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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cy (俏皮小花仙), 信区: Feeling
标题: 缘自红尘随风起(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7月31日21:42:33 星期二), 站内信件

生活中很多人的相识都是因为一些十分偶然的因素相互叠加在一起而促成的结果，
就象洛尘和孟嫣然的相识完全是因为一系列十分偶然的事件。

　　那一年洛尘25岁，在北方一个小城市的中学里当语文老师。

　　洛尘的周围有许多男性朋友，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女朋友或妻子，他周围还有很
多女性朋友，她们都有了自己的男朋友或丈夫。一提到他同事们总是说，他呀……
还行人挺好的就没了下文。洛尘真得象一颗落地的尘埃一样，似乎永远都没有人注
意他。

　　那天洛尘给学生上作文课，题目是《中学生如何提高学习效率》。他站在窗边
给同学们讲，同学们心不在焉的听着，偶而还传来偷吃东西的声音、轻微的呼噜声
、还有隐约的模糊不清的唱歌声。洛尘也觉得无聊透顶，但这是大纲规定的任务必
须要完成。

　　这时一阵风从外面吹进来，窗台上一盆玫瑰花被吹掉了一片花瓣，正好落在他
翻开的书里。洛尘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敲了一下，他合上书走到讲台前说，同学们
咱们换个题目，以这片飘落的花瓣为主题，写一件你们一生中感受最深最难忘的一
件事或一个人。

　　同学们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有个皮肤白白眼睛大大的女生试探着问，写什么都
可以吗？

　　洛尘说大家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写多少字都可以，哪怕只有一句话，只要是最真
实的感受。同学们兴奋的高喊万岁！

　　中午课代表把同学们的作文送到了办公室，洛尘正忙着吃饭就没顾得上看。下
午教化学的张老太太随手翻开一本，然后就是一声极其凄惨的号叫。震得玻璃嗡嗡
作响。洛尘以为她踩到地上的插座了，抬头看时只见张老太太脸色发白混身直哆嗦
。张老太太缓过神来大声说不得了了，你们看看这学生都写了些什么污七八糟不堪
入目的东西。张王李赵几个老太太纷纷凑过来，办公室里顿时呀声一片，好象在老
山汉墓里发现了鼠标一样。

　　洛尘接过来上面写到-----"玫瑰花飘落了，只留下淡淡的清香与芬芳，曾经令
我们激动欣喜，曾经朦胧而美丽的爱情也远去了，只留下无尽的惆怅与迷惘。不是
我们不懂得，只是这爱情的行囊太重太沉……"洛尘说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张王李赵于马侯一大群人无比奇怪地看着洛尘，仿佛他是从海王星来的。晚上下
班的时候，自行车好端端的突然没气了。他朝收发室的黑脸老牛借气管子，老牛正
跟着半导体哼哼呀呀的唱京剧，看到洛尘格外热心非要帮他打气。打到第20下的时
候，洛尘摸摸车带说差不多了吧？老牛说最后一下。只听见一声巨响，车带咧着委
屈的大嘴壮烈牺牲，老牛四脚朝天倒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找出工具补车带
。

　　洛尘看看表时间已经快6点了，洛尘把车子交给老牛，直奔公共汽车站。等他
气喘吁吁的跑到车站，车刚刚开走还能看见隐约的灯光和烟尘。很快又来了一辆车
，却刷的一下从他面前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破纸片塑料袋一路紧追其后。好不容
易又开过来一辆，洛尘上了车发现这辆车人很少，他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本来
挺好的心情被搅得乱糟糟的。

　　这时一个声音问他，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吗？听声音是个女的，洛尘头也没回说
没有。他感觉到那个人坐在了他身边，洛尘继续看着窗外飞快向后远去的景物，一
阵风吹过来带来一股淡淡地香味。洛尘以为是马路上花坛里的香味，仔细分辨了一
下发现香味是从车厢里传来的，准确的说是从他身边传来的。他转过头身边坐着一
个长头发的女人，正低着头看书。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因此看不清她的模样
。洛尘又深深吸了一口气，香味果然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他想起了办公室里的
女同事们也用香水，不过大多都是几元钱就能买一瓶，有时还买一送一搭配点丝袜
卫生巾等小东西的便宜货。洛尘最受不了的就是她们经常无所顾忌的在他面前象喷
沙虫剂一样一遍遍地往身上喷香水，常常熏得他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淡淡地茉莉花的香味缓缓包围着洛尘，他有些飘飘然。洛尘想要是永远不到终
点就好了。这时风从对面的窗户吹进来，那个女人的长头发飘起来，轻轻地在洛尘
的脸上拂过。洛尘感到有点痒，但发丝从脸上滑过的时候，他闻到了发丝上一股浓
郁的茉莉香。洛尘闭上眼睛，轻轻感受着那份幽幽的气息。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缕头发一下子钻进了他的鼻子里。洛尘感到痒痒的难受，
他拼命的咬住嘴唇想要忍住，可越忍越痒痒的厉害。洛尘终于忍不住了，放开嗓门
打了一个惊天动地气势磅礴的喷嚏。本来就空旷的车厢里，好象响了一个炸雷一样
。车厢里的人们被吓了一跳，原本在后边啼哭不止的小孩马上停止了抽泣，一对从
上车就拌嘴的夫妇也偃旗息鼓。人们的目光唰的一下一齐投向了洛尘。

　　洛尘的脸一下子从头发红到了脚后跟，他万分窘迫的低着头仿佛干了什么见不
得人的事。更加倒霉的是因为刚才一个喷嚏，居然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在口袋
里胡乱的摸着，却找不到一件可以擦脸的东西。旁边的女人递给他一包面巾纸，他
感激万分的接过来擦干净了脸。

　　洛尘抬起头来，对面的女人应该说是个年轻女孩冲他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看
书。洛尘轻轻地说谢谢你，女孩再次抬起头来笑了笑。这次洛尘看清了她有一张生
动富有朝气的脸，和一双充满灵性的眼睛。这张脸和这双眼睛充填了洛尘未来许多
的美丽的梦乡。

　　洛尘再也无心看窗外的风景，装着看表偷偷地去看她，她好象没有发觉依旧认
真的看着手里的书。车到了终点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洛尘鼓足勇气想和她说
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样开口。两个人背道而驰向着各自的目的走去。

　　当洛尘走了30多步以后，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的时候，他倏地看到那个女孩居然
也正在回头看他，两个人在蓝色的天空下伫立着默默凝视着对方。

　　洛尘先开口了，尽管他不愿意打破这短暂的宁静与美丽。

　　"谢谢你，再见！"

　　女孩看着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再见"

　　两个人再一次转过头朝自己的目的走去。

　　晚上回到家洛尘又看了一遍那篇引起轰动的作文，文章朦胧的讲述了在校园里
遭遇的一段虽然不是刻骨铭心却也至真至美的感情。文章写得很美，尤其是最后一
段写到——"我至今仍然记得他看我的眼神，记得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牵着我
的手说'忘记我吧，风吹落了叶，叶依旧鲜。水流走了花，花依旧艳。蓦然回首的
微笑，笑依旧甜。就象天依旧高云依旧淡海依旧蓝……'"。

　　洛尘拿起笔想写两句评语，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合适的词语。他叹了口气放
下笔，忽然闻到屋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还是那种淡淡的茉莉香。他在屋里仔细寻
找着，终于他发现香味是从他的外衣上散发出来的。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儿，他知
道一定是那个女孩的香味飘落到了他的衣服上。他拿起衣服果然香味是从衣袖上传
来的，一顺间他想起了一个十分浪漫的成语——暗香萦袖。

　　那一夜洛尘第一次失眠了，脑子里象放电影一样翻来覆去全是公共汽车上那一
幕。他不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会回头看他，而且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而且虽然离
得远，但女孩那回眸一笑的神态已经深深地留在了他的记忆中。窗外的风吹拂着躁
动不安的夜晚和渐渐安静的城市，也许这是个美丽的梦吧！

　　洛尘缓缓地合上双眼，在心里对自己说。

　　第二天洛尘刚一走进办公室，张老太太正握着两个试管在调配化学试剂，那架
势好象地下黑加工点兑假酱油似的。

　　张老太太说好香啊，你们谁喷了这么香的香水？

　　教地理的胡老师晃动着地球仪一样的身体，凑到张老太太跟前。

　　"香吧？我昨天刚买的。买3瓶还送一桶色拉油呢！胡老师得意洋洋的说。

　　张老太太捂着鼻子往后躲，差一点把手里的试剂泼到胡老师脸上。

　　"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去地摊上买这种便宜货，你就是不听。弄得咱们的办
公室跟毒气室似的，还不如我这瓶子里的试剂味好闻呢！

　　胡老师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管总务的赵老师终于发现了秘密，他说香味是从洛尘身上来的。

　　大伙凑到洛尘身边一起追问他，洛尘没办法只好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
男同事们口水流了一地，女同事们则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拼命
的涂脂抹粉喷香水，办公室里到处都是化妆品的味道。一个家长来办事，一开门还
以为走错地方了进了美容院呢。

　　一整天洛尘的心情都不错，上课的时候学生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缠着他非让
他说不可。于是他又给同学们简单的讲了一遍，当然中间省略了许多儿童不宜的细
节。就这样还把一个个祖国的花骨朵们听得心猿意马如痴如醉。

　　晚上下班的时候老牛招呼他说车子修好了，捎带着他又给上了点润滑油修理了
一下车闸。洛尘看到擦拭的焕然一新的自行车，感激的说谢谢你牛大爷。黑脸老牛
说谢啥走吧走吧。洛尘走到门口回头看看老牛，老牛点燃一根烟，蓝色的烟雾把他
微微佝偻的身躯缓缓的包围，好象一尊历尽沧桑的塑像。

　　老牛一个人孤单的生活了一辈子，他一生所有的酸甜苦辣爱与哀愁，都化作了
那蓝色的烟雾围绕着他，他的世界也许只有他自己最懂。

　　洛尘经过公共汽车站的时候，看到几个平时从来不坐车的男同事正在那等车。
洛尘奇怪地问你们怎么不骑车了？几个人支吾了半天说，我们的车子坏了。车来了
几个人迫不及待的上了车，一路绝尘而去。

　　后来洛尘才明白，那几个人听了他讲的事情，集体上公共汽车上去碰运气。隔
了几天洛尘居然在电视上看到了那几个同事。电视新闻里说本市公安人员在严打工
作中加强了对在公共汽车上扒窃行为的打击，近期在某路公共汽车上发现了几个可
疑人员，请广大市民提高警惕。镜头里几个同事贼眉鼠眼东张西望，还真有点犯罪
嫌疑人的模样。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又到了黄叶萋萋舞秋风的季节。洛尘衣袖上的香味早就无
影无踪了，他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

　　洛尘仍然每天骑着自行车来往与家和单位之间，自从老牛把车子修好后他就没
坐过公共汽车。

　　那天早晨上班的时候他跟老牛打招呼，老牛一边说话一边咔咔的咳嗽不止。洛
尘说你买点药吃吧，老牛摇着头说老毛病了一到这时候就犯病。洛尘知道他怕花钱
。老牛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校长吃一顿饭呢，就这样还随时有被炒鱿鱼下岗的危险
。

　　上回校长的夫人领着3岁的小孙子来找校长，由于正值高三学生摸底考试。老
牛把住大门死活不让进。校长夫人趾高气扬的说我是校长的老伴，老牛说你就是阿
拉法特的老伴也不能进去。校长的小孙子义愤填膺冲着学校的牌子就滋了一泡童子
尿，冲得很长时间没人擦拭的牌子居然露出了本来的颜色。

　　校长喝得东倒西歪回来了，两只眼睛就跟张艺谋的电影似的——大红灯笼高高
挂。看到牌子上的斑斑痕迹，他问老牛怎么回事儿，老牛说回家问你孙子吧。校长
说我不管是谁孙子，你要是再看不住你就给我回家，这年头人不有的是吗。老牛气
得病了一场，好了以后一下子老了许多精神也差了不少。校长看他犹如眼中钉一样
总想把他撵走，因为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也只好暂时作罢。

　　下午洛尘没有课他到学校附近的药店去给老牛买药，交款的时候他忽然又闻到
了一股茉莉香。他的心跳猛然加速转过头来后面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一时间愣
在那儿。后面的人不耐烦的催他，他才醒过神来。

　　洛尘拿着药有些失望的走出药店，前面有个人正吃力地拎着一个沉重的旅行包
，忽然背带断了旅行包重重的落在地上。洛尘跑过去帮她把旅行包拿起来，抬头一
看又一次愣住了，对方仔细看了看也认出了他。

　　"你是那个……"女孩耸耸鼻子做了一个打喷嚏的动作，洛尘的脸一下子红了。
两个人走在铺满落叶的街道上，脚下的叶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空旷的街上传
得很远。洛尘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女孩先开口了问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听说他是老师女孩羡慕的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象老师，
我最喜欢老师了。她发觉自己说走嘴了脸一下子红了，赶忙解释说我是说我最喜欢
当老师的人，哎呀都不是！我最喜欢老师这种工作。

　　看着她满脸羞涩慌乱解释的样子，洛尘差点笑出声来。

　　从女孩的话中洛尘知道了她是舞蹈学院三年级的学生，学民族舞蹈的。

　　走到舞蹈学院门口她的几个同学正好走过来接过了洛尘手里的旅行包，洛尘这
时才发觉胳膊已经都麻木了。

　　女孩十分抱歉的说让你受累了，洛尘说就算是我报答你上回的事情吧。

　　洛尘转身往回走，走了没几步女孩从后面追上来，把一张纸条递给洛尘说，忘
了告诉你我叫孟嫣然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总不能管
你叫"啊嚏"吧？女孩调皮的问洛尘。

　　洛尘也笑了从电话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洛尘……"女孩若有所思的念着，不经意间一抹红云飞到了脸上。

　　回到学校洛尘把药交给老牛，老牛许久没说话，只是用力的拍了拍洛尘的肩。
转过身偷偷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洛尘只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下初冬第一场雪的时候，孟嫣然邀请洛尘去看她演出的舞蹈《乌苏里船歌》。
孟嫣然出色富有灵性的表演征服了所有的观众，同时也震撼了洛尘的心。随着几个
月以来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演出完了洛尘送孟嫣然回家。走在被初冬的冰雪覆盖的马路上，孟嫣然脚下一
滑差点摔倒，洛尘手疾眼快一下扶住了她。洛尘决定做一件有生以来最勇敢的事儿
，他轻轻地把嫣然拥在怀里。孟嫣然慌乱而又有点羞涩的看着洛尘深情凝望的眼睛
，慢慢的偎在了洛尘怀中。闻到嫣然的长发中缕缕茉莉的香味，洛尘知道自己已经
找到了一生的幸福。两个人在灯火阑珊的长街上久久的相拥，雪花又飘落了下来，
在天地之间翩翩起舞。

　　洛尘度过了有生以来的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孟嫣然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他常常情不自禁的陶醉在那浓郁的茉莉的香味中忘乎所以。因为有了爱情的滋润
，洛尘的课也讲得越来越精彩，尤其是在学生中的威信日渐增长。张王李赵几个老
太太嫉妒的两眼瓦蓝，变着法的给学生加负担。老牛的病也好了很多，洛尘买的药
只吃了一瓶便死活都不吃了，说留着以后犯病厉害的时候用。

　　孟嫣然曾经问他洛尘为什么会喜欢她，洛尘认真的想了半天说，因为你是我生
命的一半。没有你我的生命永远都是残缺的孤独的。洛尘告诉嫣然那次在公共汽车
上的事，是因为嫣然的头发钻到了他的鼻子里。还给他讲了暗香萦袖的事，听得嫣
然连声惊叹。洛尘问嫣然为什么会回头看他，嫣然说我猜你一定会回头看我所以我
就回头了，没相到我们竟同时转过了头。如果没有这些意外与巧合，恐怕我们永远
都不会相识。洛尘握着嫣然的手说我会永远爱你，永远守侯在你身边。嫣然的眼角
有晶莹的光芒在闪动，两个人在苍茫的天地间幸福地偎依成了一个大写的人字。

　　生活总是在你没有预料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变化着。正当两个人沉浸在幸福
与甜蜜之中的时候，一场意外把一切都改变了。

　　在一次无偿献血的活动中，嫣然被检查出患了白血病。这巨大的打击彻底把嫣
然击垮了。她绝水绝食把一切能绝的都绝了，拒绝别人对她的一切关心。洛尘寸步
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苦口婆心的开导她安慰她。折腾了一个星期嫣然仍然寻死觅活
的。洛尘终于愤怒了他大声质问嫣然，看着洛尘消瘦苍白的脸庞流泪了，她答应洛
尘一定要振作起来。

　　一次次的化疗放疗理疗，嫣然的身体与精神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但是病情没有
什么明显的好转，头发却越来越少。身上也不再有茉莉的香味，取而代之的是浓重
的药味。洛尘怕嫣然难过说没关系头发没了就不会让我打喷嚏了。嫣然伤心的说我
知道我变得好难看，你还会喜欢我吗？我还能好起来吗？洛尘背过脸去泪水潸然落
下，他悄悄地擦干泪水，回头微笑着安慰嫣然说傻丫头我永远都喜欢你，你会很快
好起来的，还会象从前一样漂亮。洛尘心里知道属于嫣然的日子已经所剩不多了，
他倾尽全力照顾着嫣然，甚至连班都不上了。

　　天气到了最冷的时候，洛尘的爱终于没有能够留住嫣然匆匆而逝的生命，嫣然
在一个大雪漫天飞舞的日子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深爱她的洛尘。

　　那天嫣然的精神似乎特别好，她一大早起来认真的化了妆。洛尘说别太劳累了
，嫣然看着洛尘说我病了这么长时间，都快不会化妆了。她问洛尘还记得她跳的那
个舞蹈吗？洛尘说我永远都忘不了。嫣然说我再给你跳一遍吧，于是她缓缓的跳了
起来。洛尘看着嫣然仍然优美的舞姿，恍如梦幻一般。他拥住嫣然消瘦的身体，眼
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嫣然对洛尘说我想吃八宝粥，洛尘说我去买。临走的时候嫣然又一次抱住了洛
尘。洛尘摸摸她的头说傻丫头乖乖等着我。嫣然就甜甜的笑了，笑得那么美那么动
人。

　　洛尘跑了好几个商店才买到，因为路滑还摔了一跤。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老远
就感觉到出了什么事。他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嫣然安祥的躺在病床上，脸上还带着淡
淡的笑容。他把手里的八宝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轻轻拉起嫣然渐渐冰凉的手
，傻丫头我把八宝粥买回来了，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吗？洛尘的哽咽着泪水一滴滴
落在了嫣然的手上，连病房里那些见惯了生离死别的护士大夫们也都一个个掩面而
泣。

　　处理完嫣然的后事，洛尘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到了学校。经过收发室看到老牛
没在里面，里面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瘦老头。洛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校长从门外
走进来，洛尘问他老牛的情况。校长轻描淡写地说死了，大前天晚上病死的。校长
的脸冷的象北极熊的枕头，他问洛尘你这几天跑哪去了？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洛尘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校长气急败坏的在后边喊到，上回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
呢！你竟然敢教唆学生写那些低级庸俗的东西，我要开除你……

　　洛尘精神恍惚的来到了公共汽车站，登上了公共汽车。车厢里人不算太多，洛
尘找了个靠窗子的座位。他扭头看着窗外，风景在他眼前飞逝。这时一个声音问他
，请问这里有人吗？他回头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一瞬间电光火石一般，他一下子清
醒了。他想起了嫣然想起了老牛，想起了所有过去发生的事情。止不住的泪水顺着
他的脸颊潸然而下，问座的人厌恶的骂了一声神经病就挤到后面去了。洛尘在积雪
覆盖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穿过人群拥挤的大街小巷，却找不到想去的终点。
他回忆往事，往事也把他湮没。他来到市金融大厦的顶楼，俯瞰下面脚下是匆匆而
行的芸芸众生。成群的鸽子在天空掠过却找不到翅膀的痕迹，进站的火车响着荡气
回肠的汽笛呼啸而来。

　　洛尘张开双臂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飞翔在了那生生不息的滚滚红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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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就是两个人都能读懂对方
缘分就是两个人都在瞬间看懂了对方的眼神�
Nothing in the life is to be feared
It is to be underst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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