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freud (弗洛伊德), 信区: Feeling
标 题: 哥,我要嫁给你(转载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Aug 5 23:05:42 2005), 转信
顾城走上去,轻轻地又给小婵披上一件外套,而小婵却一把搂着哥哥,哭了出来;顾城一边抚摸着小婵的头发一边别哭了啊,说这么晚也不回去睡觉,小婵含糊着说不困;好久后小婵似乎平静了些,顾城说你不困,你小哥也困的,小婵突然就调皮说,小哥自愿的,我说是,没错,上辈子欠了你的钱了,哈哈;
那天晚上我们三人都没有回去,小婵居然出了个馊主意,说让我们俩去操场踢球给她看,我们说两人怎么踢,她说罚点球玩,看你们俩谁厉害;我们也拗不过她,拿着足球,借着月光和灯光玩到5点半,小婵寝室门开了,我们送她回去,小婵进门的时候扭头对顾城说,今年寒假不要打工了,想回去过年,想去看看爸,顾城说,行;
回来的路上顾城说小婵没事了,他了解她,事实证明顾城是对的,小婵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闲来无事就找我们来玩,经常搞些恶作剧把我们几个弄得晕头转向,然后看她在一边哈哈大笑,恨的牙直痒痒,感情风波似乎会传染,没多久琳儿居然也失恋了,没有了爱情,友情更显珍贵,那段日子大家平静而充实地过着,记忆中有轻柔的风,还有上海难得一见的雪;
婚后的小婵一直细心打理他们的家,而在兄妹们聚会谈及小婵的那段所谓爱情时,小婵总是说那是生活的插曲,主旋律没变,我们就嘲笑说你还有主旋律,你的主旋律就是你哥;小婵这是总是故作深情装,说,不止啊,还有你们这些成天好吃懒做的人呢,说的我们依然牙痒痒;
寒假快来的时候,顾城犯愁了,因为存折上快没有钱了,虽然说毕业后能挣钱,但是当下是要解决下个学期的学费;而那个时候顾城的叔叔也出了些变故,也不说不借钱,只是一直拖着;小婵老是说钱都是她用了,因为顾城自己很节约很节约,但是在小婵身上一点都不吝啬,用他的话就是要让妹妹过的好;
那年,我们几个兄弟分别向家里撒了谎,要了点钱,顾城和小婵起先说不用,被我们给说服了,顾城说以后能挣金山,就不给兄弟银山;而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在他有了经济基础后,给过我们很多,他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兄弟的情义,而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很多衣服都是小婵给我买的,每次都要让我穿上,然后评头论足一番,说小哥这个那个的,那种温馨的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真的;
寒假快来了,那年我们的联赛打的不是特别的好,过了元旦还有两场球很重要,而且尤其对于我们这些快要离校的老队员,总想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于是我们认真训练,争取打好比赛;
其实我们大学四年打过很多比赛,有的连我们自己都忘记了,但是多年后小婵总能回忆起一些点滴,这让我们很是诧异,脑海中浮现出在每个比赛日,看台上总坐着两个忠实的球迷,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是冬天还是夏天,是休息还是逃课;于是,我们踢球也带着一股劲,是表现,是争取,小婵说过,我们赢球了好开心的,顾城说,那哥哥们就赢给你看;
就在那年寒假的第一场比赛,就在我们都拿到了回家的车票后,我骨折了。。。。。。
那个时候我和女友的关系若即若离,她有她的理想,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说在那段日子小婵和琳儿知道一些事情,经常会来陪我吃饭什么的,但是我的生活状态总感觉有些真空,长时间的熬夜让身体状态也不是很好;就在确定女友要离去的那一天,我们打了元旦后的第一场比赛;
印象中我盯防的那个家伙速度很快,而且手上小动作很多,这让我很是恼火,也许很长时间我们都是2:0领先,对方有些急躁,在一次边路对抗中,我卡住身位护住了球,正准备回传给顾城时,那家伙铲了上来。。。。。。
我眼前一黑,伴着一种断裂的剧痛,第一想法就是完了,腿断了;
医生的诊断是腓骨断裂性骨折,我的意志也遭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打击,在医院的那段日子我很消沉,虽然女友短暂的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是对未来人生之路,我感到希望渺茫,而原本打算回老家的顾城和小婵,也取消了这个计划,说寒假要陪着我;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我撒谎说在上海勤工俭学,不回家了;小婵说小哥要好好补补,于是和顾城合计在外面租了间房,我们一起搬了过去;那个寒假顾城依旧去打工,小婵去做家教,但是小婵每天都会很早回来,去菜场买菜做饭,不时还给我说很多趣事,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骨头汤,加了很多营养,很浓很浓的,小婵总是逼着我把最浓的第一道汤喝下去,虽然很腻;
而顾城回来后,小婵总是先回报一下我的情况,然后就看我们就一块下棋,期间二哥和老四都晚回去了,琳儿大年初四就来了上海,和小婵一块陪我,有一次居然搞了一个轮椅,说要推我出去走走,我说算了,结果被他们兄妹强制按上车,象个残疾人幸福地在街上逛了很久;而最让我感动的是,我的衣服都是小婵帮着洗,而顾城居然帮我洗内裤,大冬天的没有洗衣机,手都是通红通红的,我不知道这种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意,但是我知道这种情意可能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获得,我幸福过,我感动过,真的;
那年的春节,我们三人就在那间民房,自己包着饺子,看着春节晚会,现在回忆起来都是那么温馨;很多年来,顾城和小婵,还有我二哥、四弟和琳儿,就像我的亲生兄妹,占据着我心里的某个角落,那段光阴、那段岁月,是我们生命中的永恒;
可能也时托他们的福,我的腿好的很快;
寒假过了,大四那分别的离愁也涌上心头;兄弟经常嘻嘻哈哈喝酒,嘻嘻哈哈聊天,似乎谁也不把离别当回事,但是谁也不敢说出分别那两个字,论文、答辩都差不多了,开始实习了,那个时候我的腿也基本上能行走了;
经过了四年的变迁,顾城的想法也变了,上海毕竟收入高,他想留下来,但是那个时候顾城找工作老是碰壁;小婵总是安慰他,说大不了回老家,顾城总是静静地听着,一次次地努力着;二哥基本上确定回山东了,老四准备去北京考研,而我也在一次机缘巧合中,留在了上海的一家外资企业;
5月,有天顾城和我说,北京的一家公司在上海招人,他想去看看,但是放不下小婵,让我帮着出出主意,我说你先去看看啊,给的钱多,去混段时间也未尝不可,上海我和琳儿在,小婵你就放心吧,顾城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去面试了;
那段时间,顾城一直忙于去北京那家公司面试的事情,而小婵知道后,也一直闷闷不乐,老是说上海又不是找不到工作,干吗要跑北京去,我们也拿诸如好男儿志在四方、多出去看看等理由来安慰她,但是小婵一直都觉得和哥哥才在一起两年,又要分开,总不是滋味;
顾城去北京面试的前夜,我们去喝酒,顾城说老二和老四一定要等他从北京回来再走,说老三你小子真幸福,运气那么好留在了上海,说小婵也快大三了,以后的工作应该比现在更好找些,说琳儿不要再为失恋的事情伤心了,好的男孩儿多的很;而小婵写了一段歌词,并谱了简曲,歌名就叫“我记得。。。。。。”,唱的我们无言以对,唱得我们直想哭;
于是我们回忆,回忆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撒下的青春,回忆在西湖边、黄山顶留下的笑声,回忆那一次次闯的祸,回忆四年的风风雨雨。。。。。。看着酒馆其他桌子伤心的人哭了,于是我们也伤感起来;小婵一直喃喃的说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去北京,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顾城就拿着纸巾给小婵擦眼泪,说,这不才是去面试吗,希望也不是很大,如果面试不成,哥哥还会回上海的,就算留在那里了,过两年你毕业了也能来的呀,到那时哥哥肯定能混出来了,你就来北京享福吧;说这话的时候,顾城一脸怜爱的样子;
顾城离开的那段日子,小婵没有心思上课;顾城到了北京,去面试的那家单位谈的不怎么样,准备回来的时候,北京的老乡让他去看看招聘会,于是他就去了,一家电脑公司看上了他,试用期月薪就能给2000,这在当时已经是很高的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兄弟们都感到非常振奋,唯独小婵,很难受;
顾城是带着激动、伤感和些许失落回来的,回来后和小婵一起回了趟他们的家乡,去看了看叔叔和姑妈,更重要的是去看望他们的父亲;顾城告诉父亲,他终于工作了,终于可以像个真正的男人,可以支撑起这个家了,他希望父亲的在天之灵能保佑小婵平安健康、保佑他前途顺利,保佑兄弟们幸福安康。。。。。。而小婵则默默的希望父亲能保佑他们早日团聚,小婵不想离开哥哥;
有天在顾城的公司里,我们喝着咖啡,他告诉我,说当初是那一个月2000的薪水和转正后更高的薪水吸引了他,说这样的薪水足够供小婵上完大学和自己的生活,说这样的薪水足够保证他有存款让小婵毕业和不用那么辛苦,说短暂的分离换来的长久的幸福;然而小婵不是这么想的,小婵想的是,能和哥哥在一起相依为命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十几年来一直未变;
6月是伤悲的季节,我们唱着朋友,唱着祝你一路顺风,唱着青春的校园民谣,送别一批又一批的人,那个时候一个外地的孩子想留在上海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大多数人选择了回家,没有手机、没有MSN、没有QQ,只有4年的青春记忆、只有真挚的毕业留言、只有记载着那个瞬间永恒的毕业照片;我们仿佛是来续前世欠下的4年情缘,然后又要回到原来的地方,没有忘却、只有深深的怀念;
送二哥的时候,小婵和琳儿哭的很伤心,那天我们把二哥灌的烂醉,直接扔上火车,我们真的害怕那离别的时刻,虽然我们都落了泪;老四还在等学校的一些手续,准备和顾城一起去北京,去考研,学校里感觉越来越荒凉了,只剩下酒精、眼泪、还有那些刻在墙上岁月。。。。。。
终于都要走上工作岗位了,那段时间我也很慢,忙着租房子、忙着给自己购置职业行头;而顾城8月1号到北京的公司上班,那段时间,我们兄妹五个就住在我租的房子里,打发着分别前最后的时光;
小婵和琳儿依旧每天给我们做饭吃,只是很多时候都吃的非常无味,顾城经常会和小婵在阳台上说话,一说就是很久,我知道顾城舍不得离开,我也知道为了赚钱顾城会狠心的离开,每次说完话,小婵都是很失落、很恍惚的样子,虽然有琳儿的安慰和老四的玩笑,但那段日子的气氛,确实让人伤感;
有几次,小婵偷偷和我说,小哥你能不能和哥哥说说不要去北京啊,工作那里都有的啊,看着小婵的眼神,我竟然一时无语,继而我也只能安慰,哥哥是男人,需要有更多的经历和磨练,而且哥哥选择北京也是为了你,如果没有那份高薪的工作,他也不会去,每到这时,小婵总是扭头看着窗外,轻轻的叹气;
那段时间,顾城不止一次和我说,在上海,小婵和琳儿就交给你了,我说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我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的;我们兄弟三个就坐在阳台上,顾城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关于小婵的事,说小婵不开心了就会怎样怎样,开心了又会怎样怎样,说别看小婵表面上对人很冷漠,其实那只是表象,心里还是很需要温暖的,说小婵这么多年的来的一些习惯,虽然有很多我都知道,但是我默默的听着,我知道顾城难受,只不过尽力不表现出来;
顾城和老四定了去北京的火车票,不知道为什么,小婵和琳儿看了那火车票就哭出声来了,小婵说上海到北京有一千四百多公里,以后我要是受人欺负了怎么去找哥哥啊,说北京冬天很冷的,说其实北京没有上海好。。。。。。
多年后,我们兄妹六人聚首北京,谈及这次分手,二哥笑着说我们不仗义,简直是抛弃,我们说谁让你那么早就回去;小婵依偎在顾城的怀里指点江山说,其实我看你们一个个都狼心狗肺,看我那么难受居然熟视无睹,任凭我哥就去了北京,相思两地;我们先是大呼冤枉,纷纷说你当时要是脱了鞋子跟上去,我们照样也不拦你,随即又纷纷起哄,说小婵你那个时候就暗恋你哥,准备相思拉,这不是乱伦吗;一伙人开怀大笑,吓坏了咖啡店的服务生。。。。。。
临行前夕,小婵默默地给顾城收拾着行礼,气氛甚至于有些压抑,我提议,出去玩玩吧;于是我们拿着相机,去了我们4年的大学、去了外滩、去了繁华的南京路。。。。。。留下一些瞬间,留下一些记忆,多年后翻起这些相片,上面的人儿都是笑着的。。。。。。
那天,我们买了好多好多菜,也买了好多好多酒,我们玩划拳的游戏,我们玩杠子杠子鸡,我们要快乐,我们要喝酒,喝着喝着电视节目也没了,喝着喝着老四已经开始东倒西歪了,喝着喝着琳儿也伏在床头睡着了,喝着喝着小婵就傻傻地看着顾城和我拼酒,然后作裁判,喝着喝着我说大哥4年了,你都没喝醉过,今天我要放翻你,喝着喝着顾城说老三你放马过来,一醉方休。。。。。。
顾城终于喝多了,去推老四说你小子起来喝酒,去看着琳儿说你睡相真难看,赶紧嫁人得了,然后拿起瓶子说老三来,我们来吹掉;我傻傻的笑,傻傻的跟着喝,小婵依然那样看着我们;顾城突然把小婵一把搂在怀里,说小婵哥哥真的不想离开你们,然后小婵就哭了。。。。。。
也许,我们喝多了睡着了就不会有事了,也许那天不喝那么多也不会有事了,但是都没有;那天,顾城醉酒后的一句话,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天渐渐亮了,我们却还没有睡意,小婵看着窗外渐渐发白的天空,默默发呆;真是奇怪,我们居然不困,看着满屋子的酒瓶子,居然没有一句话;老四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说你们几个还在喝啊;
顾城似乎特别的兴奋,间老四醒了,便搂着老四,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说着说着话题就沉重起来,说他的失落、他的彷徨,他内心最深处的不快乐,我们起先是默默的听着,在后来就不断的安慰他,他说这么多年来心里总是不能很踏实,我们问为什么,他摇摇头什么也不说,我们就说大哥有什么就告诉兄弟们,说出来会好受些,小婵也坐在他身边说哥哥别伤心你说啊;
我们用是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顾城,而顾城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小婵,他抚摸着小婵的头发,淡淡的说,小婵,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妹妹。。。。。。
时间真的凝固了,我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表情,只是看着顾城的脸,感觉那时候的气氛很害怕,甚至令人恐惧;仿佛全世界就只有顾城一个人在说话;你是爸爸在铁路边上拣来的,奶奶说你抱回来的时候都快没气了,奶奶和爸爸说家里条件不好,还是把你送到铁路孤儿院去,而爸爸执意不肯。。。。。。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我不相信。。。。。。声音凄厉,小婵冲了出去;
他们去加拿大之前,我们聚会,顾城说那天喝醉了,说出了小婵的身世,连他当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来;琳儿说,大哥其实你一直以来对姐姐的情意就超出了兄妹的界限,因为你知道她不是你亲生妹妹,所以还夹杂着爱恋,只不过你会克制自己,也不想伤害姐姐,而那天酒精一方面让你麻痹了,另一方面你是给自己勇气,潜意识里你不想姐姐只是你的妹妹;我们点头,表示完全正确;顾城若有所思,傻笑了几声,小婵说笑什么啊,那么傻,后悔了吧,顾城立马否认,没,没后悔;
猛然间,酒醒了一大半,我就一直看着顾城,老四说大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种玩笑开不得的,顾城不说话,眼泪下来了,哭的很伤心,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掉眼泪;琳儿说,你们都不要再说什么了,赶紧出去找姐姐;
马路上的人很少,我们出了门分头去找,我和琳儿一路,路上我一直在想,这只是一个故事吧,为什么小说上经常看到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我们的身边,感觉中顾城真的很不容易,这个秘密跟了他二十几年,突然有感觉其实对于小婵来说很不公平,这算谎言么,我们该怎么来安慰小婵,怎么让他们兄妹还能和好如初,琳儿说大哥肯定喝多了胡言乱语;我的脑子很乱很乱,在思绪一片混沌的时候,我看见了小婵;
在初夏的上海早晨,小婵就坐在高架马路的下面,脸上挂着泪痕,看着马路上不时经过的汽车,面无表情;那个时候,我觉得小婵真的很可怜,她失去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支撑,仿佛人被抽去了筋;琳儿冲了过去,她害怕姐姐会做什么傻事;
一时我居然想不起什么话来安慰,只有琳儿一直再说,大哥喝多了瞎说的,赶紧回去吧,小婵依然静静的坐着,仿佛她身边谁也没有。。。。。。
琳儿你不要说了,小婵看着马路上的车淡淡的说,我始终站在小婵的后面,确实也生怕她突然会做傻事;仿佛过了很久,只感觉车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多,我蹲下身说,小婵,咱们回去吧,小婵依然摇摇头,表情不是伤心,似乎很坚毅,说不出来;
我让琳儿回去找顾城和老四,就说小婵找到了,但是被小婵阻止了,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希望我们都离开,我说小婵你这样我们都不放心的,小婵说我没事的;于是依旧三个人默默地呆着,谁也不说话;又过了很久,小婵站起身来,说,小哥,我想回学校了,你们不用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帮他们收拾收拾,晚上还要赶火车呢;我说你不去车站了么?小婵想了想,摇了摇头,突然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我看的出来她拼命地让自己忍住,我说要不让琳儿陪你一起回去吧,小婵就默默地听着,也不反对;
我悄悄地和琳儿说一定要照顾好小婵,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我先回去,估计这事出了,顾城也不会走,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下午我们来学校找你们,琳儿说行,打了部车和小婵走了;
我们问过小婵,当得知二十几年来的秘密后,怎么想的,小婵就说那个时候什么也没有想,脑子里是空白的;后来就想哥哥一定在瞎说,就想一定要回老家去找叔叔和姑妈问清楚;她说那时候感觉什么都没有了,象一个在尘世中飘荡的魂魄,没有方向;她甚至想到过死,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那段时间她害怕,害怕谈这个话题、害怕真相;
我是在路上遇见顾城和老四的,我告诉他们小婵找到了,和琳儿去了学校;顾城怔怔地问,小婵没事吧,我说大哥你是真喝多了,我们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说的话,小婵她能经受得住么,顾城问老四要了根烟,点得时候,我发现他得手在颤抖;老四说三哥现在怎么办,我说先回去再说吧;
那个上午,顾城和我们说了很多,关于小婵的身世,关于他的父亲;我们无言以对,我们知道顾城是打算把这个秘密一辈子藏在心底的,只不过离别的伤感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他控制不住说了说来,他说他对不起父亲,这二十几年来对小婵做的就是为了让妹妹无忧无虑、开开心心,但是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今天全部毁了,他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婵,他说他真的很无助,他说他后悔,后悔的要死;
我们能怎么说,老四看了看我,只是一个劲的抽烟,而我的脑子更加混乱了,我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中谁对了、谁错了,或许谁也没有错,错的是天意,是天意让他们俩个都受到了伤害,至少在那一瞬间;我说大哥你太冲动,顾城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默默地抽着烟;
中午的时候,老四去了趟学校,回来说小婵就一直躺着,什么话也不说,琳儿就一直陪着她,老四说下午我们要过去,小婵说不要,她只想一个人安静,她还说让四哥和顾城路上小心,她就不去车站了;这让顾城不知所措,执意还是去了学校,结果小婵没有出来。。。。。。
那个下午,我们一直在学校呆着,那里也没去,没有言语,只有满地的烟头;一夜未睡,没有一丝困意,傍晚的时候,我问,大哥你还去北京么,顾城摇摇头,说现在哪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老四说三哥算了,我去把火车票退了;
顾城说过,一直以来,小婵都是他手心中的宝贝,但是在那段时间里,他感觉到很多事情离他渐渐远去,他拉都拉不回来,失落和痛苦占据着他生活的全部,他说他想到了父亲,甚至听见了父亲的责骂,他说他想到了和小婵这风风雨雨的二十年,一路走来,有欢乐有悲伤,但是一直都有依靠;他说他不敢想将来,或者说不想再有什么将来;
小婵病了,就在那天晚上,琳儿上气不接下气地找到我们的时候,把我们吓了一大跳,说小婵发高烧,说胡话了;顾城疯了一样冲进小婵的寝室,老四赶紧跑到学校门口叫出租车,而琳儿跟在后面忙着和看门的阿姨不断的解释着;
小婵的额头滚烫的吓人,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流出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对顾城和我的呼喊都没有反应,那种景象非常可怕;我说赶紧去医院吧,顾城突然有所反应,抱起小婵就冲了出去;学校门口不让出租车进来,这让老四很是恼火,等我们到门口的时候,老四差点和门卫动起手来;顾城说那个时候的感觉就和小时候背妹妹去医院一样,一种死亡来临的感觉,虽然自己浑身无力,几尽虚脱,但是他不会放弃;而小婵在回忆的时候说,那个时候晕沉沉的,似乎在云里雾里,但和小时候不同的是,她突然感觉没有了依靠,虽然她知道她躺在哥哥的怀里;
小婵说那时候在寝室想了很多,想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这二十年的光阴只不过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她想到过死,反正当初就应该死在铁路边,可是,爸爸的影子一再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虽然这个爸爸突然有些陌生,但是她忘不了她骑在爸爸脖子上去看爸爸踢球,忘不了爸爸每次回来都会给她买好吃的,忘不了爸爸每到夏天的时候就坐在她床边给她扇风去凉;而更让她难忘的是她和哥哥十年来的相依为命,难忘哥哥每次放学拉着她的手回家,背她过小桥,难忘哥哥为了她被打的浑身是血,难忘哥哥给她冬天暖被窝,难忘哥哥大学里辛苦的打工,难忘哥哥的太多太多,于是她在内心极度痛苦、矛盾、压抑;
体温表上显示是40.4度,医生说这是成年人少有的体温,说你们怎么搞的,小姑娘身体这么虚弱;而顾城就一个劲的和医生说对不起,说医生你赶紧救救她,说医生要用最好的药,多少钱都无所谓。。。。。。
那一晚,顾城又没有睡,一个晚上守在小婵的病床前,默默地看着输液管里滴答滴答的药水,默默地看着躺着的小婵,时不时去摸摸小婵的额头,另一只手一直拉着小婵的手,没有松过;琳儿在病床的另一侧伏着睡着了,而我很多次和老四走进病房的时候,琳儿都醒了,顾城居然都没有察觉。。。。。。那天晚上,护士给小婵换了两身病服,每身都能拧出半盆汗水来;
早上,顾城走了出来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说大哥还是你回去吧,昨天我和老四在值班医生办公室里睡了会,看你眼睛都红的,两个晚上没有合眼了;顾城不愿意,说我在着呆着,小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我们也没有多说什么;顾城说过,那时候,他一刻也不想离开小婵;
快近中午的时候,小婵醒了;小婵醒过来的时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们几个都围在她的病床前,我们尽量保持着微笑,小婵就那样傻傻的看着我们,似乎有话说,似乎又不想说;医生说她需要调理,身体很虚弱,希望我们不要打扰她,而我们也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给他们兄妹一个空间,于是都退了出去,琳儿说真的有点饿了,吃饭去吧;
老四说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小婵有这样的身世,我们说是啊;老四又说不知道大哥还去不去北京,回头问问;琳儿说出了这事大哥估计不会去了,反正上海也挺好的;我说这几天变故太大了,小婵肯定一时接受不了,再说现在小婵身体这么差,大哥去了也肯定不放心,不过,工作的事情也是大事;很矛盾的;一顿饭吃的没有什么味道,只是填饱了肚子;
中午我们让琳儿先回学校休息去了,她也够累的;老四说暂时也缓缓去北京,反正考研也不急;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给二哥家打了个电话,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说,结果二哥一连说了好几个“不会吧”,沉默了好久,只有叹气,完了问小婵和大哥情况怎么样了,说要不要他过来,我说不用了,来来去去麻烦,二哥一再叮嘱我照顾好他们;说要是工作时间定下来有空的话就回来一次,我说到时候再说吧;
等我们回到医院的时候,小婵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一点,坐在床头,顾城在给她喂稀饭,每勺顾城都会吹了又吹然后自己先小吃一口,不烫了再喂给小婵,而小婵一言不发,只是在顾城喂她的时候张开嘴,眼神很恍惚,不敢和顾城对视;多年后小婵说那个时候她其实想了很多话说,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也没有力气说,她不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她只是感觉到没有依靠了,心里空荡荡的;而看着坐在她面前的顾城,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顾城两眼通红,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休息的也不好,整个人感觉很疲惫的样子;老四说大哥你回去睡会吧,再这样下去人要跨了的,顾城说不用;小婵看了看顾城,又看了看我,我猛然间读懂了小婵的意思,在那个时候我的心中甚至有种喜悦,因为我知道小婵心疼顾城了,她想让我劝顾城回去休息,不管那种感觉是真是假,我知道这段风波一定会过去的,我们都是大人了,应该能理智地想问题了,身世也好,过去也好,都不足道,毕竟他们这二十年来相依为命的感情,是非常非常深的;
我说大哥我来喂吧,你不回去睡觉就在隔壁床上眯会儿,看你眼睛红的不行了;顾城看了看小婵,小婵避开了他的眼神;我接过了盆子,坐在床边,喂了小婵一口稀饭,看着小婵的模样,我开玩笑说,都这么大了,吃饭还要人喂;本想是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的,谁知道小婵听了后就掉出眼泪来,场面有些尴尬,我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顾城看见了,也默默的不作声,递了张纸巾过去,小婵没有接,只是缓缓地躺下钻进被子里,背对着我们;
顾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四,摇了摇头,掏出根烟,突然想起这是在病房,于是走了出去;我想说点什么,给小婵捂了捂毯子后跟了出去,经过厕所的时候我看见顾城在哭,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不断的流,我没有打扰他,下了楼点上烟,感觉很压抑。。。。。。那天晚上我们都回去睡了,顾城就躺在小婵隔壁的病床上;第二天,小婵出院了,我说去我那里吧,好自己做饭,你这几天身体虚弱,让琳儿给你买点好吃的补补;小婵不答应,说去学校住;有好几次顾城都想开口和小婵说点什么,好几次话到嘴边都没有说,看得出来他很矛盾;
暑假的学校空荡荡的,就像我们每个人的心,我们和看门的阿姨磨了半天才进了女生寝室;整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小婵说,你们都回去吧,不用担心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地面,顾城走了过去,拉着小婵的手,小婵没有动,顾城说听哥话,还是住小哥那里去,小婵淡淡地摇了摇头,一阵沉默;
许久,小婵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顾城,说,哥,你什么时候去北京;当时我们都一愣,小婵终于叫顾城叫哥了,而顾城显然也些吃惊,也有些高兴,说,不去了,呆在上海吧;小婵回忆说那个时候叫顾城的时候是脱口而出,我们说那是,二十年的习惯不是一时能改的了的;小婵似乎有些急,为什么不去,北京不是挺好的么,工作都找好了,怎么不去了;顾城不说话,就一直看着小婵,小婵扭头转想墙,淡淡的说,你还是去吧;
顾城就一直坐在小婵床边,拉着小婵的手不说话,又过了很久小婵说,真的,你还是去吧,我在上海会照顾自己的;沉默了很久,小婵说饿了;琳儿说出去买饭,小婵说你们都去吃吧,给我带点,顾城说你们三出去吃,我留在这;小婵说不用,想睡会,你和他们一起去吃吧;气氛有些沉重,我说那小婵你先睡会,我们很快回来;
吃饭的时候琳儿问顾城打算怎么办,还去北京么;顾城想了很久,说,去;语气坚定,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
他们结婚的时候顾城说,如果那个时候不去北京的话,他和小婵就不可能有今天;他太了解小婵的脾气性格了,他知道事情对小婵的打击非常大,可以说是毁灭性的,这个时候小婵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小婵希望他去北京只不过是在逃避而已;他在小婵身边或许不是件好事,也许他应该离开一段时间,虽然不放心,但是有琳儿,有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不过顾城也做好了打算,只要小婵渐渐恢复了,他马上就回来;
吃饭吃的很快,我们后来都没有说话,路上顾城说老四你去买车票吧;我们回到小婵寝室的时候小婵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琳儿把饭端给他,顾城想过去喂,小婵说不用了,吃了几口就说吃不下去了;我说小婵你再多吃点,看你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没营养;
顾城默默地坐在小婵床边坐了很久后,说,小婵,哥哥听你的,准备去北京了,你在上海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或者去找小哥。。。。。。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但是没有掉眼泪,我知道他是在尽量克制;而小婵则静静的听,我看出了她的眼神有一丝变化,是伤心,是迷茫。。。。。。
老四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说是买的第二天的票;顾城对小婵说,暑假你住小哥那里去吧,琳儿不回去了,你好好养养身子;小婵点点头,顾城又怔怔地看着,一时居然想不出什么话来;那天晚上小婵还是随我们去了我租的房子,我们几个把家里好好的整理了一下,那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小婵和琳儿就睡在房间里,我在厅里打了个地铺;
晚上小婵和琳儿睡下后,我们兄弟三个挤在厅里睡不着,顾城说老三老四我们出去喝点吧,少喝点;我们去了学校附近我们经常去的那家排挡,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酒,沉闷地喝着;一会儿顾城先说话了,说老三老四这几天我象过了几年一样。。。。。。我们默默地听着,但是却没了下文;良久我叹了口气,说,大哥,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多想了,再怎么说你们是兄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这么多年了,比亲兄妹还亲;顾城似乎很难受地摇了摇头说,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最愚蠢的事情,老四说大哥你别多想了;
后来,顾城和我说了很多,说让我在上海一定要照顾好小婵和琳儿,说有时间就多陪陪她们,说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他,我说没问题;天快亮的时候我们个二哥打了个电话,说火车经过济南的时候来站里见见面,二哥在电话里问了我大哥怎么样,我说没事了;
回去的时候,小婵和琳儿还没有醒,我们买了点早饭,感觉实在是累了,横七竖八地就躺在客厅里迷糊了,迷糊中感觉顾城老是一会起来一会起来的,迷糊中感觉小婵和琳儿都起来了,刷牙洗脸什么的,迷糊中听见顾城和琳儿在说些什么,没听清;迷糊中听见厨房里磁拉磁拉的声音,迷糊中就被琳儿拉起来说吃午饭了,一桌菜,几碗饭,没有酒;
顾城总是给小婵夹菜,但是小婵吃的不多,后来老四下去买了个大西瓜;吃西瓜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小婵以前总是很霸道地和琳儿霸占一半,然后拿勺吃,耀武扬威地看着我们;而我们兄弟几个吃半个,顾城总是让我们吃,说你们看着吧,小婵一会就会剩下的,结果每次都是顾城给小婵和琳儿打扫那半个西瓜的残局,吃的红里翻了白;而今天没有,大家只是默默地吃着,西瓜虽甜,但似乎我们都没有感觉到;
看了看行囊,我突然有种离别的伤感,似乎在什么时候感觉过;小婵本来说不去车站了,顾城有些失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很久;可是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小婵突然说要去车站;我们叫了两部出租,顾城和小婵在前面,我和老四琳儿在后面;车上我说老四你到北京了多陪陪大哥,老四说那一定,反正自己也是闲人,正打算去北京逛逛皇城泡泡妞,琳儿说四哥就你最不正经,我们都笑了,我不知道那部车里是什么样的情景,沉默?伤感?还是其他?
火车站似乎又熟悉又陌生,我们买了站台票,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进了站;琳儿似乎已经控制不住了,在候车大厅里拉着顾城和老四就哭了起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而小婵就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大屏幕,不说话;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我能感觉到那种离别渐渐到来的无奈;
检票了,上了站台,一路无语;站台上有几个毕业的人,互相搂抱着,泪水撒了一地;顾城和老四上车放好行李又下来了,我突然有控制不住的感觉,搂着他俩就哭出声来;顾城说,兄弟保重,老四紧紧地搂着我掉着泪一遍一遍说,我还会回来的,我还会回来的。。。。。。;许久没有分开;
小婵落泪了,顾城走过去,没有说话,牵起她的手,随后又揽入怀里,我看见了小婵抽泣的身影,一抖一抖的;顾城只是淡淡地说乖,别哭了;然而小婵却越哭越凶,却没有一句话;琳儿哭的蹲在了地上,我去扶她,老四狠狠地抽着烟,空空的烟盒被老四捏成团,扔出很远很远;
发车铃响了,我走了过去,拍拍顾城;他松开小婵,看着泪痕林乱的面孔,爱怜地擦去小婵脸上的泪水;小婵在这个时候似乎平静了。。。。。。
顾城说老三你们走吧,我说等车走了吧,顾城说别这样,我说没关系;
火车开动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看着老四和顾城在窗口同样流泪的脸,我开始和琳儿随着火车跑,而小婵先是静静的看着远去的列车,突然就哭着疯了一样跑了过去,一直追到站台的尽头。。。。。。
多年后,我依然记得站台的尽头,铁轨似乎是无限长的延伸,没有终点。。。。。。两旁闪烁着红红绿绿的灯,象是一双双眼睛,而城市的喧嚣似乎在那一刻停滞了,只留下我们伤心的背影。。。。。。很多年过去后,小婵说那次依偎在顾城的怀里,突然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有依靠的踏实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很短暂很短暂,然后她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她,而她就在这两中力量里被拖的支离破碎,心痛不已;
火车一辆一辆地进站、一辆一辆地出站,我们就那样站着,过了很久,琳儿说我们回去吧,小婵没有反应,我看着她站在风中、头发凌乱的样子,想着顾城和我说的话,想着这几天的变故,突然心疼,我不知道小婵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只是在我记忆的最深处总有小婵那天风中无助的影子,很孤单很孤单;
天黑了,我们没有打车回家,小婵说想去外滩逛逛;外滩很多人,有一对对的情侣,有一群群的游客,还有父母带着小孩放着小小的风筝,我们就这样慢慢的走,慢慢的看,谁也不说一句话;我们从南京路外滩一直走到快到十六铺,小婵说,小哥,咱们回去吧;车上的小婵一直看着窗外,外面的灯光在车窗上滑过一道道美丽的光环,在光环的那头,是小婵憔悴的脸;
回到我租的房子,看着还没有收拾的碗筷,看着顾城和老四留下的烟,突然又感到一阵难受,随之而来深深的失落;小婵就怔怔地坐在床边,琳儿说她去买菜了,我说还是我去吧,你在家陪着姐姐;为了联络方便,我和房东商量着去给我们装个电话,房东答应了;说这两天就去办;
二哥的工作也定了,在当地的一家公司做技术支持,据说经常会出差来上海,这让我挺兴奋的,二哥还说那天在济南见到大哥的时候都不敢认了,憔悴的可以,于是我们俩在电话里深深地叹气,二哥说小婵好么,我说挺好的,就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她笑过了,二哥说暑假别让小婵和琳儿回学校了,就住你那,我说我会的,二哥说你小子啥时候工作,我说8月下旬吧,等公司的通知呢,二哥说妈的兄弟们一定要好好挣钱,我说那是肯定的。。。。。。
顾城和老四到了北京后暂时住在顾城的一个老乡那里,给我们报了平安,说一切都挺好的,顾城在电话里问小婵怎么样,我说大哥放心吧,挺好的;刚去北京的顾城是很忙的,忙着租房子、办各类证件、业务实习、培训;而老四成天闲人一个,吃饭睡觉等通知,据说还经常混到学校去踢球,过过瘾;顾城说北京挺好的,没上海那么洋气,但是有文化味道,说天气有点干,小婵要是过来估计不习惯,还说对中关村大失所望,也就是挨着北大熏点书香气,里面的人素质真差。。。。。。
顾城每次和小婵也通电话,但是似乎话很少,小婵在电话这头总是默默地应着,很少说话,而每次接完电话后,小婵便会发呆好长时间;那段日子很无聊,我有的时候下午去学校踢踢球,只是找不到了感觉,小婵和琳儿就在家呆着,看电视,晚上回来,吃好饭偶尔打打牌,然后随便聊聊,早早的就睡了。。。。。。
顾城走后的两个星期左右,有次晚饭的时候小婵说,小哥,我想回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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