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hanwc (我爱蜡笔小新), 信区: Feeling
标 题: [转]阳光灿烂的山巅我不曾奢望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hu Oct 7 12:54:41 2004)
我是在北邮的星际战网上认识terrankiller的。
刚开始上战网的时候,我给自己取名叫walkinggirl。然后我每次都会遇到至少十个人
问同一个问题:r u a real girl?每次我都会耐心的回答:yes。可是很少有人相信。我
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信,特别是在输了以后。这个游戏在他们心目中是专属于男人的。可是
我喜欢独自坐在电脑前,和某个面目模糊的人进行一场或激烈或持久的战斗。智慧的较量
总是引人入胜。隔着一场战斗,我可以感觉到我的对手。他们的思维,他们的态度,他们
的方式。如果没的这些,游戏是苍白的 。
每次我总是建一个名为 1 V 1 ppmm 的游戏,等人来加入。一天,我的屏幕上出现了
一行字:terrankiller has joined the game。
五秒之后,游戏开始。神族,12点,采矿,造农民,修第一个水晶塔,探路­——
5点,虫族。我感觉自己的直觉已经像海藻般舒展开来,轻轻抵达网络另一端那个黑暗中的
指挥官。
在网上总是会遇到很多纠缠不清的问题。Where r u? How old r u?r u pp?can I ha
ve u qq? 语法混乱的英语夹杂着没有音调的拼音,让我厌倦。对那些自作聪明的窃笑,那
些愚蠢或粗鲁的探询,我只是懒懒的笑,礼貌的回答他们。我喜欢做礼貌的人。只是从没
有人问过我,为什么会想到打这个游戏。
有谁能够忘记自己在纯真年少的时候喜欢过的人。
那个男生,我一直记得他沉静温和的表情和漫不经心骑着车匆匆而过的身影。那是一
段值得怀想的时光。虽然所有的片段都如同老旧的电影,黑白分明,没有声音。其间唯一
的高潮是他打碎了教室的一扇玻璃。然后我走过去对他说,你要不要玻璃,我家正在装修
,可以送你一块。
中午上学的时候,我抱着玻璃等他,然后一起去学校。那是唯一的一次同行。玻璃的
大小刚刚好。因为那是我独自量了尺寸,跑到玻璃店去买的。时间过去很久,我一直记得
那个中午,我满心欢喜地跑进小店抱了一块玻璃出来,然后暗自得意又小心翼翼地走在大
街上,走向他和我约好的路口。阳光清澈地照在透明的玻璃上,我的心在那里温柔的呼吸
。
他不知道我所有隐藏了的激情和想象。一切都是平淡的,而且短暂。一年后我转到文
科班,和他唯一的关系仅仅是同过一年的学。没有因为一块玻璃而有任何的改变。
然后我们上不同的大学。偶然听以前的同学说他很喜欢星际,并且玩得很好。我就开
始缠着朋友们,要他们教我打星际。我一直不确定这二者之间是否是一个因果关系。就像
高一时他数学考了第一,我就非争着考语文第一名一样。唯心的逻辑。
我的直觉像海藻般舒展开来,轻轻抵达那个黑暗中的指挥官。他没有问我任何的问题
,专心投入。他是个聪明的对手。可是我也不弱。他败了——第一局。
我想开始他是轻敌了。因为在后来的战斗中,我已经知道他的微控其实比我好,想再
赢他有点困难。可是结果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对自己和对他都已经很满意。他是我喜
欢的那种类型,聪明而有礼貌。
然后几乎每次上战网都能遇见他,慢慢的熟悉起来。我发现和他聊天也像和他作战一
样,感觉很好。
Terrankiller:这么晚还来玩?
Walkinggirl:你呢?好像一天都在网上游荡?
Terrankiller:呵呵,只是你总能看见而已。
Walkinggirl:呵呵。
Terrankiller:你在网吧?晚上自己回去,要小心一点。
他从来没有问过我任何关于我的问题。他好像觉得我永远不会骗他,或者他只是觉得
一切都没有必要。比如我问他是不是真的相信我是女孩。他会老实的说,我没有想过你是
男的,因为你的个人设定上说你是F。我说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他就说,有,但是我们
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我笑他,那你不是很惨?我认真的回答我:可是我一直很想念她。
我不太能确定是否真有这样的男子。我现实中,我是早熟的孩子。外表沉静,内心狂
傲不羁。初二从班长沦落到勒令停课写检查;高二早恋失败,用刀在手臂上划的伤痕至今
仍清晰可见;每天下午和朋友逃课去郊外的树林喝酒;高三偷听到父母冷静的协商离婚,
在黑暗中蜷缩着抽完一整包烟。大一在陌生的城市终于完成冷漠的蜕变。然后重复地和形
形色色的男人聊天,喝酒,谈轻率的恋爱。清醒地痛苦着,麻木地沉沦着。想要爬出来,
想要大声的呼喊,想真实地流下泪来,想站在阳光灿烂的山顶。可是我无能为力。渐渐失
去所有的天真,不再相信所有的感情。除了偶尔会想起年少时喜欢的那个人。他的温和沉
静。一如网上这面目模糊的华工男生。
我们在网上的交往持续到大四。很多在网上认识的人时间久了就找不到话题继续下去
。只有他,没有任何的联系,始终在那里。
我从未设想过见面。我不想和任何一个在网上认识的人见面。因为我对他们没有任何
的想象。我的生活在现实中已经很混乱。我没有激情再去想象和经历虚拟的爱情。而且我
开始厌倦。身边的男朋友很难得已经有一年多没变。虽然我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爱他,
可是这样也算不错。他对我很好。我想,也许就这样了吧。我们的工作都已经定在了成都
,也许没什么意外,就这样循规蹈矩的过下去吧。就算不甘心,我也懒得去争了。
Terrankiller:没想过到广州发展?
Walkinggirl:想过。可是我怕。
Terrankiller:怕广州吃人?呵呵。
Walkinggirl:怕那个陌生的城市会让内心的孤独淹死我。
Terrankiller:每个人都是慢慢的才拥有朋友的。
Walkinggirl:想告诉你我的故事。
能完全信任的人,已经少到几乎没有。我早已是彻头彻尾的怀疑主义者。可是我想告
诉他所有我不为人知的心情和岁月。不管他会怎么看我。我对自己说:好吧,赌一次。如
果输了,不过是再添一道刀痕,反正你也无所谓。
然后我开始在键盘上飞快地打字。我说我很小的时候羡慕别人的洋娃娃,因为我没有
;我说我看见我的母亲被父亲粗暴的踢打;我说大我两岁的哥哥煮早饭给我吃,然后牵着
我去上学,因为我的父亲在别人家打通宵的麻将;我说我高二时以为我一定可以嫁的人突
然就跟别的女生好了;我说我总是看见形形色色的人来找我母亲要钱,因为父亲打牌输了
很多;我说我上大学的时候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我的家要散了;我说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和
刚认识的男人谈恋爱,他们真的让我难受;我说我对现在的男朋友很愧疚,因为我给不了
爱情给他;我说我想念那个我送了一块玻璃给他的人,那时候我真的很美好…….我打着打
着,眼泪就流下来,大颗地砸在白色的键盘上。
他长久的沉默着。我想我又错了。有谁能真的理解谁呢?
可是我看到我真实的名字出现在他打给我的话中。
他说:小阳,我喜欢你,已经很久。
我愣在那里,一片空白。网吧里的闷热空气让我呼吸困难。我想我是不是在做梦。过
了很久,他说,看看你的信箱吧。
我喜欢你,已经很久。我还记得高中时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扬和她同学来找你,在乒
乓桌上,我们认识的。呵呵,可能你都不记得了,所以到现在我都很感谢扬。还有那块玻
璃。当时,你走过来问我,我就已经受宠若惊了,当然不会拒绝你送我玻璃。在学校这么
久了,我有时候真的好想你。我以为我真的就这样了。一个人平淡的过自己的生活,再也
找不到你了。有时候我想,要是walkinggirl就是你该多好。呵呵。我不知道你的过去。现
要我想要是我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至少我不会让你感到寂寞和孤独,我不会让你觉得无
助。现在还来得及吗?来广州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
信的末尾是我熟悉名字。
火车在田野上穿行,路过高山,河流和一些城镇的边缘。我突然想起我给自己取的名
字:walkinggirl。我好像一直在走,从一个城市走到别一个城市,从一些人身边走到另一
些人身边。生命始终是漂泊的旅途。一路上,我得到一些,又失去一些。很难有失而复得
的体会,所以珍惜。可是我不知道,我还要再走多远,或者我的灵魂是不是可以在他的身
边停靠。但是我已经放弃了所有,我的工作,我伤害了的男友。
火车站拥挤的人群中,我看见他向我走来。温和沉静的表情,一如六年前亲切温暖。
他轻轻的笑着。然后我把手慢慢放进他摊开的掌心,看他用力蜷起来,突然相信自己终于
可以站在阳光灿烂的山顶。告别漂泊。
--
同----注定了一段缘分
舟----注定了一声漂泊
共----注定了一种胸怀
济----注定了一次承担
同舟共济,你我今生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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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hanwc 於 Oct 7 12:55:04 2004 修改本文·[FROM: 218.9.1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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