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common (凡人), 信区: Feeling
标  题: 老屋，童年青涩的记忆……(1)（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7月16日17:10:10 星期一), 站内信件


　　
　　童年的老屋一直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童年的家是在一个石窟门里，里面一共住着十户人家。在我儿时稚嫩的眼里那两扇
石窟的木门常常让我想起电影里地主老财家钉着滚圆铜钉和吞口兽门环的大门，高大而
阴森，那根又粗又长的落地门闩简直就是三座大山的象征，常常让小小的我在梦里害怕
得喘不过气来。
　　我家在房屋的第一进，进大门左转，走过另一家的饭厅，推开一扇老式的雕花玻璃
木门就是我家的起居室了。起居室是一间地板房，再进去还有一个小小的天井，天井的
围墙很高。这个小小的天井就是童年的我被大人禁锢时唯一可以玩乐的地方了。
　　夏天的傍晚，吃晚饭前，我被大人指令不许再出去疯玩的时候，乖乖地等着开饭，
于是我就会看着天井里高高的围墙，想象着自己会长出一对小鸟一样的翅膀，飞起来站
在墙上向墙外的小伙伴鸟瞰，在玩伴们惊诧的眼光中我小小的自尊心得到了无尚的满足
。我有时也会自己在小天井里找乐子，和蚂蚁开展一场阻击站。找一些饼干屑，放在蚂
蚁经常出没的地方，一会儿一只蚂蚁探子就发现了，很快它叫了许多的同伴来，组成了
一支浩浩荡荡的运粮队伍，就象是战争年代八路军的运粮队。
　　而我却不甘心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就被它们把粮食运走，要知道当年八路军运粮食可
也是付出了牺牲的。所以我用尽了三十六记，一会土埋一会儿水淹一会儿火烧的，把蚂
蚁弄死了一大片，千方百计地阻止蚂蚁把粮食运走。但是，最后胜利的总是蚂蚁，因为
我坚持不到最后就被大人拎着耳朵到房里去洗手吃饭了。
　　有时候我还会去逗玩出没在天井石台的阴沟边上的背着家满世界跑的蜗牛，看着它
慢慢地像一大滴伤了风的鼻涕一样在水泥地上蠕动着无骨的躯体，身后留下一道闪闪发
亮的足迹，我用一片树叶一次次地挡在它的前面，逼着它一次次地改变着方向，等到我
不耐烦陪它玩的时候，就去厨房的盐罐子里拿一点盐来撒在蜗牛的身上，看着它慢慢地
畏缩消失。
　　孩子天性中的虐杀因子使得不记其数的小小生命成为了我手下的枉死冤魂，长大以
后想起它们来真的感觉有点罪过，想来我死后一定会因为我童年的荼毒而无法进入天堂
。
　　我们家的卧室要饶道整个房子后面的一座旧木楼梯才能上去，两间卧室都有着红漆
地板，相互串联，大房间的窗外是一片延绵不断的黛青屋顶，小时候我经常趴在窗前看
着那片屋顶发呆，想到屋顶去遛一朝，体验一下走在路上和走在屋顶上会有什么不同的
感觉。有一天我终于没有抵挡住小心眼里日益滋长的欲望，趁大人一个不注意翻身出了
窗子，在那被日晒雨淋了无数个春秋的老瓦片上蹑手蹑脚地走了一趟，走到害怕的时候
还放下小手来个四肢并用，反正我是属猴的，感觉实在没有想象中的有趣，只看到了几
堆野猫拉的屎和长在瓦片上的野草，不过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只是当时不
知道怎么来形容。为了那次勇敢的行动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是我当时没有来得及考
虑的，小屁股被奶奶打成了关公的脸，真够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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