?”含冰问。 
  江舸奇道:“的确如此,你怎么知道?” 
  “从前我也曾亲眼看到谷主用这种银粉惩罚弟子,有人当场就扭曲着死了,有的人却
是像你这样无力。后来听他们闲谈才知道,死了的是没被下过蛊的弟子,而没死的却是体
内已经被下过蛊的弟子,这其中的道理我也不明白。” 
  “原来是这样!”江舸猛然明白蛊婆给自己下蛊固然是要控制自己,只怕也未尝不是
为了保护自己!“那这些人后来怎样呢?” 
  “谷中的弟子们,要么被下蛊当场毒死,要么就是体内有蛊,受制于谷主。今天围攻
我们的那些人,也都是被蛊控制的。以前谷主用银粉给那些体内有蛊的人下蛊时,过后都
能给他们解了,活罪虽然受够,却并没有人因此而死,至于他是怎么给人解的,我就不知
道了。”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担心,过两天我体力恢复一些后,咱们先回饮马镇找蛊婆,她定
会有办法给我解了的。” 
  含冰点点头:“江大哥,你学我刚才练功的样子自己练,会感觉好些的。我以前就看
到那些中蛊的人在谷主没有给他们解蛊时都这么练,想来有效。” 
  江舸依言在她的指导下练起来,半个时辰后,果然觉得身上舒服多了,手脚也有了力
气,虽不比受伤前精力充沛,但已是行动自如。两人见练功如此有效,均十分欢喜。 
  “江大哥,咱们天天练,说不定就能自己解了这蛊。”含冰喜孜孜道。 
  “解蛊恐怕是不可能的,但控制一下应该没问题,咱们现在重要的是恢复体力,再去
找蛊婆彻底解决。” 
  “要不明天就去找她吧?” 
  “不行!马一鸣如此狡猾,他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怎能轻易放过我?何况还有你!
定会派人在往饮马镇必经的路上守着,说不定蛊婆那儿他也已经让人监视了。这里离饮马
镇有半月的路程,若无十分把握,非万不得以,不能轻易出谷。出谷不光我有危险,你更
是危险万分。还是先看看,如果练这套功能完全控制住体内蛊毒发作,再作下一步打算。
今天太累,把火熄了,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江舸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他试了试活动手脚,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睡了一夜,竟没有一点好转,只比昨晚练功前好些。他叹了口气,自己挣扎着坐起,含冰
在旁边的一块大石上睡得正香,洞中昏暗的光线下,她眉心的萤光兀自闪闪烁烁,映得她
沉睡的脸恬静神秘,如梦如幻。江舸心里柔柔地溢满怜爱,不忍心叫醒她,自己盘膝坐在
大石上练起功来。 
  “江大哥,你什么时候醒的?我睡得太沉了。”含冰打着呵欠懒懒醒来,一眼就看到
江舸在练功。“你感觉好些么?” 
  江舸练完功,自己试了试,却发现跟练功前一点区别也没有,根本找不到昨天练完功
后的舒服感觉。他皱眉道:“比昨天没练功时要好些,只是今天练功好像没什么用,还是
没一点力气,身体里说不出的一种难受。” 
  “别练了,江大哥,这功是受时间限制的,每天只有太阳落山后练着才有用,其他时
间练也没用。白天你好好休息,自己活动活动,别去想身体里的蛊,只能尽量当它不存在
,晚上再练。来,我扶你去洞外走走。” 
  含冰搀着他来到洞外,待他坐下后,跑到一边摘了许多花来,编成美丽的花环挂在江
舸脖子上。她尽量找话跟他说,逗他开心,不去着意想身体的痛苦。到了晚上,江舸练功
后,果然体力又恢复如常。此后一连几天,天天如此,练功后体力恢复如常人,到早晨种
种不适就都出现了,傍晚练功前则几乎连坐的力气都没有。 
  半个多月后,江舸所受的掌伤差不多全好了,只是蛊毒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只
在练功后维持两个时辰的正常,之后就不行了,全由含冰来照顾他。江舸心里十分烦躁,
担心这样下去,蛊毒深入体内,只怕连蛊婆也回天无力了。这天练功后,他心事重重地对
含冰说:“冰儿,这样下去不行。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蛊毒发作越来越厉害,只怕时间久
了,没法解除,我想出谷去找蛊婆。” 
  含冰坐在离火较远的地方,点头黯然道:“我也担心啊,江大哥,你脸上的青气比先
前更重了,不想法解蛊恐怕是不行的。可是,你这样没力气又如何能出谷?我一点用也没
有,什么都帮不了你。” 
  江舸挪到她旁边坐下,苦笑道:“说什么呢?我现在是废人,全靠你照顾。我虽然没
力气了,但每天练功后也有两个时辰和常人无异,咱们就利用这两个时辰,想法出谷。只
要出了山谷,到了附近镇上,再买辆马车赶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马一鸣或许盯得没
那么紧了也未可知,咱们只须小心行事,也未必就会给他的人发现。” 
  “大哥,我什么也不怕,只怕你落在他手上。你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含冰看着江
舸,神情间更无半点犹豫迟疑,江舸紧握着她的手,用力点点头。 
  接下来几天里,江舸只管睡觉练功,养足精神,含冰便去寻找一条最容易出谷的路,
不过她不敢走远,怕让人给发现了。几天后,两人一切准备就绪,睡足吃饱了,只等天黑
练过功就动身出谷去。 
  这个山谷位置隐蔽,根本没有一条正经的路可以出入,当初江舸也正是看中这一点,
才在此藏身,那时他身手敏捷,出入山谷实在是易如反掌,而此时,这点优势却成了他们
的最大障碍。两人趁体力充足,借着树叶间漏下的一些微光,在山林间相互搀扶着往前急
走,衣服和手脸让树枝划破也顾不得了。此时林中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和两人拔动树枝的
沙沙声,他们牵着手,没有说话,默默地在林子里穿行。走了快两个时辰,江舸感到自己
的体力在一点点消失,仍咬牙一声不吭地坚持往前走,到后来,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抓
住身边的一棵树慢慢滑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含冰也早已累得不行,见江舸停下来,知
道他体内的蛊毒又发作了,赶紧扶住他,自己坐在地上,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此时正是黎明之前,林子中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静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仿佛连虫子们也都睡去。只含冰额头一点萤火闪闪烁烁,照亮极小的一块地方。含冰轻
轻擦去江舸头上的冷汗,看着这个一个多月前还龙精虎猛,背着自己跃过断肠崖如履平地
的男人,此时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个废人似的靠自己照顾,她心里一酸,眼泪一
颗颗落下,滴在江舸的脸上。江舸知道她在想什么,努力想抬起手来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可手刚刚举到她脸边,就无力地垂下。含冰忙自己拭去泪,对他笑了笑。 
  江舸仰视着近在咫尺的含冰那张泛着淡淡清辉的绝美的脸,忘记了身上的痛苦,情不
自禁地赞道:“冰儿,你一定是月亮中的仙女,偷偷跑出来玩时迷了路,结果就落到了凡
间吧?” 
  含冰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头顶,叹息道:“我要真是仙子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带着
你飞出谷去了,不用你走得这么辛苦。” 
  “然后呢?” 
  “然后?然后一直飞到饮马镇的婆婆那儿,让她帮你解了身上的蛊。你就又可以像从
前那样精神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飞回到月亮里去,不让马一鸣找到我。” 
  “你不带我一起去?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到月亮里去玩。”江舸笑道。 
  含冰轻轻打了他一下,也笑了:“那可不行,你太重了,带上你我会飞不回去,要是
飞到半路上掉下来怎么办?” 
  “掉下来好啊!掉下来你就不用回去了,跟我一起留在人间,好不好?”他说时声音
微微沙哑,尽了全身的力气要抓紧含冰的手,含冰却感到他手上一点力量也没有,反手把
他的手抓紧,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江大哥,天上的神仙让你救了我,就是
要让我们在一起的,在这世上,我没有亲人,没有依靠,只有你。我很害怕你会离开我,
把我一人孤伶伶地扔在世上,那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还不如索性痛快死了好。” 
  “我怎么会扔下你,傻姑娘!我现在生怕你扔下我呢!等我好了,你也好了,咱们报
了仇,我再带你到江湖上四处游玩,吃你没吃过的,看你没看过的,保证让你天天过得开
心。” 
  含冰心一痛,微微点了点头,想到体内的蛊,她心里空茫茫地难受着,不知道自己此
生还能不能有这样开心的日子。 
                  
  天渐渐亮了起来,林子里鸟声婉转。含冰睁开眼睛四下一看,周围都是树,她也不知
道两人到底走到什么地方了,低头看看熟睡中的江舸,他双眉微锁,略显清瘦的脸上青气
若隐若现,虽在睡梦中,似乎也并不安稳。他沉沉的身子压得含冰双腿发麻,她却一动也
不敢动,生怕弄醒了他。当一缕阳光透过树叶射到江舸眼皮上时,他皱着眉睁开了眼睛。
 
  “冰儿,你扶我起来。”江舸自己挣扎了一下,无力坐起,只好求助含冰。含冰用力
扶他起来,靠树坐着,自己的两条腿几乎失去知觉了!她咬着牙,边揉着双腿边问江舸:
“咱们到哪儿了?” 
  江舸扭头四下望了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离乱石谷不远了。咱们先
吃点东西,你再扶我去看看。” 
  吃完东西,含冰扶起江舸往林子外一步步慢慢走,气喘吁吁地走了快半个时辰,才从
越来越稀的林木间望到不远处的乱石谷,谷中飘浮着早晨的雾气,他们欣喜地紧赶几步出
了山林。 
  “咱们就在这儿休息一天,晚上练功后再过乱石谷!” 
  虽然这一夜走得如此艰难,江舸和含冰对出谷却充满了期待!为了晚上更有体力出谷
,此时不能做无谓的消耗,两人就在树下的草地上躺下休息。 
                  
  日近正午,乱石谷中的雾气早已散尽,夏日的阳光照得谷中大石泛着灰蓝的光。 
  远处走来几个人,边走边用手中的长剑在低矮的草木中乱劈乱刺。 
  “这要找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歇歇吧,唉,累死了!”一个胖子呼哧呼哧地喘着
气,用重重的鼻音嘟哝着。 
  “就你累?真是倒霉,跟你分一组,你还想让师父责罚啊!快往前找!再偷懒小心我
告诉师父,有你好受的!”走在最前面的小个子回头大声喝叱。胖子不敢回嘴,乖乖地跟
了上去。 
  “大家看,前面是乱石谷了,这谷中应该藏不了人的!咱们在这儿坐会儿吧,休息一
下再找。”有人指着乱石谷喊道。其他人不敢坐下来,一齐望向小个子,等他示下。小个
子阴着脸一点头,他们如遇大赦,横七竖八地在树荫下躺倒,看来人人都累坏了。 
  一行人休息够了,眼看太阳偏西,才在小个子的催促下无精打彩地爬起来,只有胖子
兀自在那儿鼾声如雷。小个子走过去一脚踢醒他:“死胖子!起来!” 
  胖子生气地坐起来,低声咒道:“什么了不起!当自己谁呢!” 
  偏小个子耳朵尖,回头变色道:“敢顶嘴?要不是你偷懒让师父发现,会罚我们来搜
山吗?这会儿还不在镇上呆着!我跟你说,找不到含冰,师父不会放过我们的,师父的手
段大家不是没尝过,是不是想试试啊?好了,胖子,给你个轻松的事干,你到谷中去找找
看,其他人跟我顺着山林继续搜索。”胖子一脸的气恼,明知道他是在整自己,却也不敢
不听吩咐,只得拖拖拉拉地往乱石谷中挨。其他人继续顺着山林搜寻。 
  胖子做贼似的在乱石间东张西望,自然什么也没看到。找了一会,便向其他人喊道:
“喂!这谷中根本没法藏人!呆在这儿吃石头啊?连水星子都看不到!我说不用找了,大
家回去,说不定其他组的人已经抓到那两个家伙了!” 
  “胖子,这话跟师父说去吧!含冰一天没找到,你一天别想有好日子过!不过也好,
你这一身的肥肉说不定可以给找没了!哈哈哈哈……”回答胖子的是一阵大笑。 
                  
  江舸含冰同时惊醒,含冰探头一看,吓得捂着嘴缩回头,江舸也已经看到对面山林和
山谷中的人,两人悄悄挪到一丛矮树后藏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喂!胖子,有什么发现没有?” 
  “哪有啊!根本看不到人来过的痕迹!可以收工了吧?” 
  “算了吧!这里没有,那边山上就不用找了,过了那座山就是芳菲谷的断肠崖,是条
死路!他们若是现在还在这山中,倒不担心飞了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就怕早已经远走高
飞了啊!好啦,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收工吧。” 
  江舸和含冰直等他们走远了,才从树丛后爬出来,两人才发现相互紧握的手已满是冷
汗。 
  “冰儿,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了!马一鸣那奸贼根本还没死心,听那些人的口气,山外
到处都是搜寻的人,幸亏今天碰到这些人,不然咱们一出去根本就是自投罗网!还是先回
山谷再想办法。” 
  两人历尽艰辛,当天晚上又沿着原路返回小山谷,出谷时高涨的情绪一落千丈。江舸
经这一番折腾,身体状况更糟了,每天练功之前,连吃东西都要含冰喂食,到后来,白天
他也常常处于半昏迷状态,人越来越消瘦,话越来越少,只在每天傍晚练功后,能保持一
个时辰的正常。这天晚上练功后,江舸紧握着含冰的手,凝视着她的脸凄然道:“冰儿,
我原本以为可以守着你一生,没想到却要你来守着我这些时日。我只怕是不行了,现在就
算能躲过马一鸣,也没有力气出这山谷了。我若死了,你在山谷中呆个一年半载,到那时
想来马一鸣该死心了,你再扮成樵夫出谷去找我义父。你身有异相,记得把额头、脸上涂
黑了变个样子,免得露了行迹再落入坏人之手。”江舸对含冰实在有千万个不舍和不放心
,自己的深仇大恨倒抛到了一边。 
  夜深了,含冰无法入睡,几天来,她一直在想着一个救江舸的办法,只是没有实施的
勇气。可是现在,除了把自己体内的蛊转移到江舸体内,以毒攻毒,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呢?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却必死无疑,含冰不怕死,只要能救江舸一命。她唯一的痛苦和
遗憾是不能与江舸厮守一生。其实不管江舸是生是死,对于她,都是充满恐惧与折磨的,
为江舸而死,或许是自己最好的解脱。她长叹一声,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又一个月色溶溶的夜晚,江舸练功后恢复了体力。两人珍惜这短暂的好时光,手挽着
手并肩站在谷中望星星,望月亮。 
  “冰儿。”“嗯?” 
  江舸叫了一声后,再也没有说话,含冰默默依偎在他身边。 
  月亮走进一片云中,夜空中暗了下来,风开始一阵阵拂过山林,篝火早熄了,含冰觉
得身上有些冷,轻轻哆嗦了一下。江舸伸臂抱过她,往山洞走去:“进去吧,好像要变天
了。” 
  山洞中很黑,江舸正要点灯,含冰一把抓住他的手,颤声道:“不要点灯。”江舸有
些吃惊,他依言收起火石,牵着含冰摸索着到石床边坐下。 
  “怎么了,冰儿?” 
  黑暗中含冰仰起泛光的脸,颤声道:“大哥,你肯要我么?” 
  江舸全身一僵,他温暖的大手慢慢拂过含冰微微发烫的脸,心如刀绞:“冰儿,我娘
临终前对我说,不管将来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单独面对。我活不了
多久了,不能照顾你,更不能害了你。” 
  含冰摇摇头,低泣道:“不,不是这样。”她双手抱紧他,把脸埋在他怀里,“在这
世上,你是我唯一爱过也爱着我的人,我若能与你做一天的夫妻,也是开心的。你身体这
个样子,与其在这儿等死,不如我们做了夫妻,快快乐乐地过剩下的日子。如果大哥真的
死了,我还有什么怕面对的?” 
  洞外闪电划过夜空,雷声跟着响起,雨点哗啦啦打下来了,阵阵凉风扑进洞中。含冰
轻轻褪下衣衫,江舸眼看着她美丽的胴体如月光下出水芙蓉般展现在自己面前,连呼吸都
不能够了,哪有力量拒绝?伸手把她抱进怀中,轻吻她眉心的萤光。含冰闭上眼睛,什么
也不想,痛苦又幸福,期望又绝望地把自己交给了江舸。沉浸在幸福与激情中的江舸,没
有发现含冰身上的清辉在一点点消失,直到完全没入黑暗。 
                  
  5、芳踪 
  江舸不愿睁开眼睛,他从脸上温暖的感觉,知道是阳光斜射进洞来,看来天晴了。他
心里想着含冰,全身暖洋洋地舒服着,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轻松,江舸不敢动,生怕一动往
日的疲软无力就出来了,索性由着自己在含冰留下的温柔里沉迷。含冰已经起来了,大概
在外面忙着给自己弄吃的吧!江舸咧嘴一笑。又过了一些时候,含冰依然没有过来,他有
些躺不住了,猛一翻身,竟然自己坐起来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双手
握拳用力试了试,竟然感觉很有力!江舸又惊又喜地盘膝坐好,试着运气,中蛊后空空如
也的丹田之中,有一股极舒服的清凉之气沿全身筋脉缓缓游走,直到指尖。坐了约一柱香
功夫,他虽不敢相信自己全好,但敢肯定身体里的蛊已经发生了变化,而这变化显然是好
的。他兴奋得一跃而起,连声叫着:“冰儿,冰儿,我好了!”边叫边往外跑。 
  外面山谷中寂静无声,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就是没有一个人。江舸四下里望了望,
自言自语道:“肯定给我找吃的去了!”他心里快乐地盘算着等会儿怎么吓含冰一跳,想
着含冰看到自己好了时的的种种表现,江舸无声地笑了。时间一点点过去,含冰还没有回
来,江舸有些着急,大声喊叫含冰的名字,回答他的是晴朗的寂静,他心里有些慌,返身
回到山洞,看看含冰有没有给他留下什么话。 
  小小的山洞一览无余,他们平时放东西的大石上果然有东西,一根带着几片绿叶的小
断枝,下面压着一方洁白的手绢,江舸拿起来一看,正是含冰的,手绢上写着字: 
  江大哥: 
  我决定去饮马镇找蛊婆,学会解蛊的方法回来救你。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去,所以趁你
熟睡离开了。你放心,我会非常小心的。你自己多多保重,每天坚持练功,在这里等我回
来,我多则一月,少则二十天,一定会回来的。你千万听我话,不要乱跑,让我担心。 

                  
  含冰 
  江舸一看信吓了一跳,把手绢揣在怀里往外跑,出了山洞他又停了下来:含冰一番苦
心就是要救自己,自己眼下虽然感觉好些,但谁知道蛊毒会不会突然复发?若真那样,非
但找不到含冰,只怕反而落入马一鸣之手累及她!但她如果在路上被马一鸣抓住怎么办?
江舸心中七上八下,一时没了主意。他掏出含冰的手绢细心再看了一遍,手绢上的字迹并
不新鲜,好像写了有些时日,难道她早就有此打算?对了,她昨晚突然委身于我,定是想
表明心迹让我放心,她决不会一去不回的。我此时若贸然出谷,倘有差池,岂不枉费了她
这一番苦心?我不能冲动,定要暂时忍耐!且看明天身体状况有无变化再作决定。江舸主
意一定,尽管心急如焚,却强压住出谷寻找含冰的冲动,回到山洞。 
  到了傍晚,江舸感觉身体有些发软,不过却较往日完全不同,他等天一黑就赶紧练功
。练过功后,全身精力充沛,只觉得一身的力气无处使,就在谷中空地上,把丢了多日的
拳脚功夫全部从头到尾使了一遍,这一练,江舸惊觉自己内力浑厚犹胜往昔,竟似取之不
尽,用之不竭,绵绵不断地随着每次出手涌出,只打得四周草木呼呼作响,如遭风摧,他
暗想:自己就是未中蛊毒之前,也决无这般内力!一时心里又喜又忧又痛,喜的是自己突
然恢复功力,甚至更胜往昔;忧的是或许这只是一时的好转,接下来会有更糟糕的情况发
生;痛的却是含冰此时身在何处?有没有遇到危险?一夜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捱到天亮,
江舸用心关注自己的身体变化,一天下来,没有任何不适,连昨天发软的迹象也没有了!
他内心狂喜,打定主意只要过了今晚内力还没消失,就出谷去找含冰,想到含冰可能遇到
的危险,他实在是度日如年,无法独自在谷中再呆下去了。 
  第三天一早,江舸全身神清气爽,无一处不适,他再不耽搁,略加收拾,往谷外大步
而去,走不多远,心中一动:含冰但教不落入马一鸣之手,就不会有太大危险。还是先去
芳菲谷打探一下,她若不在那儿,自己便可放心往饮马镇一路找过去!想到此,江舸转身
往断肠崖方向急掠过去。 
                  
  芳菲谷中寂静无声,时间一天天过去,找到含冰的希望越来越小了,马一鸣脾气变得
更加暴躁无常,前天刚刚打死一名寻找不力的弟子,其他弟子人人自危,生怕惹他发火,
送了自己性命。 
  李嫂端着一些酒菜,轻轻推开红屋的门。马一鸣又是一夜未眠,脸色苍白如纸,双眼
布满血丝,呆呆地瞪着桌上的一个盒子,神情透着异样的亢奋。有人进来他也恍如未觉,
李嫂不敢惊动他,轻手轻脚把酒菜放在桌子上,赶紧往外退。刚走到门口,马一鸣突然一
跃而起,一把抓住她衣领,将她倒拖了回去,他疯狂地撕扯李嫂的衣服,大笑着语无伦次
道:“哈哈哈哈!看你往哪儿逃!含冰!这次你休想逃出我手心!我的蛊!我的蛊!我的
蛊!我要成为武林第一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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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是为了要好好的活着,不然就不用去活了;
爱着就是为了要好好的爱着,要不也就不再去爱了;
当清晨柔和的阳光洒满窗台,我会用微笑的眼神看着你醒来...

Talking is no use. I'll just do 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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